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过度脑补后(穿书)——丁香小雪
时间:2021-08-17 09:40:00

  瞧着皇上态度的突然转变,所有的朝臣都知道,皇上的病又犯了。
  说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他们这位新帝及其注重容貌,但凡长得好看的人在他那都能有些优待。
  郑贵妃之所有无子还能宠冠六宫,也是因为她那艳绝天下的容貌。
  如今这突然冒出来的三皇子,容貌如此出众,只怕皇上会上心些了。
  郑司马突然跪下,高呼道:“微臣恭贺皇上父子团聚,三皇子这些年为质,对淮阴有功,微臣认为皇上该赏。”
  郑家一党的人纷纷开始附和,其余皇子的党派干站着没吱声就等着皇帝的态度。
  孟太尉上前一步道:“皇上,微臣不敢苟同郑司马的言论,三皇子当初被批过命,命中带煞,主天孤星,若是大加封赏只怕对淮阴社稷不利。”
  当初皇帝还是世子时,第一美人娄霜降一事可是闹得很大,‘惑星’也是空镜法师亲自批命的。
  娄霜降死后,依照空镜法师之言,贱养其子,这才保了淮阴安宁,淮阴才有今日,现在将他迎了回来,还封赏,那不是想动摇淮阴根本吗?
  太子一党纷纷跪下请命,三皇子不能封赏。
  娄霜降之死,淮阴帝对皇后一党一直心有芥蒂,之前隐忍不发,如今他成了皇帝,这群人还拿这些话来扫他的性,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当下质问道:“那孟太尉觉得如何安置三皇子妥当?”
  孟太尉被问得一滞,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要他照实说:弄死最好!
  淮阴帝冷笑,又道:“不管不顾,还是轰出去,还是远远的送走?”
  启光殿内落针可闻,谁都看得出皇帝有些不高兴了。
  众人互相看看,都是呐呐不敢言。
  淮阴帝扫了一圈,见众人都不说话,他又看向孟太尉,冷声道:“朕如今是帝王,牧危是皇子,他为质多年,如今平安归来,若是朕不管他,甚至因为早年的传闻就冷落于他,那天下的百姓如何看待朕,那朕与齐云颜匡那等昏庸之人又有何异?”
  孟太尉直接跪了下去,悲怆道:“皇上,切不可感情用事,江山社稷为重,三皇子他是不祥之人,你瞧瞧与他亲近之人几个能有好结果?”
  牧危冷笑,抬头看向孟太尉问道:“孟太尉不会觉得齐云之所以亡国是因为我在那为质多年,将它克亡了吧?”
  这话就委实有些好笑了,如是三皇子的命格真那么有用,也不用费尽心思和武力说服不服的番王和官员了,直接派三皇子去敌人那住上一住,说不定都能将邻国给灭了。
  启光殿内有一部分人在看好戏,都等着看孟太尉要怎么回答。
  孟太尉一时之间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下头的官员突然道:“皇上,这人突然就冒出来说是三皇子,无凭无据的委实荒唐,臣觉得应该先排查他的身份。”
  从前见过娄霜降的老臣看这人的眼神都带了些嘲弄,就牧危那张脸还要验明正身吗?
  淮阴皇帝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凉凉的瞟了那官员一眼,“你是觉得朕老眼昏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吗?”
  那官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瑟缩了这往孟太尉身后躲去。
  “皇上恕罪,微臣无知。”
  淮阴帝冷哼一声:“来人掌嘴!”
  大殿里响起了连续不断的啪啪声,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让太子一党的人闭嘴,这个三皇子他还是在意的。
  大皇子党,和四皇子党的人纷纷跪下恭喜三皇子归来。
  他们想法很简单,皇后娘家势力过于强大,一直保持中立的郑家如今明显是保这位三皇子的,让三皇子留下,他们可结成同盟,一起将太子拉下台。
  至于储君之位最后是谁的,那就各凭本事了。
  形势一边倒,再加上颜控皇帝有心维护,太子一党只能暂时妥协,确实也找不到理由不让牧危回来。
  见没有人再反对,御座上的淮阴帝这才露出点笑意:“三皇子牧危于淮阴有功,封为琼王,赐南城府邸,琼王这几日就在宫中住,与朕叙叙家常。”
  孟太尉蹙眉,说什么叙旧,皇上就是想静距离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容貌吧。
  郑贵妃和郑司马当真是好算计,想用琼王来争权!
  “若是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孟太尉上前一步,“皇上臣还有事起奏。”
  淮阴帝有些恼怒了:“孟爱卿还能有什么事?”
  “太子之前传书回来,说是在淮阴见到了齐云的嫡公主与琼王一同回来,坊间之前也多有传闻,琼王是在嫡公主的帮助下才逃出来的,微臣想问问,琼王既然在这,公主去哪了?”
  孟太尉这话一出,朝臣纷纷看向芝兰玉树的琼王,就连皇帝也忍不住看向他。
  传闻齐云皇帝及其溺爱这位嫡公主,曾经为了博她一笑搭了十里的河灯,还耗时一年搭建了一座公主楼,那塔如今还矗立在旬阳皇宫内。
  可以说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就造月亮!
  齐云嫡公主若是在淮阴就不怕颜匡那厮翻出什么风浪了。
  牧危来之前原本就考虑到孟太尉会拿这个作文章,当即冷笑道:“父皇,这事得问太子殿下。”
  孟太尉立刻道:“这关太子什么事?”
  “我途经淮阴,原本想入王府看看昔年住过的地方,太子殿下也不知怎的带了一大帮子人,看见我就喊打喊杀,公主在混乱中被太子的人一路追到码头,落水而死。”
  “这事淮阴的百姓都有看到,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他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再结合孟太尉的话,这无疑是将事情又佐证了一遍。
  齐云的嫡公主在淮阴被太子人马追杀落入河中溺亡。
  而太子为什么杀琼王,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原本就要受罚的太子莫名其妙又多了一项罪责。
  淮阴帝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御桌,将启光殿的众人吓了一跳。
  “岂有此理,太子委实不像话,吴用,拟旨,让太子速速回旬阳。”
  孟太尉眼睛微眯着,这琼王倒真是个不太好对付的,反咬一口,借刀杀人的本事运用的炉火纯青,与他那软弱的娘倒是一点也不像。
  一场早朝,朝廷的格局又发生了变化。
  太子党以孟太尉为首,势力最大,琼王党以郑司马为首,势力次之,其余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势力。
  早朝后淮阴皇帝先走,有小太监领着牧危往临时安排的住处去。才出了启光殿,身后追出一人叫住了他。
  “琼王殿下等等。”
  牧危回头,就见柳大将军王快走几步追上了他。
  他眼眸微动,有些预料到大将军王想说什么了。
  果然,他开口道:“不知琼王可有见到小女柳染?”
  “前段时间她突然留书出走,说是去凉州找你,如今你回来了,却不见她.....”
  关于柳染的事情,牧危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踌躇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吴用跑了过来,“琼王殿下,琼王殿下,皇上找你去长信阁。”
  皇上找,柳大将军自然也不好再拦着他说话。
  牧危点头表示歉意,跟着大太监吴用走了。
  旬阳皇宫本就是历代齐云的都城,皇宫造得极其奢华,雄伟。牧危在这里为质多年,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很熟悉,闭着眼都知道该往哪走。
  长信阁离启光殿并不是很远,是历代皇帝用来处理折子的地方。
  吴用带着他走了半刻钟就到了长信阁外,长信阁的门正敞开着,显然是在等他。
  “皇上,琼王殿下来了。”
  埋头在一堆折子里的淮阴皇帝牧崇明很快抬起头来,语调轻快的道:“进来。”显然心情还不错。
  长信阁少了几分庄严之气,倒是多了几分书墨香气。
  淮阴帝落完最后一笔御批,终于抬眼。
  “到近处过来给朕瞧瞧。”
  牧危上前两步,牧崇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称赞道:“不错,真与你母妃长得太像了。”
  提起娄霜降,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悲伤,只是有淡淡的可惜。
  “你对淮阴有功,朕自然不会亏待你,如今你是这么多兄弟中第一个封王的,明日开始随大臣一起来早朝,朝廷的事有何不懂可以多问问郑司马。”
  牧危眼眸微动,皇帝不介意他和郑司马结盟?
  正思索间,牧崇明又冲着他招招手,牧危上前,手里就被塞了一方砚台。
  “磨墨。”
  叫他过来就是为了磨墨?不太应该,牧危手腕轻转,静静的侍立在一旁磨墨,等着牧崇明说话。
  然而还真只是叫他磨墨,一磨就是一个时辰。
  其实淮阴皇帝的想法很简单: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长得好看的人批折子都愉快些。
  淮阴帝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下的宣纸,牧危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那方墨。
  半晌后他突然搁笔,将御案上的宣纸微微抬起来一些。
  牧危随意瞟了一眼,神情微愣,一双黑眸里透出森森冷意。
  宣纸上是一幅画,一幅他母妃的画。
  淮阴帝似乎很满意自己方才画的,他抬眼看向御案前的牧危,语气颇为感伤的道:“这些年总也画不出你母妃的神韵,如今看着你的眼睛突然就想起来了。”
  牧危眼里的冷意收敛,磨墨的手却停了下来。
  淮阴帝又道:“这些年你怪朕吗?”
  牧危沉默不语。
  他了然一笑:“是了,应当是怪的,想必你在齐云为质的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朕是爱你母妃的,当年之事也是迫于无奈,你放心,回来了,父皇会尽力补偿你。”
  牧危突然抬头,语气平淡道:“若父皇真的想补偿我,就给母妃正名。”
  淮阴帝眉头微蹙,似乎想透过他这幅皮囊看到内里。
  “过去的事还翻出来做什么?其余的你不用管,现在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淮阴的琼王,朕的儿子就行。”
  淮阴帝以为这个儿子会和他拧几句,哪想牧危表情都未变,平静的点头:“是。”
  他诧异了一瞬,很满意抬手拍了拍牧危肩膀。
  牧危心里嗤笑,口口声声说爱母妃,连给她正名都不肯,呵,还是和当年一样说一套做一套。
  淮阴帝将手上的画递给牧危,重新变得温和:“带着画去觅霜殿。”
  “吴用,带琼王过去。”
  伺候在一旁的吴用赶紧引牧危出了长信阁,临出门前淮阴帝突然道:“你那脸要保护好,可别再弄些牙印子了。”
  牧危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颊,那里还是昨夜公主咬的,他上朝前可以拿了东西遮盖,没想到还是被瞧出来了。
  “是,父皇。”
  觅霜殿的位置比较偏,吴用带着他走了许久才到。
  齐云为质的三皇子一回来就被封了琼王的事后宫此时已经传遍了。
  皇上的贴身太监亲自带着,又长得那幅模样,一路上偷看的宫人都猜出了他身份。
  牧危记得这觅霜殿,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想是淮阴帝后来改的。
  吴用边走边道:“琼王殿下,皇上这么多年可没忘记娄美人,这觅霜殿就是特意为娄美人空置的,如今您来了,在这住几日也是好的,皇上想必心里也有些安慰。”
  娄霜降死时就是王府侧妃,如今淮阴王成了皇帝,她本可以占个妃位,可因为当年的事,只占了个美人的位份。
  殿门敞开着,里面已经洒扫一新,临时调来的八个宫婢侍立在两边。
  吴用领着他往里走,正殿的两边都挂满了画像——他母妃的画像。
  “这些都是皇上想娄美人的时候画的,琼王瞧瞧,少说也有百来幅了。”
  牧危环顾四周,空旷的觅霜殿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像,他越看心越寒,这些人,明明负了他母妃,还一个个装作这么深情,着实可笑。
  吴用见他神色恹恹,似乎并不想搭话,很有眼色的躬身行礼:“琼王,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宫里的宫婢去做,奴才就先告退了。”
  牧危点头。
  殿内安静的可怕,八个宫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牧危发话。
  半晌后才等来一句话,“都出去!”
  宫婢鱼贯而出,沉重的殿门缓缓关上,八个宫人站在大殿外,从艳阳高照等到日薄西山。
  饭食热了一遍又一遍后,殿门总算打开了。
  “都进来吧”
  里面人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可所有人都是一个冷颤。
  太阳一下山,这种冷意就更明显了。
  天越来越暗,夜里旬阳城刮起了大风,整个旬阳皇宫除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就剩整片的寂静。
  牧危躺在布满他母妃画像的寝殿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五岁那年,母妃坐在寝殿里抹眼泪,他呆呆的坐在寝殿外的门坎上看着来的路。
  愁容满面的父王大步而来,瞧见他时眉头微蹙,“危儿坐在这干嘛?”
  他仰着小脸,懵懂的道:“娘亲一直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父王,您去帮我问问好不好?”
  淮阴王摸摸他的头,径自走进了寝殿。不多时寝殿里传来娘亲更大的哭声,以及父王柔柔的安慰声。
  他有些担心,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扒着屏风往里看。
  “霜儿,你放心,这些都只是空镜那秃驴胡说的,本王一定不然别人伤害你。”
  娄霜降即便是衣带渐宽依旧清艳无双,她担忧的道:“王妃是不是容不下我了,若真是这样,王爷你一定要护住危儿。”
  淮阴王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不许胡说,王妃背地里干了什么,本王清楚的很,若是她再敢乱来,本王定不会绕她的。”
  他瞧着父王与母妃恩爱缠绵,丫鬟惊慌的捂住他眼睛,将他抱出了寝殿。
  次日霜降苑所有奴仆都被清空,他和母妃被关在了里面,侍卫不肯他们出去,母妃眼泪更汹涌了,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危儿别怕,你父王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护住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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