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简卓然立刻看向一旁的霍峤,表忠心道:“我绝不会为了那家人给你添麻烦的!我们这趟去了就是骗吃骗喝占便宜!”
霍峤看着她,一脸平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下一秒,简卓然便一脸卑微道:“那么,看在我这么懂事的份上,到时候……在大家面前,你可以假装一下对我特别好?”
霍峤挑了挑眉,“假装?”
她仰着脸可怜巴巴看向自己的模样,实在是很像一只温顺又乖巧的小兽,因此哪怕知道她的本性,霍峤还是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男人的声音低沉:“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没等简卓然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两人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声——
“果然是新婚小夫妻,感情这么好啊?”
来人正是霍滨。
霍峤一脸平静地看着来人。
大概是因为警方抓纵火犯还需要时间,反正此时此刻的霍滨还在逍遥法外满世界乱晃。
他看向站在霍峤身后的简卓然,心中暗悔。
当初简家想要联姻的时候,他和他爸都嫌弃简家是个破落户,给不了他什么助力,再加上简家的那个女儿姿色平平,所以便直接拒绝了联姻。
可现在,再看到面前的简卓然,霍滨却是悔青了肠子。
简家要是早将这个漂亮女儿拿出来,哪怕他爸不同意,他也是一定会娶她的。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如今这样一个大美人,就这样落到了霍峤手里。
不过幸运的是,这样的美人,总归还是会被他压在身下的。
霍滨强压下心中旖思,看向简卓然,自我介绍道:“我是霍峤的堂哥,霍滨,弟媳可能不认识我。”
“认识。”简卓然抓着霍峤的手臂靠在他身边,一脸天真烂漫道,“我那天看到了堂哥你被保安赶出去啊。”
被戳了心窝子,霍滨的脸上瞬间青一阵白一阵。
简卓然拉拉霍峤的胳膊,不想再搭理这个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的男人。
可谁知道,原来霍滨也被邀请了来一同出海。
简向文知道霍滨来了,一时间暴怒:“谁让他来的?大家都知道霍家的大房和二房不对付,我请他来,不是打霍峤的脸吗?”
邹绮赶紧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我也没办法呀,他听说了我们两家人要出海,说什么也要一起来……人家好歹也是霍家人,我不好拒绝他吧?再说了,人家之间到底是堂兄弟,指不定哪天就好了,我们两头都得罪不起啊。”
等到登机时,简向文点头哈腰地请着霍峤先登机。
而邹绮和霍滨则落在了最后。
邹绮面不改色地目视前方,但却偷偷地将一张房卡递给了霍滨。
是霍峤和简卓然住的那间套房的房卡。
第31章 朝有时,暮有时
几个小时后, 一行人便在三亚降落。
因为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讨好霍峤,而众所周知的,霍峤平时就喜欢钓钓鱼, 所以简向文不但在第二天安排了海钓,甚至连今晚飞机落地后的夜宵都安排在了一家水上餐厅。
简卓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要不要找几条美人鱼来给BKing助助兴啊?
当然,很快她便意识到了,大概是简向文没想到这茬,不然他真能去找几条美人鱼来给霍峤助兴。
从小到大, 除了爷爷还在的那段时光之外, 简卓然印象中的简向文,从来都是一个暴君式的大家长, 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不容违逆的。
可此时此刻, 见他面对着霍峤时的姿态和嘴脸,简卓然只觉得大开眼界。
没想到, 在家里从来都是黑着脸、一副时刻准备要发怒建立威信的架势的简向文, 此刻对上霍峤, 从头到尾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令人如沐春风。
简卓然忍不住想, 也不知道她这位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这回去澳门又输了多少钱。
不过,不管输多输少, 霍峤都不会帮他还钱的吧?
……等等!简卓然突然一脸惊恐地看向霍峤。
如果真要帮简向文还赌债的话,他不会把这钱从自己的六位数赡养费里扣吧???
jio宝危!!!
可惜的是,她惊恐的眼神似乎给了霍峤什么错误的暗示。
原本正在听着简向文说话的霍峤,突然伸出手来, 握住了简卓然的一只手, 包在掌心里。
没等简卓然作出反应, 简向文看见两人之间的举动,便先笑道:“然然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小性子改不了,阿峤你千万别惯着她。”
简卓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宠你妈宠!
半个月前是怎么打我的你就来装失忆了?
当然,简卓然并不是圣母到不想和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撕破脸,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毕竟现在就撕破脸了,那她还怎么继续在这一家人面前秀恩爱?
刚才一路上学人精和学人精她妈青中透着绿、绿中透着青的脸色她还没欣赏够呢。
但哪怕并不想撕破脸,简卓然还是被简向文的这番话恶心得够呛。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挣脱开霍峤的手,走到了一旁的甲板上去吹风。
她拿出手机,开始给项寒分享今晚学人精母女吃到的瘪。
先前在饭桌上,邹绮想要和霍峤套近乎,特意没话找话,说自己在十年前曾有幸远远见过霍老夫人一面,当时便对霍老夫人的气度风华难以忘怀,感慨只有霍家这样的几代豪门才能养出来霍峤这样的人物。
霍峤当时听了便纠正道:“秦女士只是我爷爷的女伴,并不是霍夫人。”
原来是因为霍峤的亲奶奶许多年前便去世了,那时霍老爷子不过才四十出头,还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于是便有了一位姓秦的红颜知己相伴左右,但却始终没能成为名正言顺的霍夫人。
后来这位秦女士也因为癌症去世,人已经走了好几年,外界传闻也越传越偏,很多人都以为霍老爷子曾有过两位太太,如今都去世了。
外人不明内情,将曾经常年陪伴在霍老爷子身边的这位秦女士认错成正牌霍夫人便也罢了。
但现在邹绮当着霍峤本人的面给他乱认亲奶奶,实在是失礼……以至于简向文狠狠地瞪了邹绮一眼。
可以预见,若不是霍峤还在这里,想必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邹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时间也很心虚,尴尬笑道:“这误会大了呀,我还以为那位是……”
霍峤看一眼邹绮,脸上仍挂着礼貌的笑,语气却是疏离的:“邹伯母,我们家是正经人家和那些没规矩的人家不一样。霍太太,从来都只有一位的。”
当时在旁边吃海鲜的简卓然,忍笑忍得腹肌都快出来了。
霍家是有规矩的人家,那没规矩的……自然就是那些逼死发妻、熬死老父后迫不及待娶小三进门的人家咯。
霍峤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借邹绮示好的这个话柄,反过来讽刺她。
简卓然给项寒疯狂敲字——
【什么霍太太从来都只有一位啦!这是什么鬼啦?】
【难道BKing还要说“只有原配能进我霍家祠堂,续弦入不了我霍家族谱”之类的话吗?】
【不过当时学人精的小三妈脸色好精彩哦!啊啊啊啊BKing他封建都封建得让我好喜欢哦!】
而手机另一头的项寒,在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后,才回复道——
【我以为,他说这话是为了向你表忠心?】
【“霍太太从来都只有一位”什么的?】
盯着项寒复述的那一行字,简卓然陷入了沉思当中。
什么?
难道他们霍家还真的有这种只能娶一位太太的狗屁家规吗?
她还以为这就是BKing为了内涵学人精的小三妈所以随口现编的呢。
……反正她就经常瞎编。
不等她想清楚,手机那头的项寒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明明只有一个霍太太的名额,却给了jio宝……四舍五入,这就是最长情的告白吧阿jio!】
简卓然:“?”
剧情转进如风,她已经有点晕了。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所谓的“霍太太从来都只有一位”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BKing随口瞎编,身旁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最近实习得还顺利吗?”
简卓然转头一看,是简凛之。
说起来,简凛之今晚虽然也在,可是却异常的沉默,从头到尾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就一直安静地在角落里坐着。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的。
简卓然歪着脑袋看向他,漫不经心道:“还挺顺利的啊。”
平心而论,她现在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简凛之总是站在他的亲姐姐哪一边,可摸着良心讲,他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做人的一个了。
简卓然才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记恨这么一个小屁孩呢。
所以算了吧。
大概是因为她说这话时语气松弛、没有之前的敌意,脸上也带了几分笑容,所以简凛之怔了片刻,然后也偏过脸去,慢慢扬起了嘴角。
简卓然:“……”
她感觉这个小屁孩高兴得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之前不还记恨她抢了他亲姐姐的男人么?
现在怎么又和吃了喜鹊蛋一样?
简凛之突然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摸了一下。
简卓然一脸错愕:“?”
简凛之松开手指,“你头发上沾到脏东西了。”
简卓然捋了捋头发,“哦。”
简凛之想了想,然后慢慢道:“我也申请了你们台的暑期实习……摄像助理。”
简卓然挑挑眉,有些惊讶:“哪个频道的呀?”
简凛之看着她,沉声道:“新闻中心。”
“哦嚯。”简卓然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巧。”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俩还能遇遇见呢。
不过没等简卓然将这番话说出口,身前突然就多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霍峤。
他将简卓然半挡在身后,看着简凛之道:“简伯父有些醉了,你送他回房间吧。”
简凛之一愣,然后便离开了。
简卓然顺着霍峤过来的方向看去,发现简向文明明还好好地坐在那里。
直到坐上了回酒店的车子,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看向霍峤,问:“你是……怕简凛之欺负我啊?”
所以才故意来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简卓然感觉他简直是太小看自己了,“不是我说,虽然我没有妈妈,但我可是把他们姐弟俩从小欺负到大的好吗!”
霍峤听完,没接话茬,只是反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简卓然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哦,就是他说他也要去我们电视台实习了,刚好也是新闻中心呢!”
闻言霍峤笑了笑,反问:“他也对做新闻感兴趣吗?”
简卓然思索片刻,然后摇摇头,“没有吧?”
反正她不记得有这回事。
于是下一秒,霍峤便道:“那他实习这件事先放一放吧,你觉得呢?”
经霍峤这么一提醒,简卓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简凛之突然就要跑去新闻中心去实习,的确是有些蹊跷。
难不成他是为了他的学人精亲姐姐来报复她的?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可凡事就怕万一,因此当下简卓然赶紧点点头,“让他去别的部门实习吧!”
以霍峤的能力和手腕,一个实习生的去向还是可以影响的吧?
再然后,回酒店的路上,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简卓然苦苦思索着学人精到时候又要耍什么手段来陷害自己。
而霍峤,则是想起来刚才在甲板上的那幅画面。
她和简凛之这个同父异母弟弟在一起相处时的画面。
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可整个人全身上下,从神色面容到肢体语言,都是说不出的怡然自得和松弛。
霍峤并不能确认这代表着简凛之在她心中占据着何种地位,但他还是本能地感觉不舒服。
因此,在回到酒店房间的第一时间,霍峤将一把攥住身旁女人的手腕,将她压在了房间门板上。
简卓然蓦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突然凑近自己的男人。
霍峤伸出修长双臂,将人圈在了自己的臂弯和门板中间。
他哑声问道:“我刚才喝了酒。”
简卓然愣愣地“啊”了一声。
霍峤今晚的确是喝了点酒,不过他看起来就是酒品不错的那种人,应该不至于半夜发酒疯吧?
下一秒,霍峤又沉声问:“讨厌我身上的酒味吗?”
不知为何,今晚霍峤的语气特别温柔,温柔得如同醉人的陈酿,就连空气都像是突然变得醉人起来。
平心而论,霍峤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
和绝大多数臭烘烘的男人不同,他极爱干净,身上的味道清冽,就算此时此刻喝了酒,可身上的淡淡酒气也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连近旁的人都有几分沉醉在这酒意之中。
因此简卓然摇了摇头。
还挺好闻的,当然不讨厌了。
不过……霍峤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讨厌的话,他今晚就不打算洗澡了?
没等简卓然想明白,下一秒,男人便低下头,略带着酒气的唇重重地覆上来。
和上一次如出一辙,男人的吻霸道又不容拒绝,几乎是带了几分报复意味地重重蹂.躏着她微凉的唇瓣。
简卓然被男人禁锢在他的双臂和门板之间,略带着酒气的吻密不透风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