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冷嘉绅打量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倒是惊喜地笑了笑,“你还挺敢说的。”
  南烟眉梢微扬,笑道:“实话实说罢了。”
  “就不怕我生气?”冷嘉绅问她,“以后你如果想跟小徐混这个圈子了,不怕我让你们很难混?”
  “冷老,听说您为人乐善好施,爱挖掘新人,如果心眼儿这么小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声在外吧,”
  南烟笑一笑,又颇为大胆地说,“当然了,名声也是炒作出来的,非常薛定谔的东西。真实情况谁知道呢,都是人云亦云。在意的人很在意,不在意的很不在意罢了。”
  冷嘉绅被她这一番自有一番逻辑的话逗得喜笑颜开,倒是露出了从见面到现在,实打实的真切笑容来:“小姑娘,真的挺敢说。像我女儿。”
  这时,遥遥不远,怀礼与徐宙也打完一轮儿回来了。Anton和Elsa那对儿白俄父女也从不远过来。
  三拨人凑了个全。
  冷嘉绅拍了拍大腿,起来,用英语与迎面过来的Anton寒暄了两句。
  Elsa那会儿看到怀礼教冷嘉绅旁边的这个女人打球,多有留意,一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在南烟身上打着转儿。
  冷嘉绅与Anton聊了一会儿,他们的视线都开始在南烟身上转悠了。
  冷嘉绅对南烟说:“我还想跟小徐聊一聊,聊聊他外公的画,但Anton还想跟我打,南烟你替我去吧,”又意味深长地笑一笑,“可别输太难看了啊——刚才算是顶撞前辈了吧?年轻人也得受点教训的。”
  “可以啊,前辈,”南烟欣然接受了,也笑,“就是不知道,您的‘别输太难看’又是什么标准?”
  冷嘉绅便笑而不语了,没等徐宙也过来站稳,二人转身,又向另一处果岭的方向去了。
  Anton虽然是个粗犷的大胡子,还挺和善。他同南烟说了两句英文,南烟听懂了,大意是:“冷先生说你球打得不错,但是他不打了我也不想打了,可我已经答应了他,不如你替冷先生,我女儿Elsa替我,你们去打吧。”
  怀礼此时也过来了,听到Anton这句,用俄语问:“教授,你不打了?”
  Anton是怀礼大学时期的课业教授,现在也在参与UNIHEART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合作的项目。此行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Anton摇摇头,用俄语回怀礼:“不打了,Lance你也休息一下吧。你打很久了。”
  怀礼拎着球杆路过南烟身边,停了停脚步。
  太阳镜摘掉,眉眼神色倦淡。
  看起来是有些疲惫。
  他微微笑着,问她:“语言通吗?”
  记性还挺好。
  南烟心底白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指她去年在俄罗斯牌的桌上说的话。
  当然呢,虽不至于语言不通,但她英语确实没多好。俄语也只能听懂简单一两句涉及日常交际的。
  会俄语这事儿呢,是因为郑南禾,也就是她妈妈,以前在一起一个辗转中俄两地做生意的男人——估计是郑南禾在一起的那么多男人里最久的一个了。之前回北京见到南烟了,那男人会给她买点儿女孩子喜欢的小礼物,再教她三两句俄语,听着听着就记住了那么几句。也不复杂。
  但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
  Elsa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直在她和怀礼身上徘徊。
  南烟也不装了,靠近怀礼,垫脚。
  他便微微低下身,方便她说话。
  “你给我翻译吧。”她朝他眨眨眼,笑盈盈的,“我听不懂。”
  怀礼扬眉,很是怀疑,“真的?”
  她认真地点头。
  南烟这次连他要动什么嘴皮子都摸透了,又垫脚靠近他一些,轻声:“不能让你白帮我的。”
  “……”
  “今晚我可以一直在上面,”她又悄悄地说,柔热气息呵在他耳畔,眼眸勾住他,“怎么样。”
  怀礼凝神看了她几秒,唇微微扬起了,没说什么,转头用俄语对Elsa说了两句,他们一起往果岭方向去。
  Elsa视线还在南烟身上,有点不善。良久才收回,在意地问了句怀礼:“Lance,你跟她很熟吗?我还看到你教她打球。”
  “嗯,还可以。”怀礼用俄语回,转了下身,一松手,将自己的球杆扔给了南烟,轻轻朝她弹了下舌头,眯眸一笑,示意她跟上。
  南烟接过他的球杆。一瞬的失重感,轻得她又不习惯了。三人一齐上了徐宙也那会儿和他打球的高坡。
  怀礼没猜错。
  她果然俄语也是会一点的——或是她人本身就聪明,譬如“你”、“我”这种比较简单的单词开头的话,Elsa一开口他还没翻译,她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打个球而已,也没几句复杂的。一轮一轮互相换个位,再娱乐性质地记个分。
  虽知道冷嘉绅也就是找个理由给她支开了,南烟打球的态度还是挺认真的。
  偶尔去瞧一瞧不远的徐宙也,心里惴惴的。又揣测冷嘉绅此时神色和表情。
  但他们聊得还挺好的。
  南烟这么琢磨着,手下一杆子就挥了空。
  回过神,对上一双笑意淡淡的眼睛。
  怀礼站在一边,低了低身,视线与她平齐了,笑着问:“怎么,在后悔承诺给我的事?”
  “是有点后悔呢,”南烟活动一下手腕儿,重振旗鼓,挺认真地对他说,“只有我在上面好吃亏。”
  怀礼鼻音轻扬,笑了一声。
  他走过来,给她调整一下握杆的手法,绕到她身后一些的位置,带她向球洞的方向找着合适的角度。
  又微微垂了眸,看着她,嗓音淡淡的,“也有不吃亏的方法。”
  南烟瞧了眼旁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荤话又好奇得要死的Elsa,心下觉得好笑。
  她故意垫了垫脚,故作挑衅地看了眼白俄美人儿,又同他轻声地耳语,“不行啊,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怀礼瞥她一眼,松开了手,最后嘱咐:“别那么用力。教过你的。”
  这前后两句,看似极有关联又毫无关联的。
  南烟装了个两边了然,冲他暧昧地扬了扬眼角,视线掠过完全插不上话的Elsa。
  挥杆,出球。
  哒的一声轻响,飞过了头。
  又没进洞。
  怀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徘徊了一大圈儿,球洞的边儿都没挨到的那球,有些不可置信,又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
  南烟便转过头来,冲他无辜地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怀教练,是我太用力了。”
  然后对Elsa甜甜一笑:“该你啦。”
  很快,就结束了。
  当然是Elsa赢了。
  南烟也不在乎,冷嘉绅当然也不在乎。
  那边冷嘉绅已趁着南烟和Elsa打球的空档看完了徐宙也带来的画。二人又聊了一阵,冷嘉绅似乎还有什么事,没一会儿就走了。
  徐宙也靠入沙发里,情绪不太高似的,在那儿坐了许久。
  回头隔着玻璃看到她了,勉强扬起笑容来,跟她招一招手,和怀礼也打招呼。
  怀礼和Anton三人也尽了兴,收拾好东西。Elsa偎着怀礼走,望着那边那个刚和她一起打球的中国女人,她已经去休息室大厅去找那个长发的中国男人去了。
  Elsa有点不满,问怀礼:“Lance,你不叫她一起吃个晚饭么?你们看起来很熟。”
  怀礼顺着她视线望了眼,又看Elsa,眸色淡淡的,“你愿意当然也可以。”
  Elsa自然是不愿的,小几步跟上了他,亲昵挽住他臂弯,换了话题:“今天看到Celine在ins上发动态,她已经到英国了。”
  “嗯。”
  “她今天过生日吧。”
  “对。”怀礼淡声地应,一行人进了休息大厅。
  不远,南烟与徐宙也重新用报纸将那几幅画包好了。很快,就离开了。
  “我们今晚找个风景好的餐厅吃饭吧,我来北京这段时间都在下雪,”Elsa说,“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餐厅?”
  “正好知道一家,风景不错,还在顶楼。”
  “那我们去那一家?”Elsa不乏兴奋,“我喜欢北京的夜景。”
  怀礼从那个方向收回了目光,好看的眼睫垂下,睨着Elsa,轻笑:“不过,据说不太好吃。”
  “……啊,”Elsa撇嘴,当即作罢,“那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怀礼你承认吧!南烟就是你搞不定的女人!
  明天再尝试双更一下,如果失败了别骂我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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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南舒初见谌衡时,抱膝蹲在雨下,满身泥垢,骨瘦如柴,像一只虚虚残喘的猫。
  他将她抱走,呵护在身侧,如同闯进她生命中的一缕幽光。
  后来,犯了错。
  南舒终于看透他虚伪的面孔,猩红着眼将所有东西砸碎,不顾阻挠,从此消失在他眼前。
  *
  四年后。
  南舒再度回国,前往外交酒会担当俄文翻译。
  谌衡受邀出席,盯着她清瘦高挑穿梭于酒会中央的身影,久久挪不开眼。
  人群散去,他截住她,喊了声:“南舒,好久不见。”
  南舒睇他一眼,双眸冷得令人发颤:“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
  那女人消失几年又回来后,众人都觉得冷性薄情的谌衡变了个人。
  一次应酬,两人醉酒…
  次日,南舒神情坦然,并无慌乱之色,仿佛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早已习惯身旁的“莺莺燕燕”。
  她双眸冷淡,对上男人沉静的眼,笑问:“怎么?想要报酬?”
  谌衡:………………
  *追妻火葬场
  *温柔独立美人X清冷禁欲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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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欲擒
  25.欲擒
  小脏辫没空来接徐宙也和南烟, 他们要自己想办法回去。
  这个高尔夫球场的位置差不多在郊区了,出去沿路走一段儿,离出租车的泊停点也还有点距离。
  徐宙也搬画来时, 坐在小脏辫车上还没什么太大感觉,这会儿真是觉得十万公斤重。南烟帮他抱了一幅,前前后后跟着他,看起来也挺费劲。
  徐宙也脚步停了停,伸手, 要从她手里将画儿拿走, “我拿吧,这么重, 抱得动吗你。”
  “不用。”南烟加快了步伐,嗓音从前往后飘, “再往前走走吧,马上可以坐上车了。”
  徐宙也几步跟上了她, 问:“一会儿你去哪儿?”
  “你去哪里。”南烟回了下头。
  乱发迎上微风, 掠过一张俏白的脸与清澈眉眼。日色随时间渐渐消沉, 如此瞧着他,显出几分慵懒迷离的美感。
  分了手头一回这么认真询问他的动向, 徐宙也忽然受到了些许安慰,情绪登时也没太低落了, 与她并肩走一起,佯装无所谓地说:“反正不管我去哪里,你总得跟着我去趟画室,帮我把画儿放回去吧。”
  南烟看他一眼, “哦, 原来是找我当苦工来了。”
  “我说要帮你拿你自己又不愿意, 怪我吗,”徐宙也低了低头瞧她手里的画儿,长刘海儿那么飘扬一下,眉目精致隽秀,眼底跟着泛起笑意来,嘴巴却挺毒,“——所以替我拿着吧你。”
  他说完往前走出几步,甩开她一段距离。
  南烟听他这口气,又气又笑的。她跟上去,用画框儿故意搡他一下。徐宙也顺着她这动作,一把就将她手中的画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再用臂弯给她单薄的肩膀这么一夹——
  “徐宙也,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自己走回去吧,我坐车走了——”
  话是这么说,手下力道可一点儿都没松,徐宙也揽着她肩,跌跌撞撞地就朝泊车点的方向走去。好似又回到了当年背着画板在北京城转悠一整天,也丝毫不嫌无趣的日子。
  正这么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身后引擎声渐近。
  两人都以为是来出租车了,一齐回过头。
  一辆黑色奔驰经过他们。不急不缓。
  是怀礼的车。
  车屁股过去了,徐宙也还朝那个方向望,问了句南烟:“副驾好像是刚才跟你打球的那个外国的女的啊——那是怀医生的车吧。”
  南烟收回视线,“好像吧。”
  徐宙也揣测了一下:“我那会儿就想问了,他不是快结婚了?怎么还带别的女人来打球?要不是见过上回和他来买画的那个女的,我今天差点以为这个外国人才是他女朋友。”
  “他也不像想结婚的样子吧。”南烟笑着下了结论。
  “哦?有说法?”徐宙也今天就总觉得他们好像很熟,不仅仅是“见过”的关系。应该有了解过。
  南烟没多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在口袋中摸着烟,“我猜的,跟你想的一样。”
  路边等车。
  徐宙也一条胳膊懒懒搭在她的肩。风寒了,南烟身上那件毛衣外套实在单薄,他这么揽着她,倒十分暖和。
  南烟因为经常更换手机号,都不怎么使用社交软件。微信也是不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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