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人经常来公主殿传达些命令,仙娥们也就都认识,清儿走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谢这位仙子姐姐,兹事体大,我先去回禀陛下。”
清儿颔首:“上神也只是秉公办事,让公主受了些委屈。”
“我晓得了。”得到消息的人也不再停留,直接回去了。
清儿让仙娥们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自己推开了公主房门。
公主此时正对着镜子轻泣。
清儿拿出手帕轻轻擦了公主的脸:“莫要伤心了公主,再哭脸就变成小花猫了。”
宋栀蓉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红的:“清儿,你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清儿用疑惑的语气道:“上神他不一直是这样子吗?”
宋栀蓉语塞,清儿说的不无道理。
可那是江画没来之前,她也挺享受清荀对她爱答不理的性格,后来为了摆脱江画,清荀不得不借她帮忙,她尝到了好处,怎会想回到从前?
宋栀蓉绞着帕子,想着破解之法。
也就错过了清儿眼中一闪而逝的红光。
清荀拿着簪子,回到了自己往日坐的蒲团上。
原本非常轻的簪子,在他手中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重,他还能听见簪子在悲鸣?
清荀:“已经有灵了吗?可惜了。”可惜已经被魔气污染了。
清荀正要把簪子封入盒中,眼前的簪子忽然浮现出一点记忆。
“嗯?”
记忆中,一个与他九成像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将簪子递给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女。
“你好好保管,等我得到你父王母后认可了,我就来娶你。”
清荀眼中有丝丝疑惑,摸上了闷疼的心口。
他看不清那少女的面容,心头却有一个答案。
宝物有灵,要主动显影,一是认了他为主,二是被人动用了禁法,强行唤起了灵韵,回溯了过去的回忆。
清荀静了静心,将黯淡不少的金簪放回盒中。
他身前是广寒宫,身后是金乌殿,他在半明半暗的混沌处,沉入了识海里。
清荀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天平。
这是他以法证道,接管天界法殿之时给自己下的警戒,此处天平若有倾斜,便是他“不公正”之时。
不知何时,一边天平已经快倾斜了一半
而那边高高翘起的天平上,坐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姑娘。
那是被行刑过的江画。
江画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倾斜的那端。
清荀知道,那是他自己的私心。
清荀道:“若我冤枉了你,我会还你清白的。”
天平上的影子往清荀斜了斜。
*
江画打着寻找新食材的借口和淮川说要去别的地方逛逛。
淮川问她:“要带几个人?”
江画手指交叉:“我想一个人走走看……你帮我在这看着我们的客栈,其他人我不放心,你别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说实话,江画不知道上面派来的人会在哪个旮沓地方降落,唯一知道的地方,就是去过淮川老巢,啊不,宫殿里,“拜访”过一遭。
淮川垂下长睫:“我留不住你了,是吗?”
江画被淮川久违的莲言莲语秀到,她忙道:“怎么会,我也是为了你啊。”
淮川已经不吃她这套了,他知道江画肯定有目的,不过他也不怕,江画只要在荒域,便是在他手掌心里,只是就让他这么放手,不可能。
淮川:“花言巧语。”
江画拉住淮川,蹭进人怀里,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你听我解释。”
淮川任由她拉着,享受软玉入怀。
江画:“你不是身体不好,眼睛还失明了,我想去荒域内找找,有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淮川神色莫测:“你真这么想?”
江画讨好道:“当然,我别无二心。”
淮川:“那我与你一起去。”
江画一激灵,跟着去那不得坏事吗!
江画:“可,我们的小店怎么办?”
淮川:“有掌柜。”
江画这才想起,还有个倒霉催的掌柜,她想借口说那倒霉催的掌柜管不好,淮川一句话封死了她的路。
第三十三章
淮川:“你讨厌我吗?”
他睁着苍白空洞的瞳仁,脸上流露些许脆弱。
江画心一跳,立马称不是。
淮川也没有再揪着这一点:“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江画:“还未决定。”
淮川:“那便明日走吧。”
至夜。
荒域天色昏暗,视物范围不及白日。
江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悔不当初。
就被狗男人的美色迷惑了一下,失去了最佳机会。
这客栈里全部都是他的耳目,想要单独逃走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江画忽然又想起放置在院子里的羊驼来。
那院子与外面仅一墙之隔。
若是,跑得快一点,他就追不上了吧?
江画逃离心切,想到便下了楼,直到看见羊驼,才有点清醒过来。
羊驼本来在睡觉,看见江画,起身亲密地蹭了蹭她。
江画眼神复杂。
羊驼跑得快又如何,只要她人还在荒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抓住,到时解释还得费一番口舌。
以淮川丧心病狂的程度,说不定她逃走后,好不容易被她掰弯的剧情线,可能会回到原著线。
“江画姐姐,你要逃走吗?”
江画都准备回床上睡觉了,听到这声瞬间寒毛倒立。
她转身看到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小狐狸。
狐茵走出来,对着她嘤嘤几声:“带我走好不好?”
江画掐住自己的肉,笑道:“狐茵,你怎么没休息?”
狐茵狐狸耳朵抖了抖:“江画姐姐,你在转移话题吗?”
江画对答如流:“我这是在关心你,小孩子不睡觉,以后是长不高的。”
狐茵围着她打转:“才不会!我是来找你的。”
江画惴惴不安,以为自己下楼的动作被很多人看见了。
狐茵补充道:“大家都不在,如果你想走的话,现在就是最佳机会。”
江画摸不准她是被派来试探她的,还是真有此意。
狐茵仰着狐狸头,看着江画,大眼睛里满是沉重:“我能看出来你想走,现在若是不走,等会他们反应过来了,就来不及了。”
江画:“你为何要帮我?”
狐茵:“我想离开,我姐姐。”
江画踌躇不已,哪怕可能有陷阱,也想跳了,因为她实在是太想走了。
江画翻身上羊驼,捞起狐狸,门都不想开,直接对着羊驼道:“驼驼,我们跳过去。”
羊驼听了,几个助跑蓄力,四个蹄子一噔,跳上了墙。
墙下蹲点的人对她们缓缓抬起头。
淮川:“画儿?你要抛下我吗?”
阴暗的墙体之下,他勾起弯月般的笑。
江画:“驼驼,我们跳回去。”
羊驼呆若木鸡,豆豆眼对着江画眨巴。
江画想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她面不改色的解释:“夫君,我看驼驼太胖了,怕被人宰了吃,带它做做运动,你不要乱想。”
淮川一愣,直接扶着墙笑出声来。
江画弱弱道:“夫君,你信我。”
淮川:“我不信。”
江画:脸上笑嘻嘻,心里嘛卖皮。
江画从羊驼身上滑落,小心翼翼的站在墙上。
狐茵缩在江画怀中瑟瑟发抖,狐狸噤若寒蝉,江画指望不上她了。
她放下狐茵,蹲下.身对着淮川道:“夫君,我害怕,可以接一下我吗?”
淮川露出森白的牙齿:“好啊。”
江画:“我害怕。”
淮川故作不知,反问:“你怕什么?”
江画:“我怕你失手把我打死了。”
她站在上首位置,把他周身的杀意尽收眼底。
淮川:“不会。”
江画根本不信,淮川现在虽然是笑着的,但江画知道,她跳下去指不定就没了。
江画:“你会。”
淮川:“那我发誓好了。”
江画吞了吞口水。
淮川四指并拢,指着天:“我若是伤你一根毫毛,天打雷劈。”
他把发誓说的漫不经心,极为廉价。
江画隐隐后悔自己的骚操作,狐茵忽然发话了。
狐茵:“淮川大人,江画姐姐没有想逃跑的。”
淮川冰冷的双瞳对向她,给狐茵造成了极致的压力。
狐茵跳下墙去,深深低下头:“此事件是我一人所诱导,江画姐姐只是来看看羊驼的,但是在回去的路上被我拦住的。”
“我太想出去了。”狐茵带着颤抖的哭腔:“大人若是想责罚,那就罚我一人吧。”
淮川对着狐茵可没那么客气了,一缕极细的神识钻入她的脑海,疼的狐茵龇牙咧嘴。
江画自认自己不是好人,可见到狐茵顶罪还是不舒服:“狐茵妹妹!”
狐茵:“江画姐姐,都是我连累了你。”她是真的有愧。
狐怜马上就要好了,狐茵现在打不过她,之前又狠狠得罪了她,狐怜只怕不会给她好果子。
后面白日偷听了二人讲话,她便动了些心思,晚上这一招未尝没有利用江画的心思。
狐茵原想着自己计划应当万无一失,只是她还是太过年轻,低估了江画对主子的重要性。
所以她主动揽下罪来,得了江画好感,有江画的庇护,她应当无恙。
淮川确认了狐茵没有撒谎,对着江画张开双臂:“下来吧,上面凉。”
江画犹豫片刻,想着自己性命当保住了,于是跳进了人怀里。
狐茵被淮川打发了,羊驼能动后自己跳下去了。
她想要下来,淮川不让她挣脱下去,甚至还打了她屁.股一下。
淮川:“别动。”
江画抬眼,只见他精致到冰冷的侧脸。
江画不敢吱声。
江画对着自己的体重,现在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应该能用吨位计算了,淮川抱着走了一路,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见是个猛男。
淮川抱着她进了客栈,路上人渐渐多了,对她行注目礼的也不少,江画难得害了羞,往淮川胸膛埋。
淮川什么也没说,带着江画直上四楼。
江画最怕的就是他什么也不说,摸不准他现在是好是坏,心头焦急不已。
江画战战兢兢:“夫君,你要带我去哪?”
江画见了屏风,暗道不妙,这狗男人不会要在这把她办了吧。
她无限循环播放着汉尼拔吃人肉的那段视频。
狗男人把她放在床上,就解了自己腰带。
美人脱衣动作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只是没有那骇人气势就好了。
淮川仍然是笑着的:“将你放在别处不放心,绑在身边才安心。”
说着,就扯下了江画的腰带。
江画:?不好吧。
江画:“夫君,脱了衣服冷。”
淮川:“两个人就不冷了。”
第三十四章
昏暗的灯光下,淮川衣裳没了束缚,松松散开,露出大片白皙胸膛。
江画瞪着眼,淮川把衣带打了个结,然后把她牢牢的绑在床柱上,自己坐在了床头。
江画:就这?把裤子都脱了就这?
也许江画怨念过重,盘腿坐着的淮川抬起眼:“你好像很失望?”
江画知道他干不出什么后,也就放松了:“夫君,你绑得好紧哦,我好疼。”
江画这一声呼疼不知道戳中了他哪一点,淮川轻笑一声,笑的江画毛骨悚然。
淮川摩擦着她绑住的位置,重复了一句:“好疼?”
江画:“还行,我能接受,可以再用力一点。”
淮川又被江画的言不由衷逗笑,眼瞳里的冰冷渗出寒意。
淮川:“江画,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说实话。”
江画心潮起伏,腹诽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没和我说实话啊,这时候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面对boss,江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想听什么实话?”
这一反问,倒是把淮川问住了。
淮川也没想多久,问出了江画难以回答的问题。
淮川:“你对我,有几分真意?”此话出口,才觉突兀。
江画直面了一股浓厚的怨妇味,好像她是玩弄感情的渣男。
江画:“我不知道。”
淮川气笑了,哪怕这个答案在他预料之中,可亲口听到和自己猜到终归不同。
原本清润如玉的脸沾上了血腥气,就要将江画掐死的下一瞬间。
江画:“我应当是一整颗心都要交给你的。”
江画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淮川杀意如潮水般退去。
是了,他们合该是这种关系的。
江画:“可我早给了别人。”
淮川一愣,他明明听见江画体内一颗强健的心脏在胸膛中跳动,江画又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谎话?
江画:“我给了那九天的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