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可是,说起飞鱼服,我们的第一印象,就是正经的锦衣卫,这是为什么?!”
  听客们大笑:“为什么?!”说书先生一派醒木,目露精光:“飞鱼类蟒,头有二角。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飞鱼类蟒,非真作飞鱼形。飞鱼纹的曳撒、直身、贴里都是制作精良,隆重贵气、简洁大方。
  可是啊诸位,这衣服穿人,人穿衣服,那真不一样。锦衣卫的仪仗队,御前侍卫,我们就不说了,即使最普通的锦衣卫校尉,一身黑色劲装,走在大街上,我们也能一眼认出,那是锦衣卫,为什么?!”
  听客们更是笑,齐声高呼:“因为‘飞鱼服~~绣春刀~~猿背蜂腰螳螂腿~~’”
  有穿飞鱼服的年轻人使劲儿吸吸小肚子,说书先生一抱拳:“都对,都对。还有吗诸位?”
  “还有一颗赤胆忠心~~~”
  有穿飞鱼服的年轻人又昂首挺胸,说书先生豪迈大笑:“都对,都对。北京城第一美人,飞鱼服,锦衣冷玉……是谁?”
  听客们大声呐喊:“指挥使~~~~”说书先生“刷”地起身,手上扇子“刷”地打开。
  “对!那就是我们的指挥使。我们的指挥使不带刀,公子如玉,貌比潘安……”
  指挥使锦衣冷玉,要锦衣卫在身形和杀气之外,更多一份雅气,一份风采,要大明人仰望之,敬佩之,向往之。
  说书先生大讲锦衣卫出京的传说,听客们听得兴起纷纷给他扔铜板碎银子……楚王听着听着,似乎也醉了,随手扔一枚玉佩。
  听完锦衣卫的故事,接着是大街小巷孩童们穿的盔甲服,说书先生大讲特讲,皇上一身黄金鱼鳞甲,脚踏七星的传奇,楚王听得热血,跟着大声喝彩,大力鼓掌。
  楚王知道指挥使的身体根本没有康复,也知道五岁的皇上一身黄金鱼鳞甲,六瓣真武大帝头盔,只显得胖嘟嘟的可爱。可是楚王面对北京城人的热情,克制不住胸腔鼓动,血液沸腾。
  元和二年,父亲的去世,两个弟弟和他争夺王位的历练,楚王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却对当年兴王诱导他参与皇位竞争一事,有了一丝丝明悟,午夜时分,他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是浑身冷汗。
  父亲无端自尽一事,楚王知道皇家一定是知道内情,甚至就是北京的惩罚,楚王如何能心安?那都是他犯下的错误。
  兴王悄咪咪地,主动退回去两千顷土地——他更恨兴王,恨不得兴王也收到北京的一根白绫,可他要先自保。
  边镇土地改革,宗室手里多出来的土地都被收回,即使是代王,也差点被降成郡王,代王一系的郡王、将军……基本都降一级,他开始害怕。
  蜀王退回都江堰土地,庆成王接受妻妾制度……一项一项,都要他更害怕,怕的日不能安夜不能眠。
  他害怕徐景珩的下一步计划。
  他恨兴王那张阴森森的鬼脸,看透人心的阴冷。
  可他没有兴王的谋算,他知道,自己斗不过兴王。
  他只能进京,寻求皇上的庇护。
  楚王跟着领路的宫人,一路目不斜视地行走,一颗心居然平静下来。
  天气炎热、大地蒸笼一般,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躲避大太阳,整个西山湖光山色,一望渺瀚,豹房里头是春天般的清凉。
  豹房里上朝的大殿,类似奉天殿的规格。前有宽阔的平台,是为丹陛。丹陛上陈设日晷、嘉量,铜龟、铜鹤,铜鼎十八座……殿下三层汉白玉石雕基座,周围环以白玉栏杆,栏杆下是排水用的石雕龙头,千龙吐水,蔚为壮观。
  楚王想象着大殿内应有的样子,有云龙云凤望柱一千四百根,以巨大的石料雕刻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有奶粉金漆木柱和精致的蟠龙藻井,富丽堂皇。
  楚王记得,永乐皇帝修建紫禁城,北京西南郊房山的大石窝和门头沟的青白口,一块石料的开采,动用一万多名民工和六千多名士兵。
  数万名民工,在运送石料的道路两旁,修路填坑。每隔一里掘一口井,在隆冬严寒滴水成冰的日子,从井里汲水泼成冰道——二万民工一千多头骡子,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运到京城……都被安放在紫禁城中轴线的御道上。
  这就是皇权。
  楚王路过前面大殿,穿花拂柳、穿过一道道门,来到一个院落,知道这里应该是类似乾清宫的地位,呼吸都轻的听不见。
  传说中的乾清宫,门口的丹陛石为一整块汉白玉,长方形的四角刻有凤凰纹;中心为八边形,八边形正中为浮雕凸出的蟠龙,蟠龙蛰伏在地而未升天,盘曲环绕,周边则环绕着三角形、四边形的格框,内有神兽……
  可是此刻,他眼前的丹陛,只是一块朴素无华的青色石头,两侧的台阶也好像只是普通人家用来走路的台阶,而不是那代表皇权威严,只有文武百官才能行走的官位……
  司礼监大太监张佐,肥胖的身躯,忠厚的白净面容,一身大红蟒服,制如曳撒,绣蟒于左右,系以鸾带,亲切地等候在丹陛上,见到他躬身行礼,声音尖细中透着热情。
  “王爷,请随咱家来。”
  楚王心里一凛,哪里敢托大?
  “多谢张公公。”楚王声音肃然,极力透出自己的本分。张佐脸上的笑容更大,张佐就喜欢知情知趣的人。
  楚王提起脚步,一步一步走在左侧台阶上,一步一步地靠近,他要见的皇上。
  皇上年幼,人坐在偌大的高背宝座上,脚还悬在地面上,楚王只看到一双红色千层软缎童靴,靴子上的纹路看不清,就知道各色宝石推积,宝光璀璨,晃花人眼。
  楚王一撩袍子,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宗室朱显榕,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眼睛微微睁开。
  楚王大约二十岁,面容清秀,身形单薄,一身赤色亲王袍服,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有金织蟠龙一;玉带黑靴,乌纱翼善冠的两个小翅膀的脚,俯垂向前,行礼的动作恭恭敬敬,人也是恭恭敬敬。
  “楚王平身。”皇上开口,“赐座。”张佐立马搬来一个绣墩,楚王谢恩起身:“臣谢皇上赐座。”屁股坐一个绣墩的边儿,眼睛低垂,还是没敢看皇上。
  皇上不明白楚王缘何这般怕他,皇上时间“宝贵”,咳咳,紧张。皇上快速地按照套路开始。
  “楚王一路进京,顺利否?”
  “臣谢皇上关心,一切顺利。”
  “路上可有新鲜见闻?”
  “一路只见,百姓吃井拔西瓜,山脚湖边避暑,都在感恩皇上的仁慈英明。”
  “百姓安乐,大善。楚王一路进京辛苦,于北京可习惯?”
  “北京国都、大气巍峨。北京人,繁华热情,馆里厨师所做湖广菜地道,臣谢皇上大恩。”
  “……?”
  “……。”
  “楚王抬头。有事,且奏来。”皇上的小奶音一落,楚王一个激灵,起身行礼,跪着不起,大声喊冤:“皇上,臣有冤!皇上,臣前些日子新得一个侍妾,江南花魁出身,臣甚为喜欢,哪知道,那……那兴王,他也喜欢。”
  “皇上,那兴王不地道。皇上,兴王要和臣说,臣焉能不送给他?一个侍妾而已,可是兴王……兴王……”楚王痛哭流涕,“皇上,兴王伙同臣的弟弟,一起暗中勾搭那侍妾……皇上,臣头上绿帽子一顶一顶,皇上,臣冤枉啊,皇上……”
  皇上:“???”
  皇上不搭理跳脚大骂的太~祖皇帝,只问:“‘绿帽子’是什么?”
  楚王哭得更凄惨:“皇上,‘绿帽子’,就是和绿头巾一样,是大明男人最害怕的一种帽子……”
  楚王一边哭,一边讲述什么是男人最怕的“绿帽子”。
  人以群分,群以衣服分,华夏礼仪自古就是贵五色,贱五色。唐宋时期,碧青绿诸色为贱民所穿服装之色。元代开始,碧绿青诸色的服装限于娼~妓、乐人,娼~妓穿皂衫,戴角巾儿;娼~妓家长并亲属男子,裹青头巾……
  到大明,太~祖皇帝恢复华夏衣冠,制定天下各阶层服饰,直接规定:“教坊司乐艺着卍字顶巾,系灯线褡膊,乐妓明角冠皂褙子,不许与民妻同。”还规定:“教坊司伶人常服绿色巾,以别士庶人服……”
  也就是说,你要在街上看到哪个男子,头戴绿巾,腰系红褡膊,足穿带毛猪皮鞋,不敢在街道中间行走,只能在左右两边“靠边走”……那不是秦楼楚馆的小馆儿,就是娼~妓家的男人。
  “绿帻谁家子,卖珠轻薄儿。”顺延一百五十年下来,戴“绿帽子”也成为大明男子最怕的事情,妻女卖笑、偷汉子,男人就被骂戴绿帽子。
  皇上明白了,皇上更糊涂了——娼~妓是什么人?笑也卖?偷汉子?和拐小孩子一样拐卖汉子?楚王明明头戴亲王乌纱帽,哪里来的绿帽子?
  皇上压下好奇:“此事,朕已然知晓。宗人府查明,需要时间,楚王且安心呆在北京。”
  楚王如蒙大赦,眼泪流的更凶:“皇上,臣谢皇上恩德。皇上,臣暂时,实在是,实在是,没有脸面回去湖广……皇上,臣愿意将那侍妾送给兴王,皇上,臣实在不知道,那兴王也喜欢那侍妾……”
  皇上表示他“明白”。
  楚王感激涕零地磕头退下。
  太~祖皇帝已经没有力气骂人,其他鬼鬼们的大笑声,他也无心搭理——这一听就是有人炮制出来一出大戏,这样的大戏要遮掩什么?什么样的事儿需要,不惜用男人的尊严,“绿帽子”来处理?
  太~祖皇帝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鬼鬼们也知道。所以太~祖皇帝退回去红石头闷头不吭,其他鬼鬼笑得更畅快。
  皇上因为太~祖皇帝和各个鬼鬼的表现,更迷糊,皇上看向张佐,张佐笑眯眯的一张胖脸:“皇上,奴婢听说,楚王和兴王同在湖广,一直关系不好。几年前老楚王去世,传说和兴王有关。”
  皇上迷瞪眼:“和‘绿帽子’有关?”
  张佐一脸“神秘”:“皇上,那兴王不喜楚王,可能,就是故意给楚王戴绿帽子。一个江南花魁,兴王未必看得上眼。”
  皇上大约明白,花魁是兴王和楚王争斗的一个点,恰好楚王的二弟也牵扯其中。
  “为什么男人都害怕绿帽子?”皇上还是不明白。
  张佐:“!!!”张佐那个为难:“皇上,奴婢猜测,男人生怕他们的妻妾和其他男人生小娃娃,自己不知道,还给当爹养着。”
  皇上:“!!!”
  皇上恍然大悟:“朕明白。兴王和楚王的侍妾生小娃娃,楚王的二弟也要和楚王的侍妾生小娃娃,将来小娃娃继承楚王府,这就是那话本里的,‘狸猫换太子、偷龙转凤’。”
  张佐:“!!!”“皇上说得对。”张佐笑得一朵花儿一般,我们皇上就是聪明!
  聪明·皇上“矜持”:“书里都说男人不能宠妾灭妻,楚王的王妃和次妃若都没有小娃娃,是为宠妾灭妻,祸事根源也。”
  张佐:“!!!”“皇上说得对。”张佐眼睛都直了,皇上还知道“宠妾灭妻祸事根源也?”
  皇上小胸膛一挺,皇上当然知道。可是皇上顿了顿,又小小的疑惑——皇上直觉,楚王对兴王的恨意是真的,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皇上伸头看一眼外头的大太阳,皇上今儿休息不上学,就要去玩水,可皇上又想起徐景珩这么热的天不能用冰,不知道多么难受,生怕他中午不用药,着急去看他。
  张佐给皇上换一身出门的轻便衣服,皇上又想起来,陆炳出身兴王府,还是兴王的玩伴。
  “陆炳回去锦衣卫办事,回来了吗?”
  “回皇上,陆炳昨儿回来了。今儿在休息。”
  皇上就觉得,这事儿更不对劲,锦衣卫有事吩咐陆炳,又在这个时候……皇上心大,徐景珩不告诉他,他也不想去问。
  换好一身玉色的对襟缂丝小衫,无袖,加一条只到膝盖的同色同质小短裤,头上梳两个朝天辫,一双软底小草鞋,皇上要余庆抱着飞飞飞,带着侍卫们也飞飞飞,打算先去紫禁城看祖母和亲娘,赶在午休前回转徐景珩的宅子。
  皇上出门的时候遇到章怀秀、刘成学等等人,穿得一身薄纱整整齐齐的,皇上还喊话:“热啊。”殊不知他自己这一身,有多可爱,谁都想抱抱。
  刘成学看看自己身上的从头到脚,乐哈哈地笑:“我们这一身,有点多。”
  章怀秀早就见识到大明人在夏天的奔放,什么里三层外三层?那都是骗骗后人的,章怀秀只对皇上这一身的可爱程度,大流口水,想穿同样的款式,想抱抱。
  大明人,在大夏天,大多数人都不出门,家居的女子们一身纱衣,孔眼大,轻薄得有些透明,胳膊上有个黑痣都能看清楚。
  男子们有的露着臂膀,有的穿着吊带大肚兜。穷人家的男子要干活,街头挑夫店小二,也穿肥大的粗麻吊裆裤,就图一个凉爽。小娃娃更是简单,四五岁的男娃娃,一件大肚兜一条裤衩满街跑。
  皇上来到紫禁城,发现祖母和亲娘都热的受不住,窝在冰盆的屋里不敢出门,就劝说她们搬到豹房,奈何她们都不答应,皇上也没招儿。
  徐景珩位于燕山脚下的宅子,皇上先见到园中亭子里的红衣侠,红衣侠一身大家闺秀的红银条纱衫儿,红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正站在一个高高的绣架前飞针走线。
  皇上看得稀奇,因为红衣侠绣花,只能看见针影晃动,快的叫人看不到她的动作。而且皇上审美好,一眼看出来红衣侠的绣花功夫非常好,比宫里最好的绣娘还好。
  红衣侠完成一只小老虎,发现皇上惊奇,温柔地笑:“皇上,我这功夫,一般人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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