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容不得她再三指责,“常姨娘是喝了避子汤下血才出的事,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我姐姐才不会草菅人命!”
小夏氏被她反指“草菅人命”,上去就要打她。
伯夫人急急让人叫住了小夏氏,“住手!”
小夏氏全然没有支援,而程姝却被人护得严严实实。
她简直要气疯了,正要发狂,却见绿屏不住往程玉酌身上看去!
小夏氏一下想起来来自宫中的传闻——
有宫里的人死了被拉出来,却在乱葬岗活了过来!
这种事还不是一桩!
小夏氏就好似脑中被批了闪电,瞬间明白了。
“我知道了!常姨娘是假死!是这个宫女帮她假死,然后栽到我头上来!”
她突然喊出了这个假想。
程姝手下一攥,而程玉酌也心下一紧。
没想到,小夏氏竟然能想到此处… …
伯夫人却不信,看小夏氏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但袁白彦却越发露出了怀疑神色。
小夏氏有了这一猜想,越发不肯认下罪名了。
“去请大夫过来!听说扎针就能把人扎醒!说不定咱们常姨娘没死,根本就活得好好的!”
这话一出,房中一片诡异的寂静。
伯夫人皱了眉。
“凭着你无端猜想,就去外面请大夫,此事若是闹大,永兴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不论如何,避子汤是真!你莫要狡辩了!”
伯夫人早就厌弃了小夏氏,现如今听说她给妾室灌避子汤,让袁白彦至今膝下没有子嗣,伯夫人更是完全恼了小夏氏!
袁白彦却定定看了程氏姐妹两眼。
程玉酌在他眼中看到了他的想法:袁白彦必然是有所怀疑了!
可袁白彦却没有张口问话,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也同伯夫人一般呵斥了小夏氏。
“贱人!你害死了人还乱咬!今日我就休了你!”
他说着,大声叫人去那笔墨纸砚,果真要顺势休了小夏氏。
小夏氏见他好像要来真的,吓懵了,连程姝都没想到袁白彦真要休妻。
程玉酌却在袁白彦的休妻之声中,沉了沉心。
袁白彦方才分明有所怀疑了,可还是顺水推舟,不仅没有说破,还要趁机休了这令他厌恶的小夏氏。
程玉酌去看妹妹,程姝并没察觉。
没想到,就在此时,外面来禀,“归宁侯老夫人来了!”
老夏氏来了!
小夏氏一下哭出了声,“姑母!”
老夏氏一到,局面瞬时一变。
她听闻休妻之事,立刻问袁白彦,“太子殿下的南巡大驾就要到了,世子要闹得人尽皆知么?”
袁白彦一听,顿了一下。
小
夏氏哭着把怀疑假死的事说了,老夏氏站到了伯夫人一旁,“这事总该弄个清楚,也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了人不是?”
伯夫人无言以对,只说不想闹大。
老夏氏直道这简单,“我有个常看的大夫,你是知道的,就让他过来便是。真死假死,一针便知!”
老夏氏说话间便派了人去请大夫。
小夏氏对着程氏姐妹冷笑不已。
绿屏眼看就要慌了,程玉酌一个眼神定住了她。
小夏氏只怕程氏姐妹在房中再使计谋,嚷着让两人出去。
“莫要在此,坏了事情!”
程姝要同她争论,被程玉酌拉住了,“出去便是。”
姐妹两人一出了屋子,程姝便抓了程玉酌的手。
“姐!果真能扎醒?!那咱们… …”
程玉酌也深觉头疼。
虽然事前已经同常姨娘商议,万一出事,便是常姨娘自行吃了假死药。可常姨娘的性格,想来经不住那老夏氏三句话的拷问。
程玉酌暗道不好办,同程姝道,“若是事发,推到我身上吧!”
“姐… …”
“无妨,我是外人,伯府不能拿我怎样。”
… …
说话之间,那大夫已经来了。
小夏氏仍旧嫌晚,“怎么才来,那常姨娘可别真死了!”
大夫连道路上马车出了问题,擦了一把汗进了屋子。
程姝紧紧握住了程玉酌的手,程玉酌眼看着门帘落下,也不由地皱了眉。
一切,就在房中那一针之间!
常姨娘房里气氛近乎凝固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盯住了大夫手里那根针。
那针在大夫手中一转,针尖的光亮波到了每个人眼中。
小夏氏两眼精光,老夏氏半眯着眼睛,伯夫人皱眉看着,袁白彦又是一番若有所思。
接着,那针尖没入了常姨娘身上。
醒或者不醒,就在这个瞬间!
… …
院中。
程姝紧紧攥住了程玉酌的手,程玉酌回握住她。
眼下这般情形,程玉酌已经在思考,一旦常姨娘醒过来,她该怎么应对才好。
这样的局面,正如之前赵凛所言,是因为不够稳妥而爆出来的弊病!
可人命关天的事,怎么“稳妥”?
程玉酌已经做好了顶下此事的准备。
常姨娘的门帘静默地轻摇。
正这时,房间里却乱了起来。
小夏氏不可思议的声音尖锐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醒?!她不是假死吗?!”
声音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程玉酌足足愣了几息。
程姝也惊诧。
“这是怎么回事?!”
程玉酌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
程家。
成彭接了消息报给了在竹林下晒日头的赵凛。
“爷,程姑姑那边无事了。”
赵凛闻言,松了口气,指尖轻敲石桌,“这袁白彦,这袁家,不堪大用。”
成彭已经替永兴伯府默哀了。
永兴伯府上下,尤其袁家父子还想等到南巡车驾来到,好生表现一番。
恐怕没想到,太子爷已经给他们家下了定论。
赵凛又把思绪落在了程玉酌身上。
果然多派人手是对的。
老夏氏请的大夫,早在马车里就被他的人警告过了。
那大夫再扎一百针,也不可能把那常姨娘扎醒。
而程玉酌自然解了围。
赵凛想到方才传来的消息,说她在伯爵府院中仍然面不改色。
可赵凛却能猜到,她面不改色之下,必然心跳飞快。
就好像那日,她奔跑着逃出来,他将她搂进怀中,虽她脸上瞧不出什么,可心跳却快极。
一下一下打在他心头。
赵凛猜她定是被那惊险的一幕吓到了。
只不过,如果她知道,是他给她帮了点小忙,解了这个围,可会高兴?
她对自己好像还有些拘谨,还不如同小棉子亲近。
当然,自己堂堂太子怎么能同小太监比较?
不过这一次,她约莫会对他亲近一些吧?
赵凛脑海中立刻浮想联翩。
他想到了程玉酌轻声细语同他说笑,替他细细泡一壶清茶,带着静静在他身边耍玩。
赵凛不由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心中熨贴得好似大热天吃了西瓜。
那份舒坦只还是想想就妙不可言,更不要说一会她回来,这些都会变成了现实。
赵凛背着手勾着嘴,叫了静静一起,向外院门口走去。
“走吧静静,瞧瞧你主子回来了没有?”
静静:汪汪!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表现这么好,媳妇能不能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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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神棍掌心宝》戏好多 现言年代文:这是一个被大神棍、小神棍捧在手心宠宠宠,一路吃吃喝喝玩玩的甜蜜故事!
晚安,明晚见~
第31章
一阵风吹过来, 程玉酌没留神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念叨她一样。
只不过眼下,永兴伯府,常姨娘没醒, 虽然解了燃眉之急, 但程玉酌也有些担忧。
是常姨娘出了问题, 还是那大夫失了手,又或者任太医的药方改良了?
不得而知。
只是常姨娘没醒,小夏氏就有些懵了。
伯夫人让那大夫查验了常姨娘的情形, 着实是吃了过多的避子汤导致的下血。
常姨娘本就身子不强健, 丢了性命不无可能。
这大夫可是老夏氏请来的大夫,这下来连老夏氏脸面都有些抹不开了。
可她看待事情颇为能抓到紧要处, 送了大夫离开,指了小夏氏直接便道:
“这混账东西虽然犯糊涂,可到底关系着咱们三家人的脸面,世子若还要得脸面, 休妻的话就莫要说了!”
袁白彦眯起了眼睛,“但也不能轻轻揭过!”
老夏氏也爽快, “罚她去庵堂吃斋念佛三月, 可成?”
小夏氏有些不情愿,想说什么,却在老夏氏冷肃的眼神下不敢多说。
可袁白彦却嗤笑了起来, “她害死了一条命, 只庵堂三月?!”
袁白彦张口要同老夏氏争执, 伯夫人突然开了口。
“老夫人怕是没明白,令侄女可不仅是害人, 她给妾室送避子汤是什么意思?那是想让我袁家断子绝孙!”
这话一出,可就重了!
小夏氏的脸哗啦一下变得煞白。
老夏氏僵了一下。
老夏氏并非不知道小夏氏的心思确实毒了些。
若是自己的儿媳这般, 就算是亲侄女,她也坚决不许!
但小夏氏是她的侄女,都出自镇国公府,若是闹得太难看,自己这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老夏氏向伯夫人看去,伯夫人也不甘示弱地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暗暗较量,老夏氏最终矮了气,“哪有那般严重了?若她真那般恶毒,那琴姨娘如何生了一胎又怀了一胎?”
她想拿程姝开脱,伯夫人可不许,冷笑着。
“我若不把琴姨娘母女接过来,只怕今日流血而死的,就不是常姨娘了!”
她目光如放箭一般直射小夏氏。
小夏氏立刻就缩了脖子。
小夏氏当先露了怯,老夏氏也挺不直腰板了。
事已至此,老夏氏也不废话,直接说,“那就关她半年,这般总算可以了吧?”
小夏氏一听禁足庵堂半年,捂着头发晕。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
谁想伯夫人冷哼一声,“老夫人未免过于宠溺令侄女,她所行之事可是要断我袁家香火!这般轻轻放过,我可没脸下去见祖宗!”
伯夫人竟然咬着不妨!
老夏氏真没想到。
而小夏氏已经抖了起来,袁白彦在旁冷笑不已。
老夏氏沉了口气,问伯夫人,“你要如何?”
伯夫人扫了一眼抖若筛糠的小夏氏,冷冷道:
“庵堂禁足一年,日日吃斋念佛!”
老夏氏脸都僵了,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了!
小夏氏听见,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袁白彦立刻指着人将小夏氏抬回去,“替夫人收拾东西,去庵堂吧!”
… …
程姝双手合十。
“小夏氏嚣张跋扈这么多年,这次终于摔了个跟头!可怜我第一个孩儿… …当时不过罚她三月禁闭而已!”
程玉酌揽了她的肩头,“小夏氏虽然没有被休,可却被关一年之久。等她禁闭结束,你孩儿已经满百日了。”
但程玉酌还是提醒她,“小夏氏到底是世子夫人,就算关了她,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安心养胎,安稳生产才是要紧。”
程姝点头,“姐,我晓得轻重。”
可她又叹气,“只是等到小夏氏出来,日子还是不得安宁,这样千防万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程玉酌看住了她。
“所以,你觉得这伯府果真要留下去吗?还有那袁世子,真是你的良人?”
程姝听见这话,眸光轻颤,咬了唇。
程玉酌搂紧了她,“只要你愿意,姐姐总能想出来办法帮你。常姨娘尚且知道如何有利,我的阿姝如此聪慧,定然能看得更明白。”
… …
小夏氏要被送去庵堂可不是个小事,连韩平宇都来了。
小夏氏一见到他更是哭着嚷了起来,“姐夫,袁家欺负人!这事肯定和程氏姐妹有关系!那一对贱人!”
从前大夏氏还在的时候,没少帮小夏氏料理这些事情,现如今小夏氏没了姐姐,程姝却找到了姐姐,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韩平宇却全然没有要帮小夏氏的意思。
“你不要胡言乱语,是你自己作恶,逼妾室喝避子汤,同程氏姐妹又有什么关系?”
韩平宇这么说,小夏氏愣了,“你怎能如此言语?!是袁家和程氏姐妹害我啊!不然程玉酌这时候来做什么?!”
老夏氏被她吵吵烦了,不想理这个蠢得冒泡的侄女,正要叫了自己的儿子韩平宇,一起离开永兴伯府,却听到了韩平宇说起程玉酌。
“她就算来了,也是有旁的事。她不是恶毒之人,你不要妄加揣测。”
老夏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替程玉酌说话,定定瞧了韩平宇一眼。
她是知道程玉酌的,虽说也是宫里的姑姑,但是却也是程小琴的亲姐,且论人脉并不如秦玉紫,她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