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这等可怜模样和变脸速度,元琼甚至忍不住想为她鼓个掌。
  这下她也忍不住了,她还就得来计较计较了。
  不过徐夙伸手挡住了元琼,看那宫女时就像看着什么脏东西:“嘴快就把舌头割了,糊涂就把脑袋下了。”
  宫女没想到会是这样,大惊失色,“徐正卿饶命!”
  徐夙嗤笑,站了起来。
  “你应该庆幸今日公主在,我追了很久才追回来的宝贝,她命我积点德求个好报,今日只好留下你这舌头和脑袋了。”
  “谢徐正卿!”
  “谢我?”
  宫女方觉不对,又对元琼重重磕头,“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元琼手指压了一下嘴角。
  明天开始大概宫里就会开始传徐夙如何追求自己了。
  ……
  徐夙将元琼送回成月殿。
  两人面对而立,他忽然说道:“还是臣去说吧。”
  元琼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说血契的事。
  她有些担心:“你行吗?”
  徐夙平静道:“总要说的。”
  元琼更忧心了,习惯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徐夙任由她拉着,弯腰吻上了她的额头:“放心,有臣在,天塌不下来。”
  -
  又过一日,宫里的流言果然变了风向。
  很明显的是,元琼去西元宫的路上,宫人们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了。
  ……好像带了点艳羡和赞叹。
  元琼在西元宫用过早膳后,徐夙象征性地问道:“棋还学吗?”
  她每次都输,狡黠一笑:“不学了,只要不学就不会输。”
  徐夙气息微动,无奈得很。
  想了想,她又有点不痛快地说道:“我是不是你教过最不聪明的学生了?”
  徐夙挑眉,像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可以这么说。”
  闻言,元琼粉拳一捏,作势就要敲他肩膀。
  徐夙捉住她,低声笑:“臣没教过别人。”
  清晨树下的风不带热意,吹起他长长的衣袖,将他的轮廓衬得分外柔和。
  元琼呆了一下,也笑了起来,满眼的灿烂:“徐夙,你今天可真好看。”
  “公主用‘好看’来形容臣?”徐夙似笑非笑。
  “好看,好看,好看。”元琼连说了三遍,“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你就应该多笑笑,本公主喜欢你这个样子。”
  喜欢看他开心。
  徐夙眼神划过她的唇。
  像个小鹦鹉似的。
  小鹦鹉却还没说完。
  元琼挣开他,想起了前几日在话本上看到的故事。
  她弯下腰来,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勾起指节描了描他嘴角的弧度:“徐爱卿,如果你是女子,一定是个妖妃,会祸国的那种。”
  一瞬间失重,元琼腰上一凉。
  徐夙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沉沉道:“公主喊臣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元琼忽地收了笑。
  她想起了他的字。
  以前不知道他为何厌恶别人喊他的字,如今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息语。”她环住他的腰,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能喊你息语吗?”
 
 
第64章 .  息语   “唯有公主可以喊。”
  “息语——如果可以, 世间没有战争,一切止息于言语。”元琼小声道,“你父亲给你取的字很好听。”
  顿时, 他的脸上笑意全无:“公主从哪里知道的?”
  清风拂过脸颊, 让人产生了此刻一定什么都能说的错觉。
  元琼抿了抿唇,惊觉自己口无遮拦,踩到了徐夙的痛处。
  不应该这么突然和他说起来的,她急忙解释道:“那天不小心碰倒了你的书,我不是故意的……啊,但是确实是我自作主张翻开了那本书……”
  她有些慌乱,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着。
  徐夙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紧绷的面色刻意地缓和下来,像压着什么一样吐了口气。
  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慌什么, 臣哪敢怪你。”
  元琼张了张口。
  最后什么都没说,撞进了徐夙的怀中,抱紧。
  此前她一直不明白, 字是拿来他人叫的,名则是由关系好的人叫的。可是为何徐夙这种疏离之人容许他人叫他的名,却那么讨厌被人喊字?
  但前些天徐夙去找父皇的那晚,她带着巧巧先进屋等他。
  巧巧好动,不小心撞倒了徐夙书桌上的书。
  压在所有书最低下的,是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看起来像被翻看了很多次。
  她捡起那本书,看着封面的“国策论”三字, 觉得那字迹分外眼熟。
  像极了徐夙的字,却比徐夙下笔更加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刚劲风骨。
  她翻到第一页, 便看到那上面题了徐彻的名字。
  那是徐夙的父亲所写之书。
  她心下颤动,不由得翻看起了那本她应当是毫无兴趣的《国策论》,里面记载了各国的发展和存亡,也记录下了天下游说之士的计策和谋略,极尽详实。
  元琼大为震撼,带着一颗敬畏的心读了下去。
  却在中间一页翻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了两句话——
  息语,止息于言语。
  徐夙,字息语。
  元琼声音闷闷的:“徐夙,徐家满门被灭那日,你还没有字,对吗?”
  顿了顿,徐夙答道:“对。”
  男子二十,长辈才会为之取字。
  《国策论》是他的父亲所写,每一日都会写。
  后来是曲析折返徐府,把这本书带了出来。
  曲析告诉他,这是徐枝生日那天碰巧看到了他父亲提前为他取好了字并写了下来,而后笑着将字条夹进了《国策论》中。
  徐夙捋着她的背,神思逐渐飘回:“父亲为臣起这个字的时候,大概也不曾想过,这字会成了留给臣最后也是唯一的念想。”
  他继续说道:“后来臣还是用了这个字,可是臣做不到息语,亦不觉得有人配得上喊出这个字。”
  元琼闷在他怀里,忽然想起当年沈鸢一遍遍喊徐夙“息语”,心里一阵抽痛。
  别人不可以喊,晋国人更不可以。
  那时他是如何忍下去的。
  元琼仍旧抱着他,手不自觉抓紧他背后的衣裳。
  她没想到是那天取的。
  本来她只是以为这个字会让人发现他真正的身份,所以她那么喊了,就好像坦诚相待了。
  可现在想来,他不愿别喊这个字,是不是也是不愿忆起痛苦的过去。
  她抬头看着他,再次吻了吻他的下巴,“对不起,我以后都不那么喊了。”
  这个字对他来说那么重要,她不该随便喊的。
  徐夙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个宝贝。
  “公主想这么喊便喊吧。”
  “唯有公主可以喊。”
  唯有她喊的时候,他能意识到,自己是从那场噩梦中逃出来了。
  -
  与此同时,平成殿中却没有那么太平。
  群臣聚集于此,脸上似有焦灼,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君王还未至,众人三三两两拥作一堆,一时都没了平日里那些清高的样子。
  赵贤文王薨逝,依照礼法王后俪姬应当陪葬,可是太子却在第二日一早传了口谕,要废除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为此,朝臣纷纷哗然。
  原太子党羽还好一些,不过是觉得太子为了护住自己生母也不应如此冒进。
  但另一派心思却是更加弯弯绕绕。
  “陛下身为太子之时就是个温和儒雅的人,这次莫非是为了立威才这么做的?”
  “不管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护住自己生母,但古往今来王后陪葬,各国都是如此做的,现下这规矩说废就废,这要其他各诸侯国怎么看待赵国!”
  另一人摇了摇头:“这不是最关键的。我问你,今日陛下说要废除这条规矩,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若是不同意,继任大典后我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被如此问道,对方恍然大悟般一阵附和,语带强调的说起尤其还有个最近神龙不见尾的徐正卿,今日到现在都没来,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你真信徐正卿是和公主在传什么吗?我看不过是借此在密谋什么罢了。”
  “李兄说得有理,毕竟他这般冷漠的人,以前陛下的话都不会放在耳边。”
  “是啊,当今的陛下又算是他亲手扶上去的,日后在这位陛下面前,更加不会有他妥协的时候。”
  此时,元琛走了进来。
  众人散去,归于原位。
  刚才还在嚼舌根的人都侧立于两边,低头叩首,行见君王之礼。
  元琛在群臣跪拜中走过,单手微抬:“众卿不必多礼。”
  语调平稳而柔和,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威压。
  这个瞬间,起身的大臣中有人闪过一瞬的错觉,仿佛此人生来就该是个君王。
  而此前他的每一次浅笑垂首,不过是修生养息罢了。
  元琛坐于位上,开门见山:“听说诸位对寡人要废除王后陪葬有很大的意见。”
  这才有大臣回过神来,侧步列位。
  这老臣头发花白,像棵随时要倒的枯树,说起话来倒是义正辞严:“陛下,自古以来殉葬之法未有变过,若是突然废除,实乃违背祖制。硬是如此,恐让王后亦落于千古骂名,反倒有违陛下为了王后好的初衷。”
  活到这把年纪,明哲保身也未尝不可,但仍然敢这么说倒也是个忠心直谏的。
  那些大臣里大多也都是这个想法,纷纷附议。
  剩下的便是公子子季一派,有人冲在前面挡着,他们自然也混在里面一起,想给这位新王君找点不痛快。
  元琛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半晌,他忽然看向那位老臣:“于大人,寡人还记得你入朝为官时是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吧。”
  老臣不太明白这位年轻的君王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答道:“是。”
  “那日于大人第一日入宫,散朝时却走得比谁都快,连先王喊你都没能听见,第二日还直接告了假。后来寡人才知道,于大人入宫前老母高热在家,大雪天找不到马车,所以你一散朝就赶回家把母亲背去了医馆,却在半路上摔断了尾骨,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把母亲背过去了。”
  那老臣花白的眉毛抖了抖,眼眶竟有些湿了。
  那时候他高龄入朝,家中贫寒,谁会关注他家中那点事,即便那时先王仁德,未曾怪罪他便已是幸运,他无需再多解释什么。
  竟没想到在老母逝世后的这么多年,这桩事会再被提起。
  “于大人,寡人那时便一直以于大人为榜样了,”元琛仿若在和一位值得尊敬老师说话,“寡人的心情,本以为于大人是最为了解的。”
  不知是思念母亲,还是听此一言,老臣此刻热泪盈眶。
  半天只说出一句:“老臣惭愧啊……”
  在那老臣身后弯腰附议的人一愣,突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之中也都是家有老母之人,本是作为大臣前来谏言,可是推己及人,此刻作为儿子,想到若是要亲手将自己母亲送入棺椁中,也都觉心中戚戚。
  先前要来规劝的人都没了想法,元琛笑了笑。
  不过他心知这件事也还未结束。
  果然,他那自甄莲死后就怨气甚重的三弟走出,朝他行了一礼:“陛下,修改祖制,理当还需听臣和二哥的想法。”
  勉强才得了朝臣之心,若是此时两个皇家人都反对了,那便是又走入了死胡同。
  但这个情况下,元琛只能点头:“那三弟是何想法?”
  赵子逸向来狂妄:“陛下恕罪,臣认为不妥。”
  群臣再度哗然。
  赵子逸下巴扬起,继续说道:“二皇兄前几日就已带兵回城,昨夜更是连夜往回赶,臣昨夜无意间听见陛下与徐正卿说的话,便送了封信出去提前问了二皇兄的意见,想来今日他人赶不回来,信应是已经在路上了。”
  局面又陷入了混乱。
  左右讨论的、窃窃私语的,交杂在一起。
  此时,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参见陛下。”
  众人往门外看去,那从不行跪礼的姗姗来迟之人正站在殿门中央。
  徐夙逆着光,高傲而冷漠。
  突然被打断,赵子逸磨了磨牙。
  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随即他又暗自冷笑了一声,他那二哥素来最守规矩礼法,绝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就算是徐夙,这次也不可能改变局面。
  等待的每一刻都变得无比漫长。
  平成殿中的消暑的冰块一点点化开,殿中人的背后起了点汗珠。
  徐夙仍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直到殿外有内侍跑了进来:“陛下,信来了。”
  在子奇有所动作之前,徐夙先接过了那信。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徐夙亲手拿住信,背过身向元琛走去,递给了他。
  许多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谁都知道公子子季恪守礼法,他的答复一定也是不同意的。
  这次这位陛下可谓是开局不利。
  可元琛打开信时,却浅浅地笑了。
  他念道:“听凭陛下安排。”
  底下的人安静异常,反复斟酌了这几个字,在震惊中确定了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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