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那个黑月光反派——令安疏
时间:2021-08-22 09:56:29

  额角上清凉的触感略停顿了一下,随后她便听见少年低声开口,“珞泱。”
  以药酒擦拭后,他又在伤口上细致地敷了药,方才把药物放回木箱。
  珞泱瞧着萧执的动作,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戳戳他,“萧执,我痛得动不了了。”
  萧执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提醒,“只是伤了额头。”
  “你不懂,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珞泱趴在桌上,抬眸可怜兮兮地看他,“需要指挥使大人把我抱上床榻。”
  奈何少年不为所动,慢条斯理起身地将药箱放在一旁。
  见状,珞泱气鼓鼓地正欲站起,便见他又走过来,微微弯下腰,一只手绕过腿弯,轻轻松松便抱起了她,少年眸光晦暗,低声问:“不是痛得动不了?”
  珞泱愣了片刻,随即弯起眼眸,狡黠地笑笑,她顺势将脸靠在少年肩颈上,慢吞吞地说:“抱抱就好了呀。”
  少女清甜的呼吸一靠近,周身的暖香便馥郁起来。萧执手下不由紧了几分,眼眸却依然淡淡地。
  把人放进床榻里面后,他打开被子,在珞泱身上裹了一圈,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还好心地帮她理了一下微乱的长发,平静地说:“睡吧。”
  “可是我额头还痛,需要……”还没说完,萧执便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将少女的脸也遮住。
  珞泱在被子下面沉默了一下,幽幽开口,“指挥使大人平日在诏狱裹尸体,是不是就是这样裹的?”
  “不是。”萧执回答得倒是坦率,“我没裹过,这是第一次。”
  看见小姑娘不闹腾了,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珞泱从被子中挣脱出一个头,见状故意恐吓他,“新婚之夜分房而睡,萧世子与夫人感情破碎,明天我娘亲就会派人把我接走,她最见不得我受委屈了。”
  萧执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少女为何生出这样的想法,回答道:“我不走。”
  他果然没走,只是唤来侍从换沐浴的水。
  听见声音珞泱才安下心来,她裹着柔软的被子,轻嗅之间还有淡淡的墨兰香,和萧执衣襟间的气息相似极了,想来世子府常年用的应该就是墨兰香。
  经过一天的繁复婚仪,珞泱沾了床后很快就困了,便闭上眼睛入睡,耳边还有龙凤烛燃烧的“簇簇”声响。
  燃一夜,结同心,永以为好。
  萧执沐浴回来,少女已经睡熟,只有一张白净俏丽的小脸露在被子外面。
  等他放轻动作在外侧躺下时,小姑娘便似寻着气味一样扑进他怀中,动作熟练,好似做了好多次一样。
  少女清甜的呼吸似乎渗透单薄的寝衣,一直侵入心口。
  他微微蹙着眉,似乎还是未能习惯这样陌生的悸动,于是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使怀中的人能更安稳地入睡,却听见了小姑娘的呓语。
  她蜷在他怀中,轻声呢喃着,声音温软,“陵琅,你回来啦。”
  次日,天色大亮。
  珞泱在绿枝的轻唤声中醒来。
  “我的好郡主,还要进宫呢,咱们回来再睡。”绿枝见少女睁开惺忪的睡眼,安抚了几声。
  珞泱懒懒地看了一眼绿枝,便阖着眼慢吞吞站起,任由侍女替她换衣梳洗。
  绿枝正替少女梳着发髻,不经意间看见少女额头发丝下的伤口,惊讶地问:“这是何时弄的伤?”
  “昨晚。”珞泱打着哈欠,慢慢地回忆,“撞到了屏风。”
  等等,昨晚?
  珞泱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寝房内截然不同的装饰铺设,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昨天她同萧执已经成婚了。
  困意一下子散去,她转头问:“萧执呢?”
  “世子很早就起了,在书房温书等着您呢。”
  珞泱闻言,又瞅了瞅铜镜中的自己,发髻还是惯有的精美,还戴了一套新制的步摇,就是额角的伤口有些碍眼。
  新婚第一天的小仙女怎么能容忍不完美的存在。
  于是等梳戴整齐后,一身绯红罗裙的少女便取了妆粉和笔轻快地奔向了书房。
  “萧执。”珞泱推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了正立在窗边看书册的少年。
  她将妆粉与笔放在桌案上,在案前的座椅上坐下,扭头示意他,“我额角的伤口很是影响今天进宫。”
  还未等人开口,珞泱又补充一句,“若待会儿进宫旁人见我额角有伤,肯定猜测萧世子衣冠禽兽,胡作非为,竟在新婚之夜弄伤自己的夫人!”
  少年静默的目光转过来,已经明白了小姑娘的意图,却还是因后面的话一时顿住。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书册,看着小姑娘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画笔,微微俯下身,与少女额头齐平,“自己弄伤的也怪我?”
  珞泱正欲据理力争,便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什么是衣冠禽兽?”
  画笔沾着妆粉凉凉地覆上额角,少年画画的时候十分专注,许是离得过近,墨兰香隐隐传来,与少年周身清冷的气息交融着。
  书房寂静,一时间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珞泱捂了悟心口。原本就喜爱极了少年的容色,现下这般暧昧的距离,真是叫人有些受不住。
  但她是后退了,岂不是输了一步,输人不能输阵。
  于是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少年浅淡漂亮的眼眸,有些忧心忡忡地提醒道:“我是你夫人,若画丑了,丢的是你自己的面子。”
  似乎是听到了喜欢的话,少年轻轻一笑,“可是,我已经画完了,夫人。”
  他慢慢地说出最后两个字,明明是清冷如冰石破碎一样的声音,却莫名带了一丝温度,酥酥的,让听的人耳尖发麻。
  从容地落下最后一笔,萧执放下画笔,看着少女额角那朵精致的海棠花。
  珞泱今天穿了一件绯红色的罗裙,与额角的海棠花映衬着,明丽动人,张扬得像一只小凤凰。
  “好看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额角看,珞泱忍不住抬头问他。
  萧执收起画笔,面不改色地回答:“不好看。”
  珞泱可不信他,自己找来镜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没想到萧执给自己画的是海棠花,反反复复地观赏,只觉得好看得不行。
  小姑娘满意得很,神色也轻快起来,若是有尾巴,怕是要翘起来。
  萧执站在桌案前,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唇角难得牵起一丝浅淡笑意,“不知新宸郡主要给我什么作为报酬?”
  珞泱正关着妆粉的盒子,闻言抬起眸子,本想谴责他画个画还要向自己夫人索要报酬的行为,可看了看他,脑中很快略过新的坏主意。
  “过来些,我再告诉你。”
  见萧执果真顺从地走上前来,珞泱迅速地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柔软温暖的感觉一触便消失,带着一丝少女特别的清甜香气。
  少年的身影微微一滞,沉默半晌,晦暗的目光落在了少女娇丽丰盈的唇上,“这算什么报酬?”
  都是夫妻了,不要如此贪得无厌,珞泱试图好好反驳他一下,正欲开口,一个吻措不及防落了下来。
  “那不够。”少年的声音很轻,清冷的气息侵染过来。
  珞泱脑中空了一瞬,下一刻便见少年伸出手抚在她的后脑,阻止了她想退开的动作,他贴着她的唇,轻轻吮咬,温热的气息交融着,仿佛要化掉。
  感受到少年的舌尖擦过唇瓣,珞泱几乎忍不住一颤,下意识想躲,却半点也动不了,呼吸都凌乱起来。
  他似乎尝到了甜头,一遍又一遍地贴着唇吻她,珞泱深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半晌后,萧执微微退开,看着少女水光盈盈的眸子,轻声问:“怎么办呢?郡主的唇脂花了。”
 
 
第五十一章 (新章)
  珞泱脑中乱乱的,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下意识回答:“没关系,我唇脂很多再抹就是了。”
  等说完思绪才回笼,暗自懊恼。
  萧执却轻声一笑,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书房。
  “去哪儿?”珞泱问。
  “用早膳。”
  离开书房,少年又恢复了疏离清淡的气质,仿佛刚才在书房里食髓知味的是别人。
  珞泱跟上他,故意用指甲戳了戳他的手心,“书房此等研读学术之地,萧世子却在此为所欲为,说出去都令人痛心疾首,十手争指。”
  他浅淡地应了一声,“下次不在书房了。”
  “那在哪儿?”珞泱眨了眨眼睛,说完又反应过来,不给他有半点嘲笑自己的机会,先发制人地说:“没有下次!”
  萧执垂眸看着她,晨曦一抹抹染过来,衬得少年眸色浅淡干净,“没有了吗?”
  珞泱微微犹豫,纠结着回答:“也不是不可以有……”
  两人还未走进正厅,便有侍从来迎,委婉地催促道:“宫中的马车已经到了。”
  “知道了。”珞泱回了一句,拉着萧执坐下,“送些银子,让他们稍等片刻。”
  世子府的早膳和她在海棠园用的几乎一样,略清淡却精致可口,她不由侧目看了绿枝一眼,而绿枝微咳一声,目光暗指萧执,珞泱顿时懂了是萧执早做了吩咐。
  他这般迁就她的模样总让她记起前世,初入东宫的时候,陵琅怕她初来长安不适,也请了一位来自边塞的家厨。
  而这一世人人都觉得他冷漠薄情,可她却不觉得。她想,她要对他好一些,像前世他待她那样。
  进了宫后,皇后早早派人把珞泱接了过来,而萧执与承和帝有事商议,留在了正和殿。
  深秋白日,晴朗无风,皇后便同珞泱在宫中的小池塘旁赏鱼,温和地笑着说:“莞儿才回长安一年便嫁人,我与长公主常叹息你嫁得太早了。”
  珞泱十分慷慨地向池塘中撒了许多鱼食,闻言十分惆怅地道:“我若不早点嫁,总有人觊觎着这桩婚事。”
  皇后心中忍不住暗想:也就你把萧执当香饽饽。
  但她面上仍温和平静,道:“说到萧世子,如今他已成家,也该提醒陛下给人封号了,常王便是弱冠之年得的封号。”
  在大周,成家便等同于成年,虽然萧执未到弱冠,但确实是能承袭爵位的时候了。
  珞泱将鱼食撒完,很是亲昵地凑近皇后,说:“皇后娘娘,封号可是要跟人一辈子的,您向陛下提醒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选选。”
  皇后难得见她与自己这般亲密,小心思都藏在脸上,忍不住笑,“难不成莞儿有心仪的字?”
  “娘娘真是聪明,我觉得‘琅’这个字就很好,您觉得呢?”珞泱提议道。
  只是一个封号,少女的要求并不过分。皇后便点头应下,正想取些鱼食再喂喂鱼,不料鱼食早被少女撒了个干净,她看了一眼池塘中吃得饱饱的鱼群,无奈叹息。
  正午后,尹贵妃遣人来接珞泱去用午膳,皇后自然是不情愿放人的,奈何尹贵妃这次行事机敏,让二公主萧凝一同过来,珞泱与萧凝又算是手帕之交,皇后也不好多置词,便将宫中新得的锦缎赠与珞泱,好生嘱咐许久才放了人。
  去怡春宫的路上,萧凝拉着珞泱十分欢快。
  尹贵妃今天下午给萧凝放了个假,她可算不用温书学习了,心情好得不行,兴致勃勃地向珞泱分享起新消息,“表姐,你可知太学这次考试结果?”
  不等珞泱回答,她便自接自话,“安石道人不愧是安石道人,他教导的弟子把前三甲都给占了,公孙太师面子上下不去,一天都在吹胡子瞪眼。”
  珞泱想象了一下公孙太师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确实十分滑稽,回道:“倒也在意料之中。”
  “前不久安石道人在父皇面前提拔了一位弟子做了太学的女官。”萧凝继续说道。
  安石道人的弟子不多,能被他提拔为女官的弟子想来就是桃夭了,珞泱回忆着当日在浔阳时对桃夭的印象,问道:“那位女官叫桃夭?”
  萧凝点点头,“就是桃夭,表姐你不知道,桃夭刚上任时还有蠢笨的世家子看不起她清倌出身,等到这次考试放榜,看见桃夭是一甲,他们简直没脸见人。”
  听见桃夭的消息,珞泱不由弯了唇角。
  桃夭有凌云之志,如今在太学,也算有了能施展才能的机会。她或许会想她想的那样,成为大周第一女官呢。
  到了尹贵妃宫中,恰好常王也在。
  萧成回了长安后,知道自己再无法左右萧执与新宸郡主的婚事,只能看着自己的死敌势头正盛,心中焦躁不安,近日很是头疼。
  好在尹贵妃有让他与二公主萧凝成婚的念头,尹家百年世家,底蕴颇盛,在朝堂之上很有话语权,若他能得尹家支持,倒也不输给萧执太多。
  于是他最近给尹贵妃问安问得很殷勤。
  恰好尹贵妃也很欣赏萧成的身份,有意要培养他与萧凝的感情,请他喝茶也请得很殷勤。
  两人互相都十分满意,就等着承和帝那边点头赐婚。
  奈何萧凝一看常王就头疼,她着实对这个伪君子没什么兴趣,偏偏母妃很吃他这一套,大有按头让她成婚的趋势。
  珞泱远远一瞥便看见常王拿着一幅画,面如春风地同尹贵妃交谈着。
  噫,他又吹嘘他的画作了。
  偏偏尹贵妃在画作上一窍不通,听着常王侃侃而谈,觉得对方说得甚有道理,这可真是一幅稀世好画呀!
  于是她唤来萧凝,十分严肃地说:“瞧瞧常王画的驴子,真是出神入化,画技登峰造极,你若能有常王殿下一半的画技,也不至于天天被你父皇数落不学无术。”
  常王闻言眼角微微一抽,耐心地纠正,“娘娘,这是骏马。”
  萧凝闻言乐了,“母妃,父皇可不数落我指马为驴。”
  尹贵妃面露不悦,马就马好了,这常王,怎么当着别人的面纠正她,这不是像显得她无知,让她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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