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还是赵子逸先喊道:“这不可能!”
  元琛脾气极好地将信递给了一边站着的子奇。
  子奇低着头,把那信交到赵子逸手中。
  赵子逸上下来回地看,不论怎么看,也都是那一句话——听凭陛下安排。
  见赵子逸不说话,众臣自然也都了然了。
  “凡事先破再立,众卿自然比寡人要懂,”元琛长袖轻挥,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众卿都没有异议,那今日便到这儿吧。”
  脸色最难看的无疑是赵子逸,可白纸黑字,一字不差,他还能说什么。
  除了同所有人一起退出平成殿,他连气都不能撒一下。
  -
  与赵子逸不同的是,有的人却格外开心。
  徐夙走了之后,元琼琢磨着他还要很久才能回来,就回了成月殿。
  巧巧正在里面练字,表情很是痛苦。
  元琼笑着走近,拿起一张被练废的纸,瘪着嘴摇摇头。
  “你瞧你这字,怎么写得松松软软的。”
  巧巧哭丧着脸:“公主,奴婢不喜欢写字,人家做丫头都不干这种事。”
  元琼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你干粗活去。”
  巧巧噘嘴,没声音了。
  写了没两个字,小孩又耐不住了,扯了扯元琼今早走之前写给她看的字:“公主,为何你写的字这么有力,都不像女子写出来的字,看着好威风啊。”
  元琼自觉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这字写得是真不错,听巧巧这么说,她还有点得意:“临帖啊,不过本公主小时候不喜欢临那些名家的字,觉得太无趣了,便总是临父皇和哥哥们的字,久而久之我笔下的字也带了点他们的风范。”
  巧巧夸张地“哦”了一声。
  转而又问道:“那公主总临他们的字,难道不会写成他们那个样子吗?”
  元琼翻出还压在自己书下的旧字,点点头:“会啊。”
  别说,她和巧巧还真是有点像。
  小时候她也喜欢威风的字。
  而所有人中,字写得最威风的就只有她的二哥哥了。
  二哥哥的字,看一眼就好像能看见黄沙飞扬的战场,让那时候很小的自己都觉得热血沸腾的。
  她也想写出那种感觉,可惜小屁孩好像怎么都写不出那种风骨。
  但她哪会那么容易放弃,就一直练一直练,直到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之后,她还是会模仿二哥哥的字。
  所以啊——
  要说这宫里模仿二哥哥字迹最像的人,一定是她。
  元琼敲了敲下巴。
  不知徐夙有没有将她仿的那封信和真正的信换过来。
  应该换过来了吧,这种事他总可以解决的。
  让她又有些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也不知,他说要和哥哥说血契那件事,怎么样了。
 
 
第65章 .  弃伞   “要怪就怪是被你惯的。”……
  平成殿外, 还有人在低语。
  “你说方才那信,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我们亲眼看着三殿下的人把信送进来,陛下当着我们的面拆开的, 要真是有问题, 三公子最后能一句话都不说吗?”
  “本还盼着二殿下继位,这样能把徐夙一起给拉下来。”
  “拉下来?”另一人像听到什么荒唐话,“谁继位都拉不下他的。”
  对方若有所思,沉沉地叹了口气:“你瞧见他今日面见陛下的倨傲样子了吗,先王在位时便免了他跪礼,现在太子继位,他以后便是更加顺风顺雨,怕是这辈子都没人能让他弯下那金贵的膝头了。”
  ……
  慢慢走在最末尾的,是方才最先在殿中说话的老臣。
  初晨已过, 日头逐渐刺眼了起来,老臣额角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可他抬起手,没去擦额头的汗, 反倒是捋了捋胡子,颇为感叹。
  他叫于平,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他的一生都是平平淡淡的,家中太过贫穷,他从小吃着苦长大,虽然一心向学,却没有这条件。
  即使是到了中年, 他也只能靠帮着母亲在街上卖豆腐为生,若是能早早卖完,便能偷得闲时光去看会儿书, 也算是他离学识最近的时候了。
  但也仅此而已,彼时他都到了不惑之年,入朝为官他想都不敢想。
  若不是当年杨旭来他那儿买豆腐的时候两人吵了起来,大概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就因为吵的这一架被杨旭引荐而入了朝。
  还记得他入朝时,赵国方从被晋国灭国的险境中脱离,先王每日都是焦头烂额的。
  转眼已经快十载过去了。
  赵国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脆弱的小国了。
  老了老了,或许王城改头换面的时候是真到了。
  先王都走了,至于先王留下的诸多问题,到底要不要迁都,散落的那些兵权又该如何,想必当今这位陛下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于平摇了摇头。
  也该跟杨旭那老顽固通一封信了。
  -
  平成殿内,徐夙还没有走。
  “陛下,臣有些话要说。”
  元琛应声抬头,他觉得徐夙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就是看着好像要说什么大事之前,给他一个预告的感觉。
  元琛放下手中的笔:“你说。”
  徐夙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放于元琛的面前。
  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参见陛下!”
  说话人笑眼盈盈的,礼行得也不是那么认真。
  元琛轻笑一声:“别人叫我陛下倒还好,突然被你这么叫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元琼向前走去,“那元琼应当怎么叫?”
  元琛忽然没有了一点君王的样子,目色柔和地说道:“就叫哥哥吧,还是这样听起来最亲切。”
  元琼当然乐意,她也是这么想的。
  元琛又转向徐夙:“你方才想说什么?”
  还未等徐夙开口,元琼又截过话头:“哦,他是想问,能不能在西元宫多待几天。”
  徐夙睨她一眼,没说话。
  元琛一愣,笑了:“是他想问还是你想问啊?你急什么,以后等你嫁给他,想和他一起待多久便待多久,他若是不与你腻歪个几十年,哥哥替你做主。”
  明明是句玩笑话,可在元琼听来却让她心虚得很。
  她就是不放心徐夙直接和哥哥说血契的事,匆匆赶来拦住他,想说先试探试探,过段时间再告诉哥哥。
  眼见徐夙还想留在那里,她和元琛扯皮两句后,就拉着徐夙往外:“息语,我突然想吃葡萄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元琛喊住他们。
  元琼头皮一麻,难不成哥哥发现什么了?
  结果一回过头,就见元琛嘴角带笑,看着徐夙:“息语?你什么时候肯让人这么叫你了?我以后也这么叫——”
  徐夙先一步说道:“不可。”
  元琛单手托着下巴,打趣道:“怎么?还怕元琼吃我的醋不成?”
  徐夙面色不变,理所当然地点头。
  元琛稍愣,随即笑出了声。
  挥挥手把这两个人给赶走了。
  而那本记着血契秘术的书,还留在他的案头。
  -
  两人一道回了西元宫。
  刚在树荫底下坐好,徐夙想到什么,又向外走去。
  “你去哪?”她转头。
  “拿点东西。”徐夙简单道。
  过了一会儿,徐夙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盘葡萄。
  元琼嘴唇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和嘴角笑意一道憋了下去。
  方才她就是随便说的。
  还真弄了盘葡萄来……
  把手上的话本还剩一点点,元琼打算一会儿洗净了手再吃。
  见她眼睛粘在话本上,徐夙拿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去了皮,递到了小公主的嘴边。
  元琼小时候被伺候惯了的,很自然地张口含进了嘴里。
  等到她嚼了两下,葡萄的甜味在嘴里漾开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害臊。
  可是她才咽下一颗,另一颗葡萄又到了她嘴边。
  元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吃进口中。
  凉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到她的嘴唇,她下意识抿了抿。
  她觉得徐夙似乎很爱剥葡萄。
  人家又拿起了一颗。
  等到这颗被剥好的时候,她把徐夙要伸过来的手往他自己的嘴边推了推:“你也吃。”
  徐夙绕过她的手:“臣不爱吃这些。”
  元琼咬过那颗最后还是要进到她嘴里的葡萄。
  软软的果肉沁出甜汁,很清爽。
  她瞄着他的手,比他更快地剥了颗葡萄,献宝似的伸长手臂:“你尝尝嘛,很甜,一点都不腻。”
  徐夙垂眼看向那葡萄,又看她。
  小公主弯着眼睛:“不骗你。”
  徐夙握着她的手,薄唇轻动,到底是把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给吃了。
  元琼:“是不是好吃?”
  徐夙没细品,很快咽下,与囫囵吞下去无异。
  好吃吗?
  这种甜兮兮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却在对上她期待的目光时,他淡淡道了句:“还不错。”
  元琼望向他的眼底,笑开了。
  她觉得是很好吃的东西,所以也想让他尝尝。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要和他一起去吃很多好吃的。
  ……
  哎呀,但是好像没洗手。
  “对了,”她假装他没发现,说起别的事,“我昨日给拾忧道长送了封信。”
  徐夙擦了擦手,认真听她说话:“怎么想起给拾忧送信了?”
  元琼:“也没什么,就是好久之前拾忧道长说会替我解一个忧,她还欠着我呢,她老人家走了那么多地方,我想着她说不定听说过解你这个血契的方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徐夙放下帕子:“死马?”
  元琼眼睛眨了眨,不答他话了。
  干嘛揪她话头,这不就是个比喻嘛。
  又不是在说他死马。
  她装傻地低头蹭了蹭自己的手指,方才她也剥了葡萄,粘粘的。
  徐夙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手指点了点他放在桌上的帕子,示意她拿去擦。
  见状,元琼笑眯眯的把手给他,几根手指灵巧地动了动。
  徐夙微微挑眉。
  她朝自己伸着的手努努嘴。
  暗示的意味更加明显。
  末了,徐夙还是拉过她的手,替她细致地擦起手来:“瑞瑞现在越来越会撒娇了。”
  元琼大大咧咧地点点头:“要怪就怪是被你惯的。”
  徐夙:“还知道反咬人了。”
  手被他抓在手里,元琼往他手心里飞快的轻轻一挠:“专挑你这种拿我没办法的人咬。”
  徐夙哼笑一声:“真是不该惯你,方才还说是臣是死马。”
  元琼见好就收,“哎呀”一声后夺过了徐夙手里的帕子。
  她反握住他的手,娇憨道:“方才是我说错了。”
  自她知道了徐夙立血契的事情后,她发现他便不再穿以前那些袖子长过了头的衣裳。
  此时袖子微微上缩,他腕间的红线全然露在外面。
  “不许你死。”她忽然小声道。
  像极了自言自语。
  她又掀起了点他的袖子,一寸一寸摸过他手腕的皮肤,摸过那一根根红线。
  “这么多红线,我可舍不得你死。”
  腕间传来酥痒。
  和她在一次,徐夙总是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
  他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忽然,停了下来。
  元琼察觉到不对劲,抬眼看他。
  顺着他的目光转头。
  殿门口,元琛正站在那里。
  他手里攥着本书,眼里没有往日的温度。
  元琼慌张地起身:“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元琛面无表情:“来了好一会儿了,就站在门口。”
  元琼有些手足无措:“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要误会,我解释一下……”
  然而,那个柔和的哥哥却没有看她,他黝黑的眸子正死死盯着她身后的人。
  元琛手背触到她的肩头,将她推开:“元琼,你躲开,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的人不是你。”
  他的声音是不同往日的低哑,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被他深深地压抑住。
  空中大片的云遮盖了天日,天色顿时阴沉下来。
  一本书被重重丢在了桌上。
  元琛指着那书:“徐夙,你告诉我,这里面说的是什么?以血立契,以命换技,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这下元琼是真的慌了神。
  这是什么意思?哥哥知道了什么?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徐夙用眼神拦下。
  徐夙没去解释元琛口中的邪门歪道,只是说道:“陛下不都看到了吗。”
  就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元琛挥拳打向徐夙的脸。
  毫无征兆。
  徐夙被打得后退两步,嘴里血腥味顿起。
  拇指指腹一点点蹭去嘴角血迹,他垂眸抹了指腹沾的血,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元琛冷着脸,随后更加大力地抓住了徐夙的衣领,把他重重地按到后面那颗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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