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他泠冽白皙的锁骨处的手指差点软下来,简皎月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了上去。
明明刚刚在外面还一脸清风霁月、道貌岸然。
这人怎么衣服都没脱完,就变了一个样。
简皎月发觉平时说不过他就算了,在床上和他吵嘴更是没有一点胜算。
他不让自己开口争辩,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只想听她嘤嘤咛咛喊他名字,声音娇软得溢出呻.吟来。
错眼间,简皎月还发现之前跟他提过一嘴的墙纸也换了,房间顿时亮堂生机不少。她偏开脸,腿胡乱蹬在他肩胛骨上。
咬着发软的牙关,责怪道:“好歹你见我、我这么早回来,也不说句好听的嘛……”
知道她娇气在故意发难,裴书临动作稍缓,十分配合地亲着她圆润的肩头,沿着她颈线吻:“想听什么?”
“我怎么知道!”简皎月指尖下意识扣紧他的后腰,轻声哼一句,“反正你这人都不会说。”
她又不是没见识过裴书临的冷场能力,中学时代别的小情侣约会看电影,到百天纪念还互送礼物。
而轮到他们,裴书临的脑子只能想到待图书馆和去图书馆的路上。他那时候的名句就是“浪漫都是无用的三点水,当心淹死在爱河”。
想到以前,简皎月记旧帐一般执着地说:“所以你……是真的连说句情话都不会嘛?”
哪有什么不会?没那个习惯也没特意去学罢了。
裴书临盯着身下的人,乌黑长发散开,铺满大半个枕头。精致的脸蛋没有半点被遮盖住,伸手要来解他的扣子。
像是想到了新玩法,她蓦地顿住手也不规矩。轻抬勾人的长睫,眼底是旖旎风情,很会磨蹭:“你说不说啊?”
简皎月本来就不是多含蓄的人,慢慢被他引诱突破底线了,总会放飞自我。
裴书临很识时务,也许也是被她这些小心思取悦到。当即俯身挨近她,扣住她的手交叉往头顶上放。
唇贴着她柔软湿润的唇含吮,摸着她明熙的脸,声线低哑到不能再哑:“想你了,宝宝。”
简皎月抿直的唇角终于在这一刻失守,像是要给他奖励似的,撑着胳膊去亲亲他喉骨。满心欢喜地回他:“我也想你啦。”
声音甜得发腻,话语流畅地如同没过脑。
相触的齿间留恋,令人流连忘返。裴书临亲着她耳廓,只觉得她连耳骨都漂亮得无可挑剔。
窗帘外夜色渐沉,从清醒到朦朦胧胧,罅隙里透露出几丝路灯光线。
简皎月终于不继续顺着他意思,委屈地要睡觉。一个傍晚被兴致过浓地折腾完,裴书临最后给她洗完澡,换身衣服,亲亲她沉睡的脸才出去。
-
简皎月在飞机上就没打个盹,被折腾得几个小时也够呛。
眯着眼睛出房间,看见餐桌那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还冒着滚烫热气,显然是刚出锅不久。
她有些难为情,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做晚饭。
裴书临把最后一道鱼汤端上来,瞧见她光着脚,把脚下鞋子脱下踢给她:“过几天就是经期,当心着凉又疼得睡不着。”
简皎月听话穿上,还要反驳一句:“这几次都不怎么疼了。”
她知道自己每次姨妈痛都是因为饮食不规律不健康,但结婚以来被他看得严实,已经减轻不少了这些毛病。
她拖开一张椅子坐到桌前,等着他把饭盛好。
裴书临坐在她对面,袖口被翻折到小臂。他眸里盛着温和的灯光亮度,凝视着简皎月尝菜的表情,周正清隽的一张脸上带着点探究:“合胃口吗?”
简皎月嚼了几口,又伸筷子到其他碗里各尝了一口:“好吃诶!有空教教我!”
“好。”他总算笑笑,却没继续陪她吃晚饭的意思,边解开围裙起身。
简皎月看着他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今晚不在家吗?明天周末啊,要赶回学校?”
没料到她会问这么细,裴书临沉默了会儿:“不是,这两天领事馆有东欧小国的外宾访华团过来,馆里缺人手。”
简皎月跟着他一块起来,去厨房收拾便当盒:“等一下,那你饭还没吃,得带一点过去呀。”
其实到馆里已经是半夜了,估计也吃不了。但裴书临还是站在那看着她装好,临走时又问:“周末两天会无聊吗?”
他知道骆天哲他们还在江城没过来。
简皎月怀疑他是真把自己当小孩看着了,拿过弄好的便当塞进他手心,推着他出门:“我会玩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可能无聊?快去吧,碗我会自己洗的,觉也会自己睡。”
裴书临转过身,摸摸她脑袋:“碗放洗碗机里就行,不要因为和他们玩游戏就熬太晚。回屋去吧。”
门一关上,房子明明白白地安静下来。
虽然裴书临也闷,但是至少他在时,简皎月会一直有倾诉欲望。
她从江城回来之前,简母金蓉带她去赴了一对夫妻金婚50周年的宴会。圈子里利益相关的家庭大部分都是联姻,这对老夫妻也不例外。
因为嫁了人,她被安排的位置,那一桌也都是和她境况相似的千金小姐。
简皎月回国后就没怎么露过面,坐在那也低调,听着她们七八个人在聊江城贵太太圈的那些脏事。
谁家二公子出轨找网红,谁和谁被捉奸在床,就连婚宴这对主角在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也不少。
谈到彼此家里那位时又支支吾吾,心照不宣的坎坷关系。
人前恩恩爱爱,人后各自分家。
很没有缘故的,简皎月那一瞬间一点也不想融入她们。
她不要和裴书临变成这样。
她突生一个荒谬的想法:想和裴书临谈恋爱,想和他复合。
纵使他们是夫妻,会做所有亲密的事。但总归是不一样的,和她想象的那种关系不一样。
沉默着一个人吃完饭后,手机倒是没让她太冷清。
安纯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两个人互相覆着面膜躺在床上。
安纯正惦记着爱马仕家新出的那款包,全世界才限量三只。她哼哼唧唧:“……还要等配货,那个sa也够不给面子的。”
简皎月磨着指甲:“下次来我这拿吧,裴书临妈妈之前给我办过这边专柜的vip身份。配货什么的鬼话都是看碟下菜的势力眼借口,一张百夫长黑卡能让你免去所有的烦恼。”
安纯立刻乐呵呵应下了,扯了七八句才聊到重点事情上:“皎月,帝都温赟传媒影视,他们家那个温三小姐你认识吗?”
简皎月摇头,表情乏味。
她从前就不爱往这些圈子里凑,来帝都后就更没扩展这些明面上的名媛社交了。真有宴会要去时,她认真打扮一下倒也从不落于谁的下风。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安纯顿了顿:“就是……曹裕,他下周要和温小姐订婚了。他昨天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简皎月听到这,舌尖顶顶齿缝:“哟,曹少这是傍着了个富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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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手机没注意从床沿掉下去,模糊地传来安纯关切询问的声音。
简皎月俯身捞起来,解释道:“没事,手滑了一下。”
“吓死我了,和你每次提起曹裕都这样。”安纯心直口快,也没顾虑太多,“我没搭理他,你还要联系他吗?”
简皎月手顿了会儿:“他找我干嘛?”
安纯耸耸肩:“谁知道,嘴欠得慌呗。你要是真遇到他来找事,别气着自己了,不值得!”
曹裕那人,风头一起来就想要炫耀到周围十几公里以外。
他就是曹父在外和情人生的一个私生子,如今要娶温家三小姐。不管是入赘还是联姻,都算赚大发了。
安纯吐槽一句:“说真的,我当时交换来你们学校时,听那堆华人留学生他们说曹裕是你前男友,我简直惊呆了!”
“……怎么了?”
安纯:“你初恋可是裴书临啊!有珠玉在前,怎么看得上曹裕那种糟糠?我听骆天哲这傻子说你老公听多了,还真以为他是个戴着眼镜的老土书呆子。老天呐,上回在警局见上一面才知道原来长辣么帅!是他冷冷清清的贵气气质不香?还是钱包里的卡不够多?”
简皎月听着她夸张的语气想笑:“收敛点好吗?你嘴里这个男人已经跟我结婚了。”
“这就当私有宝贝护上了?”安纯哧哧笑了两声,“所以我才更好奇,你当初是怎么会看上曹裕的,他真的差远了啊!”
这话,确实也只有为你好的闺蜜才会这样惋惜。
说实话,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人都不会长太差。毕竟基因摆在那了,而且不管男女都有最华贵的保养条件。
曹裕自然遗传了他母亲美貌长相的一部分,挺清秀的一张小白脸。
只是气度和其他男生相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这倒也好理解,他私生子的身份在曹家待得并不开心,生活也拮据。
正室妻子生的儿子处处压他一截,在家不让他好过,在外不让同龄人跟他来往。
久而久之,他那种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怯懦特性就无限放大。
简皎月呆滞了须臾,蓦地开口:“安纯,我其实……没和他谈恋爱。”
安纯迟疑:“那为什么……”
“我当时只是觉得我和他有点像。”鼓足了勇气又渐渐褪下去,简皎月很重地叹口气,“挺丢人的,我不想说了。”
“啊,没事没事宝贝儿,不想说就不说了!”安纯清楚简皎月,像简皎月那样肆意耀眼的女孩,如果这件事不是实在难以启齿的话,她估计早就以开玩笑的自嘲口吻解释了。
她记得她认识简皎月时,她和曹裕早已经分手了,也就一块上课那几个华人同学聊过几句。
当然,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她们自然也没少碰过曹裕。
只是每次都是曹裕大大方方打招呼,简皎月要么避开要么恶语相向。
安纯只当他俩不是和平分开,曹裕倒是身边莺莺燕燕没断过,简皎月兼职上课两头跑,忙碌也孤独。
今晚听她这么说,好像又不是简简单单的男女之间的一回事。
两个人扯开话题,闲聊了点其他事情才互道晚安。
电话挂断,简皎月在微信搜出曹裕名字,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没过几分钟,信息果然就发了过来。
曹裕:【晚23点,migas,理查7瓶。】
简皎月眉头一皱,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端人比她还惊讶:【我去,皎月!你怎么把我放出来了?你终于舍得把我放出来了!】
简皎月:“……”
没等她说话,曹裕那张嘴就没停下来:【哎,少了一个备忘录。】
简皎月冷笑,心想他这种为人想被人拉黑多攒几个备忘录还不容易吗?没有跟他寒暄的功夫,直接问:【你找我有事就说,别去骚扰安纯。】
曹裕:【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不是?我们关系没差到这个地步吧,这不是回国听说你结婚了,我特意来送送祝福嘛。】
简皎月耐心耗尽:【我结婚,你意难平?】
曹裕:【是有点可惜,但是都过去了。】
他吊儿郎当说完,发来商贸大厦里头一家咖啡厅的地址:【明天喝个下午茶吧,很久没见了,也怪想你的。夏夏还有东西在我这没给你。】
一个晚上的心情就被这么硬生生地破坏到冰点,简皎月看着他最后那句话,终于还是同意见一面。
夏夏是个法国姑娘,也是和她合租了一年半的室友。
她的名字对简皎月来说一直是个不小的刺激。
那年简皎月上大二,传媒课挂了一科。美国大学补学分考试要交的钱不少,她那时又因为风雪天在路上摔跤进了医院。
就算有学生保险,捉襟见肘的负债经济条件依旧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无助。
曹裕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一个学校的中国学生也就这么多。他们常打照面,但是没说过几句话。
一到黑色星期五的大扫荡日,他偶尔会搭把手给她提东西,她迟到时也会把上课重点给她记一遍。
曹裕恐怕也吃惊为什么简皎月那时会对他格外友善点。
她在这一群留学生里样貌身材没得说,性格又这么辣,经常被不同但富二代倒追。
虽然简皎月不是和那群女生一样天天蹦迪去网红地拍照打卡,但行为举止加上穿用物品,也实在不像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
他会主动接近这个对外冷冰冰的简皎月也是有所图,他们那圈子的几个二世祖拿谁能追到她打了一个赌。
曹裕好不容易混进一个会带他玩的圈子,欣然同意了这个赌。
简皎月看见他们的聊天记录之后,也没多大反应。
她并没对曹裕产生友情之外的感情,会允许他靠近,也只是因为该死的“同病相怜”感在作祟。
他是曹家多余的存在。
而她自己也是简家多出来的人口,是可以用来联姻稳住商业合作关系的一个存在,说不定她的真实身份还不如一个私生子来得磊落。
那天,她很理智地问:“你们拿我下注多少?”
曹裕怯生生地举起两个手指头,比了个数。
够了。
至少还她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是彻底够了。
“你赢了,我7你3。”简皎月冷静说完,“你现在可以发消息给群里那些人,在你那群兄弟面前吹牛说追到我了。下个礼拜你就说谈腻了,然后把我甩掉。”
他们各取所需,一个挣足了面子,一个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故事没停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