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玫瑰重逢——礼也
时间:2021-08-09 08:21:24

  身后的过道上传来乘务员踩着高跟鞋走近的声音,尽管足够遮住他们坐姿高度的椅背还能再遮挡几秒他们的暧昧纵情,简皎月还是惊慌失措。
  她回过神,发觉那小孩已经不哭了。抱住他脖子的指尖挠挠他的后颈,总算把他推开。
  乘务员从他们这经过,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看着整个人埋进裴书临胸膛的简皎月:“这位女士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差点被人撞见的简皎月耳尖冒着红,摇摇头埋得更深。羞赧的同时,狠狠掐了一把男人精瘦的腰身泄愤。
  她听见裴书临语气平常地向空姐说:“我太太有些头疼,麻烦给杯温水。”
  空姐笑着离去,裴书临见她依旧抱着自己不肯起。
  手指拨弄她通红的耳垂,颇为意犹未尽。他俯下身凑近,跟她以商量的语气说:“男高中生你是没希望了,要求高点,男大学生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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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男大学生”四个字仿佛变成了魔咒,在简皎月耳朵里徘徊许久。
  领证这么多天以来,虽然两人之间偶尔也会过界,但实质性地接吻却是第一次。
  以前高中时候多纯洁啊,穿个吊带抹胸上衣都能把他逗脸红。两人最亲密的关系也顶多是蜻蜓点水般亲一口,她是对那段感情游刃有余的人。
  但现在一报还一报,她在他的亲吻下险些丢盔弃甲,笨拙又羞涩。
  这样一想,裴书临接吻真熟练!
  他这几年读个大学到底谈了多少位女朋友?
  不过他舌头好软啊,很好亲。
  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在这里停住,简皎月羞耻地捂住脸,她是色.魔吧。偷偷摸摸垂涎他,居然还回味。
  再次回帝都,简皎月工作室的状况已经逐步稳定下来,她终于也如愿过上朝九晚五的工作族生活。
  只是她睡懒觉的时间居多,上午10点才慢悠悠赶去公司,上楼前顺便给员工们提一挞咖啡甜点。
  八月份月底,骆天哲被他爸赶到帝都来守着新开的酒庄分庄。
  安纯偶尔也会从江城跑来这跟他们找个酒吧小包厢里聚一聚,简皎月觉得这已经算她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人生状态。
  骆天哲对她这种咸鱼思想嗤之以鼻:“出息吧你,不过说真的,简家人没来过帝都看你一次?再怎么不是亲生女儿也养这么多年了啊。”
  安纯接过话:“你指望简家谁来看她?她爸舍得把她嫁了,她妈一直就偏心,她那个病秧子姐姐能出门?我和皎月在美国那几年就没见过有家人来找过她。”
  简皎月听着两个好友一来一回争论,皱起细眉:“我本来都感觉人生现在到达巅峰了。你俩这样一说,我好像很惨?”
  “乖宝贝儿,你不惨!”安纯抱住她亲一口,“你还有我和骆狗,还有一个在读书的老公。”
  骆天哲不在意地说:“就她那个老公,指不定半夜想起往事就气得把她掐死了。”
  “……”
  简皎月咬牙切齿看着他,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开始,不过裴书临从来不提以前的事。
  安纯看着骆天哲在点歌,凑到她耳边悄悄问:“诶,和前男友同居的感觉怎么样?”
  简皎月大剌剌摆个大字型瘫在沙发上,纠正她:“我们更像合租,又不睡一块儿。”
  安纯:“我靠,你们玩纯情男大学生俏娇妻play吗?”
  “你又看的什么小黄漫!”简皎月嫌弃地掏掏耳朵,“我没办法这么快就适应和他睡一张床上啊,他读研学业也重,最近都住学校宿舍……而且换成你,你能接受和你那个塑料未婚夫躺一起?”
  安纯:“不能!但你老公这么大一个男人,又在每年都有一批十八岁学妹入学的象牙塔里,你就不担心你……”
  简皎月打断她:“随便啦,我又没和他复合。婚姻没自由,至少给他在大学自由恋爱的权利吧。”
  虽然大学毕业一两年也还是母胎solo的人不少,但裴书临这种长相,能一直单身也不太可能,她以前就经常被他的美□□惑……现在好像也是。
  简皎月自认为能看得很淡,耳畔响起安纯的一句“是裴书临”,她吓得睁眼:“哪儿?”
  安纯指指她的手机,笑得很坏:“他打你电话。”
  “……”简皎月立刻丢了颗荔枝示意骆天哲关掉歌,清清嗓子接通,“喂?”
  裴书临那边环境很安静,声音低低的:“在家吗?”
  简皎月看看时间,下午五点,按道理来说她确实下班回到家了。不过和他解释一句在外面玩实在没必要,她索性“嗯”了声。
  “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送本书?”
  “什么书?”她边说边把小细高跟鞋穿上,和好友做了个“下次再约”的手势就匆匆出了门。
  安纯和骆天哲在她身后笑:“这就是找了个在读生当老公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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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皎月还是第一次进国内大学,更别说是名声在外相对神秘的外交学院。裴书临在老校区就读,校门口栏杆出写着“非校内人员禁止入内”,进出需要学生卡。
  但也许是还在假期,校内在翻修操场,门卫也没有太严格。
  她把裴书临的学号登记完,就拿着那本《外交学概论》进了校门。
  这所学校规模不大,道路两旁都是树冠磅礴的银杏,历史悠久。
  政治领袖的铁铜像十分威严,教学楼墙上一行鎏金字体:“努力为社会主义祖国培养合格的外交干部”。
  简皎月步子迈得很轻,觉着自己这么不着腔调的学渣出现在这简直稀奇。一边正找着路,迎面拐角处就撞上了人。
  被她撞的男生大概也没看清路,戴着副眼镜,脸长得斯文清秀,手扶了她一把:“没事吧学妹?”
  简皎月回到家就把妆卸了,此刻清汤寡水的一张白净小脸。又穿双帆布鞋,胸前抱着本书,完全看不出已经是毕业两年的人。
  她摇摇头,站稳解释一句:“没事。我应该比你大,也不是你们学校的。”
  “那你是来参观?”男生眼神触及到她抱着的书,猜测道,“是家里有兄弟姐妹在这读书吧,哪个系的?本科部还是研究生?我们学校很小,但是专业多,新来乍到难免找不着门,我带你过去要不要?”
  简皎月拿出手机查看裴书临发的地址,对这位陌生人的殷勤感到不耐烦,拒绝道:“不用,我结婚了。”
  男生依旧温和:“有丈夫就不能交男朋友了吗?”
  嗯???
  真是个好问题,就这三观以后还能代表国家工作吗?简皎月完全惊呆,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在她沉默的时候,有人替她问了一句:“你说呢?”
  声音低沉清冽,听着熟悉,简皎月惊喜地转过身。
  裴书临离她很近,身姿挺拔,浅色上衣的下摆塞进裤腰里。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散逸的目光朝他们这望过来。
  刚刚还坦然自如的男生一改淡定,抬眼见到他,慌慌张张地站直问候:“裴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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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喊了一句师哥的裴书临脸色并未缓和,他眼睑低压,密长黑睫在视线锁住这位师弟时轻扇一下。语气听上去漫不经心,重复方才的问题:“有丈夫能不能交男朋友?你觉得呢?”
  男生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弯腰笑得讨好:“我和嫂子说着玩的,师哥对不起啊,真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裴书临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脸极为冷峻有压迫性:“是跟我道歉么?”
  也许是因为他平时给人印象总是温雅深隽,不骄不躁的性子,这副样子才让师弟看着仓惶。
  师弟闻声立马朝一边的简皎月干干脆脆鞠个躬:“师嫂别介意!我这人就是贫嘴贫惯了,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跟我计较。”
  简皎月听着也是好笑,摆摆手让他走:“我能跟你怎么计较?回去上课吧弟弟。”
  见人灰溜溜走了,她往前几步,扬高眉:“还以为你们外交学院的学生都跟你一样呢,原来也会有这种玩咖啊。”
  裴书临淡声:“是你先入为主,把他们神化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高尚的职业,只有高尚的从业人员。他们现在只不过是一群被保护得很好的学生,研究学术的同时也正在享受青春。
  简皎月耸耸肩:“行吧。给,你要的书!”
  “这本……”他拿在手上欲言又止,伸出手牵住她,边往大课堂教室走。
  他指节自然地扣住她的手腕,简皎月跟着走,见他表情不对劲:“怎么了?我拿错书了?”
  裴书临温声:“嗯,拿成西方近代史了。”他很快补充一句,“怪我没说明白。”
  简皎月有点懊恼:“啊,不好意思,看来我白来这一趟了。”
  他接过话:“也不算。”
  他本就有一周待在学校写论文,都没时间好好看她的脸。在家更是不必说,除了拿外卖,简皎月几乎不会走出那间卧室。
  看来慢吞吞等她自己走过来的方法太墨迹,不如直来直往更轻松点。
  裴书临直接把她带进了教室,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陪我上节课,待会儿一起吃晚饭。”
  她看着自己的腕骨还被他拉着,也没理由不同意。
  后边姗姗来迟几个同级生,几双眼睛见到她总要讶异地多看几眼。
  其中有一个大胆点的女生主动拍拍她的肩,笑着问:“你是裴同学的家属吗?”
  “……是。”简皎月礼貌点点头,真没想到结门姻亲还得应付他的同学。
  女生看上去似乎还挺好奇,显然知道不能找本尊去八卦,只好跟她打听:“你和裴书临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们都是直研时期一起读书的同学,没见过他交女朋友诶。”
  裴书临写字的手一顿,钢笔在纸上停留出一个浓黑的墨点。听见她囫囵回答,“是家里人介绍”。
  女生了然地回了一句“这样啊”,显然失去了再探索的兴趣。
  他突然伸手扶着她腰,有意无意顺着她背脊中间那条弧度清晰的脊沟,一寸一寸摩挲下来,拍拍她提醒道:“坐好点,教授来了。”
  简皎月被他摸得发痒,立刻挺直了背,转过头时瞥见后面几个人毫不掩饰的惊诧眼神。她纳闷:也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仿佛没见过裴书临碰女人一样。
  讲台前的教授是位口齿伶俐的女士,大约五十多岁,穿着得体的旗袍,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知性优雅的。
  研究生的课程已经比本科时简练很多,听着教授的一口英伦腔,简直是对耳膜的馈赠。
  据说外交院出身的人大多都到英国进修过,简皎月才记起来裴书临应该在研一时期也去过伦敦政治学院做交换生。
  她迷迷瞪瞪地想:如果他来的是美国,他们是不是可能有机会见上一面?
  裴书临边听着课,正好奇边上某个好动的人怎么闲得住。
  侧头一看,她眼皮果然已经耷拉着半阖上,一上课就犯困的习惯至今未改。
  简皎月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混乱又麻木。
  偷听到自己不是简家亲生女儿之后,她偷偷做过亲子鉴定才死心。这样一想,也是时候少欠一点他们的钱了。
  到美国之后,把几张卡全丢进西湾。她在学校认真找了份兼职,兢兢业业毕了业。
  梦境的画面转到德州某年的一场暴风雪,简皎月居住的地区全面停电。她啃着法棍掏出几张纸币去超市买菜时,居然瞧见了裴书临。
  那年她才大二,裴书临在她脑海中的印象依旧是高中时那个样子。
  踩着双白球鞋,旧校服穿在他身上也不见老气。少年沉寂洁净,站在FedEx门口对她轻笑,眼里的爱慕夹杂着朦胧的温柔。
  他牵着她在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街上走,简父简母和他们擦肩而过。
  大概是抓住她手心的那只手太过温暖,那股如同浮萍般没有归属感的感觉在这时也淡化下去。
  简皎月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对裴书临好一点。
  可这个念头刚起,裴书临松开了她的手,冷漠地后退了一步。
  雪还在下,凛冽寒风刮过她的脸。她看见了少年眼中的嘲讽,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
  “下课了?”简皎月醒时声音带着鼻音,稍稍有些哑。抬眼才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连他桌上的书笔都被同学带走了。
  裴书临安静地看着她,像是等她醒等了很久似的,他伸手屈着指骨蹭过她的眼睑下方:“怎么在哭?”
  她没察觉到,眼睫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啪嗒砸在他伸过来的手背上。
  简皎月下意识抹掉,站起来伸个懒腰转移话题:“可能因为刚睡醒吧……你们班这个窗帘还挺好看。”
  裴书临习以为常:“有什么好看的?”
  她蓦地笑得没个正经,掀开窗帘半遮面:“不透明,干坏事就不容易被抓包咯。”
  “你想干什么坏事?”裴书临钻进来,手臂撑着她后面的窗栏。
  他另一只手正要牵住她,简皎月刚睡醒,手心都是冷汗,躲闪着往后缩进腰和墙壁那个细缝里。
  裴书临手掌落空,眸光暗淡下来。
  她裙子是无袖的,里面穿了件白色棉质小吊带。
  裴书临的手径直从那伸进去,却只是往后顺着她的背脊线条。一点点把她按向自己胸膛紧贴着,感受她的呼吸和柔软起伏。
  简皎月挣脱不开,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
  刚想说话就感觉后颈那一阵刺痛,猝不及防的嘤.咛声来得暧昧。
  裴书临没作罢,启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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