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作者:荒无言
文案:
阮昔一朝穿书,成了暴君身边圣眷正浓的小太监。
此阉人仗着狗皇帝宠信敛财无度残害忠良,最终于新帝破城之日被当众凌迟处死,彻底碎成人渣。
阮昔:穿书就算了,为什么穿成个死太监!!!
***
想在暴君手下活命不容易,得哄着、骗着、顺着。
阮昔连蒙带唬的,地位扶摇直上,很快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朝中权臣、后宫嫔妃、藩王外使无一不巴结阮昔,提着礼都快把她府中门槛给踩平了。
数着钱乐滋滋的阮昔只顾盘算着跑路,全然没发现那狗皇帝殷承景看自己的目光慢慢变得不对劲。
直到被他锁住去向步步紧逼,阮昔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掉了马甲!
阮昔:那个,我只贪财,不贪色啊!!
小财迷八面玲珑阮昔X乖戾偏执醋坛子殷成景
PS:
1、1V1 双C HE
2、架空背景 私设如山 请勿考究
3、轻松向 大家看个乐呵
4、稳定更新中~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书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昔、殷承景 ┃ 配角:《祸国宠妃自救指南》 ┃ 其它:甜宠
一句话简介:暴君只对我双标
立意:靠自己逆天改命
第一章 太监
“三九四九冰上走”,赶上四九天最后一日,那阴邪的北风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冻透。
就这种连走兽飞禽都晓得窝起来的天,皇宫内却偏偏有个想不开的小太监,非要自缢在崇华池畔的柳树枝上。
原本他挂得顺顺当当,谁知一阵凛风骤袭,吹得他身体直摆,以至于那悬白绫的枯树枝受不住折腾,竟脆生生折了。
摔趴在地的尸体静了半晌,猛然直挺挺坐起!
诈尸了?!!
“咳咳……咳……”
阮昔七手八脚将缠在脖颈的白绫扯下,剧烈喘息着,总算驱走恐怖的窒息感。
脑内疯狂涌入大量记忆,须臾间便将她淹没。
她穿书了,穿的还是睡前正看的那本《王权盛世》。
书中的主人公是推翻暴君的新王,全书内容便是讲述他戎马光辉的一生。
而她,竟然穿成了原著中暴君身边最得宠的小太监……的妹妹!
此女子和她同名同姓,也叫阮昔,同小太监阮喜是龙凤胎。
不过哥哥阮喜六岁时,他的赌鬼父亲阮大虎便将其卖进宫里做太监,原主则养在家中,等着相貌出落后,再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妾。
两日前,一位自称是宫中人的姑姑造访阮家,并阔绰地掏出五十两银子来,让原主进宫假扮阮喜几日。
其个中原因闭口不提,只说事成后再将人送回来,并另有五十两的酬金。
这事儿虽听上去荒唐,但兄妹俩如今才年方十四,尚未长开,再加上阮喜又断了根,男女之别不曾显露出来,音容相貌皆相似,外人打眼儿一瞧,倒也难以分清。
穷鬼阮大虎捧着银子眼都直了,妻子李氏上个月刚因病去世,家中连个劝阻的人都没有,便孙子般点头哈腰的,直接让姑姑把人领走,半点不容原主拒绝。
至于这丫头为何会想不开寻死……
“阮喜?阮喜!”
远处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混合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往这边赶来。
阮昔头晕脑胀的感觉已全然消退,努力接受现状的同时,迅速将那白绫藏进腰间。
她记得小说中暴君所在的王朝叫谷圣国,虽然是个完全架空的国度,但遵循的礼法也和历史上的朝代差不多。
不管有什么理由,宫中的下人敢自寻短见都是重罪,而且家中人都要连坐。
更可况她现在还没死成,若是被人瞧见这白绫,拉去慎刑司重刑逼问一番,下场恐会生不如死。
阮昔将断树枝踹进池水中时,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个容貌俏丽的少女,眉目清秀,柔顺长发打理成辫子垂在身侧。
头戴漆黑三山帽,鸦青外袍衬着苍色内搭,因嘴唇被冻得失了些血色,模样瞧上去有些病恹恹的。
好在她挂在树上的时间不长,白皙的脖颈上没留下什么勒痕,不然怕是一时间难以说清。
清清嗓子回了声“哎”,立刻有几个太监打扮的宫人快步走来,明明是冬天,额角却隐约有几滴汗流出。
“天爷呀,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上这儿做什么?”
为首的是个年长的马脸太监,鼻塌唇薄,一身松柏绿外袍上还有许多青色暗纹,见到她就是一通数落。
阮昔拥有原主的记忆,记得进宫之前,那位神秘的姑姑曾经教过她宫中的规矩,以及阮喜周围的人事关系。
这位是阮喜原本的师傅,李贵英公公,从七品掌事太监。
自从阮喜被皇帝相中带到身边后,李贵英便一改之前对他非打即骂的蛮横样,态度也转变不少。
可这恭敬都是表面上的,眼瞧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爬到自己头上,李贵英心里的妒忌旁人也都看得出来。
身后跟着的几位,都是些没品阶的末等小太监,和阮昔的穿着相同,全都低眉顺眼站着,没敢随师傅开口责怪。
“师傅,我……我腰牌不小心掉了,上这附近找找。”
阮昔随口扯了个慌,那李贵英虽然目露狐疑,但眼下时间紧迫,也没空细细追问,只是扯着她的袖子往外走。“嗐,您现在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咱家哪儿有资格多嘴啊,只是今日这宫宴非同小可,各位主子都已经齐了,您老不见踪影,怕陛下盛怒之下,要牵连咱家的狗命……”
这李贵英脸上的皮肉堆出笑,眼却是冷的,一番酸话听得人直倒牙。
阮昔心中感慨,不亏是真正的“阴阳人”。
踩过地面刚积起的薄雪,穿宫道迈高槛,阮昔被半裹挟着带到韶华殿院内。
“对了,那个活计准备的怎么样?”
走在前头的李贵英冷不防站住脚,上下扫了她一眼:“今儿可是顶顶要紧的大日子,千万别搞砸了。”
阮昔:“呃……”
准备?
她准备个泡泡茶!
李贵英仿佛被谁踩了尾巴,感情这小崽子翅膀硬了,嘴里连句痛快话都没有。
“行啊,您自个儿的事儿掂量着办吧,左右罚不到咱们头上!时间不早了,更衣!”
“什么?”
阮昔心里虚,这原主虽然还在发育中,但前胸也和男人的搓衣板有天差地别。
真脱了,眼不瞎的都能瞧出来!
冒名顶替入宫可是欺君的死罪,现如今引她入宫的那个姑姑到底是谁手下的人她都没搞清楚,事发后就算想供出背后指使者,恐怕也是语焉不详。
“又怎地了?!”
李贵英气到嘴角痉挛。
阮昔忙摇头,这老太监目光如刀,可别被他瞧出端倪。
避开提着橡木食盒流水般进入主殿的宫女们,阮昔被带入院内的西配房。
“快着点。”
刚被推进去,门便在身后狠狠关上。
浑身紧绷的阮昔暗自松气,都说阮喜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搞得她还以为更衣时,会有几名小太监在旁服侍呢。
看来是想多了。
屋内榻子上摆着个木托盘,里面的确放了件衣裳,只不过这配色红红绿绿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阮昔将那衣服拎起来抖开,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且不提满身的夸张花绫子,这腰身肥得套水缸上都不费劲儿!
咋穿?
正反面上下头都分不出来,马戏团里小丑的滑稽服也没它寒碜!
阮昔蹙眉,终于记起阮喜原本要表演的节目——驯虎。
据引原主进宫的姑姑交代,她哥哥阮喜之所以能得到陛下的另眼青睐,凭借的正是“驯虎”的本领。
前不久,乌鞑向谷圣国进贡了只斑斓猛虎,凶悍嗜血,连宫内的专职驯兽师都险些被其所伤,不敢靠近。
一日,阮喜临时被差投喂肉食,谁料闻到血腥味的猛虎兽性大发,猝然撞开了铁笼!
就在众人以为阮喜即将被生吞活剥时,稀罕事发生了。
那虎嗅了嗅他后,调头便去追咬其余逃窜的宫人,却未伤阮喜分毫。
事后,陛下为证真假,甚至命阮喜和老虎同笼共处,其仍安然无恙,遂龙颜大悦,下令赐赏,并安排于今日宫宴当众表演此奇迹。
据传言,这虎乃是乌鞑有名的凶兽,全国只三王子巴满能将其驯服,并以此遍传其命格不凡,祥瑞天相。
今日乌鞑使臣和三王子俱赴宴,陛下正欲借此,给附属国下马威。
这千钧重担,哪儿是原主那孱弱的小身板承受得起的。
就在昨日,她还壮起胆子试着接触过那猛虎,希望它能和其他宫人一样,也糊涂地把自己当作哥哥。
谁知那畜生不管样貌,单靠气味识人,立刻察觉出不同来,对她咆哮不止,连喂肉都不管用,只发狠命咬铁笼子。
瞧这架势,宫宴上但凡把它放出来,原主能表演的节目就只剩下“舍身献肉”了。
母亲已去,失踪的兄长恐怕也凶多吉少,家中再无值得眷恋之人。
与其被畜生活活咬死,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原主悲愁至极,这才做了傻事。
阮昔轻叹,终究还是换了装。
她才刚刚穿越过来,不想再自挂东南枝,更不想被虎咬死。
旁人都道阮喜成了御前红人,可说到底,这也是他拼着命换来的星点恩宠。
在狗皇帝心中,阮喜左不过是个有趣的丑角,就配这种可笑的滑稽服。
“没人性,活该你日后灭国!”
站在屋内半人高的铜镜前,阮昔凝视镜中的自己,星眸微转。
太监也好,小丑也罢,她都不会坐以待毙。
绝对不会。
收拾妥当后,阮昔径自推门而出,果然,看见她的模样,连末等的小太监们都忍不住捂嘴嗤笑。
“哎呦,都好好瞧瞧,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阮喜这么一打扮,连花楼的魁首都自愧弗如喽。”
李贵英连连拍掌,笑得像公鸡打鸣,连负责传膳的过路宫女都笑吟吟地往这边打量。
“劳师傅谬赞,今儿这节目是陛下钦点的,非同小可,正式开始前,能否让小喜子再去瞧瞧那猛虎?”
阮昔面上全无半点窘迫神色,规规矩矩朝李贵英施了一礼,眉眼坦然,唇边带笑,仿佛她不是被嘲笑之人。
如此不卑不亢,反倒让李贵英自讨了个没趣。
第二章 宫宴
韶华殿后院临时搭建着关那猛虎的毡帐,两名侍卫均右手搭着佩刀,正守在帐外站岗,见李贵英等人过来,其中一位冷着脸立即伸手阻拦。
“欸,这不是小喜子吗?万中,放行放行。”
另一位瞥见穿红挂绿的阮昔,笑着朝同伴摆摆手。
“孙侍卫。”
阮昔熟稔地和他打招呼,她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孙侍卫,此人一直负责看守猛虎,和阮喜关系很近。
“去吧。”
李贵英厌恶溢出帐外的畜生臭味,用手帕紧掩口鼻留下句“上场前好好呆着,别乱跑”,便领着其余小太监进了正殿。
“老阉货,就知道往暖和地方钻。”
孙侍卫对着李桂英背影低声骂了句,用手搓搓冻得通红的脸,招呼万中:“走,咱哥俩也跟小喜子进帐躲躲。”
万侍卫显然刚接这差事不久,心里没什么主意,索性掸走肩上雪沫,同前辈撩开厚重的棉布帐帘。
刚进毡帐,一股热浪便直扑阮昔脸上,感情为了伺候好这位虎大爷,里面还添了几盆烧得噼啪作响的炉碳。
棚内角落里有三个空桶,里面有血水残留,大抵是给虎喂食用的,关虎的黑色铁笼就摆在正中央,底部垫有装小滚轮的结实木板,方便运送。
铁笼的黑漆有几处已剥落,一些铁杆甚至还轻微扭曲,不知曾遭受过怎样可怕的攻击。
阮昔只在动物园里近距离见过老虎,可面前这位,块头明显比它们大了不止两倍。
雪白的虎身布满黑色不规则条纹,硕大的虎头枕着两条交叠的前爪,乳白色的长甲粗且锋利,半隐藏在爪毛里。
随着鼻腔里发出的沉闷呼噜声,虎嘴上十几根坚硬微耷的胡须也跟着有节奏地上下晃。
老天爷,就让它永远睡下去吧……
阮昔的祷告没能如愿,震耳的鼾声骤停,白虎掀开眼皮,泛着青光的兽眼牢牢盯住阮昔,吓得她不自觉后退半步。
“瞧瞧这畜生,拿眼瞪咱们呢!”
见万侍卫连笼边都不敢靠近,孙侍卫大笑,一把揽过阮昔的肩:“还是小喜子有本事啊,这次若能在御前露脸,估摸赏钱也少不了,到时必须得请哥几个儿喝酒!”
阮昔挂着笑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孙侍卫心中感慨,话一多就收不住匣子,絮絮叨叨和万侍卫讲起阮喜的事。
阮喜幼年进宫,却始终还是最末等的打扫小太监,和他师傅李贵英脱不开关系。
那老灯心量窄,不容人,徒弟们做事但凡有半点差池,便滥用私权重罚,更不肯给下属任何出头机会,生怕有朝一日会被后生骑在头上。
前段时日,阮喜伺候李贵英时,不过失手打翻茶盏,便被罚独自擦洗两座宫殿,甚至连屋顶上的鸟粪也得收拾妥当。
倒霉的阮喜通宵未歇,等天蒙蒙亮刚想吃口早饭,又被那货临时派去喂白虎。
好在否极泰来,那日他在宫中名声大噪,在御前领了驯虎的差事,脱离了李贵英的管辖。
孙侍卫平日总听阮喜诉苦,心中自然对李贵英也厌恶得紧,每每提起都要骂上几句。
万侍卫心中五味杂陈,他只听说过阮喜的名号,今日见他一副红红绿绿的可笑扮相,心中本对他没什么好感,以为只是个在君前讨好扮丑的不入流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