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王妃的身份,曾经的瑶华头牌何魅,即便过了很多年依旧风姿绰约,美艳无边。
酒水顺着光滑细嫩的脖颈滑进敞开的衣襟,胸前白浪起伏,她笑得自由浪荡,犹如红尘中浓艳的牡丹。
门突然被撞开,里面的人皆是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暗青色的人影闪了进来,直接扣住了何魅的脖颈。
等众人看清楚来人时,惊艳过后就是惊慌。
妙意阁内的小倌惊慌尖叫,有人跑了出去,有人还算衷心,战战兢兢的让牧危放开她。
“你是谁,快放开何当家的。”
“公子长得仙姿玉颜,行事却如此狠辣。”
“来人哪。”
牧危不耐烦,随手抓起桌子上一把花生丢过去,顿时阁内的几个小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南湘王妃倒是镇定的很,任何他掐住脖颈,丰腴的胸还敢往他身上蹭。
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人呢?”
她右手往牧危俊美的脸上抚去,还没挨着就被他另外一只手狠狠的用力给捏折了。
她惊叫一声,冷哼道:“娄公子何必遮掩身份,你母亲是娄霜降,父亲是淮阴王。至于那丫头,你为何带着她本妃很清楚。”
第31章 31
牧危眼中闪过杀意, 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收紧,她被激得喉咙发痒,面色涨紫色, 眼睛开始上翻。
发钗散了一半,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能撼动他半分,那模样像是只频死的鱼,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牧危将她狠狠一推, 她倒在榻上猛烈的咳嗽。
屋子里被定住的人眼中皆是惊涛骇浪。
这下手阴狠的公子就是淮阴质子?
“你什么都知道还敢抓她, 她现在在哪?”
南湘王妃缓过劲后,抬头看他, “不仅你想要她,南湘王也想要她,只不过我先他一步, 将人卖给了北翼王阎轶。”
“你以为我为何能困住南湘王这么多年, 没有北翼王的支持我怎么做到的?更何况你也要去北翼, 我送她一程有什么不好。”
她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牧危冷着脸问道:“你说南湘王也想抓她?”
南湘王妃点头, 嗤笑道:“你们以为他当真如表面一般温润良善, 能当一郡番王的人能软到哪里去,你信不信草苑的面首出不了南湘郡?我劫人的那日看到了他的人了。”
“那你劫了人,又让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嫌命太长?”这南湘王妃性子真让人难以捉摸。
她眉眼一转, 烟波横流,笑得犹如四月枝头牡丹。
“没什么, 你们多管闲事,害我失了权势地位,我总得报复回去,我这人不喜欢吃亏。”
牧危轻笑,满阁的人被晃花了眼。
“正好, 我也不喜欢吃亏。”他伸手直接提起榻上的南湘王妃,她惊骇的挣扎踢打,犹如一个大型挂件被吊得摇摇摆摆。
阁外冲进一群手持长棍的打手,牧危提着南湘王妃转了一个方向,那群人顿时不敢动了,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
“快放了何当家的。”
南湘王妃哑着喉咙咯咯的笑:“我留了封信给虞儿,告诉他让他立马去找颜公主,今后一直缠着她,一定要娶她为妻。若是你杀了我,这封信立马就能送到他手上。”
眼见这牧危的神色一点一点的变了,南湘王妃笑得越发猖狂。
想到那日她还劝‘小姑娘别被男人骗了’,看来他们二人棋逢对手,指不定谁骗谁呢。
牧危的手松开,手上的人直接砸在了地上,他从她腿上跨过。
啪嗒!
腿骨断裂的声音冲进所有人耳膜,南湘王妃面容扭曲,惨叫声传遍整个瑶华楼。
既然不杀你,就让你终身不良于行。
他这辈子亏已经吃够了,从离开凉州的那日就告诉自己绝不再吃亏。
妙意阁内乱成一团,罪魁祸首却绝尘而去。
人声嘈杂,红烛摇曳。
被围在人群间的南湘王妃神智有些涣散,强烈的痛感让她恍然回到了三年前春光灿烂的午后。
她趁着无人偷偷溜到了陈察御史府邸,陈府已经破败不堪,老旧的门上贴着封条,门梁上悬挂的红灯笼早已经不翼而飞,蜘蛛网缠绕交错。
若是门打开,走出那个面带微笑的青年该多好。
门没有打开倒是出现了个疯婆子,见到她就冲过来厮打,疯婆子身后是孩童的啼哭声,以及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男子错愕的神色。
他们说,她不知廉耻,她心狠手辣,她这种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活该被人玩。
曾经深爱过的男子已一种憎恨厌恶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这些年的痛都是个笑话。
所有人都在骗她!
——
马车辘辘前行,经过泥泞的深坑时陡然跳了一下,饶是里面绒毯再后,里面的人也被颠醒了。
颜玉栀睁开眼四处瞧了瞧,马车内部雕花刻叶,丝绸绒毯铺壁,四周镶金嵌宝,简直就像南湘王妃寝殿的缩小版。
这个乱世,若是有人打劫,光劫这一辆马车都够了。
哪个傻逼这么招摇?
这是谁劫了她,要带她去哪里?
脑海里并未响起警报,看来并不是凉州的人马。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四周腿高的草沾着雨水颤巍巍的打着抖。
马车突然停下,紧接着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马车又走了起来。
入眼的是宽厚的城门以及一脸严肃的城兵,火光明明灭灭的晃过每一个人的脸。
马车进城后并未停歇,一路穿过街道从另外一出城门出去,接着往外走。
沿路静谧无声,这种诡异的气氛无端的有些压抑。
颜玉栀:鸟,这到底是往哪去的?
小鹦鹉晃了晃脑袋:我也是外来鸟,不清楚地图。
这是个假系统吧,一问三不知,连导航都没有。
她掀开前面的帘子往外看,外面车辕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车夫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
“喂,能问一下这是要去哪吗?”
那黑衣人转过脸看着她,目光直愣愣的,像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瞧着怪渗人的。
她干脆把马车帘子拉上,往里面靠的时候,发现里面正上方摆着一方小几,小几上放着一个四方的碟子,碟子里头放了糕点蜜饯果脯,旁边还摆了壶茶。
既然大大方方的摆在着,肯定不可能有毒,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起来,浓郁香甜的气息在马车内漫延,吃饱喝足后她干脆窝在里头打盹。
小鹦鹉一跳一跳的:宿主你还睡得找,不担心被人卖了?
颜玉栀眼皮也没抬:那你要我怎么样,像你说的,我这破身子走不出单独走不出二里地,这里有吃有喝也挺好的。
小鹦鹉委屈:宿主,你变了,拿住你反抗系统的勇气。
颜玉栀:抱歉,审时度势。
天光微亮,马车再次进了一座城,早起的人寥寥无几,颜玉栀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外面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远处传来卖花女的吆喝声,等马车渐渐近了,一簇纯白五角的曼陀罗花出现在她的视眼里。
“停车,快停车。”马车走得慢,赶车的车夫听到她的喊声并没有停,直到她要跳车,车才停了下来。
黑衣人掀开车帘子用目光询问她怎么了?颜玉栀指指外面的卖花的,示意自己要那白色的花。
黑影人顿了片刻,还是下车给她买了过来。
小鹦鹉奇怪的看着她:宿主,你买这个花干嘛?
颜玉栀:这话叫曼陀罗,能使人麻痹。
小鹦鹉:宿主准备反击了?
颜玉栀:没办法,鸟不靠谱,不得靠自己。
小鹦鹉嘤嘤嘤,宿主竟然敢嫌弃它,它之所有这么弱完全是因为没有长大,等它长大了吓死她。
马车停在了酒楼外头,店里的小二出来招呼,讲了半天车夫和黑衣人一句话没搭,伸出手比划了两下。
店小二立刻明白了意思,招呼他们往酒楼里走。接着黑衣人站在马车侧边,瞧着她的车窗。
刚才的搭话她瞧得清楚,怪不得一路没听见俩人说一句话,原来是哑巴。
这抓她的人也是奇怪,手下全是哑巴吗?
她下了马车,小二带着个弯腰驼背的老汉过来将马牵着喂草料。
她跟在二人身后往酒楼里走,小二领着三人往二楼的窗户边上走,颜玉栀一反常态的坚持要坐二楼的包厢。
那黑衣人不耐烦,伸手要过来提她,手还没碰到颜玉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酒楼里的人都是吓了一跳,颜玉栀抱着栏杆不肯走,执着的盯着那黑衣人。
“你不让我坐包厢,我就接着吐血。”
黑衣人虽然口不能言,但他听得到,起初以为小姑娘是开玩笑,哪里有人说吐血就吐血,然后颜玉栀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有些慌了,认命的松开她,任由着她欢喜的往包厢走。心里也是惊奇,这小姑娘吐血都不用看大夫的吗,转头就能笑嘻嘻的用膳。
这心态都可以去他们组织混了。
等点好的菜摆满桌面的时候,而人愣住了,他们银子不多,照这样吃很难坚持到北翼。
颜玉栀似乎理解他们的想法,笑这从袖口摸出一颗宝石往桌上一放:“担心什么,马车上多的是。”
黑衣人眼眸瞪大,不敢置信,她居然把马车上的装饰给抠了下来。照她这么抠下去,到了北翼,只怕整个马车都被抠得满目疮痍。
她亲自一人装了碗汤递到二人面前:“吃啊。”
黑衣人与车夫互看了一眼,没动。
颜玉栀:“我吐血了”
二人飞快的吃了起来,等一碗汤见底,二人发现手脚开始麻痹,怎么都动不了了。
这明显是中了药,二人惊骇这小姑娘什么时候下了药?
原本病弱的小姑娘慢条斯理的吃着桌子上的菜,等酒足饭饱后才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那笑容渗人的程度不亚于他们主子。
颜玉栀拔下头上的金簪,轻声道:“你们不必紧张,我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那金簪抵在他脖颈动脉处,黑衣人脖颈青筋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是谁让你们来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
“你瞧我,哑巴是不能说话的,这样,我猜你们转眼珠子,答对就看左边,错了就不要动。”
“是北翼王让你们来的?”
一猜就中,然而二人一动不动。
颜玉栀蹙眉,又问:“是南湘王妃?”
二人还是不动。
这俩人嘴巴倒是硬,她一簪子扎在了黑衣人肩头,殷红的血冒了出来,黑衣人眼角狠狠的抽动。
“我又没想干嘛,就问问,我不跑,就想确定你们是哪的人?”颜玉栀无奈道。
跟哑巴沟通真难!
黑衣人:没想干嘛你又是下药,又是扎人的!
“我再问一遍,是北翼王让你们来的吗?是的话我就乖乖和你们走。”
第32章 32
这次黑衣人眼珠子往左动了, 颜玉栀满意的收手,坐回原位,
明白, 剧情兜兜转转还是转回了原位, 男主下一个副本就是北翼王阎轶,上次系统通报女主柳染也提前到了北翼郡,那么这次她是不是可以看到女主了?
只是北翼王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那么现在她只要乖乖的跟着这两个人走, 该吃的吃, 该喝的喝,然后去北翼王府和主角团会合就好了, 他们走他们的剧情,她接着寻找有气运之人。
不出意外的话,北翼王阎轶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她刚要站直身子, 被抵住脖子的黑衣人突然动了, 直接伸手将她手上的金簪打飞了, 金簪直接朝着窗户射去。
颜玉栀晃荡一下, 险些摔倒。她双手高举, 很识像的道:“别动手,我说了只是问问,之后绝对不搞小动作, 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们走。”
那黑衣人狐疑的盯着她,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真是假。颜玉栀担心他动手, 连忙又补充道:“我有心疾的,动不动就吐血,你不想麻烦最好别动我哈。”
黑衣人思量了一下,转过头不看她。颜玉栀连忙跑到窗户边,左右瞧瞧, 看看能不能找到金簪。
窗棂上只有一个小孔,哪里还有什么金簪。
黑衣人已经在催促她了,她哀叹一声只能跟着二人下楼。算了,等下多抠几个马车上的珠宝就是了。
可还没等她扣珠宝,黑衣人带着她直接去了码头,三人包了一搜小船直接北上。
他们走后,有个小童路过酒楼外,旁边水沟金闪闪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蹲过去将那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上瞧了瞧,脸上立马笑开了。
是金簪!他要拿回去给阿娘戴。
小童一蹦一跳的往前走,金簪在太阳底下晃荡,璀璨的华光流转,晃着过路人的眼。
手突然被扯住,小童惊叫一声,抬头往上看,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冷着脸盯着他手上的簪子看。
神情有些可怕,小童瑟缩了一下,扁着嘴想哭,只听到那人问道:“这金簪哪里来的?”
手上的簪子直接被抢了去,小童抿唇哇的一声哭了:“就,就是在那捡的。”他趁着那人看过去的功夫抽抽噎噎的跑了。
“喂......”月影在后面叫了一声,那小童吓得跑得飞快,生怕被追上。
“主子,这金簪好像是公主的。”他之前在水牢的石室里见过。
金簪的中间有些弯曲,前段还沾着木屑,他捏着金簪的尾部,下颚紧绷,手微微收紧。
牧危一言不发往酒楼里跑,上下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掌柜的连忙迎上去询问有什么要帮助的。
“掌柜的,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六七病弱的小姑娘?”
他一说掌柜的就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那个动不动就吐血的小姑娘吧。”
牧危眸色转深: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