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赢人生——青丘一梦
时间:2021-07-30 09:49:13

  算是思虑周全,其勒莫格却早已跃跃欲试打算弯弓射雁,被这一对玉雁打破了规划,最后还是决定不拘一格,咱们两种都有,更能看出重视来不是?
  康熙在京师内城赐下官邸与其勒莫格,二人将在京中成婚,娜仁的阿布与额吉已经踏上进京的路,倒叫娜仁好生兴奋。
  不过在他们二人喜结连理前,宫中先迎来了一桩喜事。
  是康熙纳了先孝康章皇后的侄女、佟国维之女、他母舅家的表姐佟氏入宫,暂享妃位待遇,但未曾正是册封。
  娜仁这才想起,原来今年已是康熙十五年,再过一年,就是康熙年间第一次大封六宫,也是孝昭仁皇后被封后的年份。
  封后转年,皇后病逝于坤宁宫。
  不过此时的昭妃绝对看不出患病的痕迹,与清梨见招拆招能走百余招,还是清梨认证昭妃让着她的情况下,娜仁这战五渣就只有给两位大佬捧帕子的份。
  即使再过两年,娜仁也不觉得,这短短两年中,她的身体素质会快速下滑。
  毕竟万事总有个因由,病也不是忽然得的。
  暂且将心中的万般揣测压下,佟氏入宫的日子愈近,康熙指了承乾宫与她居住,内务府忙着修缮承乾宫正殿与她,倒叫原本居住在承乾宫的赫舍里氏心中大不乐业。
  这日早起,前夜彻夜下着大雨,天气凉爽,又逢皎皎例休,娜仁牵着她闲逛,路过长春宫时想到昭妃前日说要与皎皎缝个香囊装平安符,便进去了。
  却见长春宫正殿廊下赫然有一侍女垂手侍立着,看起来战战兢兢颇有些不适应,穿着打扮并不是宫人,反而上衣下裤,应该是宫外哪家的婢子。
  娜仁略有些疑惑,青庄正从正殿打帘子出来,见她一笑,道:“慧妃主儿带着大公主来了,我们家三格格来了,在里头陪娘娘说话呢。”
  “陪你们娘娘说话?”娜仁一扬眉,青庄笑了,“可不是吗,您快进去吧。”
  见她目光中隐隐透着期盼,娜仁就知道里头的场面必然尴尬,怀揣着些许的好奇地踏入正殿,便见昭妃坐东炕首,一穿着朱红撒花旗袍的妙龄少女坐她下首,二人都默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奴才给慧妃娘娘请安,给大公主请安。”钮祜禄氏利落地起身磕头,礼仪倒是周全。
  娜仁笑着唤她起身,又嗔怪地对昭妃道:“你妹妹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这半分礼没带,多尴尬。”
  她说着,随手解下襟前压襟的包金茉莉纹白玉坠递与钮祜禄氏,钮祜禄氏悄悄斜眼看向昭妃,见她面色平常,便双手伸出去接那玉坠。
  昭妃随口道:“本也没打算你们见,何必告诉你。来皎皎,到昭娘娘这里来坐。”
  皎皎就笑着凑过去,昭妃为她扶了扶鬓边的绒花,问她:“怎么过来了?还拉着你额娘一起?”
  见她旁若无人地说话,娜仁瞥了钮祜禄氏一眼,微觉尴尬,却见钮祜禄氏低眉顺眼地坐在炕对面的圈椅上,仿佛在昭妃跟前做透明人已经习惯了。
  这时娜仁在明白方才青庄欲言又止的那一眼的真正寓意,对这姐妹两个奇怪的相处方法也就不加置喙,只随口笑道:“你说的,要给皎皎缝个荷包装平安符,我这不来讨来了?三格格几时入的宫,怎么早没听人说过。”
  钮祜禄氏对有人与她搭话竟有些惊喜,忙恭谨地回道:“一早就进来了,没去向慧妃娘娘请安,是奴才的不周全。”
  娜仁笑道:“这有什么的,不必这样拘束。”
  钮祜禄氏并没久留,未等留膳便去了。
  她去了,娜仁方对昭妃道:“你自己的妹妹,倒叫她坐冷板凳。若是不睦不喜,只别叫她进来就是了。”
  “哪那么轻松。”昭妃轻嗤一声,“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效仿赫舍里家,也不想想,几十年内,谁比得上赫舍里家的运道。”她呷了口茶,又淡淡地道:“她与我虽然一母同胞,但打小也没见过几面,彼此脾性不和,能够亲近到哪里去呢?”
  “你一家子呀。”娜仁摇摇头,轻叹一声,又笑道:“下月初八,佟氏入宫,主位承乾宫。算来我也见过她几次,倒生得花容月貌,却不像孝康章皇后,反而与先皇后有一二分相似。”
  昭妃道:“佟氏之母出身赫舍里氏,论辈分,是先皇后的堂姑。”
  “那就是了。”娜仁拄着下巴,随手拨弄着炕边水缸里养的几尾金鱼,眉目带着笑,犹有几分闲散惬意,“以后啊,宫里可是要更热闹了。”
  昭妃道:“我将殊兰拨去承乾宫伺候了。”
  娜仁讶然,“你搁这养蛊呢?”
  “乱说什么。”昭妃微微皱眉,一边打开炕柜,从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又打开匣子,里头赫然盛放着一只淡青绣桂花纹的荷包,仿佛还用几色丝线混着银线密绣各色暗纹,那暗纹形状奇异,不似平常福寿云纹,倒各个小篆字形。
  在这些安稳上,才是鹅黄丝线绣出的一簇簇桂花,绣工只能算将将过关,若到佛拉娜、董氏或纳喇氏跟前,觉得连眼都入不得。
  娜仁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你这手艺比我还不如呢!”
  “戴着这个荷包,保我们皎皎以后顺遂健康。”昭妃郑重地将荷包系在皎皎颈上的项圈上,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揉揉皎皎的脑袋,“戴过这一年,以后定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娜仁口中虽如此说,心里还是感念昭妃的用心的,耳提面命皎皎定要日日佩戴。
  昭妃看着皎皎,目光悠远,似乎透过她在看旁的什么东西,“只想给她留个念想罢了。”
  娜仁听她这话,莫名地觉得晦气,忙催促她“呸”出来,又道:“好好的人,留什么念想?”
  “是我失言了。”昭妃失笑,将膝上的匣子合上,随手递给皎皎,“拿去装个玩意吧。”
  皎皎乖乖巧巧地接过,双手抱在怀里,郑重其事地向昭妃福身作礼,道:“谢昭娘娘惠赐,皎皎定然日日携带在身,常念此心,不敢一日忘却。”
  昭妃一笑,眉目疏朗如天高云淡皆在一面,难得柔声道:“记着你今日这话吧。”
  初八日,鸿雁高飞,伴着御花园浅紫明黄开遍的各色菊花,佟氏自顺贞门的偏门入了内宫。
 
 
第63章 
  后宫佳丽三千,各有所长。佳人无数,佟氏的样貌并不是最为出挑的那个,只是她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眼儿,平静得仿佛一湖碧水,一举一动优雅端庄,一颦一笑温婉得体,都是没得说的,活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
  只是没有那一股子灵活气。
  娜仁对她感官平淡,倒也称不上厌恶,彼时宫中初见,佟氏笑着对她一礼,她亦淡笑着颔首倾身还礼。
  今时今日,她是坐得住的。佟氏虽然为妃,然无册封礼,只享受妃位待遇,与她自然不同。
  为了迎接这位新妃主,也为了大家齐聚,昭妃请了太皇太后的话,重开坤宁宫西偏殿。凤位空置,只那重逾几十斤的凤印在透过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光彩辉煌,仿佛这偌大内廷中,真有一群人,无声地缅怀着故人。
  娜仁瞥见董氏悄悄低头,用绢子拭了拭眼角,而后坐在那里痴痴地望着凤座发呆,自顾自出神。
  之所以重开坤宁宫西偏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佟氏入宫,嫔妃间总要齐聚一场搞搞氛围,但如今六宫凤位空悬,昭妃统摄六宫,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真把人都叫到长春宫去,只怕每几日京中的口风就是昭妃行事嚣张。
  况她也不愿将这么些人叫去,毁了长春宫的清静。
  故而借了这地方,她仍在凤座下首坐,众妃齐聚,环佩叮当,脂粉香浓。
  许久没有这样的人气的坤宁宫西偏殿难得热闹,今日的阳光极好,照入殿中,当下螭纹鼎上烟雾袅袅,烟雾蒙蒙间,恍惚见上首巧笑倩影步摇微动,而后回神,只有凤印之上的金光璀璨。
  这宫里啊,旧人去,新人到,永远不会少了人气儿。
  只愿那离去的人,能够永远在仍在的人心中,占据一点点位置。
  昭妃是自带茶叶来的,宫人洗净了杯盏奉上,娜仁笑着招呼佟妃:“昨儿折腾了一日,累了吧?今儿本来说去御花园聚聚,不过她说还是来坤宁宫的好。”她向着昭妃一扬下巴,“想想倒也是,新妃入宫,总要来这走一遭的。尝尝这茶,仿佛是今春的雨前龙井,我也不大喝得出来。倒是难得,咱们这位昭妃娘娘没用那些个苦茶招待咱们。”
  佟妃嫣然一笑,却仿佛笑起来都是端庄雅致的。纳喇氏偏头看她,一边笑对娜仁道:“听听您这话,真把昭妃娘娘念叨动了心,下回想喝这好茶可就难了。”
  昭妃随口道:“不错,瞧你最近肝火旺,倒合该是喝些苦茶的。”
  “瞧瞧瞧瞧。”娜仁歪头去看佛拉娜,眼神无辜得很,“她们都欺负我。”
  佛拉娜强忍着笑,“谁敢欺负您啊?倒是你四处招惹人家,快别说话了,低头喝茶,不然皎皎都救不了你。”
  佟妃静静打量着这一屋子的人,见大家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由又深深看了娜仁一眼。
  稍后散去时,娜仁别了众人,欲往宁寿宫去见太后,却听有人在背后唤她:“慧妃姐姐——”
  声音不大熟悉,却是新入宫的佟妃。
  娜仁回身瞧她,笑道:“不必唤我姐姐,倒像我多大年岁了似的,你我平级,喊我慧妃就得了。”
  佟妃笑意盈盈地应了,对这句话没感到分毫的不对劲。
  娜仁却心微微一沉:佟家在宫中,绝对有不少人脉。
  不过那又怎样呢?娜仁微微扯了扯嘴角,秋日暖阳下,竟显得恣意洒脱到有点邪气。
  任她神通广大,又岂敢把手伸到永寿宫去。娜仁轻笑着,看向佟妃的目光分外温和,却让佟妃莫名地觉着有一股子凉气顺着尾椎骨缓缓地爬上脊背。
  那就断了她的手臂,毁了她的神通。娜仁如是想到。
  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脸——果然是这几天看话本子看得入迷了,这精神状态再保持下去,真是如了太皇太后的愿,称霸后宫指日可待。
  可惜她却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白瞎了这种天然有利的身份。
  佟妃行至她近前,身上并不是宫中常见的脂粉或香料香,只是一种淡淡的馨香,娜仁不知具体要怎么形容,只觉得带着一股淡淡又不知是不是的檀香味,与旁的气味杂糅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有的‘香’,仿佛美人花初绽,迎春上枝头,温温柔柔地,叫人不自觉地放下心。
  娜仁心里觉着这味道熟悉得很,却想不出来在哪里闻到过,只能暂且放下这一茬,笑着对她道:“我要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佟妃你?”
  “回承乾宫修整梳洗一番,再一一去拜见老祖宗与太后。倒可以与慧妃同路一程。”佟妃笑盈盈地道。
  娜仁倒不介意和她同行一段,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没有什么仇怨,况她确实生得不错,同行一路,只观赏两眼,也可心情舒畅。
  佟妃身上的味道,直到踏入宁寿宫,那股淡淡的檀香气随着一呼一吸深入肺腑,娜仁恍然大悟——那是当日,孝康章皇后身上的味道。
  她曾在那位还是佟妃时吃过她宫里不少点心,对那股味道也曾十分熟悉。
  只是时日相隔太久,她直到踏入宁寿宫,嗅着这股檀香气,才反应过来。
  孝康章皇后晚年礼佛,身上难免沾染到淡淡的檀香气,但在这之前,她不喜香料,不用脂粉,身上只有那样一股清清淡淡的馨香。
  是糕团的甜香,皂角的清香,
  后来礼佛,沾染上淡淡的檀香气,与前者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配合着那位娘娘的笑颜,只叫人心声眷恋依赖。
  可真是……绝了。
  娜仁心中略觉讽刺,眉宇间的神情叫太后看出不对来,便问:“怎么了这是?”
  “只是觉得,这人心啊,若有所求时,便是最可怕的。”娜仁道:“什么都做得出来。”
  太后斜睨她,“这是在哪来的感叹?你三哥婚期将近,给尚佳氏的添妆和赐给他们小夫妻的礼。你替我掌掌眼。”
  娜仁笑眯眯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眉飞色舞地打趣道:“您赏下的东西,只有珍贵不珍贵,哪有合适不合适?”
  “你呀,就惦记我这点家底吧!”太后重重点点她的额头,笑骂道:“死了也不给你,都给我们皎皎!”
  娜仁捂着头叫冤,又念叨道:“什么死不死的,吉利不吉利?”
  不过太后的话倒是提醒了娜仁,其勒莫格与尚红樱的婚期将近,她确实应该考虑考虑该送什么礼物。
  给尚红樱的添妆好办,什么东西都是有例可循的,不必纠结,那些布匹首饰之类,她要表示心意,只要备得更丰厚就是了。
  但新婚之礼,她却不愿意送那些如意金银之类,总觉着俗气。
  最后琼枝还是看不惯她的纠结,从库房里翻出一盆点缀着明珠的红石榴盆景,又有一架百子千孙琉璃屏,娜仁掐着腰绕了两圈打量,张张口还要再添什么,琼枝已劝道:“当日二爷成婚,您赐下的不过如此。若是再丰厚些,只怕二夫人心里要有不痛快。”
  “那就算了吧。”娜仁叹了口气。
  她二哥早已娶亲,娶得是爱新觉罗氏的宗女,封号多罗格格,在那日苏摘得探花之名后由康熙指婚下嫁,这些年与永寿宫也有往来,倒是个和气贤惠人。只是再和气的人,在这些人情往来上,也难免不多想。
  人要交往,就总要多注意些。
  给尚红樱的添妆娜仁就没什么拘束的,当日那日苏的妻子的添妆她也给的大手笔,如今更没什么顾忌,锦缎金银各十二件,又有一对连珠珐琅宝瓶、一对贡品翡翠镯,另有一匣子滚圆莹润的东珠。
  尚家晒妆那日,各处添妆至,宫中的大手笔着实叫人惊叹,也叫人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博尔济吉特氏对这一桩婚事的重视与支持。
  二人婚后没几日,尚红樱与娜仁的二嫂朵哥相约入宫请安,先从慈宁宫到宁寿宫拜了一圈,方来至永寿宫,煮一壶奶茶,姑嫂妯娌三人坐下,闲话叙叙家常。
  看得出来,这二人相处得不错,或者说兄弟分府而居,妯娌间没有金银利害关系,关系往往都能相处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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