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与利亚的秘密》作者:春非
文案:
步步为营疯批没心肝真反派女主vs偏执深情高岭之花科研大佬男主
女主心是不可能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男主一路从修罗场到火葬场再到乱葬岗,一条龙服务齐全。
女主:七岁那年,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人。
男主:他从没想过,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如浮光掠影。
李维多感染了一种病毒。
病毒侵占了她的神经元,她的细胞无限增殖,无法真正死去,也无法真正活着。病毒甚至重塑了她的繁衍和时间感知方式。只要有一丝养分,病毒连同她的DNA就会再度复活,重新复制出一个“她”。
她不老不死,她无限复生。
直到病毒彻底控制她的身体,把她变成在地上蠕动的、看不清面目的巨大肉块。
……李维多决定死得其所,在临死之前,利用这份力量复仇。
她步步为营,十年为局,终于一个个手刃仇人,甚至不惜杀死爱人,埋葬至交好友……
却发现,那个被她亲手用刀捅死的爱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指尖把玩着她的长发,却在话音落时用力一拽……她被人按在脚底,余光里,看见男人的手杖静静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淡漠的嗓音,一如初见时,不带一丝感情。
“如你所愿,我不再爱你。”
片段:
“我可爱吗,陈利亚。”
“可爱。”
“如果我在你床上吃薯片呢?我也可爱吗?”
“可爱。”
“那如果我尿尿不冲马桶呢?不冲马桶也可爱吗?”
“……可爱。”
“那我要是杀了人呢?你还觉得我可爱吗?”
“……”
陈利亚听见自己对她叹息,对她妥协、投降,对她不够似地吻上去,背弃归途地吻上去。
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坍塌了,空白的地方填补上她的灵魂。他终于认输,被她打败,为她跪地、弯下脊梁。
“可爱。”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维多┃配角:李鹤年,陈利亚┃其它:密码、悬疑、犯罪、恋爱、春韭、科幻、智能
一句话简介:他的火葬场又大又圆
立意:相信真理,相信科学
总书评数:5719当前被收藏数:2757营养液数:7148文章积分:103,708,608
第1章
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人的眼球,房间里摆着两条凳子。
李维多双手兜在袖子里,腕上手铐带着锈迹,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她皮肤状体很差,神色疲惫厌倦,眼神却很清醒。
对面警察冰冷地看着她:“这么说,爆炸发生之前,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
“爆炸发生前你在做什么。”
“做.爱。”
“在你母亲跳楼去世的当天晚上?”
“是的。”
“你丝毫不为你母亲的死感到悲伤?”
“我们关系不好。”
李维多抬起手臂,衣袖就顺着她的小臂滑下:
“我的手背、手臂、全身上下,都有被我母亲烫伤的痕迹,有些时候是开水,有些时候是烟头,有些时候是开水加烟头。她死了我很抱歉,但我有点高兴。”
“你恨你的母亲。”
“我不恨她。”
李维多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只是为她的死感到高兴。”
警察审视地看了她一会儿。
“那你的未婚夫呢?同一天,你的母亲跳楼自杀,你的未婚夫因为一场爆炸葬身火海,民政局有你们有预约领证的记录,你们正打算结婚,可你好像也不为你的未婚夫伤心。”
“不,我的未婚夫死了,我很难过。”
李维多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我未婚夫非常愿意为我花钱,他被我随便扔到垃圾桶里的戒指,都是有市无价的古董。他死了我真的难过得要哭出来,但我觉得人要向前看,既然你能找到第一个眼瞎的富二代,那你就能找到第二个。”
“也就是说,你们只有金钱和肉.体的关系?”
“我前未婚夫说过恩格斯说,婚姻就是长久的卖.淫,不仅我,你和你太太也是金钱和肉.体的关系。”
警察:“……”
然而他觉得并不是,他才比较像卖的那个,他太太分明是嫖.客。
但他也不大好直接反对恩格斯,于是他转而问道:“在爆炸发生之前,你为什么离开?”
“我去尿尿。”
“就这么巧,你刚好离开,你未婚夫的位置就爆炸?”
“就算我这种外行,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与其说是我尿尿来得太巧,不如说是凶手还有点良知,会等我离开再杀人。”
“洗手间距离爆炸点只有十五米,期间你一点打斗声音都没有听到?”
“我戴了降噪耳机,我在听双截棍哼哼哈兮。”
“……”
“不信给你看听歌记录,网易云有年度听歌账单里有每天最晚听歌到几点,你们对接一下数据,应该可以查到我在几点几分听什么歌的吧?”
“……煤气铺满整个房间至少要二十分钟,你解一个小手离开了二十分钟?“
“女孩子上厕所很麻烦的。”
李维多比划了一下:
“你们男人只要拉拉链、掏出来,两个步骤就可以尿,但我们女人要尿尿,还要先把头发绑起来、裙摆撩起来、内.裤脱下来,护垫撕掉装起来,然后那个马桶有点脏,我还要先用纸巾把马桶圈缠起来,再……”
“……”
“够了,你不必再狡辩,证据已经非常充分,三个月前那场凶杀案就有你的痕迹。”
警察说神色冷清:
“承认吧,李维多,三个月前的凶手是你,而三个月后,同一天里,也是你连续杀了自己的母亲和未婚夫,对吗?”
李维多长久地看着警察英俊的面容。
然后她笑起来:“你猜?”
……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我们分手吧,壬羡。”
这是九月的清晨,七点还差一分。公司楼下咖啡馆里的猫还没起床,彭博机前已经坐满了早起看资讯的年轻人。男人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ipad,懒洋洋地说:
“另外,你那个项目审核,银行函件都不全,怕是过不了。”
他本职卖方分析师,兼职掮客,线上还帮人经营一家P2P平台,算是狡兔三窟。金融行业局势朝不知夕,不管哪个领域崩盘,他都能随时急流勇退。
对面女人闻言顿住,抬头瞥了一眼他的ipad,又伸手慢吞吞地发了两条短信,也不知是发给谁,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问:
“为什么?”
“能为什么?你是客户经理,简称银行柜员,而我已经是VP,这样披露信息不对等的交往让我良心很痛,已经不是爱情能治愈的了。”
男人一口不大标准的港普像男版舒淇,忧郁又深情:
“何况最近的行情让我无心恋爱。那边P2P连环爆,这边股市大盘跳水,我客户天天追着我喊跳楼,威胁我偿付本金。我说你跳,你快跳,你不跳不是男人,他们又成了缩头乌龟——说起来也是好笑,就像你吃坏东西,却找筷子拼命。我小小平台又没有偿付义务,连规则都不懂就敢来放款,不杀你杀谁?”
“不不,分手我随意,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女人从他手里抽出iPad,水晶粉色指甲点出他方才看的页面:
“万盛,香港保险公司,你早把意外险重疾险消费型储蓄型都买完,就等着哪天出点意外大额套现,好让你儿子继承遗产了,现在又看这个做什么?”
王元把iPad拿回,笑意不动:
“我看什么,和你有关吗?”
“没关啊。”
何壬羡笑了一下,端起咖啡杯:
“只是我凑巧听说,贵司近期似乎在做外汇保单AB仓对冲?这又是外汇保单,又是对赌,又是香港。哦豁,境内缴保,境外变现……王元,要不是我知道你人品好,还以为你在帮人,洗钱呢。”
洗钱这种骚操作,在金融行业实在司空见惯。就像女人的性.器官,人人都知道有,人人都想把手往上面放一放,却非要装作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所以她也没指望诈出什么。
只不过就这么被人甩掉,像甩开一袋垃圾,实在掉份。恰好她朋友给了她一点小道消息,便随便胡诌两句,挽尊而已。
可男人喉结滚动,眼中闪过怯懦。
这下连何壬羡都惊诧了起来——他们居然真的在洗钱,挑的还是王元这样沉不住气的男人。
之前还算让她迷恋过的皮囊,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乏善可陈。
不过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巧,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女人刷得长长的睫毛,在清晨阳光中微微一扇,一派无辜:
“我只关心,我那个据说’银行函件不全’的项目,到底能不能过?”
“……”
她已然胜利。何壬羡微微笑了,起身想在男人脸上印下一个吻,目光却似忽被窗外某个景象吸引,瞳孔陡然睁大——
我客户天天追着我喊跳楼,威胁我偿付本金。我说你跳,你快跳,你不跳不是男人,他们又成了缩头乌龟,没一个敢来真的。
2018年9月13日,7:11分。
一个身影从落地窗外飞快掠过,随着“砰”一声爆.炸巨响,红灰色脑浆崩裂,像新鲜剥出的小鸡肠子。半只手臂涂在她面前玻璃墙壁上。
惊呼声、尖叫声、水声、杯子破裂声混成一团。
那具尸体,隔着透明玻璃看着她,半张脸已经没有了,嘴角却带着一点细微的弧度。像在笑。
血从他身下流出来。
……
她又死了。
李维多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空不甚明晰,也有可能是窗户太斑驳。顺着铁轨穿过长长的树林,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这是九月的清晨。树岔间飘荡着雾气,她躺在床上,神经还没苏醒,私人手机已经涌进好两条短信,发送时间是七点零二分,都来自何壬羡。
“Amazing!我竟然被男朋友分手啦!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
“请立刻通知你朋友圈所有适龄单身男青年!!让他们立刻朝我下手!!!立刻!!!”
“……”
执行难度太高,懒得回复。
她伸手往一边拿香烟,可烟盒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衣服、烟头,一团一团断掉的头发,还有几个空酒瓶。她光脚穿过狼藉,从灰色床单夹缝里抠出一根没抽尽的烟头,抿进嘴里,点火,吸了一口。
灰色烟圈从她浅淡的眼眸边散逸开来。
清晨7点05分。
美股凌晨结束,10点港股开盘,9点30分轮到大陆。那些还在梦里没醒的人,不知道市场即将动荡,A股即将腰斩。今天凌晨四点五十,陆家嘴所有大楼都收到紧急通知,抢在开盘之前,把所有顶层楼层通道都锁上。
珍爱生命,防止跳楼。
浴缸是她从二手市场拖来的,地上榻榻米也是。她站在浴缸边放水,工作手机叮叮当当狂响,她随手扔进积了一周的脏衣篓。又把地上空瓶残酒勉强残凑成半杯,慢慢抿了一口。
劣质香烟,劣质红酒。
飘窗下是斑驳浴缸,窗外生长着大棵桂花树。花渐渐地落了,几朵飘落在池水上,她盯了一会儿,用手指夹香烟去烫,花瓣被烧得蜷曲起来,又“噗嗤”一声灭了。
李维多闭上眼,陷在温暖热水里,不愿动弹。
人和人的差距犹如天堑。凡人用浴缸,只能泡澡。可叙拉古的国王要测量纯金,阿基米德看到浴缸里的水随着身体下沉涌出,就发现了浮力定律。
楼上噼噼啪啪,住的是个复古青年,她从没见他上班,只知道他每天上午七点准时打开胶片机放老式迪斯科,乒乒乓乓踩地板,跳踢踏舞。这首歌已经连续放了一个星期,五十年代的沙哑嗓音,大男孩在唱,“oh carol,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
淡蓝烟丝温柔拂过眼睛。
她刚放松下来,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
“乓!”
楼上有谁被重重绊倒,什么东西从窗口“哐当”落下,伴随一声惊慌失措的“嗷”,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动静大到好像有人把大楼都倾倒。
她头顶上簌簌掉下几撮灰,像灾难片前奏。
她刚睁开眼,就眼前一黑,一条短小布料破空飞来,正好盖在她眼睛上,被烟头烫出一个小坑。
李维多:“……”
她慢慢伸手拿下脸上布料。
一条蓝色条纹、轻薄短小还透气的……男士内裤。
没洗的那种。
她闭了闭眼,随便拿一条白色浴巾围在身上,从窗口探出半张脸,朝上望去。
正对上一张年轻的脸。
秋日天空是很高很高的蓝,黄色银杏叶子从半空中落下。何珣抱着条腿跳到窗户边,一低头,就看见逼仄胡同楼,一盏深胡桃色小窗台上,伸出了一段细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