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
难怪刚刚那么快,这是赶着回家干吗?
从屋内穿过,薄光年一路上面无表情,心里却不停在想:
怎么可能有人能忍到五点半。
小鹿一定很想见到我。
我要立刻回家,去见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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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会,是几家互联网公司共同举办的。
下午在会展中心开了个网络信息安全大会,鹿溪没有参会,夕阳西下,薄暮黄昏,才带着两个助理匆匆赶来蹭饭。
她没什么心情社交,一路上有人给她递名片、跟她打招呼,她接了,都不怎么能往脑子里去。
好像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在正常工作,另一个在疯狂嘤嘤嘤,埋怨薄光年为什么不主动哄自己。
吃饱喝足时已经繁星满天,鹿溪脸颊红红:“我们去续个局吧。”
大乔刚要制止,旁边一位制作人掐着点儿路过,热情地吆喝:“走啊小鹿总,续个局咱们几个再喝一个!”
鹿溪兴奋:“好啊好啊。”
大乔:“……”
她拉住鹿溪,提醒:“您今晚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吗?”
鹿溪脑子明明很清醒,但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莫名就有点茫然。
她愣了几秒,眼睛被灯光照得很亮,含着水汽似的。
好一会儿,才拽着大乔,乖巧摇头:“没有了。”
半晌,她有点失落地,小声嘀咕:“原本有的,但是他不喜欢我,他不在乎吧。”
那她去做什么。
对他来说,大概也都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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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种心理,鹿溪在外面史无前例地嗨到凌晨三点。
她喝了点儿酒,大乔不放心,干脆送她回家。她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走到家门前,一个激灵,突然就怂了。
鹿溪不敢敲门,退几步,小声问:“薄总会不会不让我进门。”
大乔:“……这你问我啊。”
她把老板送到门口,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明天见,鹿总。”
鹿溪:“……”
她看着大乔开车离开,消失在视野之内,才咽咽嗓子,缓慢地将手指放到门锁上。
婚后的协议蜂拥涌进脑子,她还没进门,不仅酒劲儿被吓没了,气势还短了半截。
但是……
都这么晚了,明天又要上班。
薄光年不可能等她到这么晚的。
“嘀”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玄关一片漆黑,她换了鞋,按亮壁灯,见客厅空荡荡,没开灯,也没有人。
挺好。
鹿溪瞬间安心。
薄总肯定睡了。
她暗暗在心里叫了声好,叫完之后,揣着巨大的失落感,放下包,穿过客厅。
路过饭厅,鹿溪正打算往楼梯的方向走。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有点哑,情绪莫辨:“你去哪了?”
“!”
鹿溪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回头,就看饭厅的黑暗里坐着个人。
壁灯灯光微弱,她试探着往回走了两步,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坐在主座,背脊挺得笔直。
面前杯盏摆得整整齐齐,醒酒器里的红酒一点也没动过,饭菜凉透了,冰桶里的冰球已经化成了水。
“我……”鹿溪突然有点愧疚,不情不愿走过去,嘀咕,“没说要回来吃晚饭。”
薄光年微抿着唇,一言不发,也没看她。
他就这么坐着不说话,整个人气场冷冽,格外有威慑力。
鹿溪被压力感染,心里有些惴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明明是自己比较惨哎。
她花了那么大功夫告白,还失败了。
怎么也该是薄光年同情她吧!
半晌,他还是不说话。
往常……他沉默的时候,也是她打破僵局。
但是今天,相顾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鹿溪有些不自在,推开椅子:“你没事的话,我回去睡了。”
她说着站起身,还没跨开步子,就被旁边的男人用力攥住手腕。她猝不及防,重重摔进薄光年的怀抱。
“疼……”
他胸口很硬,鹿溪整个人往旁边倒,天旋地转,肩膀都被震得一痛。
可他好像毫无感觉,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就将她一整只地提了起来,放在了中岛台上。
他动作太大,走动时带翻了放在桌边的、剩下的半瓶红酒。
今晚月色冷淡,无边的黑暗将人的情绪放得格外大,红酒特有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透出奇异的旖旎的气息。
鹿溪晕晕乎乎的,察觉他俯身,凑过来,发烫的呼吸打个璇儿,落在自己脸侧。
男人声线很哑,透着点儿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她说不上来的怪异,好像忍耐到了极致,将要爆发。
“我说——”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鹿溪。”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她侧脸轻轻吻了吻,羽毛一样,亲昵又轻盈。
鹿溪忽然感觉有些毛毛的。
因为他另一只手,落在了她后颈。
顺着向下滑,中指流连过脊柱,一点一点,不疾不徐,停留在腰窝。
连衣裙的拉链也拉到了底。
一个激灵,生物本能促使鹿溪推开他:“你……你好好说话,薄光年,你别……”
薄光年根本听不进去。
“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
稀薄的月色穿过庭院,落在他有些病态的脸上。
他轻笑一下,修长的手指落到自己领口,慢条斯理地伸进两指拉开领带,“不说也没关系,现在,我不想听了。”
作者有话说:
鹿鹿子:我!明明!一直在说!你!是聋子!吗!
[背小恐龙离家出走倒计时2]
我要是快的话说不定明天就写到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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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些红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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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离家【补全了!】 [VIP]
鹿溪很难形容这个夜晚。
她身体里残留着没有散尽的酒精, 思维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意乱情迷时,她脚趾蜷曲, 靠在薄光年肩膀上,咬着下唇全身发抖。
裙子落在中岛台,但一整晚下来,她想不起自己具体在哪些地方,跟薄光年做了什么。
有很多次, 他咬着她的耳朵让她叫他的名字。
“薄……”但她面颊憋红, 手指扣在他线条流畅的肩膀上,借着昏昧的灯光, 嗓子里好像含着一块炭,叫不出后两个字。
记忆断断续续, 她的意识模糊不清。
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她的思绪忽上忽下, 有一段时间觉得后脊泛凉, 小声嘤咛让他放自己下来, 转头就被他吻住。
她觉得他今晚好像有点生气了,跟平时表现得不大一样, 一点也不循序渐进。
每一个吻都攻城略池,像是要亲吻到末日。
她难以呼吸, 如同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地被淹没进深海,眼前明昧交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过去多久,她艰难地睁开眼,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而薄光年正在她背后, 缓慢缠绵地亲吻她的蝴蝶骨。
这姿势能让她正对上他的表情, 他眼神很沉,皮肤白皙,带着点说不上来的病态。
鹿溪没有力气,趴在他肩膀,小声嗫嚅:“薄,薄光年……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
她声音很小,开口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小哭腔。
他一言不发,沉寂的眼中重新燃起小小的火星。
鹿溪收紧手指,下意识皱眉:“唔……”
指尖抵达的地方都在发烫,肌肤上留下一簇一簇的火焰,以及火焰的形状。
她被海水重新淹没。
中途,天亮之前,鹿溪断断续续地清醒过几次。
几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是阳台的沙发。
城市灯火明灭,如同打翻的银河。穿过他的肩膀一眼望去,深夜万家璀璨,不知今夕是何年。
也或许——
最后一次,她迷迷糊糊地想。
没有明天了。
明天确实是末日。
-
薄光年再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北城昨天刚刚发布了暴雨预警,今日是阴天,一大清早,空气中就阴云密布,水汽凝结。
放在窗台的一小株向日葵也蔫儿头巴脑,真是敏感的生物。
薄光年抿着唇一言不发,将目光落回身边。
鹿溪一动不动,蜷在身侧。
她还维持着昨晚他抱她上床时的姿势,像一只小小的睡鼠,看来途中一次也没有醒过,睡得很熟。
薄光年会在这个点儿醒过来,完全是源于这么多年见鬼的生物钟。
明明距离两个人躺上床睡觉,也才刚过去两个小时。
她应该还很困。
昨晚就一直在喊太累让他停下……
看起来,确实是累了。
他盯着她,沉默一会儿。
帮她把被子稍稍往上拉一拉,遮住脖颈处露出来的吻痕。
这么细小又轻的动作,他的手指碰到鹿溪肩膀的皮肤,她仿佛被烫到,应激一样,立刻皱着眉发出小声哼唧:“……疼。”
薄光年眼皮一跳,动作停在半空。
空气中沉默几秒,鹿溪哼完那一句,呼吸重又平稳了下来。
室内恢复安静,薄光年提着的一口气,一点儿没能下去。
他看着她白皙肩头留下的吻痕,思考片刻。
沉默一下,凑近她,轻声:“小鹿……小鹿?”
鹿溪尚在睡梦之中,但睡得并不算安稳。
睡着了也一直在做噩梦,身上明明干燥清爽,可就是总觉得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没出去。
她难受得厉害,想蜷成一团,偏偏又有人死死按着她,始终不准她逃跑。
她小声:“不要……”
薄光年眉头微皱,听不清她说什么,又低头凑近了一次:“什么?”
鹿溪可怜地嘤咛:“不要薄光年碰我,离我远一点……”
薄光年:“……”
心里的烦躁像小火星,“蹭”地燃起来。
薄光年旋即扶住额头。
自己最近烦躁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他耐着性子,轻拍拍她,哑声:“小鹿,醒醒。”
鹿溪的脸很软,小孩子似的,一戳一个坑。
他凑近了突然很想戳戳,刚伸出手指,还没碰到,鹿溪就地鼠似的缩进了被窝。
也不知道究竟睡醒没有,发哑的嗓子带着点可怜的水汽,小小声:“不要摸我。”
薄光年:“……”
他微微抿唇,伸手在额角试探了一下,确定自己的手并不凉,才伸进去捉鹿溪。
“你等会儿再睡。”
他精准地攥住了鹿溪的胳膊,她胳膊也很细,小细胳膊小细腿,在哪里都没有反抗能力。
薄光年声音又低又轻,跟昨晚的命令病态完全不一样。
他哄诱似的:“我帮你上个药,嗯?”
昨晚他有点上头。
她没有回来,他觉得很生气。
但一觉醒来,看到她可怜巴巴地蜷在这里一动不动,就又觉得……
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至少她还在身边,不是吗。
然而等待半天,鹿溪一动不动。
他又问一遍:“上个药再睡,好不好?”
鹿溪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完全睡醒,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
听见这句,微怔一下,眼中迅速凝结起水汽,奋力抵抗:“不……我不要,你别碰我!”
昨晚也是这样。
她又挠又咬又掉眼泪,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力量悬殊太大,薄光年像拎小动物一样把她拎出来。
鹿溪半梦半醒不肯认输,死拽着柔软的棉被,被他一路抱着拖着,放到胸口。
以前她最喜欢窝在这个位置。
她好柔软,没有骨头似的。
他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垂眼,低声:“身上,不舒服吗?”
何止不舒服。
哪哪儿都疼,想多睡一会儿,还被他拎起来。
鹿溪不想动弹,也没力气思考,闭眼伏在他怀里。
不想看他似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薄光年等待片刻,忍不住,轻掐住她的下巴,皱眉:“说话。”
鹿溪沉默几秒,挣扎着推开他,把自己从他怀中薅出去:“我说了,不用啊!”
他伸手捞她,她突然生气了,手脚并用推开他,委屈地小声叫:“你有完没完!烦死了!我讨厌你!”
她声音发哑,说完就立刻掀起被子,蜷回原位。
这么几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整个清晨的精力。
薄光年微怔,没拽住,手中热气迅速飘散。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好像短暂地回来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情绪混沌不堪。
他想解释,不知从何说起:“我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