独占温柔——锥花
时间:2021-07-23 09:49:03

  这间屋子里放置的全是她的衣服用品, 繁简不一,保守能有上千件。
  包包、裙帽…基本上都是阿征买的。
  以往她纠结衣物的时候,骆征总是在旁指点江山,说阿姐你穿这个,这个好,我欢喜,又或者压根不需要她烦心,等她上完妆从椅子处回头,阿征就已经抱着他自个搭配好的全套衣服出现在了身后。
  一笑嘴巴咧到耳朵根,乖张的像头幼犬。
  而她只需要换上就行。
  鞋子也是,漂亮的高跟鞋,平底鞋...基本上出门前都是他蹲在身前帮自己穿,可是最近...鲜少有这样的画面出现。
  阿征突然变得好忙起来。
  忙到连电话都不愿意接一下。
  秦温喃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人在过,一瞬间的孤独感占据心腔。
  好在这份孤独感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阿征给她准备了惊喜不是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归要高兴些。
  在衣服堆里束手无策的当口,她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去过一次XOP的秀场,在那买了一件浅白色的泡泡袖裙。
  裙子是设计师专门为已婚妇女准备的减龄且衬体态的一体裙,不过买回来后她没穿过几次。
  正好今天偏冷,再外搭一件毛领的坎肩,似乎很不错。
  解决了穿什么的烦恼,可今天的她似乎总是碰壁——
  在衣柜里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条裙子,还差点被衣服的丝带给绊倒。
  一抬头,冷不防望见窗外的天,乌云团聚。
  上午那样好的天气,这会硬生生是变了。
  今天似乎不宜出行...
  也不知道阿征他为什么不开手机,真是令她觉得不省心。
  手表礼盒静静摆在梳妆台上,秦姐姐在衣服堆里挣扎了一下,努力将心头的不好情绪清扫干净。
  这其实算双向奔赴,尽管现在有些困扰,但是当阿征望见自己给他买的手表,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愿。
  *
  封悦悦在车里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发现堂哥正带着她朝一家园林酒店的方向去。
  她当即扒向车窗,这家酒店漂亮得宛若宫殿,巨大的喷泉台,无数鲜花做点缀,外围被树木包裹。酒店矗立在全区最好的地段,足足有十三层楼那么高,要不是天色不好,不然会更添几分雄伟。
  封悦悦以为堂哥来这儿办事,撑着小脑袋瓜,一路上感叹资本的神奇。
  “我爸爸也有一家这样的酒店,只可惜——”
  “他不喜欢我和妈妈,从来不带我们去玩。”
  童言童语。
  贺驰亦默不做声地听,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印象中的父亲,除了下垂的嘴角,不耐烦的双眼,嫌少有别的表情,父子天伦、游乐场这类的事情从未有过。
  “小鬼,坐好。”
  对于小丫头的吐槽倾诉,贺驰亦只是轻描淡写地撂下这么一句,并没有过多评说,只承诺说,“堂哥以后经常带你过来。”
  封悦悦忽然一愣。
  蓦然的,这会也难得破天荒地听了话,特别给面子的乖乖坐直。
  ....
  车子平稳拐弯,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前。
  应该下车了,可是堂哥居然没动。
  封悦悦古怪地朝前看,透过前视镜,忽然注意到堂哥的眼神——
  喏,为什么?
  她似乎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堂哥他在怜悯?
  怜悯谁?难道这酒店里...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吗?
  *
  大喜事,天公却不作美。
  天气预报中的多云居然硬生生地演变成了阴雨天。
  堂兄妹二人穿过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在无数的招待生中穿梭。
  惹眼漂亮的二人一直都是人群里最最吸睛的存在。
  终于,他们来到二楼,一处禁止进入的门前。
  透过门缝,贺驰亦望见了被困在这里的骆征。
  从来没什么心眼,被宠得无法无天的骆少爷,此刻蔫巴得像什么可怜弃犬。
  贺驰亦在某个跌宕的瞬间,甚至瞥见了自己的命运。
  不,他又瞬间反驳,将这个念头死死扼杀——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下颚紧绷,眼神锐意倾泻。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绝对绝对不会走跟骆征一样的道路。
  短短一个月不到,骆征身上的锋芒俨然都快被磨没了。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该说他愚蠢还是可怜。
  贺驰亦的瞳孔平静似水,乍一看漆黑的,深得看不见底。
  站在门口的他蓦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拉着小堂妹走进去。
  封悦悦牵着堂哥的手,自从她踏进酒店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被点了哑穴。
  一路跟着堂哥,呆呆走进新郎的房间。
  时隔多天,她终于望见了,只在秦姐姐手机里见到过的小男友。
  传闻中的小男友,明明是比痞子堂哥更令她觉得嫉妒的存在,可这一刻——
  她居然显得异常沉默。
  她害怕...她才这样稚嫩的年纪就已经开始恐惧起自己的未来。
  因为贺驰亦的特殊身份,无人敢拦。
  得知消息,有人前来拜访骆征的杜曦杜准新娘在听见贺驰亦的名讳之后,也紧紧巴巴地哑了声。
  不过身后的助理却频频向她作保,称一切都已经办理妥贴。
  她这才慢慢放下心。
  贺驰亦走进屋里,保镖面面相觑,之后在耳麦的指令下,纷纷先出去。
  这下,屋里就只剩下骆征和领着封悦悦的贺驰亦。
  亦哥来了,他从来都敬重的道上好哥哥,每回都当天神一样供着的亦哥来了,可这一回骆征居然连头都没有抬。
  他狼狈,他不甘心,他快被折磨疯了——
  这一天过的猪狗不如,匆忙到他被从家里被拖出来时,连条消息、哪怕是亲手写的字条都没有给阿姐留下。
  阿姐她应该回到家了吧,她这会儿在做什么?联系不上自己,会着急吗?
  他捂住脸,心里头悲凉一片。
  贺驰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十秒钟后,突然,他将手机递给了他。
  骆征察觉到什么,缓缓昂起头。
  贺驰亦的目光自上而下,与同时一点一点抬眸看向他的骆征视线交汇。
  这一刻的贺驰亦,宛若上帝。
  冥冥之中像是有声音缠绕在骆征的耳畔。
  我在给你机会,仅此一次,孰是孰非你自己决定。
  是选择现在就将一切都告诉那个女人,还是说你依然心存侥幸,别待到日后后悔——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贺驰亦看着他,似有嘲弄,但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他在赌。
  这么多天了,在得知骆征订婚那一刻,天晓得他有多开心。
  毕竟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理由阻拦他去争夺那位漂亮的情人姐姐?
  他贺驰亦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做出道德之外的龌龊事也并非例外,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那他有什么理由不把握?于是就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日复一复,他不堪、他下作、他想尽丑恶的揣度。
  但真正到了这个节点,他又萌生了悔意。
  差点儿,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信了那番鬼话。
  什么鬼话?
  女人是为了金钱、地位才留在骆征身边的,哪怕当她知道骆征背着她娶了别人,也依然会为了金钱留在他身边的鬼话——
  可是,他再固执地描摹这一切,终究无法掩盖本心。
  其实,骨子里,他一直都偏袒秦温喃。
  偏袒那个无知愚蠢、蠢到可怜的女人。
  他只是妒忌得要死,倔拗地认为只要抹黑她,这样她就会轻易地属于自己。
  事到如今,他再也做不到不坦诚。
  他收回手,后退半步。
  甚至给了骆征隐私的空间。
  来吧,做决定吧。
  我不搅局。
  我只是在给你们机会。
  贺驰亦怜悯不已。
  骆征茫然地接过手机,那冰冷的物件像是有千斤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指腹划过屏幕,他解了锁。
  *
  从屋里出来。
  贺驰亦靠在门边,突然想抽烟。
  保镖们见他出来火速再度进屋,门哗啦一声被关上。
  再度隔绝了一切。
  这寂寂长廊就只有他和小鬼。
  “堂哥哥。”忽然,封悦悦用力抓住堂哥的手,像是魂都丢了半截,她木然地开口:“如果以后,悦悦也要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你一定要救我。”
  “求你了,堂哥。”
  小丫头怔怔地,脸上毫无血色。
  贺驰亦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震颤了一下。
  其实,这小鬼的父母也是联姻逼来的缘分。
  彼时婚礼远没有这年的隆重。
  那年的贺驰亦,十五六岁的年纪,同样目睹了自己的小叔行尸走肉般的站在婚礼席上,对刚刚认识不到一周的陌生女人说“我愿意。”的画面。
  那会儿他五感不全,被老爷子一棍子一棍子带大,居然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从台上男人的目光中品尝到了绝望孤寂的滋味。
  也是在那个时候,那年羽翼未丰的他,悄然立誓——
  别人怎么样,那是他们的命,而他贺驰亦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绝对。
  那年的他立完誓言,歪头,偷偷看向一边品茗的贺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对着他兀自攥紧了拳。
  而今,他几乎快要忘记。
  这距离那道空头立下的誓言,竟然已经过了快十年。
  一下子万千感慨,纷纷席卷了起来,他在封悦悦的面前蹲下来,点了点她的鼻尖,难得宠溺地笑了一下,他说:“堂哥会的。”
  封悦悦一阵心酸,忽然上去抱了他一下。
  堂哥哥其实一点儿都不坏,她羡慕又崇拜。
  下一秒,小鬼头嗡嗡的声音从怀里响起,“那,这件事,秦姐姐知道吗?”
  “...”贺驰亦一下子哑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或者,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回。
  一切都乱了套。
  *
  那条白色的裙子最后依然没能找到,退而求其次,秦姐姐选了一条折中的筒裙。
  牛仔蓝色,照样减龄了不少,出门取车,甚至没人能猜测出她真实的年龄,路人都以为她最多不超过25岁。
  这一次阿征居然没有派老吴接送,秦姐姐也没想太多,打开导航兀自寻找那家酒店。
  依然是在副驾,装有手表的礼盒静静躺在皮垫中央。秦姐姐笑着抚摸了一下礼盒,情不自禁幻想出阿征收到礼物的模样。
  她笑着发动车子,白色的轿车缓缓驶离。
  车子刚刚行驶到出口。
  轰隆隆——
  雷声划破城市的天空,一场大雨骤然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感谢营养液辽,谢谢宝子投喂=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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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温柔
  在雨水的侵蚀下, 城市更添冷肃。
  路人行色匆匆,城区道路还遇上了堵车。
  霓虹灯下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堪。
  喇叭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压抑得令人心生烦躁。
  秦姐姐坐在车内, 透过雨刷来回摆动的车玻璃,看着外面汹涌的雨幕, 心情不美丽。
  她不喜欢阴沉沉的氛围, 因为湿滑的温度会令她的手脚冰凉。
  老毛病了, 每每碰到坏天气,她总是像寄居蟹似的窝在家里不出来。
  家里常年配备足浴桶, 阿征还专门安排老中医为她量身调制了中药用来泡脚。
  按照以往,她现在应该窝在沙发里看剧、锅里煨着养生汤, 而不是像这样被阿征叫到外面。
  距离目的地还有好几公里远。
  她试图再次联系阿征,可他那儿依然无人接听。
  秦姐姐皱起好看的眉。
  一路无话。
  ....
  城市漆黑,而宾凯斯基酒店却灯火通明。
  来宾众多, 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许是资本家们司空见惯了的路数, 来的大多是些晚辈和小年轻,他们各自交换名片、资源。
  现场美酒香槟,觥筹交错, 都是一些年轻金贵的肉身, 好不惬意。
  整个二楼都被婚礼承包了下来, 不过奇怪的是门口居然没有任何关于这是一场婚礼的讯息通知, 哪怕是新郎新娘的介绍...
  因为不久前准新娘杜大小姐突然开口, 要求酒店门外禁止宣传婚礼,她不允许在婚礼开始前酒店入口、任何一个显眼的地带出现她和新郎的名字。就连她姥爷高价从迪拜寄过来的,上面写满他宝贝外孙女名字的庆贺花束都被密封在了储物室里。
  至于原因...她闭口不谈自己邀请了未婚夫的情人姐姐来到现场观摩婚礼,这样恶劣至极事情, 只说是她自己心里膈应,毕竟是捆绑的婚姻,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她爸,也就是杜老板发了几通火之后,在女儿刁蛮的哭闹下,没办法只好应了这样的无理要求。
  好在这一切并不重要,这场婚礼说穿了就是一个隐蔽的名利资源的交换场。
  这使得很少有交集的名流们抽空聚个会、碰个面。
  新娘新郎什么的不过是一个媒介。
  贺驰亦领着封悦悦坐在礼堂的正中央,由于他外表不俗,穿着打扮也偏向于成熟,一下子竟让些新人猜不出他大致的岁数,知道他的人呢寒暄几句也就过去了,不知道他身份的,一看他怀里还带个娃,不禁猜测可能是他女儿,这么一来也就少了很多前来搭讪的陌生人,尤其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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