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朕劝你适可而止——灯笼红染
时间:2021-08-21 08:56:15

  不过,话说回来,老天既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又岂会再走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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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就这么忙忙碌碌过去了,转眼来到中秋佳节,普天同庆和阖家团圆的日子。
  御书房外的桂花开了一波又一波,清香扑鼻,这让萧静好即便在里面批一天的奏折,也觉得精神抖擞。
  南齐尚在恢复中,即便是中秋她也没敢怠慢,给众臣准了假,自己却埋头苦干。她本是心性洒脱爱玩之人,如今揽了这天下之主的差事,把自己禁锢在这深宫宫墙内,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正伤怀着,却批到一份路瑶路尚书的奏折,一目十行看完,禁不住骤起眉来。
  看了眼身旁站半天连眼睛都很少眨的上官芮,萧静好把奏折递了过去,“你且说说,此事是真是假。”
  上官芮恭恭敬敬接过,也是蹙眉,说道:“路尚书奏折上说,近来有不少儒家圣贤进京传扬儒学,然而却受到国师明里暗里的阻止,导致儒学难在健康立足!
  他这么做……难道是想让佛教一家独大?”
  萧静好两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上官芮一头跪去了地上,“臣不敢妄议!”
  台上的人笑着,“有何不敢妄议,今日的奏折,一半以上都是劝朕启用儒学,不能让佛教一家独大。”
  “那陛下认为……”
  萧静好一掀衣袍,站了起来:“朕觉得此话有理,文学就该包罗万象百花齐放,儒学思想历经千年发展,自然博大精深,朕若能再度启用儒学,当然是件好事。”
  上官芮小心翼翼跟在其后,“若真如此,只怕国师那边,你们……”
  她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旦她启用儒学,势必会打破佛教众僧在南齐的垄断行为。而当下佛门最具代表的,湛寂绝对是第一人!
  他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没有远见之人,明知她鼓励儒学,现下却要跟自己唱对台戏,居然压制儒学?为什么?萧静好心里揪得紧。
  “听闻今日白虎街有儒家弟子讲学?”快到门边时,萧静好问道。
  得到上官芮的肯定后,她调头回寝宫换了身衣裳,吩咐道:“今日朕微服私访,不可伸张,也无需安排太多人跟着,我带蓉蓉一人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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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街,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满湖花灯直通向天边,男人拉着女人,妇女带着孩童,把满满的心愿寄托在那盏灯上,花灯承载着愿望,一摇一摇地飘向了远方。
  萧静好身着水墨色裙摆站在小拱桥上,望着这一幕发愣,她问:“蓉蓉,你有什么愿望?”
  小丫头想了想说道:“希望陛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马屁精。
  蓉蓉嘿嘿笑着,斗胆问道:“那陛下您呢?您的愿望是什么?”
  “我吗?”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喃喃低语:“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说话间,只闻阁楼一边想起阵阵鼓掌声,她们闻声而去,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几位儒家学子,正慷慨激昂道地讲着儒学的经典。
  其实那些书萧静好都读过,能传颂上千年的东西,自然是精华。她没直接上楼,只是对身旁侍女说道:“你去跟上官芮说一声,让楼上那几人明日进宫见我。”
  “现在吗?那陛下……”
  “这周围少了保护我的人?喏,那搜船上,那株柳树下,还有那作坊里,真是无处不在!这个上官睿,都说不要安排人跟着,还是不听。”
  萧静好说罢,自顾自下了小桥,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心。两边商铺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又想起了那年湛寂带她去路琼之的府上蹭饭,她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东摸摸西看看,最后还走丢了。
  那也是湛寂第一次喊她“静好”,当时她还不要脸地让他多喊几声,他却摆出一副冷漠无情的脸。
  那也是他第一次给她买糖,再想想如今,真是令人唏嘘。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卖糖人的小摊前,店家笑问:“小娘子,买糖吗?我这店可是被圣僧提过字的,很火的。”
  她这才抬头看去,顶上果然挂着“生意兴隆”四个大字,不用怀疑,那就是他的字,一直有人模仿,却从未被超越过。
  心说:不论到哪里,他这“等价交换”的习惯还真是一成不变,这块横幅应该是登基大典那天写的吧。
  湛寂虽不上朝,但两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可每次都因为各种人各种事不能逗留太久,只能草草看上一眼。
  有时候他会托人给她送好吃的,她也会命人给清音寺所有人送吃的,其实,也就是打着师兄弟的名号,跟他隔空互动罢了。
  “小娘子,小娘子?你很喜欢这字吗?我这儿还有一张,圣僧方才才写的,要不……我卖给你?”
  店家见她盯着字画发呆,打起了做生意的算盘。
  有句话很关键,方才才来过!
  萧静好心上突突直跳,蓦然回首,十里长街,美景天城,人来人往的灯火下,只见他身着素袍,手里举着跟糖人傲然而立,定定地望着这头。
  萧静好隔空跟他对望,笑比哭更难看。权谋,身份,地位,在这个团团圆圆的日子里,在这热闹非凡的长街上,通通化为乌有,今夜她只想做个最平凡的人。
  她发呆的功夫,那厢已经走了过来,从善如流地把糖人递给她。
  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檀香味,萧静好如梦初醒,接过糖时手指勾着他的手指。
  两人体温瞬间相互传递,像闪电一样遍布他们的四肢百骸。
  她没有缩回去,他亦没有要放的意思,就这么静静握着。
  今日他们都穿着素衣,街上人来人往,基本没人认识他们。
  只见一个俊郎和尚牵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惹得两边商铺的人面面相窥!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萧静好嘿嘿傻笑,“我是他徒弟,亲徒弟!”
  湛寂听罢额头青筋直跳,拽着人离开了人群。
  她也没拒绝,由他拉着走。
  穿过人群,进入古巷,人越来越少,两岸花灯迎红了半边天,照在油光滑亮的青石板上,煞是好看。
  她正想问要把她带去哪里,忽然被轻轻推了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倒去,湛寂又在她快撞到古墙时伸手垫着,紧接着猝然俯身,一口堵住了她嘴里的话。
  他一手扶着她后脑勺避免撞到墙,一手拦腰搂着她将人抵在墙角,唇齿带着强烈的攻击性,疯狂地索取。专属于他的芬芳瞬间弥漫在她口中,湿热带着霸气,温柔带着掠夺……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萧静好先是一懵,随后缓缓闭上双眼,两手攀上他的后脖颈,尽可能地回应着。
  远处的轻笑,近处的花灯,古老的巷弄。湛寂把她勒得很紧,缠绵着不忍分开丝毫。
  在这暧昧的气氛下,萧静好的脸变得滚烫,浑身都在灼烧,她睁眼,从他不依不饶的索取中勉强喊了声:“褚北……”
  他大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擦着,一刻也不停地啃咬着她的殷红的唇瓣,不答话。
  “褚北……”
  全身已软做一摊水,只能无力地呼喊。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直到萧静好因为窒息而咳了起来,湛寂才从她红唇上移开些许,却还是不说话,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勾起她下巴,就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这样的月色,让眼前人看着更加冷傲孤清,她对上他炽热的眼,一颗心疯狂跳跃,忽然变得愚蠢,变得没有任何主见,变得只想……要他。
  萧静好伸手抚摸着他的眉他的脸他的唇,眼中泛着水泽,嘤嘤问道:“你今日怎么了?”
  湛寂眼里充血,赤红一片,又将她的头往后抬了一些,突地低头咬了她一口,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疯了。”他干涩又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到接近无声。
  “嘶——”萧静好受疼,贴上去,也用同样的力度在他唇角咬了一口,正想退开,却被他追了上来,瞬间又纠缠在一起,如同火中加了柴,燃得越发激烈。
  这时湛寂向前靠近半步,两人胸口抵着胸口,严丝合缝,萧静好心头一颤,只听到彼此如雷般的心跳在交相辉映。
  “侍卫说陛下被国师带来这边了,应该就在前面。”
  上官芮的声音!
  “这边人这么少,国师带陛下来做什么?”
  蓉蓉的声音!
  萧静好猛然睁眼,一脸惊慌失措。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十个人正朝这边走来,湛寂只是微微蹙眉,抱她的力度却不减丝毫,搂着人闪身去到一个位置十分刁钻的拐角里,低头一口咬住了她脖子。
  “额……”,萧静好忍不住发声,怪到已经变调,又见不远处上官芮等人在四处张望,只得用手捂着嘴。
  湛寂不给她机会,像是故意要惩罚她似的,将她两只手牢牢锁在胸前,随后剥开她两肩轻纱……湿吻落了下去,一路朝下……
  她浑身发颤,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既害怕,又贪念这一刻的温存。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看仔细点。”
  “眼睛放亮点,找到不陛下,我等都会人头不保!”
  无数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在他们周围盘旋,湛寂依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火热的吻继续往下……萧静好心火直入骨髓,被烧得体无完肤,还不能发出半点声音,整个人就要被熔化在他怀中。
  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突然将她调转了方向,背对着她把她的手按在墙上,自己也跟着贴了上来,萧静好被迫用脸贴着墙,不受控地冒出声难以言喻的“啊……”
  “在那边……那边有声音。”
  “快,跟上!”
  所有人一窝蜂往这边跑来!
  只是一墙之隔!湛寂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仍在她耳畔来回摩擦,萧静好浑身无力,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刺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感官,酝酿了好久,也只吐出句断断续续的:
  “圣僧,朕,朕劝你,劝你适可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看奥运会去了,来晚啦。感谢在2021-07-24 22:08:53~2021-07-25 23:4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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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浓月
  中秋月夜, 他二人唇舌纠缠于夜色的古巷里,缠绵悱恻搅乱了她的神智,若是侍卫没来, 她难以想象他们会在夜幕之下做出什么事。
  千钧一发之际湛寂终放了她,抱着人一路飞檐走壁去到湖边一搜小船上。
  萧静好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 唇瓣微肿, 衣不蔽体躺在他怀里,久久没能从余波中回过神。
  他素来克制得当, 像今夜这种长街头放浪形骸的举动, 只怕是此生就这一次。
  花船十分别致,像是精心装扮过, 这样的月,这样的夜,这样的人, 再合适不过。
  她低喘着,揽臂去捞他的腰, 既然都到这份了,不妨再大胆一些, 遂便用牙齿去解他腰带。
  江上四周船来船往, 湛寂垂眸, 正对上她火红的唇, 脸色粉扑如桃花,轻纱半遮半开, 令他顿时血冲头顶, 咬牙,一把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
  萧静颊侧紧贴着他的腹部, 听话地没再挪动,紧紧勒着他的腰,委屈巴巴说道:“明明是你先惹我的,现在却又不让我动。”
  船上挂着两串长长的灯笼,映得彼此脸色通红,湛寂的脸仍是绷着,他说:“动我……你能承受后果么?”
  “……”萧静浑身血沸,想起那日之后,自己跟伤筋动骨似的,养了好久才恢复正常,这下只能乖乖闭嘴了。
  这时他们已经引起了过往船只的注意,不少人向他们投来注目礼。
  “我南齐民风何时这般开放了?和尚都可以明目张胆月下谈情了。”过路的男子说道。
  一女子说:“我看和尚生得如此俊郎,只怕是那怀中女子有意勾引罢?”
  这话不论是侮辱性还是伤害性都及强,萧静好起身,愤愤不平道:“他好看我就丑了么?我丑么,才不是我勾引他的。”
  众人凝眸一看,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这让不少女子自愧不如地锤下了头。
  湛寂眉间原本是化不开的阴霾,这下忽然润朗了起来,谁能想象,眼前之人,竟是庙堂之上震慑众臣,庙堂之外固国安/邦的女帝?
  萧静好得意地转身,便见岸上匆匆赶来一行人,她瞳孔骤然紧缩,一个机灵蹲到船板上,把头藏在了湛寂的膝弯处,轻声道:
  “他们来了,别说我在,怎么圆谎你自己看着办。”
  湛寂:“……”
  “那是国……圣僧吗?”
  上官芮已经确定船上坐着的人是国师,顾及人多,她没直呼官名。
  湛抬眸,冲岸上看去。
  蓉蓉急道:“圣僧,皇,我家小姐呢?”
  这时他的衣袍被某人拽了一下,湛寂顿了顿,面不改色回道:“不知,没跟我在一起。”
  蓉蓉被吓得脸色惨白,“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上官芮为官多年,心思十分缜密,只看了下眼船吃水的深浅,便明白上面不止一个人,她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圣僧好生玩着,我等就在附近,有何事及时叫我们。”
  她显然知道皇上在船上!
  人是他替萧静好物色的,若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要之也无用。
  湛寂微微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等人走远了,萧静好顺势盘腿坐在了船板上,笑得眉飞色舞,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圣僧,出家人不打诳语哟,你方才说起慌了脸都不红一下,破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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