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征询当事人意见这说!
只有张若淞相信皇上对公主的疼爱,相信公主的颜控程度。相信有自己珠玉在前,她不会退而求其次。
而事实上,宁楚格一听到新科状元张若淞当殿请婚,隔空表白自己。皇上思量再三,决定宣公主入宫,看公主意思的时候:!!!
大外甥为了不被抓去结婚,已经疯狂成这样了?
甫一见面,忍无可忍的公主就直接小拳拳锤在他胸口上:“张若淞,张公子,状元郎!本公主知道你一心报国,无心情爱,尤其不喜欢被迫着成婚。但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拿本公主当挡箭牌,可就不厚道了!”
“那那那,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回头我就跟皇玛法说,状元郎虽好,却绝非我心之所向。”
万千忐忑,手心都攥出水来的张若淞:???
就,真的没想到,好公主竟然从头到尾都没信,只当他是被逼婚逼急了的无奈之举啊!
“不是的。”张公子微微摇头,露出自己毫无瑕疵的侧颜:“微臣心仪公主已久,只……”
“以往功未成,名未就,实在不敢妄言,怕自己的喜欢对公主来说都是亵渎。如今百般努力,千般尽心,总算侥幸将文武状元都收入囊中。虽然至多从五品,但终归是有了点底气,敢表露心迹了。”
“遂,遂才斗胆,在御前表露心迹。希望皇上看着微臣一片痴心的份上,能够玉成。”
呀!
这,这是第一美男已经……已经暗恋自己许久的意思?
宁楚格瞳孔地震:“可,可你前头还跪下请求,死活都不肯唤本公主姨母。一脸的威武不能屈,坚决不肯跟本公主扯上丝毫关系。”
提起这个,张若淞就忍不住乐。声音如珠似玉:“现在看,不亏得微臣当日坚持?否则一日为姨母,终生为姨母。有任何超出礼法的念头,都是大逆不道,有点乱了伦理的罪恶感。如今,真的挺好。”
先被侧颜杀了一下,又被声音给煞到。
宁楚格莫名有些热,俏脸有点红:“那,那也乱了的。毕竟你虽不认,我却真当姚家姐姐是亲姐的。”
亲姐的儿子是什么?
当然亲外甥啊!
张若淞虽不知道心上人怎么就这个这么大坚持,却清楚这问题若不能很好解决,自己是甭想着达成所愿了。
赶紧声音更温柔,语气更真诚地说道:“可微臣从未唤过公主姨母,公主与微臣娘亲也只是情同姐妹,并不是血缘上的姐妹不是么?”
“您素来仁和宽厚,从不强人所难,也不会因为这等莫须有的关系,而否定了微臣一片真心吧?”
“对!哎,不是!”差点儿被诱惑到的公主殿下摇头,再看他的表情中就充满了防备:“我,我我我,与你加起来也没见过几面,并没有很多交集。怎么你就……”
倾心以待,还扬言身无二色了呢?
到底这会子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是主流,能尊重发妻,疼爱子女。别让妾侍舞到嫡妻面前,庶系侵犯了嫡出应有权益的,就已经是好男人了。
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也有妻有妾有初恋有贴心丫头啊!
连重情如先帝,在董鄂妃的皇四子之后,还又多添了好几个子女。宁楚格身边所有男性亲属,也就八叔始终守着八婶子,那还是在他有难言之隐的前提下。
陡然听他这么说,公主不但没感动到稀里哗啦。
还很诧异的样子。
张若淞笑,难得放开礼法束缚,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直视着宁楚格:“这个问题,夜半无人时,微臣也想过。细细归纳了几点,第一,祖父在的时候就对公主颇多欣赏。因为您的种种贡献,让大清、让天下百姓都受益良多。”
“微臣听了,自然也感佩不已。您的每一桩,每一件流于市井的事儿,微臣都耳熟能详,未见面就已经有了几分好感。”
“四十九年秋娘亲病重,微臣焦虑不安,唯恐她有任何不测。毕竟那之前,祖父、祖母相继辞世,微臣已经经不住更多的失去了。是公主出手救了家母,将微臣从恐惧深渊里拉了出来,让臣感激不尽。还……”
“还夸臣好看!”
哈???
宁楚格嘴角微抽,瞧了瞧他那微红后,更加秀色可餐的脸:“就你这般韵致,真心夸赞你容貌的应该不少?”
“的确。”张若淞点头:“可她们,再没有公主您的认真专注,不涉及任何其他。”
“总之,钦佩,感激还有您这份不同,让微臣印象深刻,不知不觉就动了心。等微臣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暴打了那五个嘴臭的侍卫,被您登门道谢的时候了。接着,微臣便头悬梁锥刺股地拼命苦读,就为了有资格向皇上请婚……”
真,真的?竟没有丝毫掺假???
宁楚格震惊,连食修技能都用上,也没看出他半分虚伪什么的。
所以是真的?她还真的让第一美男动了心???
“嗯嗯!张若淞点头:“半点不假,微臣思慕公主,愿以余生与公主作伴。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就开始好生保养。不蓄须影响容颜,不酗酒熬夜地毁伤皮肤,保证一直美到老。公主认认真真地,考虑下微臣可好?”
又不小心将心里话念叨出来的宁楚格:……
脸色爆红,眼神闪躲:“这,这这这太突然了,你容我考虑些日子!”
说完,人就咻地一下子跑没了影儿。
没被一下子拒绝,还看到了她那绯红脸颊的张若淞吃吃笑,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些许名为希望的东西。
在原地站了好久,他才眉眼含笑地出了宫。结果……
才一出了门,就见十四阿哥正等在那里。
最疼爱公主,也与公主血缘最为亲密的十四叔呢!张若淞行礼,态度上颇为恭敬:“微臣张若淞拜见慎郡王,郡王爷福寿安康。”
十四皱眉,噗地一声吐掉嘴里的果核,握了握□□,直接打将过来:“少废话,接招吧!今儿爷就看看,你这个文武状元有几斤几两,竟敢觊觎爷的宝贝侄女……”
张若淞不想跟心上人的任何亲人发生冲突,但十四爷把话撂在这里了:他侄女不嫁孬种,不嫁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当然有勇无谋也不成!
翻译过来就是不能不打,还不能挨打,更不能让十四爷输得忒难看。
这个度,就万千不好拿捏。
好在能考文武状元,就证明了状元郎不但够勇,也够聪明。
于是,在十四爷的凶猛攻击下,他只不忙不忙地拎起了马鞭。长达近一个时辰的鏖战后,才以一招的微弱优势赢了十四爷。让所有人知道,他这个文武状元绝非浪得虚名。皇上虽已经年届六旬,但依然英明神武着!
特特挑了兵器之王的□□,满以为能一举得胜,打得某狂妄之徒抱头鼠窜,再不敢大言不惭。结果……
小丑竟是他自己。
不管外人眼里,与上一科武状元缠斗了一个时辰才以微弱差距惜败的他多厉害。实际上他都知道,这过程中,张若淞让了他多多!
勤学苦练多年,曾立志当个大将军王的他都没打过一个书生……
都已经够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偏好侄女还胳膊肘往外弯:“侄女感谢并理解十四叔想要替侄女出气的心情,但……”
“等级再低,那也是个朝廷命官呢。十四叔不该这么冲动,而且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您,没往人家门面上招呼吧?”
第136章
原还被谢得正欢乐着的胤祯:???
就一脸震惊, 特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侄女:“这,这风太大了,爷刚刚都没大听清, 大侄女你说啥?”
咳咳!
宁楚格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为免状元郎被更多叔叔、兄弟们围殴。双拳难敌车轮战的前提下,真个伤了那张玉颜。她到底还是再度强调:“侄女说打人不打脸, 尤其是状元郎那张钟神毓秀, 几可成为咱们大清官员仪表担当的脸。”
所以, 还真没听错???
聪慧绝伦, 不同俗流的大侄女,居然,居然也是个看脸的!!!
十四摇头,特别的痛心疾首:“好侄女,你,你冷静, 别被他那张脸跟几句甜言蜜语给骗了!要知道越好看的男人, 就越靠不住。要不民间怎么有话,说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这,这么狠的么?
为了劝阻她, 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而更狠的还在后面,从五叔开始一直到连个人事宫女都没有的十八叔。真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同角度、不同理由地劝她别妄动春心, 更别想着自己能轻易跟张若淞凑成一对儿!
理由么,包括但不限于旗民不婚,地位悬殊,满汉习俗大为不同等。
连好看的男人通常花心, 擅长朝秦暮楚惹福晋劳神都被胤佑当成了理由,摆在了台面上。颜控宁楚格皱眉:“七叔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偏颇了!所有皇子中,好看顶数九叔好看,大伯次之。”
“但九叔虽有妾,却从不叫任何妾侍舞到九婶子面前,府中规矩井然。大伯所有子女都是先伯娘所出,再无庶出子女。可见……”
胤祺笑着截过话头:“可见这男人有没有担当无关长相,只关乎人品。就有些人长得不怎么样,才华武功也平平,却最爱宠妾灭妻。你说是吧?七弟!”
实打实被影射了一把的胤佑:……
心里憋屈都要逆流成河,脸上也得不尴不尬拱手,拒绝对号入座:“五哥教训的是,弟弟浅薄了。”
胤祺微笑点头,十足关心弟弟好兄长模样:“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最近也是有些浮躁,回去看几卷经静静心罢!多瞧瞧,你就能明白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禅意了。”
哈哈哈哈哈!
宁楚格终于忍不住乐出声:“高,高高高,五叔实在是高。有您这么一援手,估摸七叔以后都不会来侄女面前苦口婆心了。”
那可解决了个超级麻烦的小庆幸脸儿,可把胤祺给乐的:“以侄女身份嘲讽亲叔终究不美,哪怕老七阴阳怪气的,确实让人……但终究大侄女辈分小些,也更受圣宠些,难免也更受些非议。”
“因此贸然插嘴,侄女别怪五叔无状便是。”
“怎么会?”宁楚格笑,规规矩矩与他见礼:“侄女又不是个糊涂蛋,知道叔叔们百般劝慰,都是为了侄女好呢!”
胤祺微笑:“你能理解,就再好不过。”
“状元郎虽好,却苦于是个汉人且未在旗籍。也没有个爵位要继承,出身为免太低了些。而且,你们若成,就是第一庄旗民联姻。自有万万千千的眼神聚集在你们身上,这其中压力……”
怕都不比当年喜得龙凤之前的八弟小!
“嗯!”宁楚格点头:“您说的这些,侄女都知道的。婚姻大事,事关余生,侄女必定会审慎。反复思量过后,才做最终决定。”
哈 ???
话都说到这儿,还没有直接拒绝,说绝不考虑张若淞么!
胤祺很有些诧异,但他虽感激宁楚格的轻轻茶让自己有了嫡子。感激她间接拆了八、九、十的铁三角,并将亲弟胤禟领到了正道上。却跟宁楚格没有许多来往,不好规劝太过。而是告辞后,就往老九府上。
让明显跟宁楚格更好的他,多多劝诫几句。
对此,深知大侄女是个颜控的胤禟只乐:“劝她?算了吧,爷还是留点力气,多劝劝皇阿玛吧!那丫头就是个看脸的,而张家小子偏又长得好。除非五哥你能踅摸个长得比他更好的,否则想都别想!”
胤祺:!!!
拒绝接受这为难,并提出反问:“可,可那日殿试,你还嘲讽张若淞来着,说大侄女不是那等肤浅的……”
“不然呢?”胤禟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满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难道爷还说对对对,你小子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好好努力,好好保养,咱家大侄女就喜欢俊的?”
“虽事实如此,也不宜声张!”
亲叔如他,果断先维护住好侄女名誉。再尝试劝劝,若不成,果断反水帮衬大侄女劝皇阿玛。
“毕竟抛开民籍这点不论,状元郎简直无可指摘。比如?文武双全性子好,少有贤名,却又难得有自己主见,最是个宁缺毋滥的。二十多岁个人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更绝迹秦楼楚馆,没有任何红颜知己,青梅竹马的。”
真干净得跟张白纸,大侄女就是他唯一心动!
这么份资料,这么个人儿,简直就是所有爱女老阿玛心中的不二贤婿。以前大侄女以人家姨母自居,怕是灯下黑,根本没往那上琢磨。现在窗户纸被捅开,她也回过来神……
啧啧!
当叔叔的还能怎么办?
多敲几顿美食,来日用心帮忙敲边鼓呗!
胤祺:……
虽然在胤禟的科普下,也觉得张若淞不错。但,终究旗民有别,他又连个爵位都没。阻碍太多,差距太大。怎么看,怎么不容易啊!
对此,宁楚格表示:做人就是要勇于接受挑战,永远被动接受,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她亲阿玛胤禛皱眉:“可你反复言说过,全听你皇玛法安排!而你皇玛法没有直接下旨,可不就是等你一句瞧不上?若真中意,殿试当日圣旨就出来了。”
“嘿嘿!”宁楚格笑:“阿玛您理解错啦。”
“女儿只有瞧着能行的额驸人选,才会羞涩地来一句孙女全听皇玛法安排。吹些皇玛法阅人无数,眼力绝对超凡脱俗。一向以来最是疼爱孙女,绝舍不得给孙女上窟窿桥之类的彩虹屁。否则……”
“否则女儿只会深深一礼,万千不舍地看着他老人家。说孙女还小,还想在您身边再留两年。”
“就好像皇玛法在等女儿婉拒,女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