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恋我——秋九月
时间:2021-08-08 10:30:27

  话未说完,腰间蓦地一紧,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直向前靠过去。
  叶濯俯身过来,微凉的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顿了片刻,感受到她的双手缓缓捏住了他的衣衫,才慢慢辗转流连,渐渐加深,许久不舍的放开。
  翌日一早,王爷与王妃的仪驾入了岳州府,车马侍卫浩浩荡荡,从街市一直蜿蜒至府衙。
  赵明锦从房中走出时,凭栏向下一望,先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叶濯,而后眸光一转,才看清同他围桌而坐的,竟然是景毅、季二还有齐三。
  他们不知在商讨什么,季二和齐三眉心紧拧着,不多时,声音断断续续的飘上来:“押送他们,我等倒无妨,就是将军那里……”
  偌大的客栈空空荡荡的,叶濯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坐在那里同他们谈回京的计划,想来此处定然安全无比。
  “我这里怎么了,”赵明锦从二楼直接翻下去,身形利落,脚步轻盈,站稳之后继续开口:“何时我的存在竟成你们不听令行事的借口了。”
  叶濯见她走近,眉眼霎时温软下来,清湛的眸光透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景毅、季二和齐三立时起身,躬身抱拳:“将军。”
  赵明锦应了一声,在叶濯身侧坐下,偏头看他:“今日就启程回京?”
  他点头:“今日夜里,走水路。”
  从岳州府到长安城,水路只消一个日夜,确实能省下不少时间。
  不过石相宦海沉浮多年,能一直稳坐这个位置,绝不是个无能等闲之辈。
  如今向学监、秦学正、周方显都已被关押,消息怕是已在传回京城的路上。他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保住项上人头,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回京。
  路上,是劫人或灭口的好机会。
  水路,倒是埋伏不易,不过打斗也不方便,届时需得更仔细谨慎些。
  赵明锦点头,看向季二齐三:“王爷有令,自当遵从,你二人还不速去准备。”
  季二齐三相视一眼,起身抱拳:“末将遵令。”
  待他们走后,景毅看了看自家王爷和王妃,咧嘴笑开:“属下去给王爷和将军备早膳。”
  桌边霎时只剩下叶濯和赵明锦。
  赵明锦看了看他,面上装的一派云淡风轻,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夜,她咬了咬下唇,刻意道:“今日陆老将军就要回去了,用过早膳我去送他。”
  “我陪你一起。”
  见她点头,叶濯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阿锦,走水路虽好,但人多,易惹人注意。”
  这个赵明锦自然是懂的:“既然选了水路,随行护卫倒也用不上,留一个人带他们返回京城就是,只我们一行人走……”
  说到这里,季二方才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她霎时明白过来,猛地将手抽出:“你想带他们走陆路?”
  叶濯眸中笑意渐深:“我家阿锦就是聪慧。”
  “想都别想,”她眉梢挑起来,“敌在暗我在明,你是活腻了所以想去当靶子?”
  赵明锦恍然明白,他住在客栈,定是想在暗中察看,府衙周遭是否已安置了眼线,若没有自然是好,若有,亦好提前想出应对之策。
  夜里走水路,可掩人耳目,而他决意带人走陆路,是想用自己做饵,将一路上刺杀之人都引过去,以保证他们回京的万无一失。
  “是谁说王爷有令,自当遵从的,”叶濯勾唇笑她,“方才训旁人倒是义正言辞,怎么自己反倒做不到了。”
  “你不必拿话激我。”
  以季二齐三的功夫,给他们配上十个手下足矣,只要埋伏刺杀的人少,次数亦不多,他们完全能够应付。
  不过季二性子冲动,齐三虽沉稳一些,却是压不住季二的,若到时两人意见不和,搞不好敌人未至,内里就乱了。
  只有她在,才能镇得住他。
  而兵分两路,计策能成的关键,就在于叶濯或者她是不是在随行的队伍中。
  若他们两人都不在,定会被人瞧出端倪。
  赵明锦眉心紧拧着,仍不想放弃:“我们一起走水路,就算刺杀的人多又何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打退了就是,左右才一个日夜。”
  “阿锦,”叶濯抬手在头发顶轻轻摩挲,“你担心我,我知道的。”
  “……”
  她也知道,叶濯打定的主意是不会再改的,唇角动了几动,终是颓丧地叹了口气。
  “你……一路小心,别再受伤了。”
  “好。”
  赵明锦与叶濯前往府衙时,府衙内内外外的守卫已换成了京城的侍卫,陆元成的兵在府衙门外分列站好。
  “王爷,赵丫头,”陆元成抱拳,“北方五城防卫要紧,末将这就启程了。”叶濯点头:“一路保重。”
  赵明锦上前一步,笑着道:“昨夜喝酒并未尽兴,待哪日得了闲,定要再与陆老兄畅饮三百回合。”
  陆元成爽朗一笑,拿话揶揄她:“好歹也已嫁了人,怎地说话还同男子似的,收敛一些,王爷可在这儿呢!”
  “他在怎么了,”赵明锦回眸看向叶濯,四目相接,俱是一笑,“我什么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若真嫌我,早几年就嫌了,哪还用得上现下!”
  “说得有理,”陆老将军退后两步,与诸位将士再次行礼,“末将先行一步,告辞。”
  匆匆忙忙而来,又匆匆忙忙而去,一阵烟尘起,人影已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今日一别,不知后会之期。
  “陆老将军一生戎马,北方五城地界不大,却成困了他一辈子的地方,”赵明锦偏头,看向与她并肩的叶濯,“待以后京中无事,我们去长岭边关罢,不如就去我养伤的那个小木屋。”
  五年已过,不知那木屋还在不在了。
  叶濯点头,若有所思:“木屋甚小,恐住不下太多人,到时怎么也要修缮扩建一番。”
  “哪儿来的太多人?”问罢之后,她眯起眼来,“你莫不是还想娶几个侧妃一同带过去?”
  “……”叶濯有些哭笑不得,“本王此生,有阿锦一人足矣。我们的孩子总要有个住处,不建屋子,长大了住树林也行。”
  “谁家孩子住树……”赵明锦脸上一热,“哪儿来的孩子,想那么长远!”
  入夜,月凉如水,夜色如墨,城外码头上灯火通明,季二齐三已带人上了船,岸边上只有寥寥行人,背着包袱,脚步匆匆地往船上赶。
  赵明锦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勾唇浅笑:“你倒是安排的妥当。”
  叶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配合着道:“掩人耳目足矣,瞒不过阿锦。”
  话音消散,两人一同沉默下去。水面上有月影倒映,粼粼微光。
  不多时,她便看到季二在船上给她打了个手势。
  该启程了。
  赵明锦是舍不得叶濯,也放心不下他,可既已定下的事,绝不能更改。
  此刻再做什么期期艾艾,欲走还留,依依不舍之态就委实矫情了,况且她也不是能做出那些事来的女子。
  她抬脚迈出一步,走到叶濯面前,伸手将他抱住,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多用力,只能在他背上轻拍了拍:“走了。”
  话音消散,又毫不犹豫的收手,转身便走,干脆又利落。
  手腕上蓦地一紧,叶濯只稍一用力,她便顺势回了身。
  眼前光线一暗,叶濯的吻精准的落在了……她挡在唇瓣前的掌心的。
  四目相接,赵明锦看清了他眼中的三分无奈与七分宠溺。
  “别受伤,活着回来,否则,”她毫无震慑力的威胁,“一年半载都不理你。”
  “好,”他眸色渐深,薄唇复又落在她掌心上,细细稳过,“在长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得双更了,不过千万别等我哈,临时被安排去出差,码出来要半夜了,哭唧唧→_→
 
 
第54章 、053
  船已扬帆,缓缓远离水岸,赵明锦站在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濯,直到他的身影被无边夜色吞没,再也看不清,她才将视线收回来。
  转过身,季二和齐三正等在那里。
  “何事?”
  季二道:“将军,船上已安排妥当,四周布了守夜侍卫,船舱中每隔十步就有一人巡视,绝对万无一失。”
  不仅万无一失,甚至防范的有些太过夸张了。
  “不必如此,”赵明锦抬眸,时值夏末,月上中天,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传令下去,今夜无需值守,让手下兄弟都回去歇息。”
  “这……”两人对视一眼,齐三犹豫着开口:“将军,如此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
  她抬脚,绕过他二人往船舱中走:“昨夜才抓的人,就算消息传的再快,入京也要今日晌午,拦截刺杀之人不可能在半日之内赶至岳州府。”
  “将军说的是,”季二先是了悟一般的点点头,后又觉得不对,“将军怎知拦截我等的人会从京城而来?若京城那幕后主使之人只是传了消息回来,命潜藏在岳州府中的人动手,那我等岂不是白送了个大便宜给他们?”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刻意压着嗓子:“说不准,那些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话音未落,齐三抬手狠狠地敲上了他的脑袋:“你怕是脑子进水了,船上这二十人,皆是我等从虎啸营里带出来的亲信,一起守过边关,一起上过战场,又一起凯旋的,全是过命的交情。”
  “……就算如此,也保不齐会有人藏在暗处,或者藏于水下,伺机而动。”
  “难得你想的周到,”赵明锦夸了他一句,“不过他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既不会知晓我等择了水路离开,更不会知晓我等会在此时离开。”
  而且叶濯既然敢来码头送她,就说明岳州府中的眼线早已料理干净了。不然,她行水路,他走陆路的计策便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赵明锦沉声吩咐:“去传令,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天亮后至下船前,众将士都要打起万分精神,若被我发现有一人敢在途中合眼的,军法处置。”
  “是!”
  回到舱房,赵明锦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
  向学监与周方显脸色铁青,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若非嘴上被布紧紧塞着,恐怕早已对她破口大骂了。
  秦学正与他们背对而坐,乍一见到赵明锦,精神陡然一振,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站起来,鼻腔里还断断续续地作着声响,恍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也是,毕竟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被庄夫子、裴敬还有刘柏给绑了。
  赵明锦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地走到屏风后,往榻上一躺:“坏事做了这么些年,人竟天真成这个样子,”她冷笑,“本将常年领兵在外,对京城一些官员的行事作风也不甚了解。让你们卖命的那个人,若知晓你们被抓了,你们说……传回京中的消息,到底是一根救命草,还是一道催命符?”
  她声音一顿,轻飘飘地道:“若我是你们的主子,自然是选择杀了你们,只要你们死了,一了百了。”
  外间的声响霎时没了,连呼吸声都停滞了片刻。
  即便不看,也能猜出他们已怕成了什么样子,赵明锦嘴角微勾,讽刺出声:“所以你们还是安静着些,莫做出声响被旁人发现,否则到时真有来杀你们灭口的,别怪我见死不救。”
  话音散去,舱内霎时间呼吸可闻。将他们唬住后,赵明锦翻了个身。
  眼睛虽慢慢的闭了上,可脑海却是一片清明,半分睡意也无。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用过饭食,赵明锦离开船舱,站到了船头上。
  万里碧波,水上微有薄雾缭绕,水面有波纹漾开,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江水,无风亦无浪,只是不知眼下的平静究竟能维持到几时。
  季二与齐三又将船内各处重新安排了守卫,待一切妥当后,过来同她复命。
  赵明锦对他二人布防的能力自是放心。
  “做得不错。”
  “谢将军夸奖,”说罢,季二沉默着没走,不多时又犹犹豫豫地开口,“将军,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以季二这人傻嘴快的性子,想来这事憋在心中已不是一日两日。若她说别讲了,他恐怕要憋闷一路。
  “说来听听。”
  “就是军师和赵小四,他们两个有问题,”得了机会,季二赶紧走上前来,神色认真地道,“将军与王爷离开京城后,这两人就不见了,起初我与齐三休沐回家,没见到他们,只以为他们是出去转转,但是!他们竟一整日都没回来。”
  “……他二人并无官职,没必要一直留在京城,许是离京散心了也说不定,何必大惊小怪。”
  “若真是离京散心,属下也就不同将军说了,”他有些着急,怕赵明锦不信他,先挑了重点的讲,“谢姑娘与李督元成亲那日,我们都去了,结果您猜怎么着,这两人竟易容成了将军和王爷的模样,一直到婚宴结束才离开。”
  原来如此。
  赵明锦很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当日郑锡死在刑部大牢,叶濯被停职罚俸,按理来说不可擅离京城。后来他们岳州府一行,也是秘密离京,除了几个极信任之人外,并无旁人知晓。
  谢如玉与赵明锦交好多年,她成亲若赵明锦不出现,定会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顾云白举手投足本就与叶濯十分相像,说话也一样清淡温润,扮起他来应是得心应手,至于赵小四……
  与她朝夕相处五年,行止作风颇受她影响,赵小四只消跟在顾云白旁边,安安静静地别说话,旁人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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