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烫头年师傅——郑三
时间:2021-07-23 09:50:15

  白宴听见她此时故作镇定却带着鼻音的声音,一颗心好似被来回揉搓了一遍,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耳朵,靠过去,沉声说到:“我让顾析送她回酒店了,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怎么会跟着别人走。”
  年晓泉因为他这句话,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红得更厉害了,脑袋下意识地埋得更低,手指偷偷抬起来,拉住白宴衣服的下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像个孩子似的。
  白宴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年晓泉,一时有些忍不住,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柔风包裹住了似的,闭上眼睛,低头贴向年晓泉的脸颊,挨着她细软的头发,缓慢地上下磨了一磨。
  年晓泉没有像过去那样表现出抗拒,甚至悄悄勾起肩膀,往上垫了垫脚。
  白宴于是一瞬间重新睁开了眼,手臂往里收紧,他高瘦的身躯护住年晓泉的胳膊,将两人身体紧紧抱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随着胸口上涌下浮一阵,慢慢趋于融合。
  年晓泉兴许是被他勒得有些狠了,一不小心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眼睛低垂下去的样子,实在可怜。
  白宴互相交错的手掌因为她的呜咽渐渐握成了拳头,他的手臂和额上开始隐约生出些青筋来,一道一道浮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暴戾而煽情,他的呼吸声音有一些重,开口说话,嗓子听着也有些许沙哑,“我…如果现在亲亲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年晓泉抓着白宴衣摆的手指一瞬间收缩了起来,她听着他胸口“咚咚”的心跳声,没有回话,直到白宴重新张开手掌,在她的后背轻拍了拍,她才很是难为情地摇了摇头,然后“唔”的一声,耳尖发红,又将脸埋了下去。
  白宴得到她的回应,一时心中热切更甚,低头顺着她的头发向下吻,含住她粉红的耳轮,舌尖顺着耳骨往里探,许久之后,才一点点将人松开,胳膊往上颠了颠,让她下意识抬起头来,然后,趁机对着她下面圆润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年晓泉如今正当龄,早些时候跟傅娉婷看片就已经有过反应,此时更是一双眼睛都变得湿润起来,不仅是耳朵,脸颊上也漫起了一层薄红,感觉到白宴身体的变化,见他看向自己的嘴唇,便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下面半张脸,佯装生气地喊到:“不…不许亲嘴…”
  白宴倒是也听话,低着脑袋轻笑一声,只是话音刚落,他就将嘴唇贴在了年晓泉的眼睛上,耐心地吻去她眼角的水雾,然后将她抖动的睫毛,一根一根勾在了舌尖上。
  年晓泉此时完全安静下来。
  她看着眼前白宴重新将自己环抱住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着迷而虔诚。
  朦胧之间,他像是变成了一只粗糙的野兽,在低俗的情/欲里,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易碎的玻璃杯上、那高尚而鲜红的唇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意外的章节被锁,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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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可野兽并不能被人类的世界所接纳, 所以白宴平复下自己的身体,见年晓泉抬手推开自己的胸口,往后一退, 便顺势将人松了开来。
  两人此时意识渐渐回笼, 站在原地深呼吸一阵,低着脑袋往门外走, 虽然脸上都有些难为情, 但想到刚才的一切, 却又都有一种水到渠成的顺畅感,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这个拥抱, 试探, 甚至是亲吻,都像是在重温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带着些令人怀念的不舍。
  两人在房间待了许久。
  等年晓泉拍拍脸蛋再打开门时,杨安已经等在外面好一阵了。
  他从靠着的墙边站直了身体, 见到年晓泉全须全尾的出来,没有什么不妥, 便走上前, 轻声对着她问:“你跟白少单独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是在做什么?”
  杨安过去在“月色”对白家这位大少爷并不陌生,白宴那群形状各异的情人他也算有所耳闻,平时工作时,杨安虽然对他笑脸相迎,但私下里一提起来,难免还是带着三分不屑一顾的情绪。
  年晓泉没敢告诉杨安自己已经跟白宴已经“同居”的事,她怕老杨不远万里,提着刀回潭城来教育自己, 于是她跟在杨安的身后,清了清嗓子,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告诉他:“刚才我做发型的那个柳小姐是白少的初恋情人,他问我一些关于她的事。”
  杨安听完放了心下来,一边把手里的水果递过去,一边打趣道:“那倒是挺难得,像他们这种花花公子,还能有个活着的初恋情人,可不容易,我还以为他骗小姑娘的时候,见谁都是人生第一次心动呢。”
  年晓泉听见杨安的话,蹭了蹭鼻子,有些莫名的心虚。
  下午,杨安要去电视台做事,店里没有会员预定上门,他就提前把年晓泉放回了家里复习功课。
  年晓泉于是签完了工作卡,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四处观望一阵,等发现周围没有店里的同事,她才低着脑袋往前一冲,飞快坐进了白宴的车里,关上门,开口说到:“快开车吧。”
  白宴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是怎么了,被鬼追了?”
  年晓泉此刻正紧张着,一时忘了掩饰,下意识地回答:“还不是因为你!要让我师兄知道我两住一起,他真能变成鬼来抓我。”
  白宴一听她这回答,不高兴了,原本笑起来的神情也变得冷淡,拉开自己的安全带,作势就要下车,“他算个什么东西。”
  年晓泉见状,吓得两眼发黑,身体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嘴里念叨着:“白少您别闹啊,我师兄也是为了我好,他怕我被男人骗,您别上赶着去给人添堵行不行。”
  这话说完,她发现眼前的白宴脸色有些复杂,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刚才扑得太猛,整个上半身都挂在了他的胳膊上,中间还正好挤着两条沟,一时脸上尴尬非常,连忙重新坐回去,赌气似的收了收衣服的领子,嘀咕道:“再说了,您之前什么私人作风,您自己不知道啊。”
  白宴有一阵没见她称呼自己“白少”,此时看见她的样子,都差点被她给气乐了,侧过身去,伸手掐指她脸上的一点肉,声音往下沉:“白少?”
  年晓泉之前在房间里被白宴跟面团似的一阵揉搓,好似身上的任督六脉也被点通,开始隐约懂得了一些对付男人的法子,听见白宴这样的语气,便知道他根本没有真生气,把被他掐住的那边脸蛋鼓起来,嘴巴往下一撇,露出一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喊到:“那…白宴…小哥哥?”
  白宴被她这一声小哥哥叫得眼皮直跳,手指跟触了电似的迅速松开,重新拉上安全带,一副严肃端庄的样子,等车开出了好一段了,他才重新开口,沉着个脸,教育一声:“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喊。”
  年晓泉对此无有不应,她甚至觉得,在外人面前,她其实更愿意喊白宴祖宗。
  毕竟,这样不仅能够体现自己对于欠债人的关怀,也能从根源上杜绝别人质疑他们暧昧关系的可能性。
  她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表达表达自己的大义,眼睛忽的一瞥,便看见了副驾驶座车门的置物架里放着的那双女士手套,蕾丝边的,带点高级香水的味道,乍一看上去,不大便宜。
  白宴这阵子身边除了年晓泉没有别人,想来能坐进来的,除了柳梦莹不做他想。
  年晓泉于是一时想要回答说话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垂着眼睛“哦”上一声,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情绪还变得格外低沉下去。
  白宴原本只是碍于面子说出的话,此时见她这副反应,心里一时又有些没了底,手指握着方向盘思考半晌,打开车里的收音机,便开口说到:“我之前那些…那些伴都是玩儿的,我从来不会去亲她们。”
  年晓泉听在耳朵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当然明白自己没有权利去跟白宴计较这些,可两人刚刚才有过那样的亲密,一时心情复杂,她歪着脑袋看向窗外,语气就也带上了些讽刺:“那您可真是当代雷锋,您包个小情人图什么呀,图给人家送钱送车送温暖?”
  白宴被她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没法告诉年晓泉,在他们那个醉生梦死的圈子里,钱这种东西向来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他们以自己的家世背景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却又隐约鄙夷它的存在;大几十万的酒可以当水吹,进口的赛车跑一次就能随手送人,如果半路摔了个稀碎,人家还得夸你一句敞亮,如果你要是黑了脸,那别人就会觉得你这是玩不起。
  白宴一时沉默下来,除了不知如何开口,其实也有些茫然的忐忑。
  他知道年晓泉和他过去的那些情人不一样,但或许也就是这一份不一样,让他无法像顾析那样,开口极近温柔的讨好哄骗,因为白宴对于自己跟年晓泉的感情,其实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自信,他也并不想只给予她,一份短暂的真心。
  两人回到家里,年晓泉没有多少做饭的兴致。
  从冰箱拿出昨天晚上的剩饭,炒了个蛋炒饭,家里狗粮已经没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买,便把炒饭分成一式三份,自己和白宴的味道做得重一些,里面加了肉末和胡萝卜丁;叮当猫的则没有放盐,里面多放了两块鸡肉。
  白宴坐在沙发里脸上有些不高兴,此时见地上柯基一脸兴奋地摇着屁股的样子过来,“啧”上一声,便指着自己跟前的炒饭,故意找起茬来:“你让我和狗吃一样的东西?”
  年晓泉被白宴问得表情一愣,思考一瞬,便点头回答:“也对,是不像话。”
  说完,她把白宴跟前的炒饭收走,往叮当猫跟前一放,回厨房,拿了一碗什么都没放的白米剩饭出来,放在白宴的面前,蹲下身去,一边伸手挠着柯基毛茸茸的脑袋,一边笑嘻嘻地跟它搭话:“长得不如我们叮当猫可爱,还想跟我们叮当猫吃一样的东西,哼,想的还挺美。”
  地上柯基也不知听没听懂年晓泉的话,“汪”了两声,显得比身后的白宴懂事多了。
  白宴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把那炒饭又抢了回来,拿起勺子就往自己嘴里放,见叮当猫追上来,便端着碗开始在屋里跑。
  年晓泉本来心情不畅,见到他们这一副样子,却是一瞬间雨过天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一眼旁边的白宴,不跟他计较了。
  白宴虽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不雅,有些尴尬地踢了踢脚边叮当猫的肚子,但手里的炒饭放下,还是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年晓泉的头发,低声问她:“不生气了啊?”
  年晓泉抿了抿嘴巴,看他一眼:“我才没有生气。”
  白宴见状也不跟她争执,只是勾嘴一笑,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餐厅的座位上。
  说完,还拉开身旁的另一个座椅,把叮当猫也抱起来放在上面,把它的盆子摆上餐桌,严肃教育道:“一家人吃饭就要有吃饭的样子。”
  叮当猫四条腿还不如餐桌高,往上扑了两次无果,终于明白自己在做狗的道行上败下阵来,于是窝成一团,干脆追着自己的尾巴开始在座椅上打起圈来。
  年晓泉被他们逗得差点笑弯了腰,等白宴再靠过来的时候,终于没有再将人推开。
  两人吃完了饭,各自回房复习。
  年晓泉拿出试卷出来做了没多久,白宴就带着椅子敲门走了进来,往旁边一坐,态度摆得十分端正。
  年晓泉觉得自己拿了人家的各种复习资料,一时也没好意思赶人走。
  只是白宴这一番过来,实属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书没一会,就开始注意力不集中,这边用手指撩一撩年晓泉的头发,那边挨着她的胳膊故意蹭一蹭。
  年晓泉被他弄得苦不堪言,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倒霉儿子,一准想要把他塞回炉里重造。
  但白宴不是年晓泉的儿子,他倒是想让年晓泉给他生儿子,但两人至今连嘴都还没有亲过。
  年晓泉于是没了法子,只能跟他约法三章。
  白宴一点不反对,只是没过几天,就又找到新的办法,开始问起了年晓泉有关学业上的问题。
  年晓泉助人为乐,见这位白家少爷有朝一日居然肯学习了,脸上一时动容,便十分尽力的帮助起这位后进生来。
  但白宴的成绩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差,只是偏科严重,英语数学不错,算得上优等生,可惜其他科目惨不忍睹,尤其是语文,写起作文来,遣词造句简直触目惊心。
  白宴对于年晓泉的担心全盘接受,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跟邵家老大联系,准备花钱赞助潭州大学两年的科研室,通过他们学校的自主招生进去。
  白宴有些不忍心撕去年晓泉身上那股子单纯的傻气。
  他过去也不是没有见过努力活着的人,但像年晓泉这样真实的,其实不多。
  她会为了停车费多出的两分钟时间跟人斤斤计较,也会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大吵大嚷,但她同样会在路过乞讨的老人时,即便知道那是个骗子,也偷偷的扔下一块钱;会在扔垃圾时,把里面尖锐容易扎伤人手的东西细细挑出来,人生大俗大雅,其实界限并不是泾渭分明。
  对于年晓泉这样真诚活着的人,白宴愿意为她保留几分少有的尊敬。
  时间一晃到了春节。
  “月色”在除夕当天,终于开始放起了假。
  白宴提早在涧西小厨定了一桌年夜饭送来,声称是顾析的主意。
  年晓泉没有怀疑,吃过了饭,给小前村的老太太和年玥各自去了电话,又给老杨一家问了声好,发完新年祝贺短信后,便抱着叮当猫在沙发里看起春晚来。
  白宴平时不怎么看电视,此时却安安稳稳陪在年晓泉身边,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墙上的大钟。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白宴终于有些等不及了,把年晓泉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将人带到阳台上,让她看向不远处电视台的方向。
  年晓泉有些疑惑地坐下来,刚吃了桌上的一口糖,忽然之间,就见天空中陆续放起了十分壮观的烟火,先是连成一片的五彩光点,然后是一朵一朵的红蓝花瓣,最后,是最大的两个字母,一左一右,一个“B”,一个“N”,年晓泉起初没有多想,可等白宴从口袋里拿出两根项链,发现上面也有同样的两个字母后,她脸上“噌”的一下,就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看见这样漂亮的烟火,还是中秋的时候,那时她是一个人,坐在孤孤单单的台阶上,心里有的,是对于未来无比惶恐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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