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小宫女/狗皇帝当太监的那些事——楠知北
时间:2021-08-16 09:34:09

  霜落开玩笑说:“打理后宫看着可真威风。你瞧慈宁宫玉景姑姑,平日见不到人但皇上一出宫就整日到各宫跟前晃悠,走路昂首挺胸别提多神气了。”
  云芝胳膊肘碰碰霜落,笑的不怀好意:“有什么好羡慕的。宫里日子长,玉景多大你多大,说不准以后她得反过来伺候你呢。”
  云芝这丫头说话向来不过脑子,这话可真荒唐。霜落又打她,“叫你胡说!人家伺候的是主子,我可没那命。”
  这场雨一直断断续续下到傍晚都没停,霜落干完活计撑伞回十三所。待回到家里,虽然魏倾已经说过不用等她,但霜落还是做了简单的饭菜放在食盒中温着。
  等喂完黑贵妃,天就黑了。黑夜笼罩在雾蒙蒙的雨中,显得安静又诡秘。霜落趴在桌案上打了个盹,她是被黑贵妃吵醒的,小家伙又开始兴奋地到处乱跳了。
  霜落这回有经验,把猫捞到怀里顺着毛,细声细气地哄着它。没一会,屋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夹杂着沙沙雨声听起来虚虚实实,霜落伸长脖子往外瞅瞅。
  又听了一会,确实是敲门声。霜落行至院子,冲着门缝问了声:“谁呀?”
  “奴才一风堂三林,雨夜到十三所办差有个地方找不着了,能否帮忙指指路?”
  听声音确实是三林,霜落认得。她扒在门缝上看,只见三林浑身湿漉漉站在门口,帽檐滴着水衣摆一滩泥,好不狼狈。霜落动了点恻隐之心,将门微微打开一点,露出半张脸:“你要去哪里呀?”
  三林见着霜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起来,“是霜落啊,真是凑巧。经提巷十一号,你知道在哪个方向吗?”
  霜落伸手指了个大概方位,交待清楚就要关门。不想,三林一手撑住门,忽然问了句:“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霜落还算机警,摇摇头:“不是啊,我的对食也在,刚从御前下值回来,你有事找他吗?”
  三林眼神飘向屋内,明亮的烛火虚虚晃着,虽不见人影但也不能肯定屋内无人。三林苦笑了下:“你看我衣裳全湿了,霜落姑娘能否借我一副雨具,这雨天差事不好办哪。”
  见霜落有点犹豫,三林主动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去拿,我不进去。”
  霜落觉得三林有点奇怪,他们不过点头之交没熟到互相关心对方这种地步,她正想怎么拒绝,三林却已经等不及上前一步来,霜落当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她手忙脚乱地去关门,但三林动作更快,一只脚已经快踏进院了。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猝不及防伸出一只胳膊抵在门上,霜落霎时闻见一股血腥味。
  那只手力量很大,轻而易举地关上门,三林在外头敲了敲,又喊了几声,霜落心惊肉跳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
  她跟前站了个陌生男子,一身黑衣肩头汩汩冒着鲜血。那男子脸色惨白,却一点也不显虚弱,身量高颀神色严肃,手持一柄带血的刀目光紧紧盯在屋顶上方。
  霜落吓的捂住嘴巴。家里何时闯入这号危险人物,她竟全然不知。宫里虽杀人流血的事情不少,但亲眼所见霜落还是头一回。
  她背靠在门上,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冲他比划了几个手势。霜落看不明白,但这人看她的眼神并无杀意,反而十分真挚。霜落稍稍放心,又问:“你是刺客吗?来杀皇帝的?”
  白昼摇头,食指竖在嘴边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这回霜落看明白了,这是让她闭嘴的意思。霜落蓦地噤声,身子站的笔直满身防备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三林似乎骂了声走远了。霜落后退几步又问:“你到底是谁?”
  白昼无法解释。他在树上发觉院子里有异常,刚从树上下来就被袭击了。对方人数不少,双方在后院交手过一轮,白昼杀了对方几个人赶忙跑到前院找霜落。魏倾吩咐他守在这儿,若霜落出事自己肯定也活不成。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那伙人并没有走,房檐上瓦片有轻微的响动,旁人听不出异常,于白昼来说却是催命符。
  他势单力薄,对方有多少人尚且不知。更何况眼下自己受了伤,交战肯定占据下方。白昼示意霜落站在原地,进屋飞速捞起黑贵妃放进霜落怀里,张嘴无声地说着什么。
  黑贵妃近来长胖了不少,圆圆的身子像颗皮球一样滚进霜落怀里。小家伙也察觉到了危险,它在霜落怀里并不安分,呜呜叫着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龇牙瞪眼,浑身的毛似乎都紧张地竖起来。
  霜落再笨,也察觉到眼前这人不是来杀自己的,似乎……是来保护她的。四周危机四伏,她也听到了瓦片破碎的声音。那声音由小渐大,愈来愈近,转眼就到达跟前。
  几乎是瞬间,几个蒙面黑衣人自房顶飞出,白昼提刀破门,将霜落甩出几丈远转身和人缠斗起来。刀剑无眼,架着呼呼风声摩擦出点点火光,一时间兵器相交之声响成一片。
  霜落牙关打颤,抱着黑贵妃后退几步,混乱的打斗中,她终于看清白昼的口型。
  跑——
  霜落不再犹豫,抱起黑贵妃在雨夜中狂奔。她念着那个陌生男子,回头看一眼,只见几个黑影在雨幕中混成一团,根本分不清谁敌谁友。
  霜落惨白着小脸一路跑,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这种时候自己留下就是个累赘,还不如跑的远远的。一路跑出十三所她才得空喘口气,身上都湿了,黑贵妃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竟惹来杀身之祸,也不知那陌生男子为何要护住她,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思绪像交缠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霜落来不及歇息,她要赶到长庆门,那儿是魏倾每日回十三所的必经之路。她必须在那儿截住魏倾,十三所危险绝对不能回去。
  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想到魏倾疲惫的身躯又浑身充满了劲。穿过一处花园的长廊,眼瞧着长庆门越来越近,就是拐个弯的距离了。霜落觉得胜利在望,加快步子向前跑,就在此时身前忽然闪出一个人影,三林笑呵呵看着她:“霜落姑娘,这是去哪儿呢?”
  三林原本都打消那个念头了,他被霜落关在门外,自门缝底下看到一双男人的靴子,真以为屋内有霜落的对食。他骂骂咧咧往回走,不想又碰到锦云。
  锦云和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站在一块,见了三林笑说让他到这边守株待兔,兴许一会兔子就上门来了。三林决定再信锦云一次,果然这回没等太久,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就真的跑进他怀里了。
  小丫头浑身上下滴着水,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柔弱的身躯,脖颈纤长白皙,胸口大片的好肌肤惹人眼睛,视线再往下就是玲珑有致的线条……
  三林的眼神让霜落害怕,也让她恶心,这种似曾相识的目光她曾经在廉王那里也见过。霜落抱着猫抑制不住地发抖:“我的对食在前面等我,麻烦让一让。”
  三林想这副娇躯想的夜不能寐,岂会让她走。“小美人,你指的对食是我吗?我确实等你挺了……”
  话音刚落,三林便扑了上来。他把霜落抱在怀里去扯她的衣裳,霜落用尽全力一脚蹬在对方小腿上,三林吃疼放了手,霜落拔腿就跑。
  身后三林已经追上来了,他脚下生风追地飞快,嘴上说不这不干净的话:“跑!你尽管跑!老子就喜欢能跑的玩起来带劲……”
  渐渐的距离越缩越短,眼瞅着三林逼近,霜落内心升起一股绝望。这时,一道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听噗呲的声音,是三林的脖子被刀开了道口……
  有那么几秒,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三林的血比雨水还大,喷涌而出几滴溅在霜落脸上。霜落目瞪口呆看着三林歪倒在地,露出身后持剑而立的魏倾。
  魏倾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愤怒。天空一声惊雷乍起,借着电闪雷鸣的光,霜落看见他的剑上,衣裳上满是血迹,猩红着眼睛仿佛揭下人皮的恶鬼。
  “哪知手碰的她?”霜落听见他问。
  三林倒在地上,像一条离开水太久的鱼,快要干涸死了。他嘴巴动了动发不出声音,持续的痛感让他目光涣散神志不清。
  “不重要了。”魏倾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他举剑砍下三林的双臂将人踢到一旁,雨水混合着血四周很快殷红一片。
  三林的尸体在雨里动了两下,最终安静下来。他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让人感觉怨气很重。
  许久许久,魏倾依然红着眼睛。他握紧拳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想要找到一个出口。他抬首,望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霜落。
  她怀里抱着他的猫,身体不住地颤抖,眼里有泪,还有恐惧。
  魏倾自嘲般笑了,终于藏不住了吗?她终于看到他本来的面目了……
  咣当一声,染血的剑掉落在地上。魏倾走近,朝霜落伸出手:“跟我走。”
  霜落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她望着眼前那张脸,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千言万语只说出一句:“阿吉吉,你杀人了。”
  “是。”
  霜落哭起来:“你会有事吗?”
  魏倾:“不会!怕不怕我?”
  霜落重重地摇头,魏倾终于冷静些:“不说这些了,跟我走!”
  霜落累极了,疲惫的身体终于再也撑不住倒在魏倾怀里。魏倾抱起她和黑贵妃,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雨越下越大,四周漫起一股浓浓的雾。高台之上,戴面具的男子轻抿一口茶盏,笑了。
  “看来他也并非没有弱点。去,把皇上金屋藏娇的消息透漏给瞭春宫。”
 
 
第四十章 我是你的人
  秋雨含刀, 一夜过后天气骤凉许多。
  昨夜淋雨又受惊,霜落不负众望地病了。她额头滚烫烧的厉害,人也迷迷糊糊地开始说胡话, 一直嚷着阿吉吉快跑, 快跑……
  太医来瞧过后开了方子,眼下药正在炉子上煨着, 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魏倾推门进来满身的肃杀之气, 温暖如春的屋内霎时冷了几度。他一夜未合眼,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人怎么样?”
  魏倾一开口, 年老的太医就想发抖,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话:“回陛下,小娘娘身子好, 只是受凉着了风寒, 近日忌劳累, 忌生冷修养几日不碍事。”
  魏倾郁结的眉头还是舒展不开, “为何还不醒?”
  话音刚落, 床头一阵嘤咛, 魏倾吩咐众人:“滚出去。”
  一众内侍鱼贯而出,待房门被妥帖地关上,魏倾赶忙坐到床边。他抚摸霜落的脸, 看对方懵懵懂懂打量周遭,圆溜溜的杏眼转啊转, 像一只畏手畏脚的猫, 那呆萌的表情让魏倾忍俊不禁, 阴郁一日的心情晴朗了些。
  霜落醒来差点被眼前的富贵景象迷了眼睛。屋内繁花锦簇,床头的绯色帷幔用金钩笼起,锦被轻柔松软, 薄如蚕丝整个人暖烘烘的。她深呼吸一口,清冽的甘松香味扑鼻浑身舒坦不少。
  魏倾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烫着,只怕人也没清醒到哪里去。她睡了好久,这样想着魏倾揉揉霜落的脸,说:“饿不饿?我喂你喝粥。”
  霜落确实不清醒,脑子混沌一片只觉得在做梦。她这是在哪儿啊,这种好地方怕是神仙住的吧?
  没一会,便看到一个貌如谪仙的男子朝她走过来。那男子身量颀长,朱色暗金龙纹的锦袍衬的他墨发如鸦,面如玉冠。偏偏那副昳丽的容貌带着几分冷意,显得天生不好相与。
  霜落怔怔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这天宫的神仙也太好看了,他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妻室?介不介意给她做小……
  魏倾手持银勺舀一口清粥尝尝,确定不烫了才喂到霜落嘴边。目光对上,魏倾莫名有些无地自容,他终究是骗了她的。
  “张嘴。”
  霜落听话地张嘴被喂了满口的粥,她嚼着东西眼珠子还是一动不动盯着魏倾,“神仙哥哥你真好看。”
  魏倾怔了怔,这丫头莫不是烧坏脑子了。魏倾又喂了他一口,“我是阿吉吉,哪来的神仙哥哥。”
  霜落望着他傻乎乎地笑没再说话,吃完一小碗粥脑子烧的晕乎乎,眼前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跳舞,她又睡过去了。
  魏倾在屋内坐了一会,很快有人来报,锦衣卫指挥使章檐求见。魏倾让人在外头等着,垂眸望了望霜落吩咐侍女仔细照顾才出了门。
  今日是个艳阳天,天气却凉的很。章檐前来正是为了十三所遇袭一事,白昼昨夜受伤后幸好锦衣卫到的及时,抓获的刺客皆被投入诏狱,两个自尽其余在严刑拷问下终于受不住招了,章檐急忙来报。
  “那伙人应该盯着陛下在十三所的院子许久,昨夜只是试探,若真要霜落姑娘性命肯定不会只派这么些人。”
  试探?试探那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这下果真触了他的逆鳞。
  “谁人指使?”
  章檐有些犹豫,答:“所有的人证物证皆指向云阳侯之子。”
  魏倾神色如常:“不可能,常用的替死鬼套路罢了,徐徽凡受人监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动作。”
  章檐也知晓这个道理。徐徽凡在京行动被限制的很死,他能耐再大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不可能搞出雨夜刺杀这种大动作。况且徐家势力大多在西南,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在皇宫地界杀人太难,倒是京城人士更容易些。
  “三日!”魏倾说,“明日朕前往太庙,限你三日查清,查不出来你的人头同那帮刺客一块挂上城墙。”
  章檐去了。魏倾又召来白昼问了伤势,白昼受的都是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不碍事。明日出宫,魏倾将霜落安置的这处地方名唤望月居,地处皇宫偏隅外头有侍卫把守,更有几十个像白昼这样的高手潜伏暗中,这回对方再敢来就是送命。
  交待完一切,魏倾回福宁殿处理公事,晚间又和几位重臣商议太庙祭祖一事,等回到望月居时霜落还在睡,侍女端着药局促地站在一旁,喂药喂不进去急得满头是汗。
  魏倾遣散一堆侍女,坐在床旁亲自端起药碗小口小口喂到霜落嘴里。堂堂帝王第一次照顾人,动作生硬毫无经验,勺子一会磕在霜落唇上,一会磕在牙齿上,霜落咽下去一些还有一些顺着嘴角流进衣襟,染上褐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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