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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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走时,夜已经深了。
  一桌子被挪到边上的菜早就凉了,元琼除了之前和徐夙逗趣时吃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长公主没有告诉她那冢在哪里,只说她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
  是那林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元琼坐在那张凳子上,却仿佛置身于那片不知在何地的夜半林中,看着徐夙用指腹一下一下摩过木碑,如孤独游魂,又如不得超生的恶鬼。
  立下那块碑时,他才十五岁。
  两年前她十五岁,第一次尝到愁苦。
  可徐夙十五岁的时候,尝的却是天地不应的死亡。
  难以想象的悲恸拉走了她的所有思绪,元琼甚至没有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盘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琼惊诧抬头:“魏如晏,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魏如晏坐在她面前:“我敲了啊,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这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直接进来了。”
  他调笑的脸不变:“你这叫我名字还叫上瘾了?之前不还是公子殿下的?”
  元琼情急之下就喜欢叫人名字,自己都没注意。
  被这么一说,刚要改口,又被他打断了:“诶算了,就这么叫吧。”
  “……”
  这么一闹腾,元琼先前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魏如晏见她不再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才往凳子上一坐,问道:“听说长公主来过了?她把晋国那几个东西和徐家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元琼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徐家以前那些事的细节你都知道?”
  他耸耸肩:“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道了,是你后来没细问我。”
  元琼:“……”
  当时想要留个心眼,唯恐说多了会落入什么圈套里,现在倒还给了这不正经太子倒打一耙的机会。
  魏如晏把自己拿进来的那盘橘子又拖到自己面前,径自拿起一个。
  “放心吧,赵小好人,”他低下头,专注地剥橘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种被摧毁过后应是绝不会回头的人,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天人才能让他妥协。”
  让徐夙回头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对徐夙来说很重要一样。
  元琼手指轻蹭鼻尖:“那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满足您那稀奇的好奇心了?”
  魏如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将橘子一分为二:“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透熟的橘子散发着阵阵清香,闻着一点儿酸气都没有,吃起来应该很甜。
  幸好魏如晏低着头,元琼看不见他的表情,自动略过了这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当周遭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元琼再次想起了长公主不愿告诉她的那个荒冢。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魏如晏或许知道:“你知道徐彻有个冢吗?”
  魏如晏细细地去了橘络,没答她的话。
  等到去干净了,他把那一半橘子放到了元琼的手里:“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烟火吧。”
  “魏如晏,”元琼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有些无奈,“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笑笑:“你与我看完烟火,我就告诉你那冢在哪里。”
  这种时候谈条件。
  元琼撇撇嘴:“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多谢夸奖,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元琼扶额:“答应了、答应了,明日不见不散。”
  魏如晏达到了目的,站起来时双眼奕奕有神,看着很是开心。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来。
  元琼闻言抬头。
  只见他笑眼含情,“别告诉徐夙,就我们两个单独去。”
 
 
第38章 .  姿势(二合一)   “公主这语气,像是挺……
  方才医官替小公主治伤的时候徐夙一刻都未离开, 还遣走了要留下照顾的人,自己亲自在那里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晋国的人,也绝不会把她交给晋国人照顾。
  徐夙被元琼赶回屋中的时候, 才觉后脑刺痛感阵阵袭来, 如针扎一般。
  他伸手摸过,湿漉漉的。
  指尖轻捻,模糊了未干的血迹。
  他吸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吐出
  又垂首看了看自己两边手臂上的布条,再摸摸头上裹着的,确实不像个样子。
  离了兔子,手臂上已没什么痛痒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解开那上面裹着的布条。
  屋内没有点烛,月光照进窗边的余晖是仅剩的光亮。
  徐夙的侧脸隐于暗处, 看着那布条一圈圈被卸下,如同他弯弯绕绕的谋算。
  晋国是曾经徐家亲手捧起的,却在徐家满门被屠后, 让柳谦那个恶心的伪君子占有了所有的一切。
  呵,什么“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可笑至极。
  柳谦这个人如此恶心,大概唯一像个人的地方就是宠极了他的女儿。
  本来他还在想该如何用柳月茹来让柳谦痛不欲生,没想到柳月茹爱沈斯阙爱得愚昧又毫无尊严,最后反被沈斯阙当做工具。
  倒省得自己再动手了。
  现下刺死他父亲的沈迹死了,背叛他父亲的柳谦也起不来了。
  晋国素来交好之国中,韩国已灭, 只剩魏国。
  魏王野心勃勃,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不可灭,拉拢过来就是了。
  有人在屋外停下, 竟听不见他来时的一点脚步声。
  徐夙却是敏锐:“进来。”
  曲析推门而入。
  徐夙看他:“怎么过来了?”
  曲析:“收到消息说您和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来看看。”
  徐夙再度低头卸另一只手的布条:“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公主那里。”
  曲析会意地笑了笑:“我刚从那里过来,见公主没什么大碍,我才过来的。”
  “没什么大碍?”徐夙将拆下的布条丢在桌上,“那为何这样一摔骨头直接裂了?”
  按照当时摔下去的姿势,公主身上的伤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是旧伤了。”
  忽地,徐夙眼神凛冽如刀:“谁伤的她?”
  曲析摇摇头:“没有谁。”
  “我来之前云雀告诉我,出城前程老将军曾告诉小公主,箭术无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断练习。公主一心想变得厉害些,所以这两年间日夜练习,拉伤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伤,今日又受了外力冲撞,公主的手臂才会那样的。”
  怪不得。
  两年不见,小公主的箭术算是突飞猛进,比常人进步得都要快得多。
  早上看到时,他还当是天资。
  原来都是倔出来的。
  她还是那样,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曲析把药箱放下:“您还是先让我看看您的伤吧。”
  他跟着徐夙这么多年,知道其他人给的药,这位一向是不会用的。
  所以他才会特意过来。
  看到那伤的时候,曲析才发现其实徐夙的伤远比公主的要严重得多。他的脑后裂了一个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曲析想问他公主是否知道,可最后又没有问。
  以这位的脾气,是不会说出来让公主自责担心的。
  等到都处理好后,曲析手上也沾了血。
  他一边擦净,一边听徐夙问道:“曲析,那药你制出来了吗?”
  他点头:“制好了,现在给您吗?”
  “先放在你那里,”徐夙抬手制止,“我明天要回趟城里,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我明晚再来问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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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整天,元琼都没能看见徐夙。
  说实话,昨天听了那些事之后,她也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所以见不到便见不到罢。
  她就一直等到晚上。
  魏如晏很准时,天一黑透便到了别院。
  他也没说去哪里看烟火,只让元琼跟着他走就是了。
  ……
  “你说要带我来看烟火,就是来这里?”
  元琼的视线难以置信地在昨日观猎的高台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
  他不已为然:“这里不好吗?”
  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这里是郊外,到处是枯树。真要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空旷,而且占据高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看烟火的地方了。
  “但是这是晋国围猎的高台,你在这里放烟花?”
  元琼看着石梯下方的人和垒得很高的烟火,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搬一点。
  不过想想自己的手都这个样子了,她又很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像看戏一样稀奇地等着看这个娇贵的公子怎么把东西搬上来。
  “怕什么?”魏如晏抬眼看她,随后左手轻轻一用力,把东西提了起来。
  元琼微微睁大眼,看着那半人高的烟火就这样被他一次性不费吹灰之力地搬了上来。
  他气都不带喘一下:“多好的地方啊,我昨天到这里的时候就想着,不来这儿放个烟火可惜了。”
  ……
  听听,这话像是从一个正经太子嘴里说出来的吗?
  魏如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一团摇曳的烛火亮起。
  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这不是正好你成全了我,万一晋王发现了带人上来赶我,我就把你推出去。你在他晋国的地盘伤成这个样子,放个烟火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那可真是……好主意。”元琼呵呵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他打得是这个算盘。
  魏如晏把火折子凑到引线边:“你把耳朵捂好,这东西可响得很。”
  元琼不相信:“这是烟花,又不是驱鬼用的爆竹,怎么可能有什么大声响。”
  魏如晏却是皱着眉捏住耳朵,作势躲得远远的:“那我可点了啊,你不捂别后悔。”
  元琼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奈何他的样子太真,她也不自觉地被他营造的恐怖气氛给感染了。她捂着耳朵往他身后躲了躲,抿着唇半睁着一只眼探头。
  探了半天,没等到那烟花被点起来,倒等来他好整以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瞥过他那要点不点的火折子,元琼脸一红:“魏如晏!你就是逗我玩呢!”
  就等着看她丢脸!
  她气呼呼地要抢他手里的火折子,她自己点还不成嘛!
  他笑出了声,手轻轻一挥,躲过了她。
  短暂的声响被魏如晏的笑声盖过,元琼还想再去抢的时候,夜空突然之间被点亮,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地绽开,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魏如晏放下手,盖上了火折子:“这样悄悄点着的烟花,会更加好看一点。”
  她抿抿嘴,暗自感叹道,像魏如晏这样的人要是被放到民间,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元琼走到高台边,靠在那里,眼睛随着烟火忽明忽暗。
  她托着头,又不知不觉想起昨日长公主说的话。
  “那柳谦是徐彻的好友,你也知道吗?”
  他走到她的边上,轻轻一跃,坐在了那个高台上。
  背后是空阔的雪地,掉下去大概会摔个半身不遂。
  他猜透了元琼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悠闲地抬头看天:“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是取名为谦的便都是谦谦君子。晋国和魏国交好,所以那位太子曾经骄傲又不屑地告诉我,他带着最好的利益条件去找柳谦,柳谦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元琼想到沈斯阙那个讨人厌的样子,又听到他说晋魏交好,虽然知道没道理,但还是对魏如晏生出点赌气的意思,便没接他的话。
  可烟花实在是太好看,她又莫名有了吃人家嘴短的感觉。
  憋了憋,还是说道:“我是替徐彻……那位徐大人感到想不通,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多想不通啊。”
  魏如晏低眉,看着她的侧脸在暗夜中被烟花的余亮添上色彩。
  她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光:“魏好人,现在能告诉我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魏如晏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下巴朝远方点了点:“就在那里,围猎场再朝北的那个地方有个荒林看到没?”
  元琼顺着望去:“那么大一片,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他指了指:“那一块,最深处。”
  元琼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转回头看了魏如晏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魏如晏笑着对上她疑惑又探究的目光:“赵小好人,瞧你这一脸羡慕的,是不是觉得我渊博得很,什么都知道?”
  心里想的被人看穿,还被这么说了出来,元琼莫名有点局促。
  她清了清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坐在上面很危险,怕你一会儿掉下去了我都来不及拉你。”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就听得眼前晃悠晃悠的人“啊”了一声。
  元琼眼皮狠狠一跳,只见他失去了平衡就往后倒。
  她本能地扑棱着两只手去抓他。
  魏如晏一只手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撑在石台上微微用力,轻轻一跳就下来了。
  不仅人安然无恙,脸上还挂戏谑的笑容。
  “你这不是抓住了吗?”
  元琼见他这么开玩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不要命了!要是真掉下去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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