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化病娇失败后(穿书)——时雪野
时间:2021-08-17 09:41:09

  竟是如此……
  云筝听得心惊肉跳,转盘动一下就拉扯到伤口,这得有多疼?
  难怪殷白岐会把她列为第一试验对象。
  要知道,这位民间散养皇子虽自幼羸弱,却极擅隐忍,一门心思专研奇门异术,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命,还学会了各种致命的毒门绝技。
  原身因不久前刚同侯府千金定下赌约,急需找个人形活靶子练手,便向哥哥借了人。
  可她万万想不到,这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这一箭下去,殷阿九理所当然将她列为云家第一个试药的炮灰。
  书中并没有详细描述殷白岐对她下了什么毒,只说靶场事件半月之后,殷白岐就对她下手了。原身是个心大的,替殷白岐当了半年的“药罐子”也毫无察觉,最后容貌尽毁,四肢俱断,是整个云家最先被废掉的那个人。
  云筝看到这个结局时,还情不自禁拍手叫好,虽然老爸擅自用了她的名字,但耐不住剧情过爽,让她把想生气心思都抛在了脑后。
  只是现在穿成了二小姐,云筝就爽不起来了。
  难道这是,天要亡她?
  可凭什么别人作的死,要她来承受?
  云筝顶着小小的脑袋,眼里是大大的迷茫。
  一群人大汗淋漓站在她身后,眼看着这位阴晴不定的二小姐竟焉了似的垂下头,过了会,又不知怎么地突然干笑了两声。
  众人大惊,不知犯了何事,齐刷刷跪倒在地。
  寂静中,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靶场入口处,一赤发英姿少年手握红缨枪,飞驰而来,嘴里大喝一声:“无耻之徒,拿命来!”
  云筝回过神,却见骑马而来的少年登时跃下马身,气势犹如猛虎下山。
  “姊姊,他敢占你便宜,我今日就要了这狗儿的命。”
  云筝看了眼晕在她怀里的美男子。
  谁是狗儿?小弟弟,话说反吧,明明是她在占狗儿的便宜啊。
  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一头赤发的少年,想必定是云家三公子云逸风了。
  云逸风见她不语,恼道:“姊姊快快松手,我现下就让这废物去见阎王。”
  云筝慢条斯理扫他一眼,小屁孩,给自己日后留条全尸吧。
  这可是男主啊,你杀了他,世界消失怎么办,我还要不要活了?
  “那不行,你要他的命,还不如先杀了我呢。”
  云筝不动声色的挡在殷白岐面前,却见云逸风脸色大变,惊道:“姊姊,你说什么?”
  打死他也想不到,称霸草原的云筝姊姊竟要为了个男人死。
  这他妈……
  云筝隐隐皱眉,怎么,欺负人上瘾了,动不动就要人命啊?
  她清清嗓子,又强调了一遍:“我跟他,同生共死,懂了没?”
  金大腿懂不懂?
  话音刚落,一道探究的目光赫然袭来。
  云筝微微低头,妈呀,她怎么忘了这位大佬竟是醒着的。
  少年漆黑的眼眸里映着她惨兮兮的一张小脸,云筝浑身一颤,脑袋里霎时放起了烟花。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哦,云筝仿佛电脑卡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说,要同美男子同生共死来着……
  殷白岐确如画中美人一般,轻轻扫过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唯独唇角不自然地抿了下。
  云筝心下一紧,艹,这不是大佬要刀人前的标志性动作嘛。
  这下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什么意思,还能现在就要取她小命不成?
  作者有话说:
  云筝:社死只在一瞬间。
 
 
第2章 飞虫(小修)
  殷白岐睁开眼时,耳边只有细碎的风声。
  他并未听清云筝说了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枕在他人手臂上,整个人都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云筝原本心里正咯噔着,却见他惊慌爬起身,连连道:“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
  云筝差点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家伙,她是不是应该鼓个掌?
  明明一秒前还一副冷静桀骜的表情,怎么突然就大变身了。
  这演技,这细节,就连惊慌之下跌了个狗吃屎都那般惟妙惟肖,不做影帝实乃屈才了。
  殷白岐跪在沙地上,一副任人宰割,杂草不如的奴才相,自小他就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最喜欢下人露出这副表情。
  谁会不享受将他人性命捏于自己掌中呢。
  日光的影子慢慢西斜,殷白岐瞅了一眼,知晓此时晌午已过。
  他记得,小阿梨该是这时辰要回来了。
  可冰糖雪梨还没开始熬呢。
  少年缓慢地,将头埋得更低了,扬声又重复了一遍,“奴才有罪,请二小姐责罚。”
  现下罚完,他还能快些回去。
  等了会,却不见人应声,殷白岐寻着地上的影子看去,只两个主儿,一动不动地站着。
  少年眼里显出少见的不解。
  罚个奴才而已,有必要这么费劲吗?
  他垂着头,倒是隐隐约约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早间好像射了他一箭。
  他记起此事时,犹如回忆脚下的一抹灰沙,漠然得不带一丝感情。
  仿佛那个受了箭伤的,跟他压根不是一个人。
  至于面前这个女人是谁,他更是半点不会关心。
  云逸风知道他阿姊是个有主意的,干巴巴等了半晌,却见对方依旧不曾言语,不由火气上头,怒道:“你个贱命的废物,竟敢把我姊姊惹得这般不高兴。”
  说着,转而就要扬起马鞭。
  云筝这才开口道:“阿宝,你先回去。”
  阿宝是云逸风的乳名,原身向来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她方才不说话,一是在回忆书中剧情,二是在想刚才遗漏的某件事。
  现下想通了,她看了眼二管家,整个人镇静不少。
  云逸风哪里肯依,正要发难,却被云筝按着手道:“昨儿送了你大哥哥一幅丹青,听说他今日请了候府家的二公子来做鉴赏,你不去看看呀?”
  云逸风耳根一红,揶揄道:“哪个候府啊,我跟他们又不熟。”
  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经跨上马背,见云筝盯着他,忙道:“姊姊别多想,我就是图个热闹。”
  说完又觉羞燥,干脆不看她,自个骑着马走了。
  云逸风心仪定北候府家的四姑娘,书里可都写得清楚着呢,云筝岂能不知。
  这下没人干扰,云筝回过身,倒是有时间细细打量起少年。殷白岐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羸弱,单薄衣襟贴上他的脊背,隐约有淡淡血迹渗出。
  烈日映照下,伤处竟裂开一条口子,也不曾听他喊过一丝疼。
  云筝心下了然,他给自己用药了。
  殷白岐先天不足,一贯体弱,又在云府受尽折磨,唯有靠着那些个奇门异术才能苟活至今,却也折腾得外强中瘠。
  现下能这般不疼不痒,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狠药。
  云筝定下心神,语气随意,“行,你自回去闭门思过半日,时辰不到不许出门。”
  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却不约而同有了疑问: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呀?
  不该是甩他几鞭,给他二十大棍来得爽快吗?
  小姐这是又要换着法的折磨人了?
  云筝自然也感受到气氛微妙,但不这么说不行。
  殷白岐的伤必须医治,可他自幼疑心之重,从不信任何大夫,若此刻特意请大夫替他看病,定会遭他起疑记恨,云筝可不想自己找死。
  好在原书中也曾提过,这些箭伤都是他自己治好的,待会儿再让几个同他相处好的丫鬟悄悄递些药,自己这边再备好郎中,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云筝稍许安心,转而吩咐几个丫鬟带路,嚷着说自己乏了,要准备回自个院子里头歇着去。
  丫鬟们忙搀扶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扬起尘烟离去。
  诺大的靶场上,很快便只剩下殷白岐一个人。
  他枯跪在那里,犹如一座沉睡的雕像。
  又过了许久,少年才不动声色的左右望望,确定没人后,朝着大转盘走去。不一会,转盘下的沙地里,飞出一圈密密麻麻的小虫,细看之下,倒和盯在二管家脸上的小虫一模一样。
  他从腰上取下一个牛皮袋,就着指尖的伤口挤了几滴血进去。
  虫儿立刻绕着他飞了一圈,竟又依次有序地钻进了牛皮口袋里。
  殷白岐用纱布裹紧袋口,一瘸一拐地朝着靶场出口走去。
  云筝隐匿在树后,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出手了,男主果然出手了。
  她早就瞧见了管家脸上那半只虫尸,只是当时救人要紧,她也没做多想。
  刚刚回忆一番剧情,却惊觉这个二管家,竟是在在这次靶场事件后没几日便消失了。
  除了被男主干掉,云筝想不出任何原因。
  所以方才她才做张扬状,领着众人假意要回自己院子,实则是找机会暗中观察男主。
  此刻摸到了真相边角角,云筝小脑袋急得直冒汗。
  她才十七岁,她才不想死。
  殷白岐将虫子置于靶场里,究竟是用来对付二管家,还是对付自己这个日日来靶场射箭的二小姐?
  既然云筝并非云家第一个被试药之人,那之前究竟有多少人被他试药了,药效是长期还是短期,这种药会不会导致人体传染?
  一连串的问题突突冒出来,云筝一个头两个大。
  可怕,太可怕了。
  美男如毒蝎啊,殷白岐狠厉至此,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急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被跟在身后的丫鬟堪堪扶住。
  “小姐是哪儿不舒服?”
  云筝小嘴一撅,咬牙道:“去,马上回西院。”
  乃乃的,她得好好算清还有多少家产。
  这种情况还不跑路,是要她坐着等死吗?
  西边院子里头,洒扫擦桌的丫鬟一刻也没闲着,二小姐是出了名的爱干净,有丁点不满意,都会毫不客气挨嘴巴子。
  几个人干着正起劲,却听偏门处忽然有了动静,抬头一看,眉如墨画的少年额角正冒着虚汗,伤口处的血迹一滴滴顺着衣角流下来。
  丫鬟们惊叫一声,却都不敢上前。
  早间的事她们都听说了,殷阿九得罪了二小姐,此时若是帮了他,不就是蹙着二小姐的眉头去吗?
  那可是轻则几耳光,重则打断腿的事啊。
  丫鬟们战战兢兢往后退,少年却并未再上前,他站在偏门处,噗滋一声跪在地上。
  大丫鬟青兰见了,隐隐皱起眉。
  不少时,就听前院传来喧哗声。
  二小姐领着一众丫鬟们回来了。
  云筝坐在椅子上,热得端起杯凉水就要喝,临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几乎要将杯子摔出去。
  大意了大意了!
  在茶里下药可是殷白岐的绝技啊。
  好在是在自己屋里,这要是被殷白岐看到了,岂不是又要疑心起自己来?
  她端着杯子,口渴得只能干瞪眼。丫鬟青兰进来时,看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这还了得,她可从未见小姐气成这副模样。
  若再没个出气筒,恐怕今天谁也别想安生。
  青兰深吸一口气,转身从晾衣物的空地上取来一双用粗布包着的绣花鞋,捧着跪到台阶口,道:“小姐,按你的吩咐,这双鞋没动过呢。”
  云筝哪有闲情管这些闲事,吩咐道:我从湖城来时,可是带了账房先生?”
  她记得这个二小姐母家是个顶有钱的江南富商,这一趟过来,该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的。
  逃走前,她得把这些东西全换成银票才行。
  “回小姐,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在老祖宗那了,那边管事的都记着呢,只是老祖宗昨儿初一去清绝山拜佛,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云筝略一思索,突然又想起件事来。
  以殷白岐的能力,完全可以从云家逃出生天,但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这等打算,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有个同病相怜的干弟弟。
  殷白岐未进云家之前,还是个混在乞丐堆里的小乞丐,讨饭时恰好捡到个同他一般被扔在枯井里的小可怜,殷白岐也不知为何,自己都吃不饱饭的年纪,定要养着他。
  可惜小豆丁身体底子弱得可怜,几场病下来差点就断了气,直到有人告知他,禹城有处叫小龙潭的天然温泉,最适宜治疗他俩身上的顽疾。
  只是等殷白岐一路赶去时,温泉已成了云家后院的私有财产。
  殷白岐一心想让弟弟治病,自愿卖给云家,从此受尽欺辱,却也从未动过离开的心思。
  可见小豆丁在他心中的分量。
  思及此,云筝忙道:“去看看小少爷院里有什么吃食,帮我拿些出来。”
  小豆丁跟着云家小少爷,自幼同老祖宗一心礼佛,并未吃过任何苦,这次想必也跟着一道去了清绝山。
  如此看重的弟弟,殷白岐总不至于下毒手吧。
  就当沾了小豆丁的光,先让她喝口水吧。
  青兰一愣,将鞋子置于院子里的石板上,这才进门挨着她道:“小姐,小阿梨可是老祖宗那边的人,若是用来对付殷阿九,老祖宗恐怕会不高兴。”
  云筝白了她一眼,喝口水而已,竟还能如此艰难?
  她正要说话,却被青兰抢先一步道:“小姐倒不如就按今早说好的法子,殷阿九现在就在院门口候着呢。”
  云筝登时打了个饿嗝,她穿来大半日,一口水都未曾敢喝,就是为了避开男主这尊大佛。
  怎么偏生又来了?
  “他在哪候着?”
  不是让他闭门思过好好养伤去了吗?
  青兰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心领神会,急忙往偏门跑,她上前几步,小心翼翼道:“在偏门跪着呢,小姐放心,你这个法子,肯定让他难堪。”
  云筝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原书中并没这段描述,想来不是什么重要剧情,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慵懒:“我乏了,让他下去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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