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厘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每次一见他,总会被气到。
“你害我爸妈, 吞并我楚家,这都是我家的财产!给我一千万?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邢阑笑着摇了摇手指, “不,它是我的, 邢家, 楚家, 都是我的。”
“你请律师也没用,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一无所有。你最好乖乖接受, 签了字,我和你家的仇也就了了。”
楚厘胸口一阵窒闷, 她脸色难看了些,眼睛因为难受漫开一层雾气:“即便我家欠你,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这么想要我死吗,你明明知道一千万都不够我一年的医药费……”
“你可以卖了别墅, 那别墅能卖几个亿, 够你一辈子了。”
楚厘怒视他:“那是我们家住了十几年的别墅, 是我爸妈的婚房!”
邢阑不以为然的摊手,“关我什么事?”
“你——”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协议我不会签,你走吧,我会找律师。”
邢阑挑了挑眉,脚步却没动,反而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他手落在她肩膀上,楚厘蹙眉想拉开他的手,只是没能移动的了分毫。
那只手探入被子,贴着她身体的曲线沿着胸口一直下滑,楚厘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两只手用力想拉开他的手。
“邢阑,你做什么!”
楚厘不敢大动,额角开始渗出冷汗,心沉到了谷底。徒劳的垂死挣扎般试图反抗拉开他的手。
邢阑的手划到她腰下,他笑着伸回手,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手机。
“学聪明了,上回也录音了?”
楚厘面色惨白,额角渗着冷汗,唇淡的没有色彩,整个人异常狼狈。
邢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颌,俯身盯着她:“把录音都交给我。”
他另一只手亲昵的将她颊边被汗湿的头发勾到耳后,往日的亲昵此刻像毒蛇的舔舐,让人惊惧。
“害怕了?栘栘,把录音给我。”
和以往相似的语气,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侧,楚厘汗毛都快竖起了,浑身不适。
她想偏开头,但下颌上的手让她无法挪动。
“没有了,我只录了这个。”
邢阑忽的亲了亲她睫毛,楚厘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邢阑又亲了一下,带着凉意的唇触感痒又奇怪。
“颤的真厉害。”邢阑评价了一句。
以往的亲昵,各种亲密接触,在这种时候全都变了种味道。
“都在哪里?告诉我。”耳垂忽然刺痛,楚厘抖了一下,猛的睁开眼睛。
“啊,疼。”她惊呼了一声,手往开推他,“你神经病,放开我!”
细细的舔舐厮磨让她克制不住的发抖扭动,“你别。”
“你滚开。”
邢阑忽然放开,楚厘刚想一巴掌甩过去,手腕被他抓住,毫不温柔的唇覆了上来,强烈的侵略性,他紧捏着她的牙关,强迫她合不上嘴,只能被动的张开。
以往的亲吻总是温柔又轻缓,这样气势汹汹的吻是第一次。
楚厘很快喘不过气来,挣扎越发剧烈,邢阑像做人工呼吸般给她渡气。
一次又一次,每次她呼吸困难,他就将新鲜的空气再度注入。
楚厘崩溃的挣扎,到最后满脸泪痕。
邢阑终于放开,亲了一下她的眼睛,“忍了三年呐。”
他在她耳边耳语:“温柔一点都不舒服。”
楚厘苍白的脸因为刚刚的接吻红润了许多,她伸手又挥过去,被他抓住,他反手开始解她领口的扣子。
楚厘顿时慌了,“你放开我,我们要离婚了!”
“还没离,老婆。”
楚厘又怒又反抗不了,“你怎么可以,邢阑,你太过分了!”
邢阑无视她的反抗,反倒更有性致了。
“我不要,恶心,你放开我。”
邢阑手顿住,“恶心?算了,只要你把录音给我,我就不动你。”
邢阑望着她燃着怒火生机勃勃的眼睛,一时怔神。
他手松开了些,楚厘手用力挥过去,她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被抓住。
啪的一声——
她愣住了。
她力气天生小,但邢阑皮肤很白,脸颊立刻红了。楚厘望着他染满戾气的眼睛,无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邢阑用力咬上她的唇,楚厘感觉唇一阵生疼,疼的她眼泪瞬间飙出来了,她也咬回去。
鲜血将两人的唇的染成艳红,伤口被按压,生理性眼泪一直掉,楚厘用力推他。
他唇落在她脖子上,刚刚被他解开的扣子已经到了胸口,血迹从脖子染到她锁骨。
“邢阑,不,你滚开……”
强烈的精神刺激让她胸口又开始刺疼,大口的喘息,眼前一片眩晕。
眼前一黑,她身体软软歪倒。
邢阑皱眉搂住她肩膀,没让她倒下。
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弱。
他抱起她放她平躺下来,扣上扣子叫了医生。
过来两个医生,其中一个正是那天的平头医生。
他看到昏迷的楚厘,嘴上的伤口和血异常显眼,还有脖子上的印记。
他又看到邢阑嘴上的伤口和血,心里暗骂了一句,太禽兽了。
有邢阑盯着,医生异常小心的给楚厘清理了唇上的伤口,又擦掉了脖子上的血。
那位医生出去了,平头医生看向邢阑,“你要不处理下?”
“我说你收着点啊,楚小姐这身板可经不住折腾,现在搞成这样你俩赶紧拜拜吧,你们这关系过不下去。”
邢阑没说话,章前瞧这他,“邢阑,你不是有真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
章前瞧了他几眼,以前他装恩爱他也不知道真假,可这几次看……
看邢阑面无表情的脸,他又否认了这个可能,或许是演了三年一下没出戏?
“行了,你出去吧。”
章前诧异,“你还不走?”
“你别乱来啊,你想搞找别人啊,反正要离婚了。”
邢阑瞥他一眼,“没,有点事,你出去吧。”
章前不放心,又吩咐了几次才出去。
邢阑坐在椅子上拿起那个白色的手机,拉起她手腕用她手指解了密码。
开屏就是他们两人的合照,她之前说他们俩一起设置。
邢阑点开录音,两段录音都在,他听了一次,全点了删除。但他知道她肯定备份了。
她手机里的应用很简单,除了系统工具,只有聊天软件浏览器,还有一个视频播放软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邢阑看了几眼,点开她的通讯录,没有多少号码,她社交简单他也知道。她本身就没什么异性朋友,和他交往后更是和异性保持距离。
她说她爱吃醋,接受不了他和女生说很多话,交朋友。所以希望他除了必须,最好不要那样,她自己也可以做到。
他点开相册,看到其中一个分类,他眼神微闪了一下。
[最爱的老公]
点开里面,全部都是他的照片,有网上的图片,有他们俩一起拍的,还有很多——
是她悄悄拍的。
这些都是他没见过的,也没发现的。
他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在书桌前工作的,看杂志的,睡着的……各种各样的照片。
邢阑抿了下唇,关掉相册。
他要关掉手机之前,看到备忘录,又点开。
很长很长,最近的一条是大前天写的:
[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邢阑骗了我,他一直利用我,他根本不爱我。他毁了我的所有,我什么都没了……爸爸妈妈,家庭,爱情,朋友,楚氏,都没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的人生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是很幸福吗?]
[爸爸妈妈,我心情好复杂,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做错事呢。]
邢阑盯着看了几秒,关掉又大致看了看后面的,全都是日记,各种心情小片段。将那些年所有点滴全都记录了下来。
邢阑没再看,关掉手机盯着床上的人出神。
隔了很久,他才站起来,坐到床边,手指轻抚了一下那张泛白的唇。出事前的那段时间,这张唇养的已经有了血色。浅粉的颜色,很漂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厘睁开眼时,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她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脑子也恢复了昏迷前的记忆。
邢阑见她醒来,微弯着唇瞧着她:“终于醒了。”
“那继续谈刚刚的事吧。”
楚厘面色顿时变得不好。
邢阑垂眼看着她,声音轻飘飘的:“录音你留着吧,如果你不想你爸妈过的好一点,随意。”
“你——”楚厘脸色顿变,胸膛起伏不定。
邢阑手背轻抚她的脸颊:“别生气,免得又晕过去。”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衬衫,“记住我的话,我们还没离婚,离林嗪远点,我…不、喜、欢。”
第125章 豪门病弱大小姐
林嗪过来的时候, 打开门就看到乌发披散,病弱消瘦的姑娘正垂着眼睫,出神发呆。甚至连他开门都没发现。
林嗪心里一阵难受, 关上门轻轻走过去,“栘栘。”
楚厘这才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他:“二嗪,你来了。”
林嗪勉强的笑笑,“身体好点了吗?”
楚厘没说话, 看着手背上的点滴针头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显而易见, 好不了,下地都需要护工扶着, 每天输着营养液,做着各项身体机能的检查。医生随时监控着她的情况, 就担心一个疏忽,哪里就出问题。
这具身体太差了, 早产先天弱症, 还心脏不好, 能活到现在全靠钱吊着命。
“二嗪,你能帮我去看看我爸妈吗?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好, 我明天就去,栘栘你别担心。对了, 律师下午过来。”
楚厘沉默了几秒,低低应声:“嗯,谢谢你。”
她仰起头,眼里尽是压抑的痛苦:“二嗪, 你暂时不要过来了……”
林嗪懵了一下, 随即想到什么, 紧紧皱起眉,“邢阑说的?他威胁你了?”
“我怕他对我爸妈……”楚厘唇颤抖了一下,双手捂着脸崩溃啜泣。
林嗪僵硬的站着,心像被一块块撕碎,又疼又愤怒。愤怒邢阑,愤怒自己无能为力。
楚厘哭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
林嗪迟疑着问:“那离婚官司……”其实他知道,想从邢阑手里讨得好,根本不可能。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打吧。”楚厘声音轻了几分,“他没说不准我请律师……能多少就多少吧。”
她眼里的灰暗绝望妥协让林嗪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立刻去找邢阑,揍死那不要脸的家伙。以前他应该就去了,但现在他已经二十五了,清楚知道冲动没用,甚至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栘栘,你别担心,我有钱。等你离了婚,我带你去y国,叔叔阿姨出来后,再把他们一起接过来。”
楚厘侧头看着他,眼角滑下一行眼泪。
“二嗪,我不能麻烦你那么多。”
“说什么麻烦?我们俩一起长大,就算不……那也是哥哥妹妹,怎么会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嗪摸摸她的头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别想那么多。”
林嗪顿了一下,说着违心的话:“栘栘,已经过去三年了,我已经放下了。对了,没和你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别在意了,我们以后就做兄妹好吗?”
楚厘惊讶看着他,含泪嗯了一声。
她不着痕迹的窥探林嗪的神情,真有女朋友了?原剧情中林嗪没出场,一直都是回忆插叙。她看了一阵没分辨出他说的真假。
这个世界她没选择系统帮助,现在查也不能查。不过无所谓,她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
下午的时候,律师来了一趟,三人在病房里商量了很久。一直到楚厘身体实在疲乏撑不住了才草草结束。
律师表示只能尽力而为,但能判多少目前情况不太良好,他们这边什么证据都没有。邢阑没出轨没暴力,没有任何把柄。至于公司,他的手段凭借他们也搜集不到证据。
楚氏风波,公司被他架空收购,内外危机公司濒临破产,即便他从中捣鬼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林嗪也是有心无力,他家有钱有势,但都在国外。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也达不到强龙的地步。
诉讼申请很快递交上去了,开庭在即,楚厘身体依旧是病怏怏的,半点不见好。
这期间,邢阑一次没来再找过她。
官司他没有阻止,他的性格,走一步算五步,楚厘知道这是他默认对他有用的,但她还是要这么做,她也需要外界知道他们俩离婚了。
开庭当天,林嗪作为代理诉讼人出庭。
没有超出意料,他们离婚打官司的消息早就在网上传开了。网上很多人说她傻,这个时候离婚。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楚厘甚至看到了极其接近真相的猜测。
下午六点半,林嗪回来了。
夕阳打在他脸上,一片光芒却掩不住他的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那种从心里透出的疲惫。
林嗪强自打起精神,笑着跟她说:“栘栘,比想象中好,你家的那套别墅,你们俩的婚房,还有三处房产以及一个亿。”
林嗪其实很不想笑,却希望她能开心一点。这点资产比起楚家,比起邢阑如今的身家,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