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出了什么?”
“听见了槐花蒸菜、鲜花饼和冰淇淋、大西瓜,你听出了什么?”
“茉莉薄荷茶和陈皮金银花。”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她们都没有夏韵和孟都对音乐的感知力,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夏韵听完这两首纯音乐,两眼不知不觉地流泪了,孟都也是两眼湿润。
“咱们还是好好地提高唱功吧,情感不足咱们还可以用唱功凑一凑。”
“对!以后让夏韵和孟都当主唱。”
“这个好像不太行,菱姐说咱们不走国外那些女团的设定,咱们每个人的唱跳都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自己的音色和风格,要达到九人团九种风格,每个人都要能够独当一面。至于每个人的特色过于浓烈能不能相融成一个团的事情是制作组的事情,不是理由。”
两人盘腿托腮,长叹一口气。
想一想月月和孔极智在音乐和舞蹈上的妖孽程度,她们不扯后腿是不可能的,她们两个在不断地进步,月月和孔极智进步的更快。
“孔极智在洗漱时劈叉拉伸,还用手机播放法语新闻练习听力和读音。要不咱们也把时间挤一挤?发表不同语言版本的歌曲时不能被人笑话,孔极智学的语言咱们起码得发音标准,”
又要学习新内容的两人深深地吸一口气。
巫月慢吞吞地弹了六十个音,关掉电脑,拿着初二课本坐到大珍珠旁边,捏一捏大珍珠的耳朵,从斗篷里掏出一块冰糖,放到大珍珠的嘴边。
冰糖是梅朵送给她的。梅朵是她用水晶球内的蓝绿色巫丝救活的,梅朵会天然亲近她。
蓝绿色的巫丝来自军人,梅朵以后会成为正直坚毅的人。
大珍珠闭着眼睛舔走冰糖。
它呼吸时的身体起伏比刚来时强了一些。
李桃桃伸手,放在大珍珠的脖子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强度。
脉搏不再虚浮无力。
大珍珠撑过来了。
桃桃坐到月月面前,捧脸卖萌,“月月,我也想吃糖。”
巫月从斗篷里拿出一颗冰糖给她。
桃桃眉开眼笑,嘴里含着糖,嗓音里都带着糯糯的甜,“月月,我堂哥是兽医,在国外研究所工作,国内猪瘟有些不受控制了,北京的一个动物病疫研究所聘请堂哥参与这个课题研究,堂哥趁这个机会回国定居。”
桃桃家里的祖祖辈辈都是医生,上一辈和这一辈儿都有几个走到了顶端。她很小就知道她是很多人想要利用的对象,她潜移默化地学会了伪装和低调,她甚至能编出很多没有一点漏洞的谎言。
当她不想说谎时,她只说家里长辈是医生,其他的一概不说,更不会说堂哥被动物病疫研究所聘请这样详细真实的事情。
至于她现在为什么说这么多,月月和其他人不一样嘛。
她有一个大“阴谋”,她要一点一点地让月月熟悉她的家人,然后把月月骗回家当她的亲妹妹,能继承她爸爸妈妈财产的那种。
“我跟堂哥说好了,他一下飞机就过来给大珍珠看病。”
“嗯。”
下午三点,桃桃的堂哥风尘仆仆地过来,他提着两个硕大的医药箱去创作室,一句多余的寒暄都不说,直接单膝跪在地上给大珍珠检查身体。
大珍珠居住的环境很好,身体也非常的干净,这让他糟糕了一路的心情变好。
“不是什么大问题,动个心脏手术就行。”桃桃堂哥打开两个大医药箱,“我闻见了酒精味,你们给教室灭菌了?”
李桃桃点头,补充细节,“月月长时间地直接接触空气容易生病。大珍珠没来时,达瓦大姐凌晨四点用紫外灯照射四十分钟,大珍珠来了后,达瓦就用酒精擦一擦死角,其他地方用蒸汽拖把拖一拖。这个房间是所有房间里最干净的。”
桃桃是家里这一辈最小的,家里不放心她住在外面,为了让家里人放心,桃桃让生活助理每天拍几张照片发到家群里。生活助理非常负责,不仅拍照片还板板正正地汇报桃桃每天的学习进度和生活琐事。家群里的人都在桃桃的生活琐事里知道了月月和达瓦是谁,堂哥自然也知道。
堂哥穿上白大褂和手套,“现在动手术,你来做助手。”
桃桃点头,用酒精擦手。
堂哥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机器人一样精确无误,不到二十分钟,一台手术完成。
“它的求生意志很强,养上一个月就能站起来走两圈了。”堂哥收拾医药箱,“这里交给其他人收拾,你带我去见巫月。”
巫月抱起膝盖上的小灯笼花盆,轻轻地摁了下花盆底下的小按钮,小灯笼花盆响起瓦京的录音,“傻了吧,月月在这呢。”
堂哥的手抖了一下。
他性情寡淡,情绪起伏很小。从拿手术刀起,他的手就没抖过。年少犯傻,为了练习心脏承受力,他看着恐怖片练缝合,即使如此,他的手也没抖一下。
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李桃桃递给堂哥一瓶水,“喝口水压压惊。”
堂哥问巫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桃桃帮月月回答:“咱们把门锁住了,半路进不来人,月月一直都在。”
堂哥在回国前接触了军部秘派过去的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巫月的隐匿能力在任务中的作用,意味声长道:“星梦人不多,卧龙藏虎。”
李桃桃好奇地问堂哥:“谁是龙谁是虎呀?”
堂哥不搭理迟钝的堂妹,提着医药箱走到巫月面前,拿出听诊器和血压仪,“伸手。”
巫月退后一步,摇摇头。
她在俏俏播放的动画片里看见过这两个东西,她知道它们是听心跳和测血压的。她把所有的巫丝都给了大珍珠,没有巫丝可以帮她暂时恢复正常心跳和血压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身体正在自救,心跳和血压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她喜欢这里,不喜欢躲藏,不能被人发现她的异样。
李桃桃挡到月月面前,“爷爷已经开药了。”
堂哥合上医药箱,“那行,有什么事儿再给我打电话,打不通我的电话打你嫂子的一样,我先走了。”
生活助理看着堆在工厂大门口的三个大纸箱,感慨:“你堂哥做事效率真高,雷厉风行,半个小时,做了个手术还不忘这些吃食。”
“我哥哥姐姐们都这样,他们忙。”李桃桃打开三个大纸箱,“看包装就知道这些都是我堂嫂准备的,你把月月能吃的搬到食堂,其他的我搬到宿舍。”
“可别搬到宿舍,俏俏克制不住。”
“行,等一会全搬到食堂,我先找一找堂嫂送月月的口琴。”
创作室里,付廷玄看着大珍珠的血迹,揉揉太阳穴。
又要给它洗澡了……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巫月轻轻地揉一揉大珍珠的头,拿着湿毛巾慢慢地擦它身上的血。
付廷玄指着钢琴的方向,“你写歌去,别给我添乱。”
巫月点点头,从斗篷口袋里拿出所有的糖块,放到大珍珠的嘴旁边。
付廷玄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包酸奶片,“你坐过去吃。”
巫月乖乖地坐到钢琴凳上,左手慢慢地按钢琴键,右手拿着酸奶片一点一点地吃。
付廷玄脱掉外套,解开领口扣子,卷起袖子,认命地清理血迹。
巫月吃了一小半酸奶片,把剩下的一大半酸奶片放入斗篷大口袋里留给俏俏。
酸奶片很好吃,酸酸甜甜的,俏俏会喜欢。
慢吞吞地弹完了写给孔极智的歌,巫月回头看付廷玄。
付廷玄的洁癖不定时爆发,给大珍珠擦完了血迹,避开伤口洗了澡,他又不小心看见沾了一滴血的被褥,忍不住全部拆掉手洗了。
全部清洗干净,他累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巫月站起来,慢慢走到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浓郁的黑灰色消散了一半,露出他原本的颜色。
他和祭九老师一样,是宁静的蓝色。
李桃桃打开门,看见躺在地上睡的不省人事的付老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巫月走出创作室,桃桃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等走远了才大喘气跟月月说话。
“付老师竟然睡着了!月月,他的病情控制住了吗?”
“嗯。”
李桃桃心里高兴,不好好走路了,又是转圈又是跑跳,嘴里还吹起了口哨,她又不太会吹,口哨声断断续续的。
巫月停下了脚步,“我们分开吃饭。”
李桃桃立刻安静了,“我不闹了。”
还没有走到食堂,傅俏俏冲了过来,脸蛋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月月,“付老师好了?”
“一半。”
傅俏俏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想要抱月月又不敢,转身抱住桃桃。
两人抱着转圈,又笑又叫。
巫月脚步不停地走向食堂,离她们远远的。
她们太吵了。
她想一个人吃饭。
第25章 想睨睨的第25天
月月的《秋天》还没有写完, 立冬后的第一场小雪匆匆的降临,落到地上化成了水,空气顿时湿冷, 女孩们都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厚衣服。
傅俏俏打着哈欠从头上套保暖衣,保暖衣的弹性太小,卡在了头上。
“呜——耳朵,耳朵疼。”
在孔极智的帮忙下好不容易脱了下来,她捂着红彤彤的耳朵还想继续穿这件过小的保暖衣。
孔极智看一眼衣服, “你小时候的衣服?”
“嗯, 九岁时姥姥给我买的。”
“别费力了,你穿不下。”
傅俏俏把脸埋进衣服里, 长长地闻一下,再把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到衣柜里, 换上高领白毛衣,再穿上灰绿色厚外套。
孟都看一眼外面阴沉沉的田天气, “天变冷了, 月月没有厚衣服。”
孔极智想了想, “给她买一个黑色宽大的棉服。”
李桃桃从上铺下来,“我给月月买, 我也要买羽绒服了。”
“月月可能不喜欢羽绒服。”
“因为不保暖吗?我奶奶总说羽绒服没有大棉衣暖和。”
“我奶奶也这么说,还给我做了一身红色棉袄棉裤棉鞋, 我冬天出去玩雪的时候就穿着棉袄棉裤,再在外面穿上防水雨衣,在雪地里打滚都不冷。”
“我也有诶,我舅奶奶给我做的, 特别喜庆, 绣了几只黄色的小鸭子。舅奶奶做的大, 我现在还能穿。”
“我也有,我也有,我妈妈去支教时当地人送的,很舒服,就是有一点点的土气,我不好意思在外面穿,在家里当家居服穿。”
“咱们都有,只有月月没有,咱们做一件给月月吧。”
“好呀,月月可能不穿咱们买的衣服,咱们亲手做的,月月穿的可能性大一点。”
“对,月月对咱们心软。”
孔极智看她们磨刀霍霍的样子,提醒,“你们会做吗?”
安静了三秒,气弱,“我们可以学,桃桃就学会了绣小蘑菇。”
桃桃得意地扬下巴。
对哒!她自学成才!
为了让巫月不对着大红色的棉衣棉裤为难,孔极智继续问道:“你们有时间吗?”
女孩们心脏被扎疼,垂头丧气,消停了。
她们没有时间……
她们还没有练好气息,唱跳时能听见明显的喘气声,归根究底还是肺活量不够。不能不练,练不好气息就唱不了月月给她们写的歌。
月月给她们写歌前问她们对歌曲的要求,她们说要不可模仿不被超越。月月特别看的起她们,给她们写的歌超级难,音乐老师都无法驾驭。
音乐老师用钢琴演奏了一遍副歌部分后就把月月的手稿还给了她们,音乐老师说她唱不了也教不了,让她们自己看着办。
刚开始她们觉的音乐老师都唱不了,她们肯定也唱不了的,月月的手稿将成为她们用相框裱起来的收藏品。可她们里面有个夏韵,还有个孔极智,一个音乐天才,一个高智商学霸,她们拿着月月的手稿研究了十天后,她们唱出来了!
唱出来了!!!
夏韵和孔极智唱完月月写给她们的歌后,她们知道了什么是震撼。
她们也知道了月月给她们写的歌有珍贵。
音乐老师唱不了夏韵歌曲里的高音部分,不代表夏韵唱不了。音乐老师唱不了孔极智歌曲里的低音和大跨度转音,不代表孔极智唱不了。
月月对她们每个人嗓音极限的了解比她们自己更了解。
月月给她们的手稿还是被她们用相框裱了起来,意义不一样了,不是独自欣赏的收藏品,而是可以拿出炫耀的纪念品。
夏韵和孔极智都唱出来,她们也必须唱出来,哪里唱不出来就使劲练!现在只是坐着唱,月月还给她们的歌画了小柴火人,这些歌都是要边唱边跳的,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她们有很长的一段路要爬。
而星梦策划部盯上了各大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计划着中学生们一放寒假,她们的单曲也跟着发行,到时候以春晚作为起点出道。至于人家春晚看不看得上她们的单曲,策划部压根不考虑这件事。如果她们一时半会驾驭不了月月给她们写的歌,那他们就从外面买一些版权给她们唱。
这怎么可以!
她们出道的第一首歌必须是月月写给她们的歌!
她们中秋节没有放假回家,国庆节也没有放假回家,就是在为出道时的一鸣惊人做准备。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基本上能完整地唱出月月写给她们的歌了,前提是站着不动,不顾表情管理。
现在她们拿出了月月给她们画的小柴火人,开始在唱歌时加入舞蹈动作。
那叫个喘。
苟延残喘的喘。
没有好办法,只有练,十遍不行就一百遍,一百遍不行就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