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平时一向尽量陪在容媛身边,知道容媛喜欢音乐,就带她去参加一些兴趣班,买来好几种乐器,挨个让她尝试一遍,等年纪大一些了,就选一个最喜欢适合的主修。
容绪相比之下,显然更加在意容媛的身体,给她报的都是一些游泳、跆拳道一类的运动类班级。
容媛从小被容绪带着,对人一向十分温柔体贴,见年晓泉面露憔悴,便盛情邀请她去参加自己的游泳班,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到:“爸爸说了,生命在于运动,妈妈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一起去游泳吧,我们班上好多小朋友的妈妈都会陪她们。”
年晓泉一听这话,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第二天,容媛的游泳课,年晓泉难得的穿上衣服,陪她在大泳池里一起游了一圈。
等教练来了,容媛才有些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年晓泉,然后,用软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年晓泉的脑袋,一脸正经地说道:“好啦,妈妈,媛媛宝贝要去上课啦。你等下和其他小朋友的妈妈在这里游泳,一定要小心,不能去深水区,不能让媛媛担心,知道吗。”
年晓泉看着女儿此时脸上郑重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同样很是郑重地回答到:“宝宝放心,妈妈一定不去深水区。妈妈就在这里游,你上课的时候,一转头就能看到,好不好?”
容媛于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终于起身,去了一边的幼儿游泳队,只是边走还边回头看,像是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年晓泉就不听话的去了深水区一样。
年晓泉身边此时游过来另外两个孩子的家长,她们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年晓泉,眨了眨眼,嘴里便无比羡慕地夸了起来:“媛媛妈妈,你可真年轻啊,以前媛媛都是她爸爸带着来的,我们还以为,你也跟我们是差不多的年纪,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漂亮,身材还这么好,诶媛媛是你第一胎吗?恢复得这么好,是天生的?”
年晓泉被她们瞧得脸上忍不住一红。
她也不好在这样的时候告诉她们,自己为了恢复现在的身材吃了多少的苦。
毕竟,生育一事对于女性而言,从来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初,年晓泉生下容媛时情况很是艰险,坐月子时又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好在容绪那时对她细心照顾,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里陪她,极近一个丈夫所能给提供的全部,面面俱到,事事关心。
于是年晓泉出了月子之后,心里那股子狠劲儿又死灰复燃,看着自己胖了一圈的身体,立即开始上各种形体恢复的课,有一段时间,容绪看着她盘子里的菜,一个劲的摇头,只想着让她多吃些好东西,可年晓泉少有的没有听他的话,甚至在身体恢复之后,立即回归工作室,开始投入了忙碌的事业里去。
于是年晓泉此时笑了一笑,看着眼前两位女家长的脸,便只是打趣着说道:“我们家媛媛的爸爸倒是不喜欢我这个身材,其实男人啊,最喜欢的,还是你们这样的,我平时做梦都想有一个大一点的胸呢。”
她这话说完,身边两个妈妈一时间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她们看着年晓泉惹人羡慕的细腰长腿,再瞧瞧自己丰满的胸,终于抬手谦虚了起来,“嗐,说到底,咱们女人啊,怎么高兴怎么来,发挥自己的优点,没必要为个臭男人苛责自己,你说是吧?媛媛妈妈。”
三个母亲于是一时间笑着趴在池子边上蹬起了腿,气氛十分融洽。
不一会儿之后,孩子们上完了游泳课,跟着几个教练上岸,去了楼下的小教室开始学习急救理论知识,也算中途休息,吃些水果饮料。
年晓泉于是把容媛安顿好,给她拿了饮料和饼干摆在面前的小课桌上,转身出门,便准备去洗澡把身上的泳衣换掉。
只是没想,她刚刚上了楼,从储存柜间里出来,迎面就看见了从成人泳池里上来的白宴。
白宴此时身边没有人,只穿了一条深色游泳裤,身上披着一条白色浴巾,头发湿的还在滴水,看见年晓泉了,便左右甩了一甩,脸上连一丝诧异也没有,只是眼神从年晓泉的脸上划过,一点一点往下,黏在了她两条细长的腿上。
年晓泉于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将手背在身后,下意识的把腿往内收了收,十根小巧的脚趾头也逃避似的往里缩,皮肤被游泳馆飘忽的灯光一照,隐约浮着一层莹润光泽,好似一块块冷白的细玉,带上了勾人的弧度。
白宴的眼皮随着年晓泉脚趾收缩的动作猛地往上一跳,而后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
年晓泉见状,转身就想要跑,只是没想脚下一滑,眼看着又被身后的白宴拉住了胳膊。
年晓泉一时间像是被吓到的仓鼠,“唔”了一声,有些慌乱地想要甩开白宴冰凉的手指,可白宴对她的拒绝视若罔闻,迈步向前,越发逼近。
门口此时猛地传来两个女人的交谈声,是年晓泉刚才一起说话的两位大姐。
她于是一瞬间被吓得汗毛乍竖,甩不开白宴的手,又生怕被发见,便只能连忙低着脑袋,将脸面向了墙壁捂住。
白宴见状,顺势张开双臂,侧身抵在墙壁上,将垂着脸的年晓泉全部包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位大姐路过时倒也没有多看,只是走远了,才笑着打趣起来:“刚才那小伙子长得真好看。”
另一个则回:“那小姑娘肯定也漂亮,你看那双腿,跟媛媛妈妈一样又长又直,诶你说媛媛妈妈的下巴做过没有?看着好自然呐。”
年晓泉听着她们的话,只觉耳朵里头嗡嗡作响,额头抵在墙壁上,低头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敢多吭。
直到两人声音消失,她才松开嘴里的手指,开始大口呼吸起来。
白宴于是顺势低头看过去,他的胸口如今跟年晓泉的背只隔了一指宽的距离。两人身上的燥气好似已经在宽大的浴巾下交融在了一起。鼻息间,泳池消毒水的味道也下意识散开,只剩下年晓泉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
他的目光无比嚣张地巡视着她耳后的皮肤,从阴暗中延展开,他头发上的水滴顺着鼻梁滴在她光滑的肩头上,而后,慢慢往下坠落,流向了看不见的深渊里。
白宴其实已经许久没有经受过这样求而不得的苦。
刚到英国的时候,他或许还会因为想念年晓泉,生出许多无法被满足的空虚感,可时间久了之后,再多的空虚,也自己慢慢习惯了下来。
只是如今,久别重逢的年晓泉就这样活生生的躲在自己怀里,她被自己身上的水汽打湿,像是等待着被抓捕的猎物,没有了反抗的爪牙,露着纤细而脆弱的脖子,好似每一寸都在迎合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求。
白宴于是深吸一口气,将手一点一点放下来,缓慢地搭在年晓泉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喉结上下抖动,在即将把人拥入怀中的瞬间,猛地眼前一闪,被转过身来的年晓泉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年晓泉此时恼羞成怒,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已经气急,转头对着地上的白宴骂了一句“臭流氓”,说完,尤不解气,还又对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这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没有翻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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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人于是不欢而散, 气氛一时变得很是僵硬。
等年晓泉洗过澡,换完衣服从洗浴间里出来,白宴倒是还等在外头, 只是身上也换了身行头,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了刚才那一副浴火上涌的样子, 身边还站着位西装革履的男秘书, 两人低着头, 像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秘书之前在金锣巷与年晓泉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见她出来, 连忙收起脸上的严肃表情, 露出一张无比专业的温和笑脸来。
年晓泉如今将白宴视作流氓界标兵,对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只装作没看见,提着手上的运动包, 低头便往楼下走了。
白宴于是挥了挥手让秘书先行离开,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背挺肩阔, 无比坦然地跟在年晓泉身后, 等年晓泉皱着眉头看过来,他才轻咳一声,十分纯熟自然地走过去,好似在嘱咐自己的下属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傅娉婷明天上午回国,她说下午在潭城这边有个商业活动,想请你到时候给她做个造型。”
年晓泉听见这话,没有意外。
毕竟傅娉婷今年研究生毕业, 的确已经到了打包回国的时候。
傅娉婷这几年帮年晓泉经营着“思泉”的品牌,尽心尽力,成果显著,不但将护理油的产品线做的有声有色,甚至还推陈出新,研发了周边一系列高档个人私护产品。
年晓泉的工作室作为品牌唯一的合作伙伴,因此大为受益。
于是此时,年晓泉得到白宴的话,点了点头,便轻声回答到:“我知道了,她到时候肯定给我打电话,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白宴被年晓泉这样说,倒也不生气。他刚才在浴室里想着年晓泉已经自我满足了一番,此时脸上表情虽显冷淡,心中却已经变得无比从容淡定。
年晓泉于是没有说话,只顾自己往下走,刚到二楼的大厅,那头容媛便从小教室里跑了出来,一头扎进年晓泉的怀中,眨了眨眼睛,嘟着嘴道:“妈妈妈妈,我刚才上课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不乖,跑到深水区去啦。”
年晓泉听见女儿的话,连忙将人抱住,伸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侧头在她的脸颊边上亲了一口,笑着回答:“妈妈很听话的。”
白宴在旁边看着年晓泉对待女儿这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只觉内心压着一口火。
他过去对于小孩一向厌恶,如今见到容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娘是年晓泉的缘故,倒是也没有觉得那样反感。只是一想到他那个畜生爹,他的脸色就又很难温和起来。于是见小姑娘歪着脑袋看向自己,他便率先“哼”了一声,十分不留情面地说道:“你妈当年游泳还是我教的,别说深水区,就连阳洺河都能不喘气游个来回。”
容媛听见白宴的话,像是有些不明白地鼓了鼓嘴,脸颊两边的肉于是跟着圆润起来,胖嘟嘟的,还挺可爱。
但年晓泉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抬起头来,十分不悦的对着白宴斥责道:“你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啊?”
白宴觉得年晓泉现在这护犊子的架势实在不像是说说,一时索性也闭上嘴,神情不悦地站在原地,又瞥了一眼旁边偷笑的容媛,“啧”上一声,不说话了。
当天下午,年晓泉带着容媛继续回到楼上的儿童游泳池里训练,等课程结束之后,母亲两在外面逛逛吃吃,等快五点了,才笑呵呵地回了家。
晚上吃完饭后,年晓泉接到傅娉婷的电话,得知她明天要在潭城参与一场傅氏投资的商城开业典礼,两人在电话中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傅娉婷松一口气,便懒洋洋地打趣起来:“还好我能走后门,我听说,年大设计师现在可难约了,我上次有个同学的未婚妻,说是订婚想请你过去,你直接回了人家一句工作太满,把我笑得不行。”
年晓泉听她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叹着气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啊,只想跟女儿多亲近一些。前几年,我就一直只顾着忙工作室,她都是被容绪带在身边,现在,工作室下面能用的人也多了。我再不多陪陪她,等她以后上了幼儿园上了小学,哪里还有机会亲近。”
傅娉婷听罢撇了撇嘴,忍不住地感叹:“还好我这人是不婚主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然还得时时刻刻在乎一个小毛孩子的心理,多累呐。”
年晓泉笑笑,没有再回答。
第二天,她带着助理去了约定的酒店,见到屋里许久不见的傅娉婷,原本以为她如今学成归来,正应该是风光得意的时候,只是没想,傅娉婷坐在梳妆镜前,呆呆傻傻的,脸色竟然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差。
年晓泉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轻声问:“你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傅娉婷于是一脸复杂地望过去,好一阵之后,才像是整个人泻下气来,可怜巴巴地靠过去,贴着年晓泉的耳朵,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今天下飞机没跟我妈说,然后,回家的时候,看见…看见她跟她那个女秘书…啧…睡在一块儿。我当时吓得连房子都没敢进去,直接就跑机场来潭城了。”
年晓泉听见傅娉婷一通解释,一时也有些许惊讶,可她在这个圈子里毕竟待了这么几年了,那些明星、总裁的花边新闻一点儿没少听,像是谁睡了自家的儿媳妇,谁爱上自己哥哥的未婚妻,那都是时有发生的事。加上他们这一行,本来同性群体就挺多,所以此时听见傅娉婷的话,也只能低声安慰起来:“咳,这种事,其实不算少见,中年夫妻嘛,他们总归有自己的考虑。”
傅娉婷见状,便又叹起气来,唉声叹气道:“其实我觉得,我爸应该一直都知道。年姐姐,我跟你说啊,我从小就觉得我爸妈关系跟其他父母不一样,两个人就像上下级,完全没有那种夫妻恩爱的感觉。”
年晓泉担心傅娉婷因为这件事对父母心生怨怼,想了想,便笑着安慰起来:“夫妻恩爱也不一定就是要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离不开对方啊。我和容绪这样的,互相尊重,互相扶持,不也是一种恩爱吗。”
她这话一说,傅娉婷便又抬起了头来,目光很是深沉地看了年晓泉一眼,然后垂下头去,轻声说道:“你这只是被我哥伤着了,找到一个避风的港口,就待着不愿意出来。”
年晓泉听见她这一句话,手里的动作忽的顿了一顿,见傅娉婷看过来,便又笑着摇摇头,回答:“出来不出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女人想要做好自己的事业,家庭方面,必须就得稳定,男人可以不了解你的工作,但一定不能拖你后腿。你哥哥那种,尤其不行。”
傅娉婷见状,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开始呲牙咧嘴地笑。
年晓泉于是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边给她的头发上营养液,又一边轻声告诉她:“再说了,你哥当年对我那么执着,其实未必也就没有想跟容绪比较比较的意思。男人嘛,都是不服输的。如果我当时真对他百依百顺,像只什么都不懂的金丝雀似的待在笼子里,说不定几年之后,不用我跑,他自己就没兴趣了。到时候,听见我为他哭,他还会觉得心烦呢。所以啊,倒不如趁着他还喜欢我的时候,自己分开,这样老了,我们留给彼此的,还能是一些关于爱情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