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今天也在装傻(清穿)——腼腆兔
时间:2021-08-21 09:04:20

  太子被戳中心思,眼眸流转,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你既已逼孤至此,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
  “哦?”直郡王无惧他的目光,面露疑惑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是不是派人围了我王府和皇宫,今日就要将我处决了去?”
  “你?”太子猛地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啪啪。”
  直郡王拍拍手,殿外忽然涌进大批手持刀剑的禁卫军,将殿中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弟,你会使的招数,大哥也会。”
  太子被剑指着,双目赤红地怒视着直郡王,“汗阿玛尚在,你却大逆不道谋权篡位,是疯了不成!”
  “谋权篡位?”直郡王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笑得弯了腰背,好半晌才耸着肩直起身,漫不经心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动员朝臣的是您,挪用国库的是您,狼子野心、欺君谋逆的也是您,本王只是,在替汗阿玛清君侧罢了,如此一来,汗阿玛又怎会怪本王呢?”
  太子咬牙切齿道:“你!敢!”
  直郡王不愿再同他多言,挥手示意禁军,“动手!”
  一声令下,直郡王臆想中的场景却并未出现,还不等他多加疑虑,那些手持佩剑的禁卫军便忽然倒戈,将兵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殿外响起熟悉的鞭声,直郡王和太子猛地愣在原地,一侧的诚郡王也霎时白了脸庞。
  禁军整整齐齐地让出一条路,殿外,康熙由年老的梁九功扶着走进来,横眉冷对,整个人不威自怒。
  “朕倒是不曾知晓,教养出来的儿子竟都是如此纯孝。”
  太子神情慌乱,扑通一声跪下去,“汗阿玛饶命!都怪儿臣一时糊涂……”
  康熙闭了闭眼,别开脸漠然道:“朕,给过你们机会了。”
  败者为寇,直郡王自知已败,灰败地垂着脑袋不在言语。
  太子急着推锅,将这些天桩桩件件的事往直郡王身上甩,各种好言好语求康熙原谅,甚至将元后都搬了出来。
  他越是这样,康熙就越失望,想起同自己年少夫妻的元后,想起还是奶娃娃,被自己亲手带大的太子,想起因为索额图同自己日渐离心的太子……
  良久,康熙绷紧下颚,重重地吐了口浊气,神色疲倦道:“将,直郡王,诚郡王,太子,押入宗人府,待后看审,其余凡同此事有关之人,都扣押起来。”
  禁卫军齐齐领命:“是!”
  殿内人被押走了大半,太子看着瞬间空落不少的大厅,跪在地上红着眼疯魔地望向康熙,那眼神不似看人父,更像是在审视仇人,“机会?将我逼到这种地步的,难道不是汗阿玛您吗?您将我捧到这种地步,您告诉全天下我是未来的君王,却又猜忌于我,降罪于外叔父,将大哥扶持起来打压我,这一切,都是您在逼我!”
  康熙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半晌却说不出半句话。
  梁九功连忙使着眼色让人将太子带走,这人刚被架出去,康熙就紧蹙着眉捂住胸口,颤颤巍巍地躬身吐了一口鲜血,他眨眨眼,猛地向后倒去。
  梁九功吓得心肝都在颤抖,连同几个留下的皇子将康熙接住,尖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康熙怒火攻心吐了血,好在于性命无忧,太医诊治过后又醒了过来,这苏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梁九功取来圣旨,艰难地提笔落下旨意。
  此事是为谋逆,康熙下旨废除胤礽太子之位,废除直郡王,将两人暂且圈禁在宗人府留后处置,其余参与其中的官员,杀的杀,革职的革职,而诚郡王胤祉虽参与其中,但并未酿成大祸,只被康熙从郡王撸成了贝子。
  等前朝之事传到后宫时,常慧正满宫找着瞎窜的鹦鹉,听说太子被废,她竟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念头。
  太子成也康熙,败也康熙,自小被寄予厚望,这君臣尺度就有些拿捏不住了,再加上索额图的教唆,更是犯了康熙的忌讳。
  康熙见不得一个被臣子左右的君王,就只得除了索额图,处理方式粗暴直接了点,适得其反,直接将自己同太子之间拉出了一道鸿沟。
  张新柔听完消息,忍不住小声问常慧:“不过说来,皇上既然疼爱太子,又为何总是抬举直郡王让两人打擂台呢?”
  常慧笑笑,低声反问道:“那你可知索额图权倾朝野,伸手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皇上又为何隐忍不发多年,一直到前几年才动手呢?”
  张新柔摇摇头:“不知道。”
  常慧解释道:“皇上先前是留着索额图磨炼太子,结果太子一直被权臣左右,无奈之下就只能替他除了。”
  张新柔细细回味了这番话,瞬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嘘!”常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左右同我们无关便是。”
  康熙原本是想设立绊脚石磨炼太子,谁知道绊脚石,还真将人给绊倒了。
  涉及谋权篡位,此后太子怕是再难翻身了。
 
 
第八十八章 【正文完结】
  康熙染上时疫不假, 但命人将消息传到京中时,身子已经快好了大半。
  这几年太子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康熙存了心借此机会试探一二, 谁知这一试探之后, 又硬生生把自己还没好全的身子给气病了。
  常慧去探望的时候,康熙看着又老了好几岁, 没了往日精神矍铄的模样, 恍惚间瞧着竟有两分老态龙钟的势态。
  榻前几个成年皇子轮番侍疾,今日正巧是胤禛,瞧见常慧进来,便默声退了下去。
  康熙半倚在床上,手上拿着折子随意地翻阅着,“听说老七福晋有身孕了?”
  常慧让人搭了椅子在榻边坐下,笑了笑应道:“已经有五个月了,太医说应当是双胎。”
  康熙下意识想开口说挑几个女子送去七贝勒府上, 可一想到老七那倔性子, 张张嘴还是作罢。
  常慧瞧着他的动作,出声劝道:“太医说要好好休养,皇上就别总是瞧这些奏折了,听太医的好生歇歇也好。”
  “都是些琐碎事, 放着也是放着。”康熙说着合上奏折,旁边的梁九功眼尖地上前, 接过折子放回托盘中。
  没有哪个君王愿意服老,越到老时, 就越不想撒手。
  康熙思索着说:“密贵人在宫中多年一向安分守己,此行虽朕也受了不少罪,便挑个日子册封她为嫔吧。”
  常慧点点头, 又问道:“随行的可是都要晋一晋位份?”
  提到她们,康熙脸上露出几分不快,直接就拒绝了,“不必了。”
  想来是其余妃嫔在康熙染病时触怒了他,不过常慧也能理解,都还是十七八岁正值青春的姑娘,膝下又无子嗣,哪能甘心随着康熙一块儿去了。
  她挑了些平常趣事同康熙闲聊几句,心里估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向康熙请辞。
  走之前,康熙犹豫许久,还是开了这个口:“老七福晋身子重了,老七府上没个侧福晋也不行,他既然愿意听你几句,就帮着劝劝他,送几个侍妾格格也是好的。”
  常慧摇摇头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臣妾也是个老婆子了,哪能插手到子孙房中去,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七也不是三岁稚子,虽同旁人相较是愚钝了些,但也知晓分寸,就随他去吧。”
  康熙揉揉阵阵发疼的太阳穴,反驳道:“老七子嗣单薄,府中又没什么人,若是有个什么事,都没人撑着面子。”
  常慧又道:“老七福晋身边的嬷嬷是从宫里出去的,行事谨慎,想来也不会出些什么差池。”
  康熙脾气上头,正想斥责常慧几句,抬头对上她那双温和又坦然的眸子,气瞬时消下去大半,他赌气似的别了别脸,语气带着几分不满:“算了,朕说什么都不行,你向来都是对老七袒护得紧。”
  常慧轻叹一声,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个干净,“人这一辈子哪能将万事都规划如意了,臣妾也就是图几个小辈欢欢喜喜,自己顺顺当当的颐养天年,他们自己选择,日后日子也是自己过,总归是同臣妾无关。”
  康熙冷呵道:“你话间总是有理,朕也懒得同你辩解。”
  他也不至于为这点事同常慧翻脸,只是有些气不顺,宫里那些妃嫔,巴不得多塞几个八旗贵女进儿子府上,偏偏她,生怕那些女子将老七吃垮了似的。
  相处这么多年,常慧不敢称自己十拿九稳,但多少还是了解几分的,直接转移了话题,给他递了个台阶下:“咸福宫后院种的菜都成熟了,臣妾让人摘了送些来?”
  康熙神色微顿,一副随你便的表情,“番椒就不必了,青菜多摘些。”
  常慧点头应下,笑道:“皇上多加注意身体,臣妾便先退下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梁九功这么多年虽然早就习惯了和贵妃娘娘说话做事直来直往,但没回见她驳皇上,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怵,都替那和贵妃娘娘担忧。
  见康熙神色莫测,他俯首斟酌着问:“皇上可是还要奴才去取些折子来?”
  康熙神色疲惫地闭了闭眼,“把奏折都收起来吧,朕且歇歇。”
  梁九功听令拿着没看完的奏折下去,恍惚间听见里间传出句:
  “老七那孩子……罢了……朕也不指着他什么……”
  …………
  康熙休养几日身子转好了些,但说话做事到底是不同往日利索了。
  精神好转些后,他头一件事就是将太子和直郡王的职位和人手撸了个干干净净。虎毒不食子,年纪越大做事也就越犹豫,最后还是将两人各自圈禁府中,终生不允许踏出府邸。
  常慧听宫中传言说,康熙心软去偷偷瞧过太子,结果听到太子对他满口怨怼,回去又气病了。
  孰真孰假不得知,但康熙身子愈发差倒是真的。
  时间推移,七福晋也快生了,张新柔心里头放心不下,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七福晋还没出个什么事,她自己倒是瘦弱不少。
  常慧见她这模样,让人天天熬了补汤盯着她喝,一直待到七福晋请安产下两子,绷着的心才跟着落下。
  孩子刚生下来还有些弱,短时间内不能抱进宫来,常慧见她惦念得紧,就去向康熙讨了恩典,允她们出宫去瞧瞧两个小阿哥。
  这一问,出宫的队伍就多了个康熙。
  三人也没提前知会,挑了辆外观不算起眼的马车一路驾车到七贝勒府邸,管事得被叫出来后,两腿哆哆嗦嗦当场就跪了下去。
  常慧连忙叫人起来,问道:“你们爷可在府上?”
  那管事不住点头,“在的!在的!奴才这就命人去知会爷一声!”
  康熙由梁九功扶着下了马车,毫不客气地往府邸中走。
  常慧和张新柔一道同行跟在他身后,胤福得了消息慢吞吞地赶来,还顺带让人将两个孩子包裹好带到前厅来。
  康熙瞧见白嫩嫩的孙儿,表情都柔软了不少,伸手分别碰了碰两个阿哥握着的小拳头,乐呵呵道:“这两个孩子,倒是生得不太一样。”
  常慧跟着瞧了两眼,实在是不明白康熙用什么评判的,她还真没瞧出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都是皮肤带着红的,五官都还没长开呢,只是其中一个稍微胖些。
  常慧看过孩子,叫来胤福问道:“福晋呢?身子可好?”
  胤福摸了摸后脑勺,弯着眉眼笑道:“生产时挺顺利的,太医说并无大碍,这会儿该是用了膳刚歇下。”
  康熙原本还对这府邸之中只有七福晋一人有些不满,现在瞧见两个孩子,那心瞬间就偏了,大大方方道:“宫中还有些上好的鹿茸,改日朕让人送些过来。”
  胤福自然是开心收下,“儿臣多谢汗阿玛!”
  几人围在两个阿哥身边,边瞧边逗弄,两个孩子也不怕生人,挥舞着拳头去追逗弄自己的手指。
  康熙爱不释手,出声问道:“两位阿哥可有取名?”
  胤福摸了摸鼻尖,讪讪道:“还未曾取名,儿臣挑了好些个福晋都不满意,说儿臣挑的字太粗俗。”
  他学问一向不好,康熙也是知晓的。
  康熙看着两个孩子,良久后道:“旸字,为日出;昤字,为日光,日者为曦,是为福泽光明,便予做二人名字吧。”
  胤福欢喜地接下:“儿臣多谢汗阿玛赐名!”
  康熙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心底却是释然不少。
  回宫后,康熙就跟突然想开了似的,将手头上的事分出去不少给皇子,每日处理政务也不会将自己逼得那般紧,抽空了还会来咸福宫坐坐,同常慧下几盘棋。
  京中渐渐风平浪静下来,康熙丝毫没有提立太子之事,那意思就是谁都有这个机会。
  皇权诱惑入人肺腑,底下几个有机会的皇子也不免蠢蠢欲动,起了表现的心思。
  康熙按耐得住,任凭请封太子的折子像雪花一般飞到桌上,就是纹丝不动,不在朝堂之上表露出半点意思。
  一直持续到康熙四十九年秋,早朝之时,康熙悄无声息地在朝堂上丢出两封诏书,将满池水给炸得水波荡漾。
  一封诏书,是立已逝淑皇贵妃之子,今圣上四子为太子。
  另一封诏书,则是康熙自请退位为太上皇,退居畅春园,太子即日登基。
  朝臣宗亲愕然,却在康熙的镇压之下,只得慢慢消化了这两件事,其余存了心思的皇子多少有些不服,但也只能压在心底。
  康熙圣旨下发后,任凭胤禛如何请留,还是迅速退了位,带着宫中后妃搬去了畅春园。
  胤禛被赶鸭子上架登基,改换年号为雍正。
  康熙走之前将一堆事都甩给了他,胤禛登基后在宫里善后忙得是焦头烂额,畅春园中康熙却是悠哉享乐,含饴弄孙。
  刚开始卸下担子还有些不习惯,直到后来一时兴起,同常慧学起了种菜,什么政务,什么国事,通通抛之脑后了。
  华国人的种族天赋就是种地,康熙临了忽然点亮种地技能,整日对着畅春园那些块菜地瞎折腾,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就跑来问常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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