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帝的后悔药——蝗蝗啊
时间:2021-08-11 09:12:18

  直淤国虽比往常回复慢了一些,但还是同意了安信的要求。安信带了足够的兵力前往,以防直淤真的生变,会对自己下手。
  直淤老皇一直病着,前些日子说是要不行了,公主急急地上了位,成为了女皇。此时,女皇坐在殿上,驸马坐在她下首,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
  安信行了礼后,提起了大未亡了京都变天的事。女皇听了后说:“此事我已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篡位并没有那么容易,新帝在京都还有得忙呢,暂时还顾不上咱们。就算顾上了,也不过是圣旨一封,先安抚再赏赐,没什么可担心的。”
  安信沉默不语,他仔细观察着女王,表面上看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这皇宫里的侍卫都换了,女王就算是要换人,也不可能换得这样彻底,她应该是出事了。
  而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那个一脸无聊,呆傻样子的驸马,赛达王国的大王子。
  安信说是,按惯例新朝是会这么做的。然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女王曾说也想像信城一样,增设女骑兵队,不知建了没有,进展几何?”
  女王无所谓地道:“正有这个打算呢,已经开始在弄了,以后恐要麻烦信王了,你们那的经验可以给我们借鉴一下。”
  安信:“愿为王效劳。”
  事实是女王很早就拒绝了建女骑兵营的建议,这个时候安信旧事重提,女王却一点都不惊讶,还配合着说已经开始弄了,是以结合朝中动荡,直淤皇宫换侍卫以及女王的胡言乱语,安信能肯定直淤出事了。
  安信心里有了数,他与女王又聊了几句后就要告退,临走时,女王最后说道:“信王回去吧,不用特意关心我这里,我很好你不用掂着,倒是你那边恐怕要更棘手一些。新帝是厉云,尊夫人的前任夫君,啧啧,信王倒确实是该担心一些,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女王最后这番话传达了两个意思,一是告诉安信,她的问题她自己就能解决,不劳他出手。二是不忘借机嘲讽他,以报当年他不听她劝直意娶郡主的一箭之仇。
  安信不在意女王的讽刺,她能解决她本国的问题最好,也确实如她所说,自己现在的精力要全部用在对付新朝上,能不管直淤的事于他是好事。
  信王一离开,下首的尧金就站了起来,他道:“你不怕我杀了他?”
  女王:“你杀啊,别说他带了多少人来你根本杀不了他,就算你能杀,你会吗?那厉云根本靠不住,你如今靠着他急于登基才借用了他的力量拿回了赛达、窃取了我直淤,不可谓不幸运,你认为你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等新帝除了信王,醒过味来,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驸马,你是假傻不是真傻。”
  提起“傻”字,尧金心里的火就往外冒,加之刚才,她与那信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他不曾参与的事情时,他心里就不大乐意了。
  尧金一向耍嘴皮子耍不过女王,他是行动派,于是他拿出一条链子,把软皮子那头套在女王的脖子上,而女王很配合,一点都没有反抗。尧金对此说不上满不满意,但她不像以前那样挣扎的厉害,倒是省了不少事。
  尧金牵着绳,女王只得跟在他后面,路过的所有奴仆无一不是低着头不敢看,反倒是被折辱的公主大大方方地走着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到了熟悉的地方,以前女王还是公主时住的宫殿,尧金把人往床上一带,女王却扑向他,与尧金双双倒在一块毯子上。
  这又是个熟悉的地方,与尧金在此睡时的不同,薄旧的毯子上新铺了波斯长毛毯,柔软舒适。
  两个人都没有摔疼,尧金恶狠狠地对女王道:“你要在这里也行,我成全你。”
  肌肤如雪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女王的皮肤竟是把身下的纯白毛毯比了下去,一时相映成辉,迷了尧金的眼。女王趁此机会,一跃而上。
  尧金并没有把她扳过来,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行事。
  垂伦低下头去吻他,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的反应,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她就知道,从这个男从不曾杀她一个侍女,不曾囚她下牢,不曾用她的鞭子的时候,女王就知道,这个男人完了,注定是她的手下败将。而离她重新起势,要他命的时候不会太久了。
  “王妃,王妃?”
  黄凝被伙计唤得回了神,她最近经常这样,魂不守舍。
  “怎么了?”
  “您看看这账目,没问题的话,就让他们下单子了。”
  黄凝拿过来拢了心神去看,然后就让伙计去干活了。
  她这样精神不济后,黄凝发现她又开始丢三落四、开始丢东西了。可黄凝现在顾不了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厉云反了,厉云做了皇上这件事上。
  她问过安信,他只说让她安心,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不要今日去忧明日之事。可黄凝不这样认为,她认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最近都是心事重重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这日半夜,安信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黄凝惊醒。他睡觉轻,一般黄凝有点动静他就会醒,这几日,黄凝连连做恶梦,连带着他也每次都会醒来。
  拍了拍黄凝,见她还是睡不安稳,又轻声哄着。黄凝还是彻底醒了,她抱着安信默默流泪。这个时候的安信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他就应该充满野心,不该安隅一方,或者早该与黄老将军结了翁婿之缘,并一起反了朝廷。
  那样的话,无论最后是谁做皇上,至少黄凝都不会受到伤害。
  可安信知道,黄老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篡位的野心是天下最大的野心,能有此志的人并不多,他不在此列。
  安信的梦想一直以来都是减少朝廷对他的忌惮,然后一心一意地建立自己的梦想王国,桃花源。可惜,现在看来,这个梦想被他的另一个梦想给破灭了。
  他的另一个梦想就是黄凝,他的妻子。他娶她之时,就做好了迎接一切未知的准备,哪怕到了现在这步,他也没有后悔。唯一不安的是,他怎样都无所谓,但他的信城,他的百姓不能出事。
  安信的心中也罩着乌云,但他还是要安慰他的妻子。而黄凝在他的温软言语的安慰下,并没有放下心来,她心中所想的是,你们不了解他,不了解厉云是个怎样的人,她虽说也不是多了解厉云,但却还是知道一些的。
  厉云那个人,有他的执着。本来在看到和离书时,她以为他放下了,毕竟那样高自尊的人,在她那样不待见他后,多少应该要点脸,不再来叨扰了。
  事实这一年来厉云确实是那样做的,黄凝也以为他真的摒弃了她。可现在一听说他做了皇上,还杀了仁帝与太后,黄凝一下了就回想到了他当年当着她的面杀暗卫的一幕,如此狠辣的一个人,真的会放过她吗?
  日子在忐忑中度过,而忐忑的根源厉云,确实是在京都忙着建立他的王朝。推倒皇上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庞而杂。
  厉云有这个心理准备,他也知道不可能在坐上那个座子的第一时间就能直取信城,把人夺回来。况厉云当了皇上,成为天下至尊后,他就不那么急了,他心里暗暗打着主意,就是要慢刀子钝肉,让他们夜不能寐,不知头上的刀什么时候掉下来才好。
  厉云有一个常识,是在狩猎中得来的,那就是动物在惊恐中,是不会繁育的,这个观点被自己药庐的李药师也证实了,确实人在惊恐中也是不易孕的。
  但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厉?云还是不放心,他叫来了赵可,让他安排得力的人手去趟信城,宣一份他的圣旨。
  赵可在知道了圣旨的内容后,开始琢磨着要派谁去才好。他觉得这是个好差事,做得好后皇上肯定是有嘉奖的。于是就看重了自己的干儿子,小王公公。
  王俟听了他干爹的话后,眼珠一转,笑着道:“爹您真是疼儿子,但这份功劳我可不能抢了去,这事您该亲自去。您想啊,新帝登基,虽您也有立功,但立功的人太多了,怎么能显出您来。您不用怕底下人说您抢功,他们不敢,机会就此一次,您老可得抓紧了,过了这村再想着给新皇立功就没这么容易了。”
  赵可一听也对,虽说皇上正忙着登基的事,没工夫管宫中太监任免的小事,也一直在用着自己,但毕竟还是没有旨意下来,一切都让人不踏实。
  干儿子的话说得有理,功劳不怕多,只要够多,才能在新帝那里更好地搏前程。赵可看着王俟,想着如果这小子去了,把事情办漂亮了,回来后,皇上一高兴,提了他上来,那自己该当如何自处,一向孝敬他的干儿子爬到了自己头上,想想都要呕血了。
  这帮小子靠他吃饭没错,但吃得好不好,还得他说了算。于是,赵可自请命,亲自去跑信城这一趟。厉云觉得他是个机灵又稳重的,前大总管去办此事他是放心的,遂准了。
  赵可带着他的人,本想着带干儿子王俟的,但王俟病了,那就不能怪他不提拨他了,是他自己命不好。反正以后他得了势,自然少不了王俟的好,也不用急于一时。
  赵可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走,王俟就爬了起来,不止爬了起来,心情还颇好,哼着小曲,心里想着:那老货,狂的失了智,那烫手山芋的差事他可不接,表面看着是颗糖,其实里面裹的还不定是什么呢,这趟差事,好则好矣,但若是不好了,以后也好不了了。
  如无意外,赵可会是新任皇帝的大内总管,王俟是没有本事越过他去的,但没想到,老天顾他,出了这么份差事,那老货还当是好事,可让王俟看,这却是他唯一扳倒他干爹能爬到那最高处的机会。
  王俟对着老天求了求,求老天保佑,能让他如愿以偿。
  赵可一行人路上很是招摇,刚一到信城,就惹了眼。信王第一时间把人请到了外官来此下塌的府院。
  可赵可却说,皇上有令,他们一行人皆是阉人,入住王府才是道理。
  哪来的道理,纯属胡说,但新帝虽还没登基,但日子已经定下,据说国号也快了,不日就会发布。此时驳了这太监等于抗旨不遵,非常时期,信王不能让新朝廷抓住他的错处把柄。
  赵公公此人黄凝是认识的,她没想到圣旨没等来却等来了这位。
  到了摒弃掉众人后,赵可对着信王与王妃道:“圣上有旨,要私下传命于二位。”
  安信与黄凝只得跪地听赵公公宣读。只见赵可从袖中拿出一纸筒,比一般的旨纸要小,但用色与规制与圣旨无异。
  只听赵公公先是宣了一堆官话,然后才到正文:“着信王安信与郡主黄凝,在末帝与太后新丧期间,分室而居,不得同房。郡主黄凝更该顾念母女姐弟之情,以素食一月,以表孝心。”
  安信听得拳头握了起来,黄凝也是目瞪口呆。厉云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管天管地,管到人家夫妻生活上来了。还打着仁帝与太后的幌子,那两人明明是被他害死的,如今却把人高高捧起,让黄凝敬着孝着。
  表面上看是她在孝敬着末帝,实则是在厉云的旨意下活着,他在告诉她,她的生活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下,让她睡哪她就得睡哪,让她吃什么她就得吃什么,自己做不了主,自己的夫君也做不了主。
  不杀人而诛心,慢刀子捅过来,让你每天一点点地难受着,却不一刀致死给个痛快。
  一旁的信王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材罩住了赵公公。赵可一时拿着圣旨,明明很有底气,却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待反应过来,他道:“怎么,信王连旨都不接,也不谢恩,是要抗旨吗?”
  安信正要说什么,旁边黄凝拦住了他,对赵公公道:“信王、信王妃接旨谢恩。”
  安信看向黄凝,黄凝眼中意味复杂,但安信还是看懂了,他按捺下来伸出手去。赵可见好就收,把圣旨双手递了上去。安信随手一拿,拉着黄凝拂袖而去。
  “他欺人太甚!”信王愤愤地说。
  黄凝收着自己的东西道:“他现在是皇上。”
  安信一下子就泄了气,黄凝说得对,厉云不是以前的太傅大人了,他现在是九五之尊,是权力顶峰上的第一人,他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一切。
  黄凝:“不要意气用事,这是他乐于看到的,现在就是要忍,他明显是在挑衅,等着让我们反抗抓我们的把柄呢,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真的只是挑衅吗?安信觉得他的王妃太不懂男人了。不让他们同房才是厉云的目的,在他刚得了权还顾不上他们这里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要派个人来,干涉他最在意的事。
  这是厉云做为天下之主,作为男人对另一个女人行使权力的行为,不是挑衅,而是彰显,权力的彰显。
  安信离开了房间,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要搬出去住,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局面。
  待他出了屋,黄凝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她一下子坐了下来,心里百味杂陈。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给她个痛快。
  黄凝住到了偏院,而赵公公带来的人分别住在安信与她现在院子的中间,这个住宿位置,能把他二人看得死死的,平常就是相互见面,也会在赵可一行人的眼前。
  明明是自己王府,自己的家,却有一种坐监牢的感觉。不仅如此,赵公公还有一份圣旨,说是新帝单独给郡主的。
  这份圣旨赵公公没有宣读,而是直接呈给了黄凝。哪里是什么圣旨,而是一封书信,黄凝本不欲在赵公公面前展信,但赵公公说,是皇上的命令,让他要亲眼看到郡主读了,并且亲口答应会按上所书而做,而他自己就是监督人,是要把结果上报给皇上的。
  黄凝不情愿地展开这页纸,上面是厉云的亲笔字,所书连个抬头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是对她的要求与命令。
  几点起床,几点去店里,几点吃饭,几点安寝都有所书,他还让黄凝绣香囊,规定了样式,不止一个。
  按这个时间来,黄凝与安信几乎很少有时间能碰到,明明圣旨只是不能同床,要吃素,但现实情况就是,他们两个人每日见面的时间都快要没有了,一起吃饭也成了奢望。
  慢慢地,信王留在署中办公的时候多了,而黄凝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像个规律的陀螺。
  但相思难挡,王府里天天有人监视着,信王后来干脆就直接去绣坊里找黄凝。
  他陪着她一起,在绣坊里吃素食,说是正好清清肠胃。又心疼黄凝,问她可有馋肉,黄凝摇头说她还好,她吃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一起吃饭的人是想见的,那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日,赵公公就到黄凝的院子里发了口头训诫,这也是厉云给他的权力。
  训诫的内容,都是有关信王到绣坊与她吃饭的。黄凝一边反驳赵公公,说圣上的旨意里只规定了几时没规定不可与别人同食,一边疑神疑鬼店里也有厉云的人,否则赵公公的人明明没有进驻绣坊,却怎么会知道绣坊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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