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他苦笑:“我也没看过那本书。指挥使给皇上看一些书,皇上自己看,我们都没看过。指挥使说,那都是皇上的入门书籍,不适合我们看,也不需要我们看。”
  五位阁老你看我,我看你,费宏说:“我细细琢磨皇上此次的行事,似乎有汉太~祖和唐太宗的影子。”
  谢阁老点头:“我也这般感受。皇上以前说要做唐太宗一样的明君,后来因为知道玄武门之变,不再崇拜唐太宗……指挥使……奇人也。”
  五位阁老一起点头,指挥使奇人也。特别那些书籍,都是意大利拉丁文原文——王守仁笑道:“那文艺复兴,我看过一两本翻译,确实好。各位有空,可以翻看看。可惜那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搬不来大明。”
  杨廷和眼睛一亮:“那些书画,不知道这些出洋的人能不能带一些回来。”
  几位阁老都心生向往,他们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老古董,西洋文化真的有好的,他们也是“活到老学到老”不是?
  这个事情如此解决,超过他们想象的好,其余的世家再痛恨皇上的冷酷,也叹服皇上的手段,朝野上下都没有隔阂,几位阁老放下心头一桩大事,也有心思研讨学问了。
  北京城一片和谐之声,人人都一面心疼他们的皇上,一面夸他们的皇上,都预感到,大明的改革,真的要再进一步,所有人都躬身以待。
  意大利佛罗伦萨,汪直率领的出洋队伍,到达这里,试图找到皇上交代的马基亚维利。
  得知马基亚维利去年当选为城防委员会秘书,临危受命,加入教皇组织的科尼亚克同盟……战败后,又因为美第奇家族被逐出佛罗伦萨,带病在家。
  好在他是一个名人。汪直很快通过新的佛罗伦萨大公,找到他,送出去皇上的信件。
  马基亚维利不到六十岁,病重在床,憔悴不堪。他本希冀在佛罗伦萨共和国得到任用,但因其与美第奇家族有过交往,被冷酷拒绝,正心灰绝望于从此离开政治舞台,哪知道,会见到东方大国来人,还是当年老友的来信!
  马基亚维利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他知道自己如今命不久矣,只高兴于自己的书本都有机会留存于世,更高兴于好友的来信、东方皇帝对他的书籍的喜欢,也是生怕自己去世后,所有的书籍都留不住,干脆都打包。
  包括自己的读书笔记、自己的书信、藏书等等,都叫汪直带回来给大明皇帝。
  《假面》《论战争艺术》《曼陀罗》《佛罗伦萨史》……汪直光听他大致说说,就吓个半死。无他,这些书甭管在哪个国家,都应该销毁的禁书!
  汪直和章怀举等人,后背冷汗直冒,也知道这些书只是皇上和指挥使看的,一律秘密收好,拿出金子给马基亚维利请大夫,改善他们一家的贫困生活且不提,东方的大明,皇上看完《君主论》和《论李维罗马史》,也在想佛罗伦萨的文化发达。
  大明的江南,和佛罗伦萨,会一样吗?会更好吗?
  皇上到达苏州府,因为老百姓对于世家大族的案子的反应,小小的欢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皇上带着人,看作坊,看学院、看园林……面对大作坊里那一排排的织布机高耸,大炮一般,织布机“咯吱咯吱”响,三四千人分工明确,染布、调色……各个忙碌不停,那份严谨、投入灵魂的镇定,皇上一瞬间感觉到,仿若千军万马的阵势,叫人激动。
  最叫皇上惊奇的是,还有那专门的踹布之人,手抓着高高吊起的,类似龙骨水车的木杠,脚踩一种叫做元宝石的道具,用力踹压布,使布变得更紧薄而有光泽……
  苏州织造局的人说,这是大作坊才有。小的作坊,是把踹布这一块外包出去,有专门的踹布作坊,包头的业主向客店领布发给踹匠压碾,收取加工费用。
  踹匠将漂染过的棉布卷上木滚,放在石板上,上压重约千斤的“凹”形大石,一个人的脚就踏在大石两端,手扶木架,左右往来滚动…….
  皇上终于明白,他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做出来的。
  从养蚕,到吐丝,一道道加工,才有这般紧密光滑,蝉翼一般的丝绸。即使一块纹样普通的丝绸,乍一看不起眼,仔细一看花朵上千,蝴蝶儿落在上面,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生动逼真、怡然自得……
  皇上又去看这里的桑田,桑户……
  江南是大明最富裕的地方,承担大明一大半的税赋。松江府、苏州府,是江南税赋最好的地方,这两个府的一个县,可比北方八个县。其中纺织业,运河贸易、航海贸易……是苏州和松江的主要税赋来源之一。
  皇上对这里非常重视。
  苏州匠人在大明说得出名号,苏州的家具独树一帜,大明舰队上的船板,这里供应一半。
  苏州的匠人生活好,尤其匠人的轮班制度改成银子后,匠人们的生活更好。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子,种点菜,种点花,养一只猫……再好一点的,家里挖一个池塘,那就是一个小园子。
  江南河道众多,河网密集。江南人喜欢临水而居,出门就是坐船的人家,那是最要人向往的大户人家。
  皇上对此,也非常向往,皇上也喜欢水。
  当然,士、农、工、商、山山水水的看完了,卫所驻军也要看。
  大明朝的卫所,“铁打的营盘,铁打的兵”,陆地要隘设卫,关津渡口设所,建有固定的营房。大卫设有城墙,俨然城池,比如天津卫、威海卫……卫所里面没有百姓,住的全是军户,一代代人娶妻生子,子承父籍,世代为军。
  皇上其实,每每看到,都是沉默和尊敬。
  每次看着他们一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皇上就想起夏言。是不是他们和夏言的家人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子孙可以读书?希望大明的军户可以不世袭?
  六月初十的沿海,毛毛细雨收起。有妻有子的军户们在卫城里当值,晚上回家,夕阳西下,家家炊烟,到处都能看到光着屁股追跑的孩童,打水洗菜,吆喝责骂自家孩童的妇女……
  皇上看得喜欢。带着两位阁老一干人一起,去看单身军户的住处、伙房、膳食……看到军户们抱着粗瓷大碗,大口用着粗茶淡饭……嘱咐厨师一定要注意饭菜干净、新鲜,饭菜垃圾处理,环境保持等等。
  惹得一伙儿大老爷们齐齐红了眼睛,眼泪滴到碗里,吃进肚子里。
  这里是大明的江南,即使在沿海,也几乎没有战事,日常海上有水师巡逻,偶尔来一两个日本浪人,他们一人一拳头就可以拿下,生活说得过去,他们对生活有更多的希望。
  饭后散步,皇上问二十岁的小队长:“还想要什么?”
  小队长憨憨地笑:“皇上,草民想要娶一个小脚婆娘,生几个小娃娃,送去进学,读书考状元。”
  皇上瞪大眼睛,皇上一路南下,早已注意到,卫所里的女子一般都是大脚,出身农家,嫁给军户,要进进出出的做活儿,当然要大脚。
  “大脚好。”皇上孩子气地表达不认同:“朕已经吩咐,大明女子都长大脚。以后,小脚才是丑的。”
  小队长呆愣。他当然知道这个命令,可他还是梦想美美的小脚女子。没想到,皇上要以后的大明女子,小脚是丑的。小队长,一伙儿军汉都无法想象。
  一个个的,弯腰低头,围着皇上问个不停。
  “皇上,那大户人家,女子不用做活儿,她们,她们也长大脚?”
  “当然。不用做活儿,可以去骑马,可以出去游玩。要有大脚,才好走天下。”
  “女子出门?皇上,她们不需要抛头露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她们不需要?”
  “……”
  一伙儿汉子哑巴。小队长的家庭条件,在军户里面挺可以,就因为想娶小脚婆娘,才耽误到现在还光棍。好嘛,皇上一道命令,小脚变丑了,不再是大户人家和升斗小民的重大区别了……
  皇上因为他们的想法,小大人地叮嘱:“读书第一重要。女子也是。要记得,娶妻娶贤哦。将来家里的女娃娃,首先要读书,不是长小脚。”
  !!!
  大明人谁不知道,女子裹小脚裹得好,嫁人之前参加评选,选出来的魁首,和状元郎一样风光?女子裹脚,和男子读书,是身份的象征。可是皇上说,女子也要读书,不长小脚,哎呦呦,变天了喽。
  随行之人都怀疑人生,小脚会变丑?
  舳舻蔽江,桅灯映岸。雾沉沉的夜色下,整个苏州都好似那河边摇摆的小柳树。皇上和军户们告别,带着大队人马回来驿馆。
  听说文老先生、红衣侠、青衫客……都没回来,徐景珩也没回来,知道他们都又去喝酒玩乐,一面练习大字,一面也是等候。
  大明朝如今,特别在江南,手工业作坊和贸易经济空前发达,市井文化进入一个空前的繁盛阶段。有形无形培养一批风流雅士,徘徊于仕途与市井之间,进则理学心学,退则风月弹唱。
  官绅商贾,结妓蓄姬,又衍生出一批色艺超俗的女子,集结在南京苏州杭州扬州几个繁华之地,夜夜灯笼高挂、高烛吟唱。
  勾栏瓦肆纷起仿效,昆曲评弹,唱说风流,销金烁银,烹油燃火……说不完的富贵,道不完的七情。要不说宁为江南犬,不做塞外人?江南,是天下人魂牵梦绕,最向往的地方。
  灯光下,皇上写着大字,笔端下也好似多了一分,江南独有的灵秀之气。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江南好风景,但愿长相从。文老先生、红衣侠、青衫客、绯衣门主天天在外流连忘返。唐伯虎老师回家看望家人。严世蕃、杨博都大开眼界,侍卫们都大叹惊奇。
  指挥使作为一个南京人,此番回来,早早地给他的好友们写信,越南下,聚会越多。一伙儿文人公子们聚在一起,能去哪里?自然是各家的园子。
  皇上作为经常开宴会的人,虽然不知道大人们专有的玩乐,但是皇上明白,徐景珩一定会喝酒。皇上写完一篇《九成宫醴泉铭》,看看时辰,小鼻子皱皱,果然看到徐景珩喝得半醉回来。
  指挥使这些日子的聚会,上等戏班子的角儿们齐聚;酒楼里、各大家里当地最好的大厨亲临……一伙儿文人品酒品茶品香弹琴论道……一伙儿酒友吃喝玩乐、猜拳行令……真真是悠闲得很。
  即使是另外一些的,他在富贵风流窝窝里长大,各种玩法儿也是应对自如。人又长得好,气质好,到哪里都最受人欢迎……
  今儿轮到苏州大家,李家的二公子做东。李家二公子经商眼光独到,为人仗义不羁,日常最爱逛青楼楚馆,下午和指挥使谈完正事,就想把他最好的“楼友们”分享给好友徐大公子。
  夜幕降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和月色星光一起照耀水光粼粼,在夜色下别有一番朦胧美,衬托灯下的女子们都是美人儿。
  风景宜人,雅兴随心、美女如云、歌舞亭台……一伙儿年轻人喝得七八分醉,一个年轻公子拍拍身边的姑娘,特感慨地说:“我现在啊,已经对我们的大公子,没有了嫉妒之心。我说这位流翠姑娘,你要做大公子那边儿去,就坐过去。”
  这位流翠姑娘脸蛋儿红红地笑。其他人哈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道:“你就别假大方了。大公子的身边已经没有位子,否则流翠姑娘,早就坐过去咯。”
  众人又是轰然大笑。李二公子喝得满脸通红,高喊:“今儿的姑娘们,你们谁要能叫大公子看中,李二公子给你们赎身,送嫁妆。”
  这下子,所有人都去看大公子。
  狐朋狗友们想的是,李二耍无赖,这不是为难大公子?姑娘们想的是,李二公子果然仗义,只要能亲近到大公子,他就是江南船头最仗义的跳板。
  水榭中间的歌舞都停下来,一位女子正在弹琴,还有一位女子正在跳汉朝昭君舞《明君》,包括伴舞的女子们,俱是长得妩媚动人,一抬手一投足,俱是风情无限,秋水明目看着谁的时候,谁都会以为,那是深情无限,即将有“春风无限”。
  被所有人目光盯着的徐景珩,姿态懒懒地歪坐在椅背上,醉眼朦胧,只笑。
  李二公子自己倒酒自己喝,摇头叹气:“想当年,大公子被姑娘们围堵着,飞身而起,跳窗逃跑的模样,今儿见不到了哦。”
  徐景珩:“!!!”
  被好友说出来只是一个纸老虎·徐景珩,悠闲不再,发现姑娘们如狼似虎的目光,好似真要围堵他,身边两位姑娘已经要欺身而上……
  一刻钟后,花影婆娑,夜色安宁,丝竹声悠扬……的园子里,徐大公子徐景珩,艰难狼狈地从百花丛中脱身,出来饮宴的亭子,一眼看到水榭廊柱边上,鬼鬼祟祟的一道身影。
  “大公子……”他自己的小厮,一脸为难地看着他,看一眼他,看一眼他手里拎着的酒壶;看一眼他,看一眼他手里拎着的酒壶……徐景珩抬手按按眉心,他如今没有内力,不能飞着逃跑了,还被限制不能多喝酒了。
  小厮闻着他身上的酒气,简直要哭出来:“大公子,皇上上次说,你要再喝醉酒,就把小的送回北京。”
  小厮是北京人,做事好,奈何没有猿背蜂腰螳螂腿,不能进锦衣卫,做了编外人员,因为表现好,跟在指挥使的身边,五百人里冲杀出来跟着南下,最怕皇上送他回北京。
  徐景珩无奈地,把酒壶给身后的李二公子,李二公子更是笑话他。
  两个好友沿着池塘散步,俱是没有言语。
  东南财赋地,江左人文薮。世家林立,望族成千。江南这个地方,要改革,很难。但他们不能放弃。
  徐景珩半醉回来驿馆,听说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笑一笑,一眼看到皇上瞪大的眼睛,低头闻闻身上的酒气和脂粉味道,反应过来——
  皇上对这些人每天晚上的活动,有了好奇心。
  徐景珩今儿个带着脂粉味道回来,青衫客、红衣侠、绯衣门主他们,包括刚刚长大的严世蕃和杨博,好像都是?
  皇上想起来朝里一个笑话,曾经有个北方官员来苏州赴任,大开眼界——涂脂抹粉,面色红润若桃花,身穿松江棉布的绯红袍子,头戴绯红帽子,身形秀气小巧……他误以为是女子,眼冒狼光,结果上前一看,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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