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美人——骑猪上清华/春山居士
时间:2021-08-07 09:50:53

  陆韶转回去俯身按摩着她的脖颈,她越发没劲,眯着眸子无声道, “让她进来。”
  陆韶凑近她细吻, 听见她微微吁气才放开, 轻轻道, “殿下今儿睡这里吧。”
  姬姮掀起眼仰视着他, 良晌将眼闭回去。
  陆韶横抱着她放进床,他的床比以前舒软,全按着她的喜好布置, 她躺着很舒服, 任陆韶褪去外衫,盖好薄被,她的细腕落在腰侧, 陆韶有些不舍道,“臣回来再服侍殿下, 您跟韩小姐解闷。”
  姬姮嫌他啰嗦,侧背过身不睬他。
  那腰肢细薄,偏身恰好让里衣散了些,白肤粉润乍现, 很惑人。
  陆韶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匆忙出了门。
  院里韩凝月哭的伤心,瞅见他急得催促道,“您快去御马监,刘乾派人来宅子里把他抓走了!”
  陆韶表情阴沉,忙道,“韩小姐进屋里陪陪咱家的夫人,咱家这就去御马监。”
  说完人就踏出院子直奔御马监去了。
  韩凝月是想跟着他一起去,但也知道自己麻烦,便擦掉眼泪,杵院里踌躇着,也怕进屋会打搅那位夫人。
  京墨端着果盘往过来走,瞧着她笑道,“小姐进屋里吧,外头热的慌。”
  韩凝月略窘迫,弱声道,“我怕吵到夫人。”
  她只远远见过姬姮一次,瞧着不像爱跟人亲近,再加上她听陆韶说过姬姮脾气差,便更犹豫。
  京墨干脆拉起她进屋,小声道,“殿,夫人见过小姐,很是喜欢。”
  韩凝月那阵忐忑才稍稍放下,缓步入了内室。
  京墨放下果盘就悄悄退出门。
  屋里静的很,韩凝月放轻步子走近架子床前,就见床里睡着的人。
  离近了才看清她的面孔,美艳的叫人转不了眼,太不真实,像书本里画出的神女,光这么看着就能让人生痴。
  姬姮小歇一会,察觉到床前有人才睁开眼,茶色眸中尽是疏离。
  韩凝月屏住气,半晌柔声说,“陆总督让我进来陪陪夫人。”
  姬姮嗯着声,坐起身道,“坐。”
  她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度,越近看越觉得她非平民女子。
  韩凝月坐到床边的杌子上,心内还忧心王欢的安危,一时跟她相对无言。
  “韩小姐在外头住的好吗?”姬姮问道。
  韩凝月略苦笑,“还好,宅子住的很舒心。”
  只是终归不及以前家中情境,那间宅子里的人少,更清净些,但也更寂寞,好在有王欢时常过来,王欢虽然滑头,但也逗乐了她许多次。
  她突然就紧张,只怕陆韶没有及时赶到,王欢大约真的要死。
  姬姮观察她脸色,淡淡道,“韩小姐不气方大人吗?”
  韩凝月滞住,她跟方玉林自小一块长大,在她记事起,就想着有一天能欢欢喜喜的嫁给他,可是父亲总说他心思深沉,说他不是她的良人。
  但她还是喜欢他,他那么温柔,对她也无微不至,她想是父亲有偏见,等以后他高中了,父亲自然就会打开心结。
  可这一切都在韩家落败后变了,他真的高中,可是他不仅不认她,还暗中派人来杀她。
  那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竟都比不过功名利禄。
  “气的,但能怎么办?我这样的身份,站出来就可能会被官府衙门抓回去,父亲临死前跟我说,让我好好儿活着,我不能死。”
  姬姮眉际生出阴厉,“你就没想过,是谁告发了你父亲?”
  韩凝月哑住声,向前陆韶说,告发的人极有可能是方玉林,可是她私心里还是存着一点期冀,直到方玉林派人来刺杀她,那点期冀彻底破灭,方玉林被父亲带大,从前装出来的温文尔雅都是为了复仇。
  “那位方大人有的是本事,一朝平步青云,不仅丢弃了你,转头还诓骗六皇、六公主殿下,将她迷的团团转,只怕过不久就能当上陛下的乘龙快婿,”姬姮一嘴说着讥讽的话,目光盯着她,“韩小姐难道真想看着他一路高升?”
  韩凝月抓着帕子的手发颤,她想过从此跟他成陌路人,可谁知他一早就攀上了金枝,从前的那些好全是假的,她父亲说的没错,他是个奸诈之徒!
  姬姮瞧火候挑的差不多,慢慢说出自己的目的,“六殿下心性单纯,被男人哄几句就晕头转向,韩小姐若能去劝劝她,想来方玉林必定无法得逞。”
  韩凝月坐立不安,焦急道,“可,可我见不到六殿下……”
  姬姮握住她的手轻拍,弯笑道,“六殿下跟我交好,我带你去找她。”
  ——
  御马监在外廷,一般白天黑夜都当差,只要宫里来传唤,他们就得立刻入宫。
  陆韶赶过去时,御马监的衙门是关着的,他敲了敲门,里边根本没动静,他停了一下,直接伸脚踹门,踹的那门咔咔响,他这时真有些急了,拔出腰刀准备穿过门缝将门栓砍断。
  那门忽然打开,迎头见一个小太监瑟缩着身给他行礼,“奴,奴才叩见总督大人……”
  陆韶伸腿将他踹到一边,带着禁卫,提刀冲进内堂,只见王欢被打的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乾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茶,一边喝一边看着陆韶笑,“怎的?咱家这御马监遭了贼?劳陆总督提着刀跑过来抓贼?”
  陆韶微笑,“奴才记得掌印忙着幽州灾情,哪里还有功夫罚底下人?”
  刘乾呷着茶,装样子叹气,“你道咱家愿意罚他?实在他干了蠢事!”
  陆韶笑容不变,定定注视他。
  刘乾翘着小指捏起锦帕擦擦汗,“咱家让他去皇庄清点粮食,他倒好,粮食没清点完就跑回自个儿家里睡大觉,幽州那头光靠户部拨款不够,陛下让皇庄分出来一批粮食送去幽州,为这事,陛下都催了咱家好几遍,咱家急着要这批粮食,他竟敢给咱家偷懒,咱家杀了他都不算什么。”
  陆韶在手里挽出一个刀花,笑道,“掌印的御马监没人了?让他一个人整理粮食,不怕他中饱私囊?”
  刘乾哼一声,“咱家身边不留没用的人。”
  陆韶将腰刀放回刀鞘中,笑道,“既然掌印这么说,奴才就带走这个没用的蠢货,奴才也有账找他算。”
  刘乾眉一挑,“合着你提刀闯进咱家的御马监,为的是找这小子寻仇?”
  他还在想着给他按个什么罪名,敢带人持刀进御马监,明个就能借着这个由头到皇帝跟前告状,不成想,这小混蛋这么狡诈,倒被他给绕住了。
  “前个他进奴才府上,将奴才府里养的猫儿扔水里淹死了,奴才找他几天,他都躲着不见奴才,今晚奴才的人发现他在御马监这里,所以奴才憋不住一肚子火,提刀来捉人,”陆韶扯了个谎。
  这谎一听就假,但他府上的猫谁还能说没有,总归话由着他说。
  刘乾黑张脸道,“那也没道理拿着刀往咱家这里冲,唬的咱家以为你要杀咱家。”
  陆韶顺势朝他鞠躬,回嘴道,“奴才的不是,但即使在宫里,奴才也要带刀巡游。”
  言下之意他太小题大做,他是九营总督,整个皇宫里他随意携刀行走,不过是进一个御马监。
  刘乾眼底生寒,随即笑了笑,“小陆子有本事了,咱家哪儿敢说你什么。”
  陆韶朝身后招手,便有禁卫上前将王欢抬起来,他浅薄笑道,“掌印说笑了,奴才得您恩情才有今日,您有什么想知会奴才的,奴才能帮上忙自然尽全力。”
  刘乾打了个哈欠,冲他挥手,“晚了,回去歇着吧,咱家可不敢指派陛下的人,没得告到陛下面前,咱家这个掌印也坐到头了。”
  陆韶笑一瞬,转步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御马监。
  等他走了,自左右耳房络绎走出来十几个缇骑,刘乾面色阴沉,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他原以为是陆韶独自前来,这样他就能偷偷将他杀了,没想到这小子鸡贼,竟带了禁军过来,倒叫他逃过一劫。
  刘乾憋着一股火气,俄顷他转头跟身后缇骑道,“幽州真出现了瘟疫?”
  那缇骑跪地上道,“回掌印,幽州瘟疫已致千人伤亡,当地藩司连奏了七道奏折,目前太医院还没研制出汤药,藩司只能暂时关住幽州城门,估计撑不了多久。”
  刘乾对他招手,他跪到跟前,刘乾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随后直起身龇牙笑,“去,给咱家把这消息散布出去。”
  ——
  陆韶将王欢带回府中,大夫给他诊治后,开了些药让底下小厮去熬药。
  他伤的太重,药汤灌下去仍然昏迷。
  韩凝月坐在床边不停落泪,她现今孤身一人,只有王欢会逗她,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人成了这副模样,她实在太难过了。
  陆韶站旁边看她哭的收不住,勉强道,“韩小姐,他没死。”
  韩凝月瞅他一眼,眼泪哗啦啦掉,“……也不知怎的,我看着他这样,就忍不住想哭。”
  陆韶抽了抽嘴角,挪脚退到门边,静看着她哭,绝不上前再过问,她跟姬姮是两个极端,姬姮看起来凶,哭起来叫人心疼,抱怀里能抱一整天,顺顺背就哄好了,这位韩小姐瞧着像泪泡出来的,光他见过的就哭了好几次,只瞧这架势不像一般人能哄住的。
  韩凝月越哭越难过,眼泪水啪啪掉,一直哭了有半个钟头,床上王欢醒了,王欢一瞧她哭,立刻心疼的要起身安慰她,可谁知胳膊才一伸,就哎呦一声栽回去。
  韩凝月慌忙凑近道,“你,你哪儿疼?”
  王欢搔着头,腼腆的跟她笑,“你哭的我心疼。”
  陆韶鸡皮疙瘩起一身,大跨步走了出去,随他们打情骂俏去。
  韩凝月呆在当场,反应过来就想往外跑。
  王欢连忙倒在床上,哎呦哎呦叫唤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韩凝月霎时紧张,忙进前看他,看不出他哪儿疼,便着急道,“我,我给你叫大夫。”
  王欢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道,“姐姐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韩凝月心口砰砰跳,抢回手噌的逃开。
  王欢发了阵傻,在床上滚两下,捂起脸先是小声笑,随后控制不住笑大声。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笑声,跟发癫似的。
  姬姮在屋里被吵的睡不着,火大道,“让他闭嘴!再笑本宫砍了他的脑袋!”
  陆韶脸色青黑,推开耳房的门冲王欢道,“你再不消停,咱家明儿给韩小姐挑一个好夫君。”
  王欢立时垮下来脸,缩床上老实了。
  陆韶转回屋,却见姬姮坐在床沿上要下地,他急走近攥住她手道,“夜深了,殿下暂且睡下,明个再回公主府吧。”
  姬姮甩开他手,直接道,“本宫要带韩小姐走。”
  陆韶眸色微沉,探手拢住她的腰身,轻道,“臣也没说不让您带,但殿下不怕她发现您的身份吗?”
  姬姮抿唇。
  “现下时辰不早了,殿下要睡觉,”陆韶没追着说。
  姬姮推一下他,没推动,她撑着他的胸膛,斜眼瞪他,“便是本宫在这里睡,也没准你上来。”
  陆韶笑着,垂眸靠近她,眼见她侧过去脸,他在她耳边道,“上午六殿下对着臣发脾气,说臣把殿下带坏了,可臣什么也没做啊。”
  他的语气带着委屈,好像受了极大冤枉。
  姬姮耷拉着唇,不愿搭理他。
  陆韶便猜出来她是真跟姬芙吵架了,并且她很在乎姬芙。
  “殿下跟六殿下不过拌拌嘴,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这般愁眉苦脸,瞧得臣以为你们还要老死不相往来。”
  “关你屁事,”姬姮冷声道。
  陆韶唇边迭起笑,随即托起她的脸,偏侧头噙住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眸光观察着她的表情,从冷淡到迷离,他便圈住人,和她唇贴着唇道,“两位殿下为着什么事吵?”
  姬姮紧锁眉梢,想挣扎却又懒得动,颓唐的依在他臂膀上,不愿跟他说话。
  陆韶揭去衣摆,罩着细腰放到里床,随后自己踢掉靴子,爬过来跪在她身边,轻抚她的侧脸,小声说,“不告诉臣吗?”
  屋里还是凉的,姬姮抖了一下,想拽被子。
  陆韶扣住腕子带过来,托起她的后颈吻住。
  姬姮那纤长的腿垂在床沿下,想挪又嫌累,片晌被他握住放到腰边,他顺手将床边的帷幔拉下来,眨眼功夫就扔出来一件上衫。
  屋内偶尔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细声,随着烛火慢慢昏暗,那声才逐渐熄去。
  陆韶重新挂起帷幔,身后一只细白的手推着他,“……滚下去。”
  陆韶放下她,老老实实坐到板凳上,捡起地上的上衫穿好,舔着唇看她,“臣守着您,您睡吧。”
  姬姮精疲力尽的低垂着眼,揪着被衾缓不过神,额角沁出的汗缓慢往发里淌。
  陆韶探手抹汗,她便抬手打开他,想转身又没力气,哑声骂他,“你在外头学的下三滥敢用到本宫身上,你好得很! ”
  陆韶无辜道,“臣有九营要管,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哪里有空去外头?”
  倒是夜深人静时偶尔自学些东西,这样才能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
  姬姮静默不语,缓缓呼匀气。
  陆韶耐心笑道,“殿下跟六殿下吵了一架,撒气到现在,不然臣给你们做个和事佬,坐一起把话说开了,往后还玩得好。”
  姬姮的睫毛动一下,没声了。
  陆韶探身去看,她果然睡着,他不禁笑,要面子的公主,必须别人给她台阶下,她才舒心。
  ——
  翌日晌午,陆韶在临芳招做东,宴请了姬芙和姬姮。
  姬姮这边带着韩凝月提前到场,等了半柱香姬芙才姗姗来迟。
  她进厢房谁也不看,当先冲陆韶道,“本宫来了,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了本宫要回去!”
  她说的气冲冲,话是对着陆韶,其实说给姬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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