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与利亚的秘密——春非
时间:2021-07-29 09:11:02

  “陈利亚,你会这么对我吗?”
  “不会。”
  “真的不会吗?”
  “不会。”
  “那你觉得我可爱吗?”
  “一点可爱。”
  “那我要是杀了人,你还会觉得我可爱、帮我做我想做的事吗?”
  “……”
  他好像陷进了她的语言陷阱。他不是不理智的人,但对上她的眼睛,他就失去了理智。他像路边被抛弃流浪的野犬,闻到曾经主人的气味,就不再清醒,断手断脚、打断脊梁也要跟在她身边,或者等她回来。
  她奖励宠物似的,仰头吻了他唇一下。又一下。
  温热水流在两人之间氤氲,洗刷墙壁,空气渐渐沸腾起来,水声哗啦哗啦,哗啦哗啦。他把她摁在浴室墙壁上亲吻她。她的头发滴着水,水帘阻挡了空气,无法呼吸。
  她像昨天晚上一样哭起来,睁大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能不能把你砍成一半?”
  “……不能。”
  “我好疼啊,陈利亚。”
  她的脸湿漉漉的,是刚出生的小羊头从羊水里钻出来:
  “我可爱吗,陈利亚。”
  他没有说话,只是吻她哭得花猫一样的脸。她又锲而不舍地问了一遍,好像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可爱吗,陈利亚。”
  “……”
  她好像真的很疼,每一次都疼,哪里都疼,世界都疼。脊背咯在坚硬的墙壁上墙壁会疼,走在路上石头会疼,吃饭饭疼,切萝卜萝卜会疼,被他吻会疼,睡觉压到头发头发会疼,睫毛长倒了他帮她拔睫毛睫毛会疼,疼得蜷缩起来,手指像亡命的青蛙伸开璞爪,拼命想从他这里逃开。
  陈利亚闭上眼,又睁开,她还在那里,痛痛的样子都可可爱爱。
  “可爱。”
  他听见自己对她叹息,对她妥协、投降,对她不够似的吻上去,抛弃手脚地吻上去:
  “怎样都可爱,哪里都可爱。”
  真的好可爱。
  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坍塌了,空白的新地填补上她的灵魂。他终于认输,被她打败,为她跪地、弯下脊梁。
  又或者他的脊梁从未笔直,遇上她之后,他是为她妥协的人,遇上她之前,他是预备为她妥协的人。
  真的好可爱。
  两人许久之后才回到饭厅,湿掉的衣服换掉了,有两件不能穿了,干脆扔掉了。之前的做饭的大叔居然还是之前那个台湾腔雇佣兵司机。桌上的吸管汤泡饭被倒掉,换上了精致的五菜一汤。
  “我好久没有做菜了喔,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雇佣兵大叔在餐桌边紧张地搓着手手,丧气地说:
  “如果不好吃,少爷还是让我去南美挖矿吧,做饭对现在的我太难了喔。”
  李维多好像很喜欢这个大叔,从坐下来起就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他比陈利亚更让她有兴趣,还学着他的台湾腔说:
  “大叔你居然还会做菜喔。”
  “不要小看我喔,我以前是五星级大厨喔,可那年头行情不大好喔,我就想去考研究生,重新念书喔。”
  大叔为她倒上果酒,大手掌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
  “后来考是考上了,可毕业太可怕了喔,论文写不出来,我就去南美挖矿,可是挖矿也太辛苦了喔,一不小心就做起雇佣兵了喔。”
  “……你研究生读的什么专业喔?枪械喔?”
  “不是喔。”
  大叔有点害羞:
  “我学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喔。”
  “……”
  李维多不由得对这个大叔产生崇高的敬意,双手从他手里接过杯子,还想说什么。
  “够了。”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陈利亚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的交流,看向这个曾经还被他的女朋友亲过下巴,还差点热吻——虽然是为了避开他的监控而亲下巴,但那毕竟也是真的亲下巴——的雇佣兵属下:
  “你的工作结束了。”
  大叔:“喔。”
  “你现在可以走了。”
  大叔:“喔。”
  “明天不用再来了。”
  大叔:“咦?”
  “你很有挖矿的天赋。”
  陈利亚把李维多手里的果酒拿过来,倒掉,重新为她倒了一杯,平静道:
  “明天接着去南美挖矿吧。”
  大叔:“……”嗯嗯嗯???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会因为你们的评论改走向的喔,就比如这凭空多出的一章,我讲清楚李维多为什么会勾.引陈利亚了嘛
  还有上章喔
  严打时代的隐晦表述,居然没有人来问我李维多为什么会下巴痛!
  并没有任何的心有灵犀!╭(╯^╰)╮
 
 
第90章 
  大叔离开以后,李维多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但她每次都要装模作样地等他吃完,好像和他很恩爱的样子。随手从一边抽出一本陈利亚的书,一看那书上长达两行的深奥标题,顿时失去了兴趣。
  她离开餐桌,站起来,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懒懒地伸出手来,去逗狗。
  黑色长发蜿蜒到地上。
  那只手瘦白细长,十分钟前还在他脖颈上漫不经心地游走,被他握在唇边一根一根亲吻,被他向上推起、或折在身后,水流洒下来……此刻牛顿湿漉漉的鼻尖蹭着她的手心,好像也很喜欢他的女人。
  陈利亚说:“牛顿。”
  牛顿敏锐地从这平静语气中分辨出了一丝丝危险之意,嗷呜一声,哒哒哒小碎步跑到一边,蹲下发出小小声,不知是骂骂咧咧还是呜呜咽咽。
  李维多仔细分辨了一下它的发音:
  “你听,它是不是在说,唵嘛呢嘛呢叭咪吽?”
  陈利亚:“……”
  他的狗也成精了吗?
  李维多放开狗,又没事做了。她很难得有这样的空闲,前半生忙惯了,每天几个项目跟着走,还要给许尽忱料理后事……不,处理善后,好像人生在陈利亚这里才开始摆脱朝九晚五,因为陈利亚不计算KPI。
  现在更是什么都不需要她做,饭有人煮,床有人铺,每天唯一的工作是陪他做.爱。
  今天工作over。
  喔,下班了,真棒。
  陈利亚看到她脸上没有表情的表情,知道她又开始回忆和厌烦。但不是那种“一闲就想忙”的厌烦。瓦尔登湖与她格格不入,这宁静山居岁月,似乎总能让她联想到什么不大想记起的回忆。
  他放下筷子,朝她伸出手:
  “李可可,过来。”
  哦,加班了,回见。
  李维多从沙发上爬下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不用他来揽,她自己乖乖爬到他身上,双腿分开坐好,手臂也缠住他,小脑袋蹭进他怀里,还用鼻尖嗅了嗅他脖子,细节上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陈利亚手指轻轻梳理她的皮毛:
  “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
  “赶走林和平。”
  “林和平是谁?”
  “刚才给你煮饭的台湾叔叔。”
  “哦,他喔。”
  她玩着他的手指:
  “我不喜欢他,他话太多了。”
  “只是这个原因?”
  “他还抓走了我的朋友。”
  “抓走你的朋友是他的工作,你因为他履行了他的工作,就讨厌他?”
  “不可以吗?”
  “那真正下命令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因为我让人抓走了你的朋友,而讨厌我?”
  她抬头安抚地亲亲他的下巴,又低头去玩他的袖口:
  “不会讨厌你。”
  “为什么?”
  “你长得比他好看。”
  “……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你就利用我赶走他?”
  “我也想看看你有多喜欢我,我和别的男人说话调笑,嘴角要咧到什么程度,你才会出手。”
  “那现在呢?看到了吗?”
  他捉住她的手指,让她不要到处乱摸,或者到处点火:
  “不需要你笑到什么程度,只要你开始和他们说话,我就会忍不住出手。”
  “这么严重?”
  “就这么严重。”
  他掰过她的小脑袋,低头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像叹息,又像从灵魂深处震荡而来:
  “我在感情上是一个保守且老派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接触过近哪怕是工作,不想看见她抱着别的男人的脖子哪怕是朋友,不愿意知道她和别的男人聊天比和我开心,也不想听见她在人前谈论她的生理期。我知道生理期可以不是一件私密的事,也知道现在的社会很开放,以前的我觉得无性别主义、多边关系这些都没什么问题……唯独你,李可可,我希望它是,只有我可以,别的男人不可以。”
  当然女人最好也不可以。
  现在性取向这么混乱,她又这么可爱,放在外面乱跑,真是太危险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那灵魂都叹气的感觉,好像拼上了人生最后一块拼图,余生都再无所求。
  “李可可,我可以这么请求你吗?”
  这个男人的用词真的很讲究了,明明语气是不容拒绝式的“要求”,却非要用“请求”。
  可她什么时候和他谈过生理期的问题了?
  她想起陈利亚忽然出现在她公寓门口、和她告白,还差点踩到王元手指的夜晚,她好像的确是为了解释一屋子的血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说她来生理期了……难道这个男人从那天,一直介意到现在吗?
  “不可能实现的吧。”
  李维多注意力被他的衣领吸引了过去,想去看他衣领上的纹路,又被他抓住手,好让她专心听他说话:
  “我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生理期是几号。”
  生理期是能避开许尽忱出差加班通宵要求的最后利器了,怎么可能为了这点面子,让自己通宵一晚上?
  他们秘书处办公室的人,不仅互相知道彼此的大姨妈是每月什么时候开始、会持续多久,她甚至还知道秦宋柯的大姨夫是几号。
  “……那就以后为我注意一点,好吗?”
  他想起她下巴搁在别的男人肩上,对着他笑的情形,掰过她的下巴,轻声说:
  “别抱别人,我会有一点嫉妒。”
  可他表现出来的可不是“一点点”而已。她很想说善妒是一种疾病,可以被休掉,但最后只是敷衍地说:
  “好喔好喔,我不抱别人,只抱你。”
  “也别看别人。”
  “好喔好喔,我不看别人,我把自己眼睛挖掉。”
  “……”
  她手被人握着,下巴被人掰着,没有东西可以给她玩了。她坐在陈利亚身上,想着难道她真的又要加班了吗,这次加班还要加多久才能结束。一低头,看见自己膝盖缝隙往下的地方。
  她两只小脚踩在他长腿两旁的椅子上,此刻微微□□,就能看见……
  李维多盯了一会儿,抬起头,非常认真地和他商量:
  “我真的不能把你砍一半吗?”
  “……不能。”
  “不能横着砍一半的话,我能竖着砍一半吗?”
  她比划了一下:
  “不然我太难过了。”
  “……竖着也不能。”
  “可是我不舒服。”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小肚皮上:
  “我太疼了,下面会疼,肠子会疼,胃也会疼。”
  她直直地望着他的部位,又抬头来看他,目光又无垢又天真,天真到他一面觉得罪恶,一面觉喉咙里焦渴感慢慢顺着血管攀爬,像枝蔓攀住他手脚——可是他为什么不能觉得渴?他的女朋友,现在正坐在他腿上,和他讨论能不能把他的器官切一半。
  陈利亚闭了闭眼,隐去了那点隐忍,手贴在她小肚子上,慢慢帮她揉了一下:
  “明天我们去做个胃镜,胃会痛说明你得胃病了,做.爱导致胃疼是不科学的。”
  “可是真的会痛。”
  她抱住他,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顺着她说的位置慢慢滑动:
  “进来的时候,肠子和胃会被挤到一边,肚子里的食物会想吐出来,出去的时候肚子又一下空了又很饿,再进来肠子又被挤到一边……好像反向难产。”
  陈利亚:“……”
  他觉得很美极了的过程,为什么在她眼里这么血腥?而且暴力?
  好像他不是在爱她,而是在给她弄什么中世纪勾心掏肠的酷刑。
  可他明明感到她是有反应的,感到她的愉悦与他的愉悦是共通的,哪怕没办法像他这样沉迷,也不该是受刑。
  他抿住唇:
  “除了疼,你没有其它感觉吗?”
  李维多笑意盈盈,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感觉?”
  陈利亚:“……”
  “好啦好啦,不聊这个话题了,好无聊。”
  李维多在他怀里掩嘴打了一个哈欠,从他膝盖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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