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扁平竹
时间:2021-07-28 09:46:54

  因为家里做饭的是周攸宁。
  许嘉凉听完以后,沉默了几秒,似乎终于理解了洛萸为什么要惯着他。
  这种长得帅,又会做饭的好男人,是得多惯着。
  洛萸最近每天都会去接周攸宁下班,偶尔是南大,偶尔是考古所。
  或许是最近工作太繁忙,用眼过度,洛萸每次去接他,他的眼睛都带着一种病态的红。
  洛萸不怎么放心,问他要不要先请几天假。
  他笑着摇头:“老毛病了,不用请假,下个月再做一次手术应该就好了。”
  听到手术这两个字,洛萸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严重吗?”
  “不严重。”
  当天是洛萸亲自下的厨,让周攸宁好好休息下。
  不说味道吧,最起码熟了。
  洛萸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去洗手间吐了。
  连她自己都嫌弃的厨艺,周攸宁倒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吃,甚至于,有些难以下咽。
  但这是洛萸第一次为他下厨。
  因为是心爱之人做的饭菜,爱屋及乌用在这上面,似乎不太贴切。
  但确实是这样,只要是她做的,他都喜欢。
  门铃响了,周攸宁在厨房洗碗,洛萸过去开门。
  是一张熟悉的脸。
  周向然这次过来,是有事要和周攸宁说。
  他虽说从不过问公司方面的事情,但公司里那些元老们,却好像只认准了他。
  有些合同,还得他来签字才行。
  周向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洛萸,她身上穿着周攸宁的衣服,打扮随性的仿佛是在自己家。
  周向然就算再蠢,眼下也能猜到这是什么原因。
  更何况他非但不蠢,反而很聪明。
  来这儿的目的也忘了,他无力的垂放下手,臂弯的外套掉在地上。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卸掉了,只剩那根脊椎还支撑着他,不至于瘫倒在地。
  “为了报复我,值得吗?”
  虽然洛萸追求周攸宁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报复周向然,但和周攸宁在一起后,她早把这个人忘在脑后了。
  要不是他此时的出现,她恐怕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前任。
  她唇边带冷笑:“这么久没见,脸还是这么大。报复你,你配吗?”
  周向然眼底猩红一片,抬手想触碰她:“阿盏......”
  洛萸往后退了一步:“我男朋友没什么安全感,你别动手动脚,让他看到了,我又要花费时间去哄。”
  哄他?
  周向然自嘲的轻笑:“我们阿盏长大了,还会哄人了。”
  周攸宁大约是听到这么久没动静,便问了一句:“是有人来了吗?”
  洛萸把门关上:“推销的。”
 
 
第四十一章 
  周攸宁擦净了手上的水出来。
  身上的围裙还没摘。
  “推销什么的, 怎么说了这么久。”
  他也不像是好奇,纯粹只是随口一问。
  洛萸便也不打算回答,她过去抱他, 搂他的腰,感受他身上那点人世间的烟火气。
  她是有成就感的。
  她当然有成就感,把周攸宁从神坛上拉下来的那个人,是她啊。
  不是别人,是她。
  别人都没这个能耐, 只有她有。
  她有时也会恍惚, 她对周攸宁到底是占有欲,还是胜负欲。
  和喜欢有关吗。
  应该是有关的。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粹, 追求他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私欲。但周攸宁好像不是这样。
  他是在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甚至于, 比对待他的人生,还要认真。
  洛萸时常会感到后悔, 她好像不该这样。
  应该坦白吗。
  算了,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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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萸原本没打算太早的将这件事告诉她爷爷的,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不知怎的, 最后还是落到他耳中。
  落萸她妈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好和赵嘉凉在楼下买咖啡。
  眼睛盯着大屏上的那些新品, 手指犹豫不绝。
  那通电话解决了她的纠结。
  干脆直接不喝了。
  “你真是胡闹,那周攸宁是什么身份,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洛萸心里咯噔一声:“您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洛萸这个反应,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洛母叹了口气:“昨天向然来了趟家里, 他走以后你爷发了很大的脾气。”
  这个长舌妇。
  洛萸认命的闭眼, 再次睁开时, 仿佛多出了几分决心:“爷今天在家吗。”
  “在是在的。”洛母犹豫,“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缓几日再来。”
  “横竖躲不过去,还不如趁热打铁。”
  洛母说:“你倒是想得开,平日不是最怕你爷发脾气的吗?”
  这话倒是不假,洛萸从小坏事做尽。不光自己做,还撺掇几个弟弟妹妹们一起做。
  所以她每次是被罚的做多,也是最狠的。
  后来她学乖了,每次爷爷发脾气,她都会躲的远远的。等爷爷气消了再出现。
  可这次,却罕见的迎难而上。
  洛萸诚实的点头:“怕。”
  怕死了。
  可她不想让周娇娇因为她而受委屈。
  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他本该是受到万人瞩目的存在。
  何苦因为她,而去受这种遭人厌弃的对待。
  洛萸回了家,听到她的声音,老爷子怒着脸,抓起手里的茶杯就往地上砸。
  洛萸瞧见着那些碎片摔的到处都是。
  老爷子厉声:“还不给我出去跪着!”
  洛萸低着头,乖乖的出去,跪在院子里。
  打小犯了错,不是站墙根就是跪院角。
  老爷子宠她,却不代表溺爱她。
  洛萸一声不吭,从上午跪到晚上,膝盖没了知觉,只觉得肚子饿的狠。
  院外传来车子的声音。
  婶子过去把门打开。男人只着衬衣,没系领带,神色匆忙。
  想来是接到电话便着急赶来的。
  洛萸怕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被瞧见,膝盖蹭着地面,缓慢的往树干后挪。
  周攸宁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眼眸微垂,深埋的的情绪仿佛只在瞬间便破土而出。
  他走过去,缓慢屈膝。
  “疼不疼?”
  那声音起了些颤意,洛萸抬手去捂他的眼睛。
  却只笑:“周老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
  他却先她一步忍不住,手臂搂过她的腰背,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揽的力气大了些,便似要将她埋入骨血中。
  如果是拼图,那他们必当是最契合的那两块。
  哪怕不契合,她的周老师也总有办法削去自己多余的棱角,努力融入她。
  洛萸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的周老师。
  是她的周老师啊。
  “我不疼。”她惯有的轻浮语调,听着并不正经,带几分调侃的笑,“我从小跪到大,膝盖早跪出茧了。就算再让我跪上一天一夜,我也没事的。”
  周攸宁不语,只是抱着她。
  良久,他才松开了手:“是我不好。”
  洛萸知他在自责,拼命摇头:“我爷是气我追你这事,又不是其他。你一开始不也是拒绝我了吗,是扛不住我的百般骚扰才被迫同意的。”
  “哪有什么被迫。”他捂热了她被冷风吹凉的手,“我若是不愿,你也没办法多靠近我半分。”
  洛萸眨了眨眼,懵了。
  所以说,周攸宁其实早就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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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老爷子打的,这事要解决,还得从根源上来。
  周攸宁就是这个根源。
  洛萸原本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她怕周攸宁会被她爷欺负。
  刚要跟过去,便被老爷子的眼神给吓住了。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周攸宁冲她笑了一下,轻言软语安抚她的情绪。
  “别担心。这种事情,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洛萸点了点头。
  也对,周攸宁和她那些毛躁的发小们不同。他成熟内敛,城府深,总归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衣服跪脏了,洛萸干脆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
  周攸宁已经等在客厅了。
  保姆阿姨端了杯茶过来,他客气的道过谢。
  浑身上下,只有那点家教使然的礼貌。多余的情绪,便半点也瞧不见。
  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若不是那点教养,恐怕他会比现在还要难以接近。
  楼梯是故意做旧的,踩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轻响。
  老爷子念旧,喜欢这样的风格。
  听到声音了,周攸宁抬眸往上看去。
  瞧见洛萸的那一刻,温柔笑意重新落进他眼底。与方才的判若两人,仿佛那只是洛萸的错觉而已。
  洛萸跪的膝盖疼,刚刚洗澡的时候看了下,都青了。
  没法跑,只能缓慢的走到周攸宁跟前.
  他看出异样了,过来扶她。
  虽然没开口,但洛萸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担忧。
  于是笑声轻浮道:“这些都是小问题,我以前最高的纪录连续跪了一周祠堂,只有饭点和睡觉的时候才能起来。”
  那个时候犯的错误也确实严重了些。
  她刚学会骑自行车,带着年幼的洛杰兜风,结果他脚卡车轮了。
  她没察觉,蹬车轮的力气使的更大。
  当天洛杰就进了医院。
  从家里离开,洛萸开了车门坐进去,正侧身系安全带。
  周攸宁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声音平添几分沙哑:“掀开我看一下。”
  洛萸眉头微皱,义正言辞的警告他:“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不和她开玩笑,把她的手拿开。
  裙摆往上扯,直到露出膝盖。这会时间,颜色比刚才更深。
  周攸宁不说话,就只是看着。
  一路上,他没什么话。洛萸几次开口想要活跃气氛,最后都被他的沉默给挡了回来。
  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扭头去看窗外。
  夜色的景色算不上多好,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灯光。
  洛萸以前去过一次乡下,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春游。
  农家乐,自己下地择菜,自己起锅生火,自己做饭。
  那次的体验让洛萸对乡下有了个很不错的印象。
  尤其是夜晚,蛙鸣虫叫和头顶的星星,都可以让人的内心平静下来。
  所以她和周攸宁说:“周老师,我们下次一起去农家乐吧。”
  他终于给了回应:“好。”
  洛萸去挽他的胳膊,撒娇说:“周老师真好。”
  他动作微顿,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也不似刚才那般不近人情。
  回到家,周攸宁让她先坐着,他走到冰箱旁,从冷冻柜里拿出冰块,包在纱布里。
  一手压着洛萸的腿,另一只手则动作温柔的用冰块在她腿上冷敷。
  凉意好像减退了些许痛意。
  洛萸问他:“我爷爷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的睫毛。
  他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好。
  男孩子的皮肤怎么能比女生的还要好呢,她可是为了护肤,花了重金在这张脸上的。
  这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似泄愤般的在他脸上摸了摸。
  他也不阻止,纵容她的任何无礼行为。
  面对她的问题,只答了一句:“没说什么。”
  洛萸不信:“你进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也没说。我可不信我爷是这么宽容大度的好人。”
  他抬眸,握着她正企图往自己衣领里探的手:“他只是让我把你护好,说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我也该放在心尖上。”
  “那你答应了吗?”
  他轻笑:“早就在了。”
  他将洛萸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她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一直都在。”
  洛萸笑他最近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果然近朱者赤,多亏她教的好。
  他看她得瑟的模样,也只是笑笑。
  老爷子担忧的并不只有这些,他担心流言蜚语会中伤洛萸。
  她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强大的人,先前那个网络舆论都快把她给压垮了,要是再传个流言,他怕她承受不住。
  其实他无需担心这些的。
  周攸宁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流言或世俗,都不会。”
  这些骂名,他来承担。
 
 
第四十二章 
  那天晚上, 洛萸是在周攸宁的怀里睡着的。
  大概是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人跪累了。他给她冰敷淤肿的时候,她就困乏到不行。
  周攸宁把灯关了, 只留一盏暖黄地灯。
  灯光昏暗,倒不刺眼,反而好像还有几分助眠的作用。
  她便在他的怀里昏沉睡去。
  次日清晨,她被闹钟吵醒。
  人醒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周攸宁不在家, 应是比她更早就出门。
  饭菜在厨房温着, 冰箱门上贴着纸条。
  洛萸准备去拿水的时候瞧见的。
  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空腹别喝冰水。】
  洛萸松开手, 把纸条揭下来。
  人往厨房走,看了眼锅里的小米粥, 她想也没想就把高压锅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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