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法采
时间:2021-08-02 10:06:56

  地上尽是积水,积水映着道路两侧的绿树青藤,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浓重的青绿。
  伞顶有滴滴答答的雨水滑落。
  程玉酌提着裙角拿着伞在小路上缓慢走了好久。
  清新而凉爽的空气灌进她的肺腑,让她搅动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净。
  就快安定下来了,她想。
  脸上落了一滴水,不知是不是又下了雨。
  … …
  待到晚饭时分,阴暗的天已经提前黑透了。
  赵凛叫程玉酌一起用饭,又怕天阴着,一会还要下雨,就让人直接把饭摆到她房中。
  自己踩着一地的雨水走了过去。
  程玉酌在房中整理着箱笼。
  赵凛走过去看了一眼,“好端端地,收拾什么衣裳?”
  程玉酌见他来了,手下快了些,将衣裳放回了原位。
  “下了这场雨,天要热起来了,这些衣裳要换下去了。”
  赵凛点头,“是该换下去了。”
  目光打量着程玉酌箱笼里几件半新不旧的素淡衣裳。
  “重新裁制一批吧,你衣裳也太少了些,穿来穿
  去总是那几件。”
  程玉酌也看了过去,低笑一声,“衣裳贵在合宜,不在多少,不合宜的衣裳再多再贵也无意义。”
  她抬手合上了箱笼。
  男人却抓了她的手腕。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对劲?”
  程玉酌被他抓了,又被他探究的目光盯住,暗暗吸了口气定了下心。
  “太子爷听哪句话都不对劲。”她如是说。
  赵凛被她这话说笑了。
  他顺势握了她的手在手心里。
  “从前阿娴对我排斥,手下总是轻颤着,如今倒是安稳多了。”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将她拉到榻上坐下,见她眉目柔和,低声问她,“从前为何那般排斥我?让我生了不少气,你该同我道歉,好生安抚我一番。”
  他言语轻快调皮,只是程玉酌听得心情愈重。
  她看向那些收拾好的箱笼。
  等这些箱笼明日搬上韩平宇的马车,不知他做何反应。
  程玉酌沉默着没有出声,他歪着头打量她。
  “阿娴,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难道还在想杨柏泉和魏丹菱?这两人… …”
  程玉酌打断了他。
  “太子爷若是不提,我也没想着,是太子爷多想了!”
  赵凛立刻闭了嘴,脑袋越发歪着打量她,就快歪到了她耳边,“你真没想?”
  他在她耳边吹着气,程玉酌说没有,抬眼看了他一眼,“太子爷想让我去想吗?”
  “当然不是!”
  赵凛被她微嗔的目光看来,呵呵笑了起来。
  从这个歪着角度瞧她,竟瞧出几分威风,好似能镇住他一样。
  赵凛瞧见她红润的唇瓣,想到竹林寺将她咬破那日,这唇瓣柔软轻弹,含在嘴中让人浑身都热起来。
  赵凛只瞧了两眼,身上就热了。
  不过他可不敢随便招惹她,心里想着何时才能将她娶进宫。
  还得多往程获身上下功夫,好生下功夫!
  赵凛不敢再将她看下去,怕自己生了邪念。
  他连忙叫了外面摆饭进来。
  他视线转开,程玉酌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吃了饭,程玉酌替赵凛多夹了两筷子菜,赵凛眉开眼笑。
  “阿娴对我越发好了?怎么办?”
  赵凛笑得合不拢嘴,忘了吃饭。
  程玉酌听得心疼,什么也没说,陪他吃完了饭。
  不知是不是程玉酌对赵凛太好的缘故,赵凛吃完饭竟赖着不走了。
  正逢外面又下起了雨,他索性坐到了程玉酌的床边。
  “外面黑漆漆的,风大雨大,阿娴定舍不得我走吧?”
  程玉酌看见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眼皮一跳,心绪有几分不稳。
  赵凛本就是逗一逗她而已,见她这般,连
  忙起了身。
  “阿娴怎么冷脸了?我只是逗逗你。”
  赵凛连忙劝她别怕,将她按在绣墩上坐好,伸手拉了她的手,发现她手竟然是凉的。
  “咦?吃饭那会还热和着,怎么突然凉了?被我方才一言吓得?”
  程玉酌连忙说不是,“许是下晌淋了些雨,不打紧。”
  赵凛却说不行,“下晌你不也吃了姜汤?我这会听你有了鼻音,还是让任大夫来瞧瞧。”
  程玉酌说不必,要起身去拦赵凛,一起身竟晃了一晃。
  赵凛越发让任太医过来了。
  任太医很快过来了。
  替程玉酌诊了诊脉,皱了眉头,“姑姑安神药可都吃了?”
  上次任太医便诊出程玉酌心神不宁,开了安神药给她,如今这样问了,可见成效不好。
  程玉酌说都吃了的,任太医却道,“姑姑惊惧之症有所减轻,但距离完全消减尚有距离,瞧着似又平添焦虑之症,晚上也睡不好吧?姑姑这般下去,身子要熬不住的!”
  任太医这话没吓着程玉酌,倒是惊到了赵凛。
  他问程玉酌,“如何有这般重的心思?”说着又想到了自己,“是我的不是了… …”
  他让任太医给程玉酌调整了药方,坐在程玉酌身旁问她,“阿娴,外面那些事情交给我便是,过几日程获来了,我自与他商议,你不用操心。”
  他又同程玉酌说了几句,便让她好生歇着,万不敢再闹了她。
  他走了,程玉酌送他到院门前。
  赵凛让她回去,“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日便都好了。”
  程玉酌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神又是一阵晃动。
  明日就好了… …
  *
  翌日。
  赵凛先去看了程玉酌一回,见她睡着,让众人都不要打扰她,自己去了书房。
  这是在此地逗留的最后一日了,明日便要启程进京、祭祀、回宫。
  赵凛刚坐下喝了半盏茶,例行询问今日之事,成彭却过来了。
  “爷,魏姑娘求见。”
  赵凛立时皱了眉。
  “她有完没完?!孤多次问她何事她不肯说!以后她的事不必来禀!”
  成彭脸色为难了一时,却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
  赵凛看过去,成彭低声道,“魏姑娘让把此物交给太子爷。”
  赵凛眼皮一跳,有怪异的预感。
  成彭已经将东西呈了上来。
  那深藏心中的香气淡然飘来,赵凛瞬间惊住了。
  “何情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都说没嗅到,今天呢?
  明天加把劲应该能写到了~
  阿采我抖落程姑姑的马甲,真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就看掉马之后太子小狼的反应了,惊喜还是惊吓?
  *
 
 
第70章 
  “太子爷, 魏姑娘在外等着… …”
  赵凛盯着桌案上的何情薄香囊,足足几息,突然怒了起来, 一抬手挥到了地上。
  “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 正经规矩没有,专打听这些机巧!”
  成彭连忙道, “那奴才去回了她,让她回去… …”
  只是他一开口,赵凛更是瞪到了他脸上。
  “何情薄的事情, 怎么透漏出去的?!你倒是同孤说说,魏丹菱为何知道?!”
  成彭砰得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爷息怒!奴才们万不敢将此事透漏出去!打死奴才也不敢有这个胆子!”
  成彭这一句, 唤回赵凛些许神思。
  他薄唇紧抿, 目光落在地上的何情薄香囊上。
  成彭他们当然不敢透漏出去,那魏丹菱是如何知道?
  她将此物送到他脸前, 又是何用意?
  赵凛端起茶盅饮下半盅。
  “让她进来。”
  … …
  魏丹菱行了礼, “太子殿下安好。”
  赵凛没有一丝闲心同她说废话,指了桌案上的香囊,“这是何物?”
  “回殿下, 何情薄。”
  赵凛见她果然晓得,又问,“你将此物呈上来,又是何意?”
  魏丹菱在他凌厉的眼神中稳了稳心神。
  “丹菱曾认识一人,常用此香, 此香囊便是此人所有。此香气味清淡而隐秘,她在宫中数年一直无人察觉, 直到后来一次意外,她在宫中侍奉了一位主子, 主子身份高,而她不过是寻常宫女,不敢与这位主子有任何交集,便躲了起来,但却因此香被查了许久… …”
  话没说完,就被赵凛打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此香已经无人再寻找,你也不必等着孤去问,你所言的人是谁!”
  赵凛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可万不要说此人是你!孤不是傻子!”
  魏丹菱默默紧了紧手,她道,“此人当然不是丹菱,丹菱没必要说此人是谁,因为此人已经没了。”
  “没了?”
  何情薄冷清而单薄的香气在房中飘散。
  赵凛一顿。
  “斯人已逝,丹菱只是为她遗愿而来。”
  魏丹菱直起了身子,“丹菱以为,曾经在意过此人的人,定也希望她的遗愿能完成。”
  赵凛默了一默,看向魏丹菱。
  “你与此人如何相识?她又有何遗愿?”
  魏丹菱听到此,手下略略一紧。
  “丹菱与此人相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遗愿是希望她的弟弟能好好活着。”
  “她弟弟?”赵凛越发不解。
  魏丹菱抬起了头,看向了赵凛。
  她说是,“此人的弟弟被各地通缉,如今已被抓,要进京受死,正是
  那着了《祸乱野史》的厌真生!”
  赵凛看向手边的何情薄的香囊,又看向一旁放着的那般引发皇上怒火的《祸乱野史》。
  厌真生,竟是那人的弟弟?
  匪夷所思。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么魏丹菱为何要编这么一个谎言?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
  他问魏丹菱,“你如何证实你确实识得此人?”
  魏丹菱笑笑,她按照程玉酌告诉她的话,说于了赵凛。
  “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吧,相传有草木之精灵,转世为人… …”
  赵凛听得一阵恍惚,这故事曾在他心头盘旋多年,即将消散之时却又听人讲起。
  赵凛心绪复杂了一时。
  原来此人已经没了… …
  他问魏丹菱,“所以,你兄长魏全清之前上折子替厌真生说话,也是你所托?”
  魏丹菱低了头。
  “丹菱不知道那般凶险,害兄长被罢了官。只是那位姑姑就这一个遗愿,丹菱应了她自然要替她完成。”
  “没想到你倒是重信之人。”
  赵凛瞧了魏丹菱一眼,魏丹菱也抬眼向他看了过去。
  只是赵凛的眼神让她有些惧怕,她不敢再看,行大礼跪了下去。
  “殿下英明果决,功过赏罚明晰,那厌真生虽有罪,却罪不至死!求殿下放他一条生路,哪怕偷偷将他放掉一回,给他生的希望,也算成全了那位姑姑的遗愿!”
  魏丹菱叩头,额头叩在青砖上,发出磕登一声响。
  “殿下是有情有义之人,丹菱钦佩殿下,日后,定尽心尽力辅佐殿下!”
  赵凛默了一默。
  自己准备退亲,魏丹菱却来同他说要尽心尽力辅佐。
  赵凛暗暗摇头,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
  “你起来吧。”
  赵凛开了口,语气和缓几分,目光从魏丹菱身上,落在了何情薄的香囊上。
  “厌真生的事情孤会看着办,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提起何情薄,孤也不用你尽心尽力辅佐。”
  魏丹菱在他这话中迷失了一瞬,但又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厌真生的处置。
  魏丹菱心下一喜,心中激动了一时。
  她再次叩头,“多谢殿下!殿下品行丹菱实在钦佩… …”
  “不必多言了,你去吧。”
  魏丹菱没有再说下去,走之前小心看了赵凛一眼。
  程姑姑都说中了,但程姑姑约莫没有料到,太子对她并无一点兴趣。
  她的事情已经落定,也已照着程姑姑说的做了,接下来就看程姑姑自己了。
  魏丹菱默默替程玉酌祈祷。
  … …
  房中何情薄的气息弥散不尽,赵凛静坐半晌,推开了窗子,将香囊放到了窗外。
  风吹进来,何情薄的味道淡没了影。
  赵凛翻开《祸乱野史》看了一阵。
  她弟弟为何会是厌真生?
  厌真生写下此书与她的死难道有什么关系?
  赵凛脑中有些混乱,但想到厌真生或许知道不为人知的事情,救下此人未必是件坏事。
  皇上对此书此人如此暴怒,他不该知道到底暴怒在什么地方吗?
  赵凛又翻了翻书,书中果真野史做派,胡七胡八地将朝堂、情爱、人心搅在一起,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赵凛摇头,厌真生倒是个人才。
  他正翻着,韩平宇来了。
  赵凛对韩平宇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不喜欢。
  只是韩平宇此人确实人品不错,能力也有几分,忠君爱国,不可多得,赵凛要公私分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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