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栖迟Q
时间:2021-08-24 10:12:16

  谢濯略一思忖,起身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还能听见轻软细绵的呼吸声。
  谢濯走到桌前,俯身弯腰,将人笼罩在投下的高大身影之下,盯着沈桑微红的侧脸瞧了又瞧。
  “沈三姑娘?”
  无人回应,莫非是真睡着了?
  太子低头,见誊抄好的佛经被压在胳膊下,已经生了些皱痕。
  这些是过几日还要用到,供于佛祖桌前的,总不能这般皱皱巴巴的放上去。
  想着,谢濯伸出手。
  左手食指拇指作并拢壮捏起沈桑衣袖,右手去抽宣纸。刚抽了没两下,睡梦中的沈桑受到叨扰,娇气的哼哼唧唧,换了个姿势,脸面直接贴上了太子手背。
  末了轻轻的蹭了两下,似酣睡的猫儿。
  “……”
  谢濯下意识的抬起拇指,在娇嫩的脸蛋儿上刮了两下,柔软的触感顿时令他大脑一片放空,圆润的耳廓以肉眼可见速度覆上薄薄一层红色,连抽出手的动作都给忘了。
  沈桑正睡的香甜,乌亮柔顺的秀发散落,露出过分白皙小巧的耳垂,许是做了美梦的缘故,樱唇微微勾起,小脸贴着谢濯的手背换了个方向,嘤咛出声。
  姑娘家的脸蛋儿轻滑柔软,带着微微烫的温度,不免让人想起了夏日软绵绵的柳絮,轻悠悠地划过,说不清楚的酥痒
  “殿下?”陆一看不清,只看着太子僵住的身影,正要上前查看。
  “站那儿。”
  陆一:“???”
  谢濯捏着衣袖,停停顿顿,顿顿停停,如此反复几次才将手抽出。
  转身就见陆一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孤就生的这般好看?”谢濯扫他一眼,将抄好的佛经扔到他怀里。
  陆一忙不迭接住,贫嘴道:“好看,殿下自然是好看的,让属下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谢濯“嗯”了声,“可惜,孤注定是你得不到的。”
  陆一脑瓜子嗡嗡响。
  殿下,您是不是私下又偷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随后主仆二人离去。
  ……
  虽已入春,四月的夜风却还带着凉意。
  沈桑是被冻醒的。
  她正欲张口喊白芷,蓦地一道破风声穿透窗户,带着强劲力道“叮”的一声插|进柱子里
  尚未等沈桑反应过来,冰冰凉凉的利刃便抵在颈间。
  这下子她是彻底醒了。
  而另一边,谢濯看着挡在眼前的黑衣人,神情眸瞬息之间染上冷意,凉声开口:“孤竟是不知,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一路追到京城。”
  此时的太子隐去温润如玉的光辉,眼底清冷,压抑着几分危险和冷冽的波光,如同待鞘而出的利剑,令人望而生畏。
  “殿下屈尊与他们说这些作甚,倒不如让属下杀个干脆。”说话间,陆一冲进人群,一个反手将人脖子拧断。
  黑衣人飞快退后,笑道:“可惜太子殿下手里的东西,可比我们的胆子……不,是比我们的脑袋还有重要,动手!”
  谢濯做事,向来会有七分把握控在手中,早在来之前,他便在四周安插好眼线,就怕出现什么脏东西。
  此时守在寺内寺外的禁卫军早已蜂拥而入,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谢濯无心恋战,趁乱离开去了太后那处,“皇祖母可有受伤?”
  “哀家没事,”太后抓住谢濯袖子,捂着胸口平稳呼吸,声音急促,“你先去救桑桑,她为了挡在哀家面前落入了贼人手中。”
  沈桑?
  谢濯搀扶着太后坐下,“皇祖母好生休息,此事交给孤便是。”
  没走几步,陆一追上来,道:“殿下,属下得了消息,说让您去三里外的一座废庙救人。”
  “嗯,”谢濯手指拨了下腰间玉佩,“太后受了惊吓,去找太医过来瞧瞧。”
  陆一道:“那您呢?”
  “孤去救人。”
  ……
  三里外,孤庙内
  四周静悄悄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沉寂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出。
  角落内阴暗潮湿,鼻尖轻微一动便能闻见刺鼻的潮湿味,沈桑不愿倚靠在那处,只能挺直腰板,干巴巴的坐着。可她手脚被缚,眼前又遮了层布条,不管是从坐姿还是其他的来说,都是极为的别扭。
  尽量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一边暗自算着掳过来的距离,一边听着响声。
  “太子会来吗?”有人道。
  “会来。”
  那人声音里压着怒意,“你怎么办事的,抓人也能抓错。要是主子怪罪下来,可别怪老子无情。”
  “只要谢濯还是太子,他就会来。”
  “也是,”先前那人笑了声,双手抱胸,露在面巾外面的吊梢眼看着远处,“咱这位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把全天下的百姓都跟当祖宗似的对待。不过……”
  他话一顿,转头看向沈桑,“哎,不如咱俩来赌一把,谁赢了她今晚就伺候谁。”
  “人给你,我没这兴趣。”
  吊梢眼看着走远的人,冷笑两声,道:“这个时候跟老子装什么正经,行,你不玩老子玩。”
  他们说话时没压低声音,沈桑听着脚步声,心里一咯噔。
  未等她想好对策,眼上一轻,遮眼布被扯了去。
  露出秾丽娇艳的面容。
  乌黑如泉的长发落在雪白颈间,饶是连眼下的狼狈都折不了她的美色一分。
  吊梢眼“啧”了一声,“好好个美人,怎么就是个太子妃呢。”
  听到这话,沈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她刚想说“好好个人,怎的生了一张嘴”,待看清这人是何模样后,硬生生忍住了这句话。
  真是长什么样,就有一张什么的嘴。
  一样的讨人厌。
  “不瞒这位壮士,小女子对太子也是诸多不满。”沈桑阖上眼,收敛好情绪。
  “哦?说来听听。”
  沈桑秀眉轻蹙,语气掺了抹幽怨,“小女子与尚书家的公子早已情投意合,若不是太子相中小女子容貌,只待来日两家交换八字后便是亲家。”
  “这么说,还是太子强迫你了?”
  沈桑咬着下唇泛了白,神情泫然,一副不愿再多提此事的样子。
  吊梢眼捏起沈桑下巴,眯眼道:“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老子凭什么相信你?”
  “若是我说,待日后嫁进东宫,会助壮士拿到想要的东西,壮士可还舍得杀我?”
  沈桑与他对视着,清澈眸底无半分惧意。
  吊梢眼手指用力,语气陡然狠厉:“你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说!不说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这群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抓走太后,阴差阳错间抓成了她。现如今抓人又不杀,还要担心谢濯会不会来,分明是想要挟人质与谢濯交换什么。
  见吊梢眼动怒,分明是她猜对了。
  沈桑放松了身心,美眸轻弯,似含一汪春水,“壮士可要三思,没有我,谁会替你们去接近太子。”
  “贱人!”
  吊梢眼抬手欲打,却在落下时被身旁人抓住,他怒道:“你也敢拦我?”
  那人眼睛明朗,语气却冷的如冬日寒冰,“太子来了,不要忘了正事。”
  吊梢眼瞥了眼外面,改为抓起沈桑肩膀,拖拽着将人带出去。
  谢濯见沈桑没有受伤,这才道:“孤来了,放人。”
  吊梢眼冷笑两声,道:“我们也不跟太子兜圈子,一句话,东西呢?”
  谢濯从袖中摸出两张纸,“我们同时往前走,东西给你,孤要人。”
  “太子若是使诈,这小美人可就没命了。”
  说完,两人同时移动。
  眼看着仅有半步之遥,双方忽地探□□锋,这动作冥冥之中恍若完成触动机关的最后一个契机,隐在黑衣人中的几人动作利索的拔剑刺向身边同伙,刹那间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沈桑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保持着镇静,拼命的想要找到可以逃跑的机会,可无奈两人交手动作快的眼花缭乱,愣是半丝漏洞都没有。
  恍惚间,腰间一紧,她立即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清谢濯下颔,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眼。
  沈桑双手环住谢濯,娇躯轻颤,忍不住哽咽出声:“殿下,桑桑怕。”
  尾音浅浅弱弱,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濯抱着人后退,低头正好瞧见沈桑卷翘纤长的眼睫,以及下巴上过分明显的红印。
  那是被人用力捏出来的。
  沈桑肤如凝脂,滑|嫩酥软,先前贴着他手背睡觉时谢濯就体会过。
  旋即太子殿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拇指托起沈桑小脸,轻轻摩挲了两下。
  这两下可是让沈桑受宠若惊,险些将谢濯推开。
  “殿下……”
  “嗯,”谢濯松手,改为轻拍了拍姑娘家后背,“莫怕,孤替你撑腰。”
  声音低沉温和,莫名给人一股安全感。
  沈桑却瞪圆了美眸,神情堪称的上是错愕。
  这太子说话的语气,怎的如此变化无常,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前说她不太聪明的样子,沈桑只当谢濯已经嫌弃了她。
  可现在瞧着,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有什么话,等见了阎王再说也不迟。”吊梢眼又持剑扑了上来。
  “铿——”
  双剑交持间谢濯身形后退,隐在暗处的弓箭手立即上前将他们护住。
  还有先前隐藏在黑衣人中的眼线,也纷纷退了回来。
  沈桑被谢濯护在怀里,鼻尖轻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清香,很浅,很浅。
  是太子殿下的味道。
  “是假的!”
  黑衣人踉跄退后,手心一扬,纸张化作粉齑随风飘散。
  恍惚间,沈桑竟觉得那些字迹有些熟悉,“殿下,那好像是臣女抄的佛经……”
  她一开口,谢濯后背陡然僵住。
  低头,对上沈桑眸底的疑惑。
  贴在纤细腰肢的掌心忽的灼热起来,顺着胳膊,一路烧到耳后。
  “孤随手拿的……还有,沈桑你摸孤的耳朵作甚?”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太子:太子妃莫怕,孤替你撑腰
  桑桑缩了缩:哦
  太子:太子妃不感动吗
  桑桑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不……不敢动……
 
 
第6章 
  这下子连沈三姑娘都不叫了。
  沈桑瑟缩了两下,“殿下息怒,臣女只是瞧着殿下耳朵生的好看,这才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现在分明是大半夜,夜风冷嗖嗖的刮过,怎的太子耳朵这般烫?
  隐在袖中的指尖轻轻捻动,随后似是想到什么,沈桑抬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耳垂。
  谢濯卡在喉间的话顿时没了下文。
  摸一摸?摸什么摸。
  孤拒绝。
  黑衣人此行来势汹汹,可谢濯也并非全无准备,否则在同安寺时早已被打的措手不及,怎还会有时间来救人。
  双方正僵持着,隐约听见远处传来铁兵重骑踏地声。
  他们的援助到了。
  黑衣人知晓如今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只好不甘撤退。
  等人都到后,谢濯吩咐部分人前去追寻黑衣人,部分收拾现场,剩下的人随他们回去。
  起初沈桑被遮着眼没注意来的路,如今没了遮挡物,这才清楚的知道路有多难走。
  他们走的是孤僻小道,两侧荒草丛生,枝干树杈肆意生长,又是深夜,遮在头顶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
  马儿进不来,所有人都是徒步前行。
  沈桑身上的落纱裙早已被荆棘划破,绣好的花纹已看不清原本模样,连走路都变的磕磕绊绊。
  她只好提起裙摆,迈着碎步跟上。
  没走多久,沈桑白皙脸上泛开微微的红,清浅呼吸也变得急促。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谢濯忽然停下,沈桑只当是他想要歇息会儿,未等欣喜,便见太子殿下陡然折回,直直的走到她跟前。
  修长身影遮住月光,仿佛要连她的气息都要拢纳。
  不得不说,谢濯生的极好。
  鼻梁高挺,浓眉秀雅,美如冠玉,一袭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
  身后月光落在脸面上,愈发衬得五官精致,而那双犹如星辰般的双眼正满满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沈桑从未像这般仔细瞧过谢濯,一时间竟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谁知谢濯接下来的动作彻底破灭了她的幻想。
  “刺啦——”一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沈桑:“?”
  众人:“???”
  只见谢濯蹲下身,手指揪住划破的口子,三两下就将冗长的衣裙撕去一截。
  “麻烦。”
  谢濯手指卷起碎条,想要系个结扣,可沈桑错以为太子还要撕,慌乱抢过,用力一扯,蹲在地上看他。
  她咬唇,无声抗拒着。
  这是她的裙子!
  沈桑现在也不想该如何讨好太子了,她只想在谢濯俊美的脸上狠狠来那么一下子。
  他竟然敢撕她的裙子?!
  头可断,血可流,首饰不能丢,衣服发型不可乱!
  谁要是敢动,她就跟谁急。
  谢濯拧眉,“你怎的这般娇气?”
  沈桑瞪圆了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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