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
车子启动之后,除问了一句‘地址’,贺驰亦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秦姐姐也渐渐撤下心防。
不一会,从汗蒸房里出来的骆征终于看见了手机上未接来电。
他打了过来。
秦温喃火速接通,“阿征?”
听筒中骆征的声音隔了一个座位都能听见,贺驰亦不动声色的敲了两下方向盘,继续开车。
“阿姐,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接你!”他那边是急匆匆穿裤子的声音。
“我打了车。”坐在副驾的女人捂着话筒,小声说。
打车?分明不是。
贺驰亦在一边偷听,一边笑笑。
什么时候他偷偷换了职业,还成了一名计程车的司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秦姐姐也听到了他的呵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好,但是不这样说,阿征一定又会闹,非得一个劲儿地问个清楚才行。
就好比她之前搭过同事的顺风车,被阿征知晓后连同事的家底都问了底朝天,后续又闹了好久情绪。
不过贺驰亦倒是无所谓,默默看她演戏,蹩脚的,为了讨好小男友的戏码。
就这么舍不得他心里不高兴吗?
从小到大,阿征都过得很好。
所有人都宠他。
贺驰亦越想越觉得...妒忌。
秦姐姐已经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了,她不敢朝旁边看,怕视线对上。
“阿姐,好阿姐,我真的忘记了。”
“我以为我安排了老吴,阿姐你原谅我。”
...
剩下的对话几乎都是些没有营养的撒娇,贺驰亦隐隐能听见几句。
秦姐姐本该是生气发火撒娇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成了她要去哄阿征。
被人宠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
他不知道,他很渴望。
还是被这样一个柔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年岁稍大的姐姐,天仙似的人物。
光是想,喉头就已经觉得干涩。
一番通话,最终还是以秦姐姐妥协轻哄着收尾。
女人极尽温柔的模样,跟最开始包厢的那晚没什么区别。
电话挂断,路程不过行至半途,雨雪天,路不好走,交警忙得焦头烂额,路上又拥堵。
贺驰亦善于隐忍,他自诩不是什么道德家,做的事情么,也乏善可陈。
不过有一点,他对于心头目标还有猎物总是充满耐心。
淋了雨,头发还有些湿,秦温喃身上有些冷。
但车里空调一直都开着,替她分担了寒意,秦姐姐靠着座椅,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没成想,这一闭眼,居然就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贺驰亦知晓她在休息,望见她防备的坐姿,头朝车门那侧歪,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突然就很想,很想靠近她。
“姐姐?”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欺身过去唤她。
无人应答。是睡着了么?
他又叫,“阿姐?”
这声阿姐,她有了反应。
迷迷糊糊地,她将头歪过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唔,阿征?”眼皮闭着,她意识不清了。
贺驰亦的身体僵住。
“记得好好开车,别乱动。”她蹭了蹭他的胸口,嘴巴里嘀咕着。
好软。
贺驰亦迷上了这种贪婪依偎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写《病态荆棘》求收藏=3=
红包依然子
第14章 温柔
暖洋洋的车室,女人毫无防备地挂在他胸口,嘴上说着‘别乱动’,却心口不一,不停用下巴在他胸前磨蹭。
模样乖软动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贺驰亦觉得小腹有热流。
叫姐姐没有反应,怎么一换成阿姐,就情动的不能自已?
还真是纯得没谱,贺驰亦盯着车窗勾唇哂笑。
上回也是,他眼睁睁望着阿征明明喝得烂醉,还一个劲儿地将头往她衣衫里钻,嘴里说着什么要帮他洗澡的荤话。
?多大的人了。
还要别人帮洗澡?洗哪儿,怎么洗?
他眼底染上邪性。
不过也是,他又能想通。
倘若能被这样的女人伺候洗澡,应该能从头硬到脚。
单单是这双手,都能把玩许久。
他承认,他万分妒忌。
只是她这样,似乎很容易醒过来。
贺驰亦动了动,他想做点儿什么,但是又怕被发现,那么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就都败光了。
想来想去,贺驰亦眼神幽幽浅浅,意味不明。
外面雨雪掺杂,飘飘的下,跟车里面是两个反差。
贺驰亦将车停在了高架桥下面,周边昏暗暗的,充当了夜幕的背景。
女人似乎很累,忙碌一天,刚又在路边站了许久,都累得睡着了。
贺驰亦从未有过这样滋味曼妙的时刻,怀里是温香软玉,依赖他依赖得不能自已。
唯一煞风景的是她刚才叫错了人。
稀里糊涂随便逮着一个张嘴就是阿征。
阿征?哪儿来的阿征。
他是阿亦。他低低嗤笑。
“姐姐。”
“叫我阿亦。”他像是头猎豹,面对盘中餐耐心不已,食指依然在方向盘上轻点。
下巴抵在她发顶,目光落在她的颈窝,一叠锁骨俏生生,细腻滑嫩。
“叫一声。”他唇角咧开,“好姐姐,就一声。”
“上回,我都*了。”分明在诱哄,低声下气地求。
声音沉沉呢喃,低如飞絮。
只可惜秦姐姐说完那句潜意识里本该对阿征说的话后,再无反应。
她体温有些烫人,一场雨,还是有些受了凉。
过了一会,贺驰亦觉得不对劲,一摸她的额头。
滚烫。
他太阳穴青筋弹跳,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当即发动车子,调转方位,开往附近的医院。
*
到了医院,车门开启,外面的冷意迅速朝车内席卷。
秦温喃晕乎乎地睁开眼,只见一旁青年脱衣的场面。
她吓得差点撞到头——
“这是哪儿?贺,贺先生你为什么带我来医院?”看清楚周遭,医院门诊四个大字,她愣住,怎么在医院?
她人都傻了。
“你生病发烧了。”贺驰亦脱去外衣,抿唇,顿了顿,说。
“阿征呢?”她脱口而出就是阿征,即便头晕发烧满脑子还是想着阿征。
秦温喃失口叫了声阿征后,紧接着低头匆匆忙忙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超了八点。
她稀里糊涂地出现在了医院,手机里还好几个未接来电,不出意外全是阿征打的。
忍着心焦和头痛,刚想回拨,骆征又连连弹了好几条消息:
[女司机技术肯定不好,阿姐记得绑好安全带(左哼哼)]
[阿姐到家了吧?(调皮)]
这是最初她刚上车那会发的几条。
隔了大约二十分钟,见她一直没回,骆征开始打电话,没想到电话也打不通。
新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阿姐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电话?]公.众.号.梦.中.星.推.文
[阿姐?]
溢出屏幕的焦急。
...
骆征在应酬的饭桌上频频玩手机,已经惹得大哥骆淮心存不满。
而秦温喃没想到自己身子这样虚,居然在车里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阿征带她去吃法国菜,他开车调皮捣蛋,她坐在副驾提醒他专注。
可这一睁眼,她居然出现在了医院。
有些傻眼。
她看完消息,立马给阿征回了电话过去。
手机屏幕贴着耳根,她嗓子有些疼,不舒服地掩嘴咳嗽了一两声。
一瞬间,贺驰亦的样子变得非常古怪。
他整个人在车外,站在秦姐姐右侧的车门前,身后就是严冬天。
雪花夹杂着细雨,很怪异的天气。
衣服脱的只剩下间件贴身的高领衫,又晚了一小时,外面较之刚才更加寒冷。
他本意是想给她套上衣服再出来,防止二度受凉,顺便帮姐姐她遮蔽外面的寒风。
没成想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阿征在哪,并且质问他为什么带她来这。
盛风那晚的情形依然在目。
她见不得阿征受寒,就连从车里冒出个头都要训斥三分,生怕他哪哪冷了冻着了。
可是面对同样境遇的自己,却连眉头都不皱分毫。
?
贺驰亦眼底的意味霎时有些冷峻乖戾。
“姐姐,我冷。”
他垂眸,看着她,忽然开口。
狼狗蓄势待发。
这四个字儿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分外的,令人觉得隐忍委屈,尾调是一抹不可察的阴郁。
秦温喃刚刚给阿征拨通电话,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疑惑皱眉不知他嘀咕什么的过程,电话已经接通了。
“阿姐!回去了吗?”阿征还有点儿喘,他一接到阿姐的电话,立马从饭桌上下来,跑到外面接。
“我,我还在外面,我在...”
骆征一听她还没回家,急的直接打断她:“为什么还在外面?阿姐你从来没有超过九点不回家!”
张口就是小孩子般的无理取闹埋怨。
为此秦温喃的头更疼了,她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眼神也疲累:“...我不舒服,于是就让司机掉头去了医院,头很晕,之后忘记告诉你了。”
并且秦姐姐心里也有些发虚,她还从未跟阿征扯过谎,不过潜意识里她知道,如果告诉阿征她今晚坐了别人的车,他一定会喋喋不休。
一听在医院,阿征也坐不住了。
他正跟大哥进行今天最后一场应酬,在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在谈温泉生意。
联系不上阿姐,他无心饭局,屡次想走又碍于大哥在一旁。
饭吃了一半,终于接到阿姐的电话,他连忙出去接。
后续得知阿姐去了医院,他又火急火燎从外面回到宴会厅,拿起衣服就要走。
大哥骆淮本就对他今天的表现不太满意,此举更是紧皱眉头,颇不满地叫住他。
“阿征,去哪儿?懂不懂规矩。”语气发冷。
“大哥我有急事,我得先走。”骆征一刻也等不了。
一想起阿姐人在医院,而他今天又爽了约便一阵心火燎。
座上有些是老人家,有些是年轻面孔。
看着小年轻猴急的模样,不免失笑。
这笑声听在耳朵里,并不光彩,甚至还有些商人间的鄙视轻蔑。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你能有什么花花事儿?给我坐回去!”
大哥骆淮觉得面上无光,低声命令说。
骆征还是要走。
“你今天要是敢走。”
骆淮将酒杯放在桌面,眼神冰冷。
“你可以试试。”这是通牒了。
因为秦姐姐的关系,骆征从今年五月开始接触家族繁琐的事务。
如果能够独当一面,他对于未来的另一半就能拥有有发言权,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骆小少爷,也想为了未来,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阿姐而努力。
他不愿意像大哥那样联姻,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他的身和心都是阿姐的,他想娶阿姐过门。
多番考量下,最终,他咬牙。
两兄弟僵持了好半天,骆征妥协了。
*
晚上九点,雨雪交织,夜色翻涌。
秦温喃在医院里悠悠醒转。
扛不住来势汹汹的急性感冒,她挂断阿征电话后,还是选择留在医院打了点滴,之后又睡了一觉。
一醒来,头针扎般的疼。
病房里静悄悄的,她冷不丁注意到边上有人。
端坐在她身旁的仍然是,贺驰亦。
阿征呢?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病房的门。
期待的火苗再度被浇了一桶冷水。
“姐姐在看谁?”贺驰亦放下杂志,走近帮她掖了掖被脚。
顺便欺身——
秦温喃还没回过神,由于他忽然凑近,心头警铃大作,惊呼出声,不料他只是将她身下的升降床抬高。
“......”
失神间,入目的是贺驰亦那张俊俏蛊人的脸。
秦姐姐有些口干且心虚。
“在看阿征?”贺驰亦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笑,学她同样朝门的方向看去,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将头转过来,颇惋惜地说:“可惜....他没有来。”
“我一直在这里,阿征他是,又失——”
失约了吗。
薄唇勾起。
秦姐姐最是听不得这种茶言茶语,第二回 强行向他解释:“阿征,他,他今天很忙。”
眼神和动作无一不心虚到极点。
点滴还剩小半瓶,她想赶紧离开。
可是...外面雨雪霏霏,没有来接她的人。
失落间,一杯温水忽然出现在眼前。
“消炎药,趁热喝。”贺驰亦眉眼间再无丝毫阴郁,他是真心关切姐姐的病体。
毕竟,关于姐姐的身体和美貌,他执着的厉害,至于心么...
他还没想到那份上。
没有了那股子蛮戾,有的也只是那份影藏极致的,病态妒忌心下的胜负欲。
阿征也太不知道看紧点儿了。
他笑的人畜无害,乍一看就跟封小堂妹是一路货色。
他盯着秦姐姐的嘴,姐姐嘴巴都有些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