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找个借口独处时,琳琅见那名为呦呦的小公主,像是已等了她很久,见她回来,高兴地拍手手道:“娘亲,吃饭饭!”而那男孩颜慕,也像有许久没能和她这样亲近了,纵因站在晋帝身旁,身体僵硬,可看她的眼神,却蕴着欢喜,像是想与她共用晚膳,想能在她身边,待久一些。
静默片刻后,琳琅还是在食案前坐下了。纵案上所有膳食,皆是合她口味的,又如何能大快朵颐,琳琅一边食不知味地用着晚膳,一边心盼着晋帝用完就走。从前,他是“刺客”时,她夜里盼着他来,而今,他是大晋皇帝,他在夜间到来,对琳琅来说,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了。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晚膳用毕许久,晋帝仍不走。当夜幕沉沉,小公主玩到困睡后,晋帝命人将小公主抱去偏殿歇息,也让颜慕自去歇息,像是想留在披香殿中,与她过夜。
不管是老皇帝,还是年轻皇帝,想到要委身侍奉一个陌生男子,琳琅都感到十分惊悚,她对此惊惶无比时,却见晋帝,似是没有与她即刻就寝的意思,只是静静望着她道:“朕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颜昀死了,顾琳琅也回到了“十五岁”,过去的事,似是如水无痕逝去,似是有些事,还可重新开始……
披香殿外,颜慕仍未走,他伫立在夜色中,望着母亲寝殿方向,眸光幽沉。
这世上,有一个人说的话,母亲定会深信不疑,那就是母亲她自己。
他知道母亲有一本记载记忆的小册子,上面记载了从他出生起到父亲离世前,他们一家三口欢度过的时光。母亲认识她自己的笔迹,只要他将这册子悄悄拿给母亲,母亲自会记起所有,不会再受晋帝蒙骗。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受不了当前节奏的读者,养肥或弃文,这文预估五十几万字,现在靠近四十万,养着养着其实也就完结了,或者养都不想养了,直接弃文也是很好的,晋江小说多得是,没必要在已经不感兴趣的文上浪费时间金钱。
只能这样给建议,因为让作者加快节奏,是不可能的,快不起来的。
这个月作者头一直有问题,这篇文从入V起,目前只请假了一天,就是五月三号那天。
那天因为眩晕停更了一天,那天后,虽然一直有在更,但其实并不是头好了没问题了,而是一直在晕或者疼。
这个五月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五天,期间只有五天左右头没毛病人比较清醒,其他时间一直在发神经一直在吃药。最晕的那几天,人是基本不能动的,脖子稍微动一动,就眩晕地天旋地转,有几章是躺在床上,全身除了两根手指动一动,其他地方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对着手机慢慢敲出来的。
那几天一直在想要不要直接挂请假条,停更一段时间,但写文这种事,最好一口气下来,停久了感觉有可能不对,所以想了又想,还是没停,每天写一点,保持一下手感和对文中人物的感觉。
码字需要思考,需要头脑清醒,最怕头出毛病,头老晕老疼、没法深入思考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写很多写很快的,只能慢慢想、慢慢写、慢慢推剧情。如果在头不清醒的情况下,推剧情推很快,很容易把文章写乱掉,作者目前这个状态,完全不可能写快,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这么慢慢地想慢慢地写。
头这个事,之前好像只在作话提了两句头晕写不快更不多,就没再说了,因为读者是来看文的,不是看作者头疼不疼的,所以都快到月底了,也没在作话叨叨头的事,今天之所以叨叨叨,是因为看评论区,才说一下。
也只能说一下,然后建议受不了当前节奏的读者,养肥或弃文。没有办法,有办法,作者就选择去换个好头,但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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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回家
灯火幽缈, 正似穆骁当下难以言说的复杂心境,那些曾重如泰山,深压在他心中的怨恨与不甘, 都似云烟变得缥缈轻浮。曾经,深重的怨恨,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今, 它们虽仍未释然,但都虚虚地浮起, 不再令他感到窒息,感觉自己将一世怀恨至死。
灯光中, 穆骁望着“十五岁”的顾琳琅,像是已认识了她许多许多年,又像是十七岁那年, 在清冽的雪后梅香中,第一次见她, 见她看着他的眸光,带有戒备,而又好奇, 有惧意, 却又不完全畏惧,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澄亮的眸子里, 全然映着他的身影。
“十五岁”的顾琳琅,将他忘得干净,也将颜昀,忘得一干二净。
昨日深夜, 颜昀真正死去,这位从前的楚朝天子,许是无法接受被囚至死的命运,在被秘密□□的第二年底,选择了自焚而亡。
若是从前的顾琳琅,知道此事,大抵会悲痛欲绝,但现在的她,与颜昀不相识,对颜昀无情无爱,最多,只会为这位昔日君主,叹息一声罢了。
顾琳琅曾为颜昀负他杀他,也在失忆之前,一直为颜昀之死,恨他入骨。从前,顾琳琅与颜昀之间的感情,一直像刺扎在他的心里,令他如鲠在喉,让他绝望地以为,他与顾琳琅此生至死,永有这样一道天堑,横亘在他二人之间,一世难以逾越。
而今,天堑像是忽如云烟散去了,颜昀这个人,不仅不存在于顾琳琅的记忆里,也,彻彻底底地消亡,不存在于这世间。不但一切都归于无,而且顾琳琅,还偏偏就回到了一切都未开始的“十五岁”,就像,上苍特地给他和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也许,是此世唯一的,最后一次机会……
“……呦呦真的是你和朕的孩子,颜慕也是……朕也是真的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朕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惑,疑惑朕之前,为何不直接以晋朝皇帝的身份,和你相见,疑惑朕既然喜欢你,后宫中,为何又还有别的女人……”
“……朕与你,确实是在十六七岁时,相识相爱,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朕为此,有些生气……因为生气,后宫中就会有别的女子,也因为生气,所以之前,朕在面对失忆的你时,没有直接使用穆骁的身份,并在和你讲述旧事时,胡言乱语了许多……”
晋帝低沉的诉说声中,琳琅一直安静地听着。当晋帝说,之所以不让别人告诉她旧事,是因为那些不好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记起时,琳琅沉默片刻,抬眸望向晋帝,声音轻轻,而眸光坚定,“我想知道。”
幽亮的灯火,落在她的眸中,看似弱质纤纤的女子,却似有直面一切的勇气,“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只要是属于顾琳琅的,我都想知道。”
穆骁在这样纯净而无畏的眼神下,心中竟浮起几分畏惧。
他清楚地记得,顾琳琅如何深爱颜昀,记得她在以为颜昀被千刀万剐时,是如何悲痛欲绝地伏在牢房的血地上,痛到失声,似欲直接追随颜昀而去。
纵心中极嫉恨极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顾琳琅与颜昀之间的感情,真的是死生相许、忠贞不渝。纵是失去了相关的记忆,顾琳琅在听别人诉说,这样一段坚贞不移的爱情时,心中或会牵引起与之相应的感情,或会为一个死去的人,动真情,甚或会因之,重新记起与颜昀的过去,记起与他的所有不堪过往。
穆骁铁了心要让颜昀在顾琳琅这里,永是一片空白,自不会向她讲述相关往事,只在顾琳琅的坚定眸光中,权宜地安抚她道:“好……那就先从好的记忆开始。”
他与她之间的一切,始自罗浮巷香雪居,现又恰值年底,将要过年,大晋元正有七日休假,无需上朝理政的他,可暂放下一切朝事,带顾琳琅回到香雪居小住,在这七日里,将他们当年的过往,细细地讲与她听。
穆骁欲携顾琳琅回到香雪居的想法,与颜慕不谋而合。母亲记载记忆的小册子,就收在香雪居中,本来,他还在苦恼,要如何与母亲一同回到香雪居,将那本记忆书,拿给母亲看,而现在,晋帝穆骁,要主动带母亲回到那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颜慕向顾琳琅请求,要与她一同回去香雪居,顾琳琅不会拒绝一个男孩这样简单的请求,点头同意,而穆骁,也不得不带着这个“大儿子”一起走。
将呦呦留在宫中,与呦呦分离七日不见,穆骁是绝对舍不得的,而,将呦呦这个女儿带去香雪居,就没理由,不将颜慕这个“儿子”一同带着。于是,除夕那日,“一家四口”,自晋宫出发,回到了他们的“家”中。
琳琅现有的“十五岁”记忆里,离开香雪居,不过月余时间而已,只是,实际二十五岁的她,因有了新的莫名身份,因背负了十年空白记忆,在重新踏进香雪居时,面对熟悉的屋舍花林,心中不由浮起恍如隔世之感。
这时节,香雪居内的梅花尽开了,红如绛雪,暗香浮动。穆骁一边携儿女在林中游走,一边笑向顾琳琅讲述,他十七岁那年,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当时,朕因身上有伤,摔躺在梅花树下,动弹不得,听到有人走近,还以为是这府宅中的巡夜的奴,却不想,来人,是位小姐。小姐看到我,虽受惊吓,步伐微退,但却没有惊到转身就跑、高声唤人,而是在一惊后,见朕躺着不动,似是没法动弹,又朝朕走近了些,提灯仔细照看,胆子可谓是大极了……”
“就是这株梅花树,朕与你的初见之地”,穆骁笑说着将顾琳琅引至那株靠墙的梅树,眸中笑意闪闪,“后来,朕与你定情时,就选在这株梅树下,我们在树干上刻下了誓言,还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你猜猜,我们许下的誓言是什么?”
琳琅听晋帝的讲述这样真实,见晋帝连具体的梅树都找到了,还说树上刻有当年的誓言,心惊暗想,难道晋帝所说皆为真,她与他之间的缘分,真从她十六岁时开始,她真的与他,曾情深到山盟海誓不成?!
心惊不已的琳琅,没有回答穆骁的话,只是惊怔地随穆骁,走至树干另一侧,想看看他口中所说的,誓言和小人。然,当望见树干另一侧时,琳琅怔住了,引她看的穆骁,也怔住了。
哪里有什么誓言和小人呢,只见那侧树干正中,原先刻有誓言和小人的那片树皮,被铲除得干干净净!穆骁一惊后,猛地想起自己,曾告诉过颜慕这件事,立眸如疾电地转看向颜慕,见颜慕这死小子,正置身事外地,抱臂望天。
穆骁恨得牙痒,面上还得带着笑,阴恻恻地命令道:“……告诉你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晋帝的暗逼下,颜慕面无表情,“娘十六岁时,我还没有出生,如何知道娘在那时,是否与人定情,是否与人刻誓。”
穆骁越发牙痒,恨不得将颜慕,一把薅过来,夹在肋下,狠打一顿。可,顾琳琅在此,他得当个慈父,不能如此,只能先在心中记下这笔帐,对顾琳琅道:“这里,确实曾刻有誓言的,只不知为何没有了,朕会查清此事的。”
琳琅:“……”
此处追忆美好旧事,以尴尬收尾,急于扫除尴尬,证明自己不是在胡言的穆骁,忙引顾琳琅去往小楼。
尽管时隔多年,穆骁对顾琳琅少女时,在小楼中如何起居生活,依然记忆犹新。他如数家珍地,向她讲述,他与她从前在小楼内的相处点滴,并在讲述时,将她从前在此的生活细节,一一融合在那些相处之事中。
这一招十分奏效,这些真实的生活细节,终令顾琳琅神色震动。她神情惊震地望着他,望着楼中的陈设,望向楼窗外的合欢树,似想努力回想他说的那些相处旧事,却像因回想太过吃力,太过耗费神思,而在苦思许久后,身形一晃,似觉发昏。
穆骁忙扶住顾琳琅,见顾琳琅在他怀中,醒了醒神,轻轻地道:“我刚刚,我好像想起点什么”,她指向窗外的合欢树,“那里……”
就在那棵合欢树上,顾琳琅曾对他说“爱你”,穆骁紧张地心砰砰跳时,听顾琳琅轻道:“那棵树下,我在抚琴,有人在吹箫……”
穆骁:“……”
颜慕心中一声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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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告状
好在只是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 顾琳琅并没看清那吹箫人的面容,径以为那吹箫人是他,并因为她自己, 确实想起点什么,而对他之前提说的种种旧事, 偏向了相信。
好似是祸, 也好似是福, 穆骁不敢让顾琳琅,再顺着琴箫想下去, 忙将话题岔过来,继续讲述当年的刺客和小姐, 是如何从相识走向相知,走向相爱。
因为穆骁的讲述,与这小楼内的一切息息相关, 与顾琳琅少女时的日常生活细节,严丝合缝, 于是,听着穆骁讲述的琳琅,仿佛真看见自己和一名少年刺客, 相识于十六七的年纪, 春心萌动、情意愈深。
细雨淅沥时, 她与他共饮云雾茶, 一同倚楼听雨;日暮黄昏时, 她弹琴与他听,他帮她擦拭湿发;清晨时,少年露水沾衣而来,将新摘的木槿, 放在她的枕边;深夜时,少年轻叩花窗,带来她悄悄离开小楼,自在夜游……
……这些,都是真的吗?……这些讲述中的细节,千真万确,晋帝对少时她的喜好,对她生活的所有,了如指掌,甚连“白石山人”这样隐秘的别称,都知晓……普通的事情,晋帝可派人探查知晓,但这样融入生活的细节,若非晋帝真的曾亲身经历,实难讲述地,这样准确……
……他真是她少女时期的情郎?她也,真是呦呦和颜慕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