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从短命鬼到大佬的征程——丹夏
时间:2021-07-31 09:38:21

  那年轻人立刻把手一甩,将蝎子甩在地下踩得汁液四溅,他的手已然肿胀发紫,撩开袖子,一道红线自手腕而上,那蝎子毒厉害,他却强忍着不喊疼,头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哎呦,万贤侄,你是从哪儿捉了这毒虫来?!”老者失惊道:“这花斑蝎子是最毒的,厉害得很哪,没有解药,晚一步就要人命,师兄你快来看看!乖乖我的妈!”
  万震山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知道是着了他道,只得忍下一口气:“师弟,做师兄的服了你了,快把解药拿来,我们这就走人。”
  老者为难道:“解药么?倒真是有的。我前些年好像配过一瓶,不知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不过咱们师兄弟情谊深厚,我这就去找。那几个后生,来给师叔抬下轿子,你们师兄这毒片刻拖不得,得赶快着点儿。”
  万震山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怒气叫人去抬轿,老者道:“师兄你别跟来,还是在此处看顾着贤侄,中了这毒,走得越快,毒发越快哪!”
  万震山道:“不必了,我们还是跟着师弟你稳妥些。”当下命两个徒弟抱起他儿子,一行人紧随着那老者下去了。
  待他们走后,我们从树丛后出来,我看狄云的表情,似乎是识得他们的,这才忽然想起,铁骨墨萼梅念笙的三个徒弟,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其中的戚长发是狄云的师父,那刚刚那个老者,岂不就是二徒弟言达平?
  一个戚长发铁索横江,剩下的这两个似乎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这两人在这里彼此猜忌算计,那本唐诗辑选被狄云丢在戚长发家,他们若找到了,恐怕还免不了一番争夺。
  丁典问狄云:“你见到你师父了吗?”
  狄云摇摇头,向我们说出他下山之后碰到的事情,原来村里那大瓦房是他二师伯言达平所盖,他师父戚长发自从在万府“刺伤”万震山后就没了踪影,言达平便占了戚长发的屋子,扮成个城里的财主,拿挖聚宝盆当幌子,雇佣乡民将戚长发家掘地三尺。
  他正说着,山下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竟像是言达平的。
  毕竟是师伯,狄云按捺不住,飞身冲了下去。我道:“这人莫非被万震山暗算了?”
  丁典点头:“这师兄弟三人俱是心狠手辣,当初梅大侠就是被他们用了阴险技俩重伤。”听山下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他眉头皱了皱:“姓万的诡计多端,狄兄弟只有一个人,别中了他的招。”
  他将自己的匕首给我,一路乔装过来,我们的兵器都留在了他处,唯有丁典一把匕首从不离身。我推回去:“丁大哥,这荒山上狼也没有一只,我能碰到什么危险?”
  丁典轻轻地笑了笑,还是把那匕首留给了我:“若我需要动手,抢了他们的来便是,等我回来。”
  他轻功极好,一旋身便没有了踪影。我将那匕首握在掌心,那上面还留着他的些许温度,将我的心磐石般地稳定下来。
  我向四周看了看,找了一块光滑的青石准备坐下来休息,谁料刚一坐下,肩膀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抓住。
  我脑海里警铃大作,手中的匕首已然□□,却听那人道:“大小姐不要惊慌,是属下。”
  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那人松开了手,我便也按住了手中的匕首。身后的人从草丛里钻出来站到我面前,朝着我便是恭恭敬敬的一礼:“参见大小姐。”
  面前的人不过三十岁,尚未蓄须,一副湘西农家的打扮。我道出他的名字:“傅一平?”
  他是老爹的亲信,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我的神色警惕起来,傅一平忙道:“大小姐不要动怒,属下没有恶意。”
  我信他才怪,傅一平快速道:“属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奉大人的命令寻访大小姐的下落,正好听说万府的人马来了湘西,属下便想一试,不想在这里碰上了您。”
  万震山的府邸在荆州,那里是我老爹的地盘,这人又是梅念笙的徒弟,老爹盯着他并不奇怪。我道:“只怕不是为了找我,是为了找连城诀吧?”
  傅一平叹气道:“大小姐,您毕竟是大人唯一的女儿。自从你走了之后,大人夙夜忧虑,早就不再派人追找你们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的神色,倒不像作伪,但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愿意相信。见我冷着脸不说话,傅一平从怀中摸出一个乌木的匣子:“这里面是大人写给小姐的家书,属下随时带在身上,大人吩咐,看不看全凭小姐,他在府里等着小姐回家。”
  我的眉紧紧地皱了一下,心里只想笑,等我回家,等我回家?我还能信他对我这点父女之情么?
  傅一平奉上匣子,像是顾忌着丁典,朝我行了一礼就消失在树丛里。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多时,丁典和狄云回来了,狄云手中还抱着一个重伤的老者,正是言达平,果然那万震山对他师弟下手了。狄云将言达平往地上一放,言达平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多谢……多谢诸位义士救命之恩,嘿嘿,我师兄以为抢了我一包解药就万事大吉了?我那解药须得连敷十次才够,他就等着替他儿子送终吧!”
  他脸上忍不住阴险得意起来,看得狄云皱眉,言达平看了我们一眼:“那连城诀……想必……想必在诸位手里?”
  狄云冷冷道:“你还想要?”
  “不不不,在下哪里还敢痴心妄想,义士拿到了,那就是义士的。”言达平慌忙挥手,丁典道:“我点了他们的穴,一时半刻他们倒不会行动,你在这里有没有其他的藏身处,带我们去。”
  言达平忙道:“有,有,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丁典的话我们一向遵从,当下就不再废话,狄云负起言达平,丁典带着我,一路下了山,出了村子,来到一处荒僻无人的废屋,里面有桌有椅和简单的炉灶,显然是言达平在这里另外一个居所。
  言达平受伤颇重,自己翻了药出来治伤,狄云和他在里面说话,我和丁典在外屋,将那个匣子拿了出来。
  “你说我该看么?”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问他。
  丁典抿了唇,盯着那匣子道:“我不信他。”他将那匣子拿过来掂了掂,用目光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将匣子打开,一封薄薄的信被折起来躺在里面。
  丁典将那匣子还给我,沉默了片刻才道:“霜华,”他很少叫我名字,我看他的眼睛,他道:“于我的私心,我是决不希望你回去的。”
  他这话里的意思,我想明白,却又不愿意明白。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转过身,不敢再听下去。
 
 
第7章 不见梁元帝,唯有佛诵
  直到傍晚,我们之间都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丁典在小屋空地里升起篝火守着夜,狄云在他身边发呆,我在另一间里屋,洗了易容,将面纱重新戴上,看着手中的匣子,看了许久,还是打开了它。
  信封上写着“霜华亲启”四个字,那是我老爹的笔迹,我识得的,他的瘦金体极漂亮,我便是临摹的他的字帖。看到这四个字,我攥着信,怔怔地流下眼泪来。
  我想起了昔日他的嘘寒问暖,可我也想起了小菊。我不知我是对他的怨恨多一些,还是那一份敬爱犹在。
  我慢慢地拆开了信,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扑鼻而入。我往常写字画画总爱用些有香气的纸,这点爱好他还记得。我打开折着的信纸,里面空白一片。
  一个字都没有。
  我愣住了,拿手抹了眼下的泪,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看到。
  我还来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手上已然麻了,身子使不上任何力气,从桌边倒了下去。
  丁典和狄云已然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我眼前忽明忽暗,头脑昏昏沉沉,丁典扶起了我,满脸焦急地叫我的名字。而后他看到了我手边的信纸,伸手便要去拿。
  “别……”
  我费劲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有……有毒。”
  丁典愣怔地看了一眼那空白的信纸,他给我把了把脉,咬牙道:“虎毒尚不食子,他竟……”
  我奋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知道我老爹特地送这抹了毒的信来是为了什么,但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终究是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躺在屋中那张简陋的榻上,丁典已将狄云的二师伯拽了来,言达平善使毒,但他脸上惊骇了半天,喃喃道:“这……这难道是……金波旬毒?”
  丁典道:“何为金波旬?有没有解毒的办法?”
  言达平慌乱地低了头,又摇摇头:“金波旬是梵语,意为恶魔花,此花……奇毒无解。”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些力气,抓着丁典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丁大哥,我爹是为了连城诀……你不能去找他。”
  “给他又何妨。”丁典冷笑道,对狄云道:“狄兄弟,你在此看顾,我去一趟荆州,把解药拿回来。”
  狄云点点头,表示他一定会将我照顾好。我还想再挽留,却只能看着丁典的背影离我而去。
  狄云倒了些水让我喝下,他几乎是眼也不眨地盯着我,好怕我下一刻就咽气,连他重伤的二师伯都懒得去管了。
  言达平这人防备心太重,见狄云看着我一动不动,收拾了东西就跟我们告辞走了。
  我又昏睡过去,直到晚间,我觉得耳中嗡鸣,呼吸不畅,生生给折腾醒了过来,我止不住地咳嗽着,狄云慌忙将我扶起,他也不知该如何做,急得眼睛都红了。
  我看向门的方向,想说些什么,狄云哽咽道:“丁大哥……丁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我恍惚觉得我看到外面走来一个人影,眨了眨眼,那确实是一个人,佝偻着腰。他走进没有门的屋里,狄云已经愣住了,喃喃道:“师……师父?”
  篝火下,我看到这人花白的头发和沧桑的脸,就像一个普通的湘西农家老汉,狄云却叫他师父。
  狄云看到他,惊喜得眼泪都出来了:“师父,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走近两步,戚长发脸上也很高兴:“阿云,真的是你?”
  狄云似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但他没有再和他师父叙旧,而是忙道:“师父,你救救……你救救我朋友。”他话到嘴边,硬是没有提我的身份:“师父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
  戚长发看到躺着的我,走过来,狄云也跟在他身边,戚长发像模像样地给我把了脉,微微沉吟道:“阿云,师父今天回了一趟家,那屋子已经大变了模样啦。有一本叫做唐诗选辑的书,你有没有看见?”
  狄云向来老实,然而这件事是丁典交待他的,他沉默着不说话,戚长发道:“阿云,这本书是不是当初你拿了走?你是不是已经练成了上面的武功?”
  狄云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戚长发,握着拳头,蹦出了两个字来:“不是。”
  戚长发幽幽道:“阿云啊,我只有你一个徒弟和阿芳一个女儿,按说将来什么都是你们的。如今阿芳嫁了人,那连城诀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将这位姑娘治好,成全了你们。”
  狄云的脸上简直可以用气愤来形容了,呐呐了半晌,悲戚道:“师父,我……这位姑娘只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救她的。你……你不问问我这些年怎么样,还有师妹,师妹她……”
  戚长发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这些年在做什么?你自然是在练那神功了!枉我将你辛苦养育成人,教你武功,你到头来你竟忘恩负义!”
  他脸色忽又缓和下来:“罢了,你我之间的事情先搁下,我先将这姑娘治好再说。你过来,我屋子那里有些药,我告诉你放在哪儿,你去替我取来。”
  狄云忙走过来,我觉得不对,拼命想开口,然而已经晚了。狄云走近的那一瞬,我看到一道流光自戚长发袖中出来,毒蛇一般咬向狄云的腹部。
  狄云的手握着那柄短剑的刃,手上的血滴滴答答落下来,前面的刃尖浅浅地刺进了他腹部,被他牢牢握着,没有再深入。他看着要将他置于死地的老者,脸上的神色极苍白:“师父……”
  戚长发想要将那短剑抽出来,狄云死握着,眼中泪都快流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这神功只能是我练!你若练成,不来杀我?我这是先下手为强!”戚长发道,猛地将短剑抽出来,忽而转了个方向朝我刺来,狄云双目怒睁,向前制住他拿剑的手,将他往外一掌推开,然后将我抱了起来,护在身边。
  狄云那一掌足足将戚长发推出了屋外,他满脸惊恐地看了狄云一眼,扭头就跑。狄云没有追,只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我并不担心我会如何,我只是想到丁典,我老爹比这师兄弟三人更加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我心里急,咳的更加剧烈了。狄云慌得没有主意,我道:“狄兄弟……你带我去荆州。”
  狄云哪里肯同意,我道:“我爹既然能拿那毒对付我,也能对付丁大哥,我亲自过去,不能让丁大哥落在他手里。”
  他为难着,我推了推他,自己要站起来。狄云狠狠地叹了口气:“我带你去。”
  我们乘了丁典留下的一匹马,趁着夜色往荆州方向而去。直到天亮我坚持不住才停下来,只是休息了片刻,我就又坚持上路,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想再见丁典一面,也许我们马上就要永别了。
  狄云胡乱裹了自己手上的伤,带着我继续走。直到傍晚,我们终于看到了荆州城,城墙耸立,在暗下来的天光中透着晦暗的青色。
  狄云牵着马,带着我往里走。天渐渐全黑了,路上人慢慢少了,直至整座城都沉浸在黑暗里。我熟悉的草木建筑也渐渐地隐去了,仿佛被吞噬在无尽的夜中。
  我们往凌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见灯火,更是没有什么人。狄云将我扶下来:“我们先找间客栈安置,我去凌府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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