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战时期,美国的女飞行员。
这些女兵,没有得到军方的任何赞扬,教课书上也没有。可是她们,要各国军方从此记住,她们用生命让女性地位从此提升,用生命实践权利和义务的统一。
那个华夏……晚了很多年。一代代的女子,也是拿命拼。她们放开脚,和男人一样上街示威,和男人一样上战场,一样下乡,一样种地,一样去守护边境线……
华夏有了女权。
有他的表妹那样,不知人间疾苦,天真烂漫地追着小爱豆,在网上被媒体忽悠着,做一个“流量数据”。
有真正的女权者天天呼吁,女子要当兵,真正的兵,野战兵,第一前线的兵。
有无数女子,辛苦工作养家糊口,操劳家务,带孩子,忙得比男人还男人。
也有田园女权,抖音微博电影,所谓的大女主电视剧……借机发财。
更有很多男人打着保护女性的旗号:“女人远离战争,她们是我们的母亲、女儿、姐妹和妻子!”
他们担心女人弄脏他们的枪,他们只能欣赏女性受到虐待,损失、伤害,而不是将女性视为和男性平等的人。
他们的眼里,女性只是,母亲、女儿、姐妹、妻子,一个标签、符号。
章怀秀也是男人。
也有男人的劣根性。
更有人类都有的劣根性。
人类知道自己的劣根性,却无能为力,是最大的悲剧。
他庆幸,皇上是一个孩子。
皇上还没长大,有指挥使教导,于性别、美丑,都只当是一层皮囊。
皇上长大后,会如何?
他很期待。
举国关注思考中,大明沿海水师,郑家二姑娘和其他女兵一起训练,完全顾不得这些。
听说一耳朵,听过就忘。
拿出实际的功劳,再去说话。
郑家二姑娘是为了上辈子的梦想,做大明第一个海军战舰女舰长。
其他的女子来自西南,本就是自己当家做主。为了在中原女子面前争一口气,为了中原不断汉化西南,留住自己手里的权利,都拼命。
皇上在阳春三月里,启程北上。
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接见西域的满速儿汗、叶尔羌汗王的时候,已经是元和十年的夏天。
昆仑山,白雪皑皑。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观点哈。
蠢作者考据的也不全面。历史上的明末乱世,秦淮八艳。李香君和侯方域回到家乡,侯家不承认她的妾室身份。柳如是嫁给钱谦益,钱家和钱谦益绝交。那推算一下,明朝中期,应该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
第95章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昆仑丘、玉山。华夏文化里,昆仑山是“万山之祖”,是神话中的神山,人们奉为神仙所居的仙山。
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青海、四川、西域、西藏,全长约五千里,平均海拔两千丈,西窄东宽,最高峰是公格尔峰,海拔三千丈。
公格尔峰,呈金字塔形,峰体陡峭,平均坡度约四十五度,山顶常年积雪,山间悬挂着条条银光闪闪的冰川,极为壮观,人站在上面远眺,那真是“扶摇直上摘星辰,风借千山筋斗云。”
皇上一路游山玩水,各色景观看过,还是震撼。
皇上以为,那些来到大明的山门中人,都在这里。
因为他们的眼里,这个界域,对比其他界域,只是一个低级的“下界”,他们唯一能看得上眼的,也就这昆仑山。
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住在昆仑山的最高峰。
但徐景珩说,这里,只是带他来游玩的地方。
要游玩,那自然是好好玩。
整座山遍布着沙漠,零星的草原,基本有岩石沙漠构成。
偶见的死水塘,给一些藏羚羊、藏岩羚羊、野驴、野犛牛……大小动物提供水草。
只有在较为潮润的西部山脉,动物多起来,有大群大群的大角野羊,在高处的草原吃草。
水道附近的柳丛中常有棕熊;雪狼为当地特有,雪豹极为罕见。
许多候水鸟在季节迁徙中,常出没此处的湖泊。
而昆仑河源头的黑海,海拔一千丈,湖水清瀛,鸟禽成群,大小动物出没,气象万千。
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腰白云缭绕,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
野牛沟、不冻泉、映雪奇观、无数随时要人粉身碎骨的天险奇观……
一行人慢悠悠地欣赏景观,好似谁都不担心徐景珩的身体情况一般,包括徐景珩本人。
皇上急啊。
皇上背着大小两个背包,穿的圆圆滚滚的一身蓝色,严严实实的不漏一丝儿,眼睛上都戴着眼镜。
感受到脚下的雪地在轻微的颤抖,忍不住转身,眯眯眼睛看一眼下方的大雪崩——毁天灭地的气势,却又同样毁天灭地的美,莫名地叫人心生一股子不详。
雪崩夹带大量空气,像流体一样,速度极高地从高山上飞腾而下,转眼吞没一切,甚至在冲下山坡后,再冲上对面的高坡。
雪是“干”的,也是“粉”的,好比这冰天雪地里的人一样,一片雪花,一粒粉末。
雪云从高处呼啸而下,用巨大的力量将它所过之处,一切扫荡净尽,其势不可阻挡,重量可达数百万吨,其摧毁力惊人。
皇上记得,雪崩发生前,大地静悄悄的,只听到轻轻的一声“咔嚓”,徐景珩喊“跑”,他们就拼命地跑。
然后就看到,雪层断裂,白白的、层层叠叠的雪块、雪板应声而起——好像山神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发动内力震掉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是一条白色雪龙腾云驾雾,顺着山势呼啸而下。
美得惊人。
文老先生、绯衣门主、青衫客、红衣侠,也一起回头看着雪崩,克制不住地目露担忧。
皇上没看到,深呼吸一口,还是不大适应这里的空气稀薄:“《山海经》、《禹贡》、《水经注》说昆仑山是‘天帝的下都’,方圆八百里,高七万尺。又说这里有西王母的瑶池,到处长着结有珍珠和美玉的仙树。
几千年来,昆仑山许多美丽的传说、无数的难解之迷,吸引佛道人在这里建寺筑观,养性修身,传经布道。远在汉唐之际这里就寺院林立,香火不断。
到金元,盛极一时的道教全真派开山祖师王重阳,在此创教立派的“洞天福地”,留下诸多另人神往的道教遗迹。”
皇上的声音,从厚厚的貂绒围脖里透出来,不甚清晰。
徐景珩不去看好友们也知道,看一眼皇上要憋不住的小样儿,眼里浮现一抹笑儿。
举着酒葫芦,用一口烈酒,感觉身体里又有了一丝丝活气儿。
“大明建国,在全真教和龙虎山两派中,选择龙虎山……在华夏,佛道都不应该掌握军事力量,神仙也一样。”
皇上:“!!!”
皇上此刻,非常要相信,昆仑山有神仙。
“再找半个月,找不到,就下山。”
“……好。”
皇上一愣。
徐景珩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以前,有了一丝中气不足的无力。
人瘦的很,面颊上骨骼突出,已然是油尽灯枯之相貌。一双眼睛依旧清清朗朗,温润澄澈如少年。
红衣侠说,徐景珩的一双眼睛,叫人感觉自己不是在昆仑山,而是烟雨江南、十里秦淮两岸。
皇上也有这样的感觉。
徐景珩是真的,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徐景珩一直不表态,此刻答应他……皇上因为他的回答,意识到不对劲,一转身,发现文老先生、绯衣门主、青衫客、红衣侠,都面色凝重。
皇上嘴角一抿,不说话。
也不知是生气他无视生死,还是气自己无能为力。
徐景珩叫皇上闹别扭的模样笑出来:“要忍住。越是着急,越是要忍住。你忍住了,敌人就忍不住。”
!!!
皇上不敢置信,生怕这里是徐景珩给自己选好的墓葬之地,压根不是寻找一个平生大敌。
徐景珩微微低头,到了这里,他的体质,穿再多也于事无补,一身服饰,还是正常的冬袄加大氅,眼镜也没戴。
叫皇上一眼看到,他眉眼间那抹安静的自在。
“他们真的在这里,不骗朱载垣。”徐景珩和皇上保证,带有一丝丝郑重,“皇上遇到他们,见机不对,就开始跑。”
皇上:“!!!”
皇上知道他要强行留下来,那就是拖后腿。可皇上不想答应,眼睛睁大,溜儿圆。
“看情况。不许强迫我离开,你要强迫我离开,我就自己跑回来。”
“……好。雪崩后估计有大雪。挖一个雪屋待几天,等雪层之间冻结实再出发。”
皇上和青衫客学习挖雪屋,红衣侠准备晚饭。
绯衣门主在夕阳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擦拭一把乌黑的大刀。
文老先生和徐景珩在不远处的雪峰上,欣赏夕阳,喝酒。
俱是满腹心事。
“……朱载垣不会答应离开。我一扇子扇他下山,他也会自己爬上来。”文老先生很担心。
徐景珩四五分醉意,朦胧的目光,落在一片夕阳下的雪花片上,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我想到你们会来,但没想到,自己有机会等到你们来。”
“你曾经山门的二师弟去偷那枚黑宝石戒指,要毁掉。你的三个好友收到消息,一起去阻止。”
“是天机门送去的消息?”
“应该是。朱载垣就是那个‘不可说’的人。他们知道已然无法阻止你的行动,也明白朱载垣得到大明国运后,必然成长起来,就要想办法彻底杀了你……
要你,即使将来,再有一次时空倒流,也不复存在,间接要朱载垣无法出生。”
“他们如何确定,朱载垣就是?”
文老先生叹气:“天机门门主的演算功力不低于你。绯衣门主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对的。青衫客审讯卖花女,也是证实这一点……徐景珩,你早有猜测,是不是?”
徐景珩眼睛微合,过长的眼睫毛遮住他的情绪,声音里也是没有起伏。
“山门里面,有重生的人,也有其他时空穿越来的人……”
“时空大乱,各种重生、穿越不断。你上辈子去世早,朱载垣……这辈子你要出事,他还会故技重施。章怀秀的记忆里,你在正德年间早夭,他也很在意。”
“……孩子的心思。”
“孩子的心思,最可怕。”文老先生一点也不敢放松,“孩子的心思最通透,加上逆天的功夫,更有无穷潜力,常人没有的坚毅。”
“……”
“我知道你的推算都是死局,可就因为是死局,才有‘一线生机’。难道你要在天有灵,看着朱载垣再次屠戮上下三十界?”
“……”
徐景珩站成一个冰雕,一朵夕阳下的雪片。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声音艰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文老先生不由地憋气。
“孔子说: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徐景珩,你是不是养着朱载垣当自己孩子,看不到他的一身血腥气?”
“……”
“几十界,多少无名魂魄投胎,你看天道把哪个归为‘逆天之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天地看待万物生灵一样,一切随其自然发展。这是无情,也是最大的有情,此方天道,何苦对朱载垣死追不舍?”
“‘祂’太闲?”
“!!!”
文老先生心头一哽。
奈何比耐心,文老先生比不过徐景珩,硬是忍住他浑身的臭毛病,细细地分析。
“一个时空里,你早夭。一个时空里,你没有早夭,不问红尘,没有下山。一个时空里,你没有早夭,因为朱载垣投胎,下山……
“你明知道,以你的资质成仙可期,此界也已然不适合你,可你还是故意受伤,压制修为回来大明。
我相信你是为了大明,可是你既然脱离红尘,就不能再回来。其他几界因你造成的伤亡不说,你知道你这一回来,改变多少大明人的命运?”
文老先生的话刀子一般,扎在徐景珩的心里,血淋淋。
徐景珩沉默。
沉默就是回答。
青衫客来找他们,随口一句:“徐景珩,你是不是觉得‘成仙’很没意思?”
红衣侠冷笑:“他什么时候觉得‘成仙’很有意思?”
皇帝·朱载垣虽然只听到一两句,可还是因为他们的对话,心里头翻起来惊涛骇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落在徐景珩的身上。
徐景珩扯扯嘴角,没笑出来。
一人一份雪莲粥用完,青衫客苦笑:“红衣侠,你的手艺再好,天天雪莲粥,人也受不了。”
红衣侠利索地收拾碗碟,也不耽误斜他一眼。
绯衣门主笑容豪迈:“以前天天说拿灵药当饭吃,如今知道,还是饭菜香。”
文老先生气他们一个个,特别是那个顿顿吃猫食的人:“要知足。多少人想吃一顿都没有。”一转头,笑容慈爱:“我们垣垣最乖,吃饭最香,不像某些人。”
朱载垣不接受“糖衣炮弹”,大眼睛一瞪:“要知道情况!”
气鼓鼓的小样儿,看到四个人一乐,徐景珩一抬手,给他把围脖戴好:“出去走走消消食,晚上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