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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终于坐上了会移动的大盒子，对前所未见的事物充满好奇，一边摸着软乎乎的靠背，像个问题宝宝似的。
“周叔叔，我们是不是咻地一下就到啦？”
“有多快？比飞起来还快吗？”
...
周贺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无视小姑娘的抗拒用安全带将她牢牢禁锢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晕车，出于安全考虑，便打算只带她去附近的步行街。
车子行驶的速度不快，丝丝缕缕的风透过没关紧的玻璃窗户渗进来，像个调皮的小孩子逗弄着姜黎，她感觉脸上有点痒，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等红绿灯时，周贺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到小姑娘活灵活现的表演，脸上的笑怎么也散不开，连带着平时工作积累下的烦闷都被一下子清空。
小孩子还真是一天一个样，明明不久前还对离开别墅充满恐惧呢。
终于抵达了步行街，周贺随便找了个停车位，牵着小姑娘软嫩的小手，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为人父’的错觉。
烈日中天，步行街上的人半点不少。
两人都还没吃午饭，周贺便打算带着姜黎去找个地方凑活凑活。
刚进入商场，迎面就撞上一群追星女孩，周贺正好奇是哪个明星在这做活动，膝盖处就传来一道小小的惊呼声，“是季延柯哥哥。”
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周贺没太听清楚，只记得紧紧抓着小姜黎的手别被人挤走。
几个落后队伍的小姑娘看到了长相出类拔萃的两人，其中一个指了指这边的方向，满脸兴奋地回过头和同伴讲话。
周贺皱了皱眉头，对这种事情倒是习以为常。
他在外表皮囊方面虽然比不上姜总，但读书时期也是被学校学生评为校草之一的人物，前扑后拥的追求者向来不少。
领头的女生见周贺抬腿就要离开，赶忙跟了过来，先诚恳地跟周贺打了声招呼，又蹲下身子看向姜黎，语气有激动，又有迫不及待，“小妹妹，你是不是和季延柯一起直播过？”
周贺：“...”
他把正欲出口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是了，他以前跟姜总出去办差，也只能沦为绿叶陪衬，这父女两，在吸引女人方面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处。
姜黎记得直播的意思，没从对方身上感知到危险，点头道：“是的。”
小模样看起来一本正经。
“啊啊啊真的是她！”
“真人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可爱。”
“小妹妹你是来看延延的吗？”
“小妹妹我能跟你拍张照吗？”
周贺被尖叫声吵得脑袋嗡嗡响，“请问你们说的是什么视频？”
女生赶紧打开自己保存下来，第无数次循环播放的小文件，“就是前两天上热搜的，叔叔，你是小妹妹的爸爸吗？”
叔叔？周贺瞅了瞅自己和对方顶多相差十岁的年龄差，默默垂泪。
他倒是想当小姜黎的爸爸，但他不敢冒认，“不...不是。”
周贺看完了视频，表情微愣，视频里的小姑娘是姜黎这件事毋庸置疑，但季延柯怎么会和小姜黎凑一块儿呢？
对了，季家两老也住在清韵园。
周贺脑子里突发奇想：这件事情他们姜总知道吗？
他揣测不了大老板的心思，只能将理智又收了回来，婉言谢绝了人家拍照的想法，带着姜黎离开人群。
另外一边，季延柯被保安护送着上了保姆车，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手机不见了，经过好一番回想，才终于记起自己顺手把手机放在台面上的事。
方姐念叨了两句，只能去而复返，正巧就看到了周贺领着姜黎走开的一幕。
她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人，是姜总的助理，旁边站着的是她想要邀请上节目的小嘉宾。
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匪浅。
第九章
怀揣着心里的疑惑，方姐从品牌方那拿回手机。
保姆车内，季延柯正眼巴巴等着，倒不是怕手机被人拿走做坏事。
“给你。”
季延柯眼疾手快接过被丢过来的手机，解锁后看着动态的桌面壁纸，工作的烦躁烟消云散。
“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季延柯奇怪地看向不发一言的方姐。
往常发生丢手机这种大事，他绝对能被对方念到耳朵起茧。
方姐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
“‘我有事’这三个字都明晃晃刻在你脸上了，怎么，是网上又出现我的负面新闻？不应该呀，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又招谁眼红啦？”
“呵。”方姐冷笑出声，她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和季延柯讨论下去，干脆转移话题，“我刚刚回商场时看到小姜黎了？”
“真的？在哪？”季延柯连忙扒住车窗朝外面左顾右看。
方姐：“...”
她伸手一把将季延柯拽回来，避免对方再做出同样丢人的行为，“小姑娘人在里面呢，你这哪能看到。”
刚刚的模样要是被外面的粉丝拍到，赶明儿又是新鲜出炉的表情包了。
“那不成，都到这儿了，我肯定得去看看她。”季延柯一听这话哪来坐得住，顺道埋怨方姐，“都怪你最近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害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了。”
方姐斜睨了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工作多多益善吗？”
事实上，打从她知道小姑娘家的事情开始，就没打算让季延柯插手，这小子性子不算沉稳，还真说不好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季延柯不知道在他家经纪人眼里自己比小孩都难搞，兀自活动着身体，“此一时彼一时，算了，我不跟你说。”
方姐拦了下他，“你等会还要去拍杂志封面呢。”
季延柯摆摆手，“还有时间，赶得及。”
“那你记得遮严实点，商场里你的粉丝可不少，别到时候被围攻了又得让我来救你。”
季延柯比了个OK的手势，让司机找了没人的地方匆匆下了车。
他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大大的墨镜遮住脸的上半部分，其余头发用帽子盖得严严实实，生怕有粉丝认出来他的衣服，为了掩人耳目，季延柯还自作主张套了件风衣在外头，只差直接跟人说‘我是个有问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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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商场二楼，姜黎眼睛彻底不够看了，基本上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东西都要跑去凑个热闹，她个头小，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如鱼得水，周贺实在跟不上她了，只能跑去买了牵引绳将她牢牢控制在可视范围内。
姜黎指着拆装袋，“周叔叔，这是狗狗用的。”
周贺：“...”他把袋子翻过来，上面的确标注了狗狗专用，周贺表情有瞬间凝滞。
难怪，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姜黎：“没关系，狗狗是黎黎的好朋友。”
悄咪咪观察的系统：【...】他宿主真能干，继和黑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又开始惦记上狗狗了。
姜黎惦记出门好久了，撒欢似的跑了一圈，又盯上了商场里移动的机器人，玩得不亦乐乎。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高科技产品，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趁着周贺没注意，悄悄和脑袋里的系统对话，“系统哥哥，小A和你声音好像。”
系统声音傲娇：【这种低级机器，怎么配和高智能系统相比。】
姜黎小手忍不住摸上小A冰凉的机身，好奇地询问系统：“系统哥哥，那你有身体吗？你也会帮人唱歌带路吗？”
要是系统哥哥也有身体，她就能每天带着他出去玩了，肯定有好多人羡慕自己，想想就美。
系统：【...】
系统挂机了，姜黎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将此事抛开不提，又和机器人学起跳舞。
软乎乎的小团子带着梨涡的笑看起来本就格外甜，再加上充满趣味的小动作，引来不少女孩子驻足，有的甚至拿起手机...
可爱极了。
周贺：“小姜黎喜欢机器人吗？”
姜黎用力点头，“超喜欢！”
周贺默默记下，耐心地等小姑娘玩累了，才领着她朝原先预定好的目标走去。
两人路过夹娃娃机，姜黎好奇地看了两眼，瞬间被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孩吸引了去。
“我要抽盲盒，我就要那个变形金刚，我不要去吃东西，嗝，臭哥哥，你太坏了。”
白白胖胖的男孩子看起来五岁左右，爆发出来的哭喊声却仿佛能震天般，将周围不少路过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一起。
而男孩口中的哥哥，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他穿着高中校服，身板看上去有些单薄，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但眉眼很是清亮，显然是了解自家弟弟耍赖的路数，越哄越上头，干脆就近找个位置坐下，等到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淡定了站起来，“杜乐乐，哭完就赶紧走了。”
杜乐乐吸了吸鼻子，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他难过地用手随便一擦，抵死挣扎，“我还没哭完。”
“哦，那你继续。”
“坏哥哥，我要回家跟妈妈说你欺负我。”
“那我就去你们幼儿园门口贴告示，让大家都知道你女朋友给你戴绿帽子了。”
杜乐乐：“...”他太难了。
趁着对方怔愣的时候，姜黎向前走了两步，眼睛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没头没脑来了句，“你帽子真好看。”
是了，将姜黎身子牢牢锁住的，是对方头顶翠绿色的帽子，圆圆的外形搭配着两撮随风飘扬的小嫩草，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完完全全是姜黎的梦中情帽。
杜乐乐呲着牙猛然抬头，还以为来人是在嘲笑自己，发红的眼圈带着怒火，待看清姜黎的长相后，整个人变成了呆头鹅，“妹..妹妹，漂亮妹妹。”
看热闹的人哄笑出声，杜乐乐涨红了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什么安慰都不用了。
“你帽子在哪里买的呀？”
杜乐乐愣愣地伸手触碰着被迫戴上的耻辱之帽，确定姜黎不是开玩笑后，讨好道：“你喜欢吗？送给你。”
姜黎摇头，“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那怎么办...
杜乐乐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东西送给漂亮妹妹，实在没辙了，只能挪步到自家哥哥杜时初脚边，轻轻拽着他的裤腿，“哥哥。”
声音虽然跟蚊子一样小，但乖巧的表情和先前撒泼耍赖的模样判若两人。
杜时初嫌弃地看了眼他脏兮兮的脸，熟练拿出手帕给他擦脸，边回答姜黎前面的问题，“这帽子是我给他加工做的，外面没得买。”
姜黎脸上一片失落。
“你想要吗？”杜时初指了指附近的娃娃机，“你可以随便抓只娃娃来换。”
“真的可以吗？”姜黎重燃希望。
“嗯，反正这臭小子也不喜欢这顶帽子。”
姜黎眨了眨眼睛。
杜乐乐：“才不是，我最最最喜欢这顶帽子了，但是我愿意拿出来跟妹妹交换。”
他悄悄回头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另外一边，姜黎看向周贺，“周叔叔，我想夹娃娃。”
周贺实在是不明白，这丑不拉几的帽子是有何魔力，能让小姑娘执着至此，但他对姜黎有求必应，直接去柜台换了币。
周贺自认在夹娃娃方面是有点技巧的，当下就要大展身手。
或许是商场的机器设置太松了，连连失手好几次后，周贺脸上挂不住，心里也较上劲了。
“周叔叔，能让我试试吗？”
周贺脸上挂着羞愧，他只买了十个币，现在剩下最后一个，还打算孤注一掷，“这个币你先玩，叔叔再去买。”
姜黎看了眼娃娃机的高度，有点害羞地看向杜时初，“哥哥，你能不能把我举起来，黎黎太矮了，够不到。”
......
十分钟后，杜乐乐身上彻底被毛绒玩具堆满了，他从最开始的激动振奋，到最后的麻木，就连被学校同学们吹上天的超级难弄到的变形金刚，都能被姜黎轻轻松松弄出来。
杜乐乐有些难过，他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漂亮妹妹了...
终于把币花光了，姜黎拿着到手的绿帽子，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谢谢哥哥，谢谢弟弟。”
杜乐乐嘟着嘴，“你为什么叫他哥哥不叫我，我比你高，也是哥哥。”
姜黎理所当然，“小孩子才哭，你是弟弟。”
“我..我没有哭，刚刚是眼睛进沙子了，眼泪自己掉下来的。”
“好吧，那你不要掉眼泪了，下次见面我就叫你哥哥。”
“谁说谎谁是小狗。”
两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就此拉钩立下约定。
离开娃娃机专区，姜黎从人群里见到熟悉的身影，蹬蹬蹬地跑了过去，“季延柯哥哥，你怎么在这呀？”
季延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装扮，竟然只一眨眼就被揭穿了，有些怀疑自我，“这你都能认出我？”
姜黎挺了挺小胸膛，满脸骄傲，“黎黎当然能。”
姜黎两只手抓着帽檐，歪着脑袋向季延柯炫耀，“哥哥，你看黎黎的帽子，是不是超好看。”
季延柯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颊，“是挺好看，就是这颜色...”
“黎黎最喜欢绿色了。”
季延柯赶紧把话咽下去，竖起大拇指，“黎黎的眼光是最棒的！”
周贺拿着抓娃娃时被拆开的牵引绳落后几步跟了过来，结果看见姜黎正在和一个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像要去偷金店的陌生男人说话，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男人就突然贴近他的脸，小声说道：“我是季延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