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他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安抚道:“我有分寸,掉不下去的。”
  不过这安抚过于不痛不痒,元琼只觉得对方是把自己当成猴儿耍了。
  “你是有分寸,”她鼓着脸瞪着他,“我现在半条命已经被你吓没了!”
  骂完还是觉得生气,她又补了一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平时没个正经样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情势不对,他“嘶”了一声,索性又拿出了她嘴里的不正经样:“行了,赵小好人,是我的错。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别骂我了。”
  说着,他拿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笑了:“显得我这太子多没面子。”
  元琼一呆。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
  而且又来了。
  “喜欢喜欢,你怎么总是把这种词这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嘴上——”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魏如晏把手放下,露出了手腕上的线。
  原先的白线变成了红线,绕了不多不少的两圈。
  “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就这么从嘴里跑出来了。
  烟火消弭的间隙,星光稀疏,夜色黯淡。
  魏如晏沉沉地“嗯”了一声:“喜欢啊,好人谁不喜欢。”
  仍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璀璨盛开。
  他望着明亮散去,夜空再度回归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他确实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
  他从小流落于江湖之中,那段时光,才是他过得最自在的日子。
  如今做了太子又如何,他不过是魏王想要稳定朝局请回来的傀儡,恐怕不知哪一日就会变成一枚朝堂弃子。
  若是自己的前路能明朗些,那句喜欢或许能说得更认真一点。
  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罢了,那时候没回王宫的话,或许也遇不上像她这么有趣的人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昨日赵国公主在这里摔了…陛下…高台…封了吗?”
  底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
  元琼没来得及细细琢磨魏如晏那好似带着些凄凉的话,往下面望了一眼。
  只见两个侍卫贴着墙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得近了些,便听得清晰了。
  “是啊,怎么又放起烟火了……嗝。”一个侍卫说道,顺便还打了个酒嗝。
  “走走,去看看,要没啥事一会儿回去继续喝。”
  “喝什么啊,要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娘子和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另一个侍卫嗤了一声,骂他妻奴,被骂的人憨憨一笑,一脸乐意。
  元琼也跟着那个侍卫笑了一声。
  高高壮壮、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别说,还挺可爱。
  魏如晏也往下看去,眉峰微挑。
  又转向她:“笑什么?不走?”
  “哦,对哦,走吧。”元琼回过神来。
  她想着先前魏如晏说的话,踢了一脚地上已经被放空的烟火。
  一会儿下去和那两个侍卫说一声吧,看那侍卫憨态可掬的样子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两个皇子和公主。
  她走在前面,这次走得格外小心。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元琼咬咬牙,又想起了沈斯阙。
  总得去找那人算账!
  “哎!”
  她脚下突然一空。
  “我说赵小好人,你这么慢悠悠的走法,是又想行善积德让那两个侍卫把你抓了交差吗?”
  魏如晏含笑说道,接着竟是直接把她抗在了肩上。
  元琼脚动了两下:“放肆!你放我下来!”
  没有反应。
  “魏如晏!”
  她是真急了。
  这像什么样子!
  奈何她右手还有伤,不敢挣扎太过。
  “你走的太慢了。”
  他这么说着,手捏了个拳,倒也没多碰她一点。
  “不是你刚刚说……”
  “我说什么了,”他打断道,“我说让你挡在前面,晋王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对啊!”
  魏如晏带着气声地哼笑一声:“这你都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我带你走吧。”
  说完,他两三步下了石梯,踏雪无痕。
  待到两个侍卫晃荡着上了高台时,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一地烟火绽放后的……灰尘。
  不过顷刻间,魏如晏就已带着元琼回了别院。
  走来时半柱香的路,竟像是眨了个眼就到了。
  元琼惊得忘记了挣扎,就着这个姿势被他扛着走也没管。
  “魏如晏,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
  他悠悠走着:“嘘。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比我厉害的多得是。”
  元琼有点迷惑:“是吗?”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嗯。”
  好吧。
  有可能。
  除了小云姐,她确实也没见过几个武功很好的人。
  她还在思考魏如晏和小云姐哪个更厉害的时候,魏如晏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到了?”她微微侧头,但被这个样子扛着,什么也看不见。
  “公主这语气,像是挺习惯这个姿势的。”
  一道冷而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顿时激起她后背一片鸡皮疙瘩。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就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徐夙。
  “魏如晏,”她压低声音,“你快把我放下来。”
  她讨厌在徐夙面前失态。她离开宫城的时候就下决心若是再见,一定时时刻刻都是最自如的样子。
  魏如晏耳边传来她的略显着急的低语,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随即竟是好笑地偏了偏头,对元琼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这时候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踹他的冲动,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哦——”他拖长了尾音。
  ……
  果然是在装蒜。
  他分明听见了。
  身后踏雪声沙沙,好像是徐夙又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还请把公主放下来,若是让人看到魏国的太子抱着我赵国的公主,殿下是无妨,却是会损害我赵国公主的名声。”徐夙凉凉地说道。
  元琼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情绪,挺规矩的。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枝丫。
  得,随他们俩掰扯吧,魏如晏都已经扛着她了,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不成。
  “哦?”魏如晏看着徐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孤若是娶了你赵国的公主,岂不是就是名正言顺了?”
  元琼点点头,如果他娶了自己的话——
  什么?
  元琼猛一扭头,她盯着魏如晏的后颈:“魏如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魏如晏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徐夙,笑意不达眼底。
  像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夜凉如水,片刻的等待都漫长得像岁月颠倒。
  元琼得不到魏如晏的回应,也看不见徐夙的表情。
  脖子有点酸,索性又转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魏如晏发什么毛病,可是她知道,徐夙就算再不喜欢这个魏国太子,也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刚开始她只觉得徐夙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可是昨日长公主和她说了那么多,她终于慢慢想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覆灭晋国吗?
  他代表赵国前来,为得是离间魏晋的关系。如果赵国和魏国之间起了冲突,那么魏国当然就会和老朋友晋国靠得更牢啊。
  所以他万万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对魏国人怎么样,再喜欢也不会。
  身后传来淡漠的声音:“嫁娶大事,臣无法干涉。”
  一片雪花飘落在元琼的眼睛上,她眼睫轻颤,细雪融化。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没有预兆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出门的时候大氅还未干,便没有穿。高台上沉浸与烟火的绚烂中,也忘记了冷。
  雪一下,才想起来还是冬天。
  元琼被扛得久了,脸皮也厚了,还能分心腾出左手,接下片片雪花。
  她看着雪化,无趣地撇了撇嘴。
  看吧,接下来他应当会轻描淡写地说什么“要陛下定夺”。
  好在她没什么期待,现在倒也不觉得非常失望。
  毕竟,权臣无情。
  她想她应该会永远记得这句话。
  可下一刻,她看见徐夙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薄情的人解下了身上的棉氅,罩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双手抱过她,将她从魏如晏的手中接来。
  寂静的深夜,雪化在他的发上、肩上,冰凉的雪水渗透进他单薄的衣裳中。
  而他看着魏如晏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但此事也不由殿下说了算。殿下记住,若是公主不愿,臣一样有本事灭了魏国。”
 
 
第39章 .  僭越   渡入一寸寸占有。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人, 表面看上去比谁都风流,可是真的做起事来却是比谁都有分寸。
  比如魏如晏,他始终捏着空拳, 没去碰元琼一分。
  元琼就这样从被扛柴火的姿势变成了被公主抱的姿势, 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徐夙说出那话之后,魏如晏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表情也跟着空白了一会儿。
  终于他笑了一声,往后一退:“徐正卿说这话,那我可得再想想了。”
  徐夙盯着魏如晏,一言不发。
  他日日算计人心,怎么会看不出魏如晏这虚虚的话里藏着的几分真。
  手下紧了紧,他双眼眯起,正想再说什么时, 却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
  “徐夙……”元琼喊了他一声。
  徐夙低下头,撞进雪夜中明亮的一双眼,仿若盛了星光。
  可这双眼里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喉结滚了滚, 把本想要说的话都咽回,只是理了理元琼身上的大氅,抱着她往屋内走去。
  徐夙步子走得很轻很慢,正如他厌极了雨一样,他也不太喜欢雪。
  因为雪化了就和雨一样,湿漉漉的。
  所以他本不该在雪天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就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灭了魏国这种话,差点让自己的算计都落了空。
  徐夙啊徐夙, 你忘记为何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了吗?
  经年夙怨未了——
  怎得越来越想做个人了?
  可你敢吗?
  元琼一只手勾着徐夙的脖子,见他目光冰冷,探在自己膝下那双手却异常灼热, 那句“我自己能走”也忘记了说出口。
  -
  徐夙抱着元琼,侧过身用手肘推开门后,绕过了一个多出来的箱子,一路朝里直接将她往床上放。
  身上的小人好像是怕被底下的床板磕到,身子有些僵硬,勾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徐夙额头上的细布也被落雪打湿,冷意从头灌到脚,可偏偏怀里的人又是温热,暖意和寒意交错乱窜。
  他睨她一眼,尽量地弯下腰,把动作放到最轻最慢。
  正当他要起身时,她的唇不知怎么蹭过了他的侧脸。
  两人都是一僵。
  徐夙转头看她,贴着她的掌愈发滚烫。
  元琼下意识抿唇,方才一不小心碰到了……
  怎么办,不会被误会什么吧。
  她瞄了他一眼,对上他带着些许混沌的眼神,顿时脸如火烧一般,局促更甚。
  像是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又像是要确定什么,元琼率先开了口,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徐夙却是答得很快:“臣从前虽对公主说过许多假话,但公主应当知道,臣不喜欢与人开玩笑。”
  那话的意思元琼听明白了。
  所以为她灭国的话,也不是玩笑。
  她忽地想起了长公主走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徐夙仍是弯腰的姿势,与她的距离近得哪怕一点点情绪都能看得清。
  他眼角瞥过她放下的手,似是自己说会灭了魏国的话让她难办了。
  又想起方才她拉着他要替魏如晏拦住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抽出了在她后颈和腿间的手,狠狠地压低身子。
  元琼不明所以地回过神。
  寒雪留下的凉意混着他身上莫名的热度,在她的身上乱窜。
  他的手撑在她的耳边,衣袖耷拉,蹭过她的鬓边。
  而那端方的外表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公主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想要嫁给那魏国太子?然后与他永远在一起?”
  “什……”元琼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真觉得自己要嫁给魏如晏!
  怎么?就因为自己和魏如晏去看了场烟火吗?
  她又惊讶又气恼,使劲抬起左手去推他。
  可她与他差距太多,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只能喊道:“徐夙!你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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