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悦看着有点着急,眼睛一直瞅宣娆,发现她竟然在一门心思地吃饭,碟子里的鸡骨头,都快把她秾艳的小脸遮住了。可急死严悦了。
可转念一想,仿佛卢小先生和陈瑶瑶家世上更对等一些,难得的是两个人感情很好,简直就是外人眼中珠联璧合的商业伉俪。
严悦顿了一瞬,而后也低下脑袋,效仿某人,专心干饭。
宣娆嘴里细细咀嚼着鸡肉,心里却在腹诽:卢郁之这个狗,就知道剥虾,就没有其他招式了?
“郁之哥哥,你也吃啊。”陈瑶瑶白皙的脸颊泛起少女的殷红,小声嘟囔:“卢伯伯看着呢。”
炎官乐呵呵,“遥遥多吃一点,一个人在外面求学,一定是吃不好,家里阿姨的手艺好,趁着放假多来卢宅,让阿姨给你好好养养。”
陈瑶瑶玩笑:“再来蹭饭,还有郁之哥哥这样的剥虾师傅伺候吗?”
卢郁之嘴角露着宠溺的笑:“荣幸之至。”
听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交谈,宣娆几不可闻地打了一个饱嗝,将筷子放在青瓷碗的中央,而后抿了一口茶水,顺顺气。
见状,炎官张罗着阿姨再上一盘饺子,给宣娆收尾。
却被她拒绝,“胃有点不舒服,算了吧。”
“怎么了啊?”炎官放下筷子,有点担忧。
宣娆单手支着下巴,掀了掀眼皮,“气不顺,过会儿就好了,你们继续用餐,不用管我。”
一顿饭吃完,一群人在茶室喝茶,宣娆呷了一口茶水,眸光眺望远处,窗户外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散步,阳光撒在他们优越的五官上,他们相视而笑,此刻美得好似一副画卷。
蓦然,女孩扯着男人的手臂,羞怯地将殷红的小脸埋在男人胸口,男人扬起嘴角,抬手宠溺地摩挲着女孩的头顶,毫不避讳地散发着爱情的酸臭味。
炎官见状,眉眼弯弯:“呵呵,也许明年就有好事降临了。宣娆女士劳烦您给算一卦呗!”
紫砂杯轻轻放在檀香木的小桌子上,宣娆缓缓开口:“小姑娘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炎官喜得笑出声。
一切都很和煦,唯有严悦一颗心煎熬,认命是认命,但是,心里依旧藏着一些私心,可惜瞟见宣娆眉宇间淡漠如水,丝毫没有一点吃醋或发火的神色,又觉得是自己多事了。
杏核眸子透过窗户,落到那对相拥甜蜜的璧人身上,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很养眼。
而窗外,扑在卢郁之怀中的娇羞的女孩,缓缓抬起眸子,瞳眸之中却丝毫没有羞赧、喜悦,反倒是有些烦躁。
她不耐烦地问:“卢郁之,要陪你演到什么时候?我家小姑娘还在酒店等着我,要和玩一起过情人节呢。你赶紧的。”
卢郁之勾起唇角,凤眸却没什么温度:“我们相互利用,你用我挡着出柜,我用你刺.激喜欢的人,平等交易,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绝了你!”陈瑶瑶气笑了,“找女的气自己的暧昧对象,卢郁之你真是一个绝世奇葩。”
第71章 表面看着郎……
表面看着郎情妾意,情深意笃的一对璧人,其中的小青梅陈瑶瑶,却在不着痕迹地用靴子的尖头,深深地碾过卢郁之的皮鞋,显然耐心告罄。
“卢郁之够了。”陈瑶瑶鼻翼微阖,吐槽:“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有松香味儿?要是我的女孩闻到了,一定会吃醋的,身为同盟,希望你不要让我的感情产生裂痕。”
卢郁之凤眸敛着,反问:“女孩嗅觉都比较敏感吗?”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女孩的敏锐,尤其是发生在自己伴侣身上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我们都能明察秋毫。”陈瑶瑶挑眉,带着一丝揶揄:“你也可以测试一下,看看你的女孩,能不能发现。”
“如果没有,要么就是太粗心,要么,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
陈瑶瑶用余光瞟向茶室的玻璃,看到了那个一直神色淡漠,眉宇间透着清冷的秾艳女孩儿,这种面容姝丽,气质却冷艳的姑娘,在她们圈子是极品的存在。
可惜了,她有属于自己的女孩了,不然未必没有想和卢郁之一较高下的胜负欲。
一想到自己的女孩,陈瑶瑶又用脚踩卢郁之,嘴角扯着糖精的笑意,从齿缝间挤出:“郁之哥哥,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好不好?”
卢郁之痛得双眉打结,大手毫不客气地掐着小姑娘的肩胛,锱铢必较,脸上的笑容没有温度,带着兑水的温柔,宠溺地颔首。
两人挽着手,款款走到茶室,对上炎官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卢郁之开口:“大伯,遥遥下午需要陪陈伯母喝下午茶,我先送她回去了。”
话刚落下,宣娆放下了茶盏,“严悦怀着宝宝,容易疲惫,我们也告辞了。”
“我送你们回去。”卢郁之突然改口:“遥遥家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你们是客人,应该以你们为主。”
一句话将双方的身份划分清楚了,宣娆只是外人,即便他们前几天才玩过停车场play,而陈瑶瑶不同,却是被卢郁之放在心尖上的家里人。
陈瑶瑶闻言,娇嗔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卢郁之的手臂,羞赧地将小脑袋倚在卢郁之肩头,娇羞地咕哝:“f*ck you!我家司机什么时候来了?”
卢郁之眉眼间皆是欣然,大手宠溺地揉揉她的颅顶,凤眸却传达着,我要单方面撕毁合同。
“大伯、严女士……宣女士。”卢郁之凤眸逡巡一周,才装模作样地落在宣娆疏懒的面容上,“我先送遥遥上车,宣女士请你们稍后。”
展开外套,卢郁之体贴地为陈瑶瑶穿上,两人的手臂像缠绕的藤蔓一般,又紧紧绕在一起,闲庭信步地朝着卢宅外院走。
背对着众人,陈瑶瑶无所顾忌:“卢郁之你不止是奇葩,还是条黑背狗子,用完之后,毫不留情地把我给丢弃了。你想让我走路回家吗?”
“我没有那么无情。”卢郁之掀掀眼皮,“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
虽然一直着急回去,见自己的宝贝女孩,但是,自己主动撂挑子,和被人嫌弃地丢开,可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坐在四个圈的商务车上,陈瑶瑶手指伸出窗外,对着黑背.卢竖起中指。
“卢郁之,我祝你这条冷血的狗子,心愿落空,即便得偿夙愿,也会和伴侣分手。”骤然想到什么,陈瑶瑶讥诮:“忘了,你现在人还没有追上呢。真是——活该!”
“开车!”陈瑶瑶刮了卢郁之一眼,转而命令司机开车,一想到自己软软的女孩,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
“停下!”在车子发动的瞬间,卢郁之呵令一声,语气比此时的气温还让人觉得彻骨。
司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顺从地挪开了脚。
陈瑶瑶心中也是一怔,而后又骄矜地扬起下巴,睨视着面如三九的卢郁之,心里发颤,嘴上坚强:“卢郁之,你什么意思?”
“重说一次。”
陈瑶瑶一愣,眼睫战粟:“……”
半晌,她追问:“你说什么?”
卢郁之凤眸凌厉:“重说一遍,而且,要承认刚才的话不作数。现在是新年。”
“……”声音从耳朵进入脑子中,消化了几秒,陈瑶瑶骂道:“卢郁之你是三岁孩子吗?”
“我联系陈伯父,和他聊一下你的——”
“行了!”陈瑶瑶脑脑袋快要冒烟了,卢郁之是什么又葩又狗的品种?
陈瑶瑶语气夹着怒火,口中的字眼像是机关枪一样发射,看着像发飙,实则句句都是逼迫的祝福。直到卢郁之满意了,她才骂骂咧咧地离开,最后一根中指隔着车窗,骄傲地保持最后一份体面,扬长而去。
客厅里,宣娆将手提包里的盒子递给炎官,“上次卢郁之送我,不小心把手表落到了麒麟锁的袋子里,请你转交一下。”
说话间,卢郁之回来了,炎官便让他送人回家,宣娆她们先走出主宅,卢郁之换了一身大衣,正要出门被炎官一句话拦住了。
“郁之啊!”炎官手中掂量着装着手表的盒子,“大伯也配合你了,如果宣女士真没有那个心思,你也不必强求。死缠烂打的男人最没风度。”
“谢谢大伯!”卢郁之嘴角勾勒弧度:“她对我不同,我才敢这样试一试。不然,一直这样,我们之间不会有再进一步的可能。我不想不尴不尬地停着。”
炎官勾唇,深深一叹:“去吧!去吧!希望你得偿所愿。”
卢郁之缠上黑色的围巾,大步走出正厅,推开门,一抬眸便看到在暖阳之下,那张莹白秾艳的笑脸。
她是他连呼吸,都在叫嚷、喧嚣着“我爱你”的人。
黑色的宾利雅致平缓地走在路上,严悦今天没有午睡,神情倦怠,没一会就靠在宣娆的肩膀上,陷入昏睡中,均匀绵长的呼气声,预示着睡眠质量还不错。
车子太过寂静了,卢郁之有意打破尴尬,压着声音,状似无意地说:“你觉得遥遥怎么样?和我有缘吗?”
手肘抵着车框,手指蜷缩撑着腮,宣娆一直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闻言,多情眸微微瞥了他的方向,在镜子中,两人目光交错。
“小姑娘人不错。”她语气疏懒。
卢郁之语气带着刻意的笑:“如果这样,也许明年我们就可以商量一下婚事了,正好遥遥明年20岁,可以领证了。”
“哦~?”宣娆目光玩味地透过镜子,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的神色,幽幽说道:“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了。”
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弦,猛地开始变得跳动雀跃,卢郁之强忍着嘴角的上扬,她终于有一点吃味的情绪了。
忽而,宣娆却话锋一转,“陈瑶瑶姻缘已定,且主阴,方位偏西,俨然是并蒂莲的走向。”
“卢郁之——”她收起散漫,一张脸透着狭促,正大光明地嘲笑:“你是打算上演强制囚禁?还是去一趟太妃国,做一下,下身手术呢?”
“另外,你未免太着急了,另觅新欢,好歹有点过渡期。”
在镜子交错的凤眸蓦然怔愣,瞳眸骤缩,忽而一张脸难得地染上一丝浅红,最后心虚地错开眸光,专心开车。
后半程,车子没有一丁点声响,倒是让严悦睡得香甜。
鉴于送完她们,宾利车还要原路返回,卢郁之这一趟没有走地下车.库,而是将车子停在了电梯入口,正好位于向阳的窗户旁。
卢郁之不知是心虚,还是自尊心受挫,一路上像是病怏怏的鹌鹑,等到宣娆她们下车之后,他才倏地活过来。
“宣娆等一下!”他下车,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语气带着祈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们谈一下,就几分钟。”
脚步蓦然一顿,宣娆没有回头,严悦替她做了决定。
“姐,我先上去了。”她向宣娆使眼色,“卢小先生挺好的。”随即,跑到电梯里,着急关上电梯,不做电灯泡。
沉默良久,宣娆走到电梯的内侧,背靠着墙壁,神色慵懒,瞟了他一眼,“说吧?”
卢郁之迈着步,缓缓走进,最后停在一米的距离,凤眸中带着少有的慌乱,先是瞅她一眼,又倏地移开,轻轻嗓子:“咳,你早就看出来我的……伎俩了?”
微微耸肩,宣娆回答:“故意亲昵地喊对方的小名,故意把手表留下,每一件事都带着粗糙的刻意,今天再看一眼陈瑶瑶的面相,我基本就能确定了。”
“那你就一声不响……”卢郁之反倒是不要脸地带着一丝委屈,质问:“故意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地演戏?”
“你既然用心演出。”宣娆揶揄:“我如果不配合,那不就显得很没有眼力劲嘛?”
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宣娆投降了,“卢郁之你究竟想做什么?”
卢郁之脚步缓缓缩短两个的距离:“你一直知道的,为什么明知故问?”
纤长的眼睫撩动,像是蝶翼颤动,她沉吟:“我们真的不可能长远。”
指尖尝试性地勾起他的食指,见她没有反抗,卢郁之大胆缠上她的手指,十指紧扣。
他浅笑:“我不要长远,我只想着现在。哪怕明天你要突然离开我的世界,此刻的美好回忆,便足矣抚慰我疮痍的前半生,以及贫瘠的后半生。”
额头抵着额头,亲昵地厮磨着,卢郁之浅浅说道:“我就要一个短时间的欢愉,即便只有一年,一个月,一天,哪怕只是一个小时,我也不后悔。”
“呵!”宣娆带着气音,笑道:“卢郁之你是要我渣了你吗?”
卢郁之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抱紧她,“我甘之如饴。”
朔风吹动两人的衣角,久久之后,一声几不可查的细声飘出。
“好!”
太过细微,好似一丝清浅的风拂过脸颊,几乎察觉不到。
卢郁之像是被雷劈过,欣长的身躯僵直地像根木头,扔到水里,连一个气泡都不会冒出来,直接沉底的那种。
喉咙发紧,他抿着唇,“你——”声音也在颤抖,拼命压下紧张,“你再说一次,好吗?”
他紧张,她也不好过,血色已经蔓延到了双颊,炙热的温度,让她不愿意抬头。
更遑论,再说出难以启齿的话来。
卢郁之不依不饶,宽厚的大手捧着她泛红的小脸,像是捧着易碎的芙蓉宝石一般小心翼翼,见到她羞得不敢睁眼,他眉宇间皆是餍足的笑意。
“好!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了。”卢郁之转而抱紧她,用下颌亲昵地折磨她细嫩的颈子,轻轻喟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件属于自己,却丢失已久,现在失而复得的珍宝。
渐渐的气氛变得有些黏糊糊的。
他像个大狗一样,蹂.躏自己的脖颈嫩肉,蹭得她又痒,又有点疼,受不了亲密的折磨,宣娆动手推着他的肋骨处,“卢郁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