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金花银蕊
时间:2021-08-26 07:19:10

  齐寐在心里想。
  一天之后,就算是脱了这层马甲,他也要找人上山把席安给拖回来。
  齐寐面无表情的外表下,藏匿着凶狠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药好难吃……躺平_(??`」 ∠)__
 
 
第9章 发热
  大雨哗啦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又转为小雨。
  张叔猛然中睡梦中惊醒,就见席安依旧是昨晚抱臂面向外面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懒懒得打了一个哈欠,迷糊问:“安丫头,你这是睡了没?”
  席安身子微动,就像是僵住的顽石突然动弹,从一动不动的僵硬逐渐变得灵活。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火堆,神情倦怠冷淡。
  “今日便下山吧。”虽是个问句,却不容人置疑。
  “啊,好。”张叔莫名被她的气势所骇,卡壳一瞬顺从的答应。
  若是两人下山倒也简单,就是那么大子的熊瞎子不好带。
  席安拿着柴刀就开始动手,她也是大胆,剥皮割肉如同切瓜砍菜一般,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惧怕。
  张叔瞧着她总是莫名的犯怂。
  席安来时背了一个背箩,之前躲熊瞎子的时候丢失了,现下带着张叔又砍了点藤蔓回来,现编了几个藤蔓袋子把肉一装要分批带下去。
  张叔看她忙活,问她:“你这整只怎么处理?”
  “这肉放了一天,皮也坏了,只怕不好发卖。”
  张叔还是觉得这熊瞎子可以留着,别的不说,这熊掌可是好东西。
  然而再好的东西,席安不会料理也是白费。
  席安就没打算留下,她清点了一下东西,随手将一个袋子背到身上。
  “张叔你找买家卖了,得了钱我们一人一半,熊皮子我要留着。”
  她说得轻易,张叔眼皮一跳,连连摆手:“这使不得,使不得。”
  “熊瞎子是你一个人打的,我充其量就是拖住了熊瞎子,实在受不起这些东西。”
  席安并不过于在意这些零碎。
  “张叔你一个人上山一趟也不容易,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张叔得她叮嘱,面露羞愧。
  “唉,你说得对,我也没想过让家里这么着急,光想着多挣点钱。也连累你大雨天还要上山,无论如何这些东西我都不能收。”
  席安与他讲不通,又惯常沉默做事居多,只觉得浪费口舌,索性先将东西弄下去再说。
  两人就地处理了熊瞎子,赶着细雨连忙下了山。
  两个大袋子背在身后,被雨水冲刷的鲜血淋漓。
  也不知是谁瞧见了,一眼就认出了张叔和席安,好一通叫唤。
  “哎呀妈呀!”
  “死人了,死人了!”
  “张叔和席家丫头满身血的从山上下来了!”
  没多久,两人一身血从山上下来的事就传到了席家,变成了席安身负重伤、即将不治身亡。
  一夜没睡的齐寐听到这个消息,豁然站起身,一时眼前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血液流通都不顺畅,呼吸也急促起来。
  张婶子赶着回家做饭,这时刚出了门,就见眼前一道高大身影闪过。
  定睛一看,这不是齐寐吗?
  她想起席安上山生死未卜,临走时将齐寐托付给她,一甩手追了上去。
  ·
  “席安!”
  村头。
  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偶尔窃窃私语。
  席安立在里面,血水顺着她的后背蜿蜒而下。
  猝然听到齐寐的声音,她猛然回头,一身青竹长衫的青年映入眼帘。
  柔软的长发被雨水濡湿,顺滑的贴在身侧,现状姣好的唇被抿得发白,显露出些许浅淡的肉色,妩媚风流的桃花眼中溢满了粼粼水光,潋滟着无边风情。
  齐寐孤身而立,身子纤细瘦弱,好似一支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的昙花,又似独木难支的翠竹,偏又暗藏着危险的怒意。
  他抖着唇,哑着声音喊道:“席安!”
  下颚线紧绷,牙关紧咬。
  扑通——
  席安身上的袋子掉落。
  “齐寐……”她手足无措,伸手想要去拉他,触及自己满手鲜血又退缩了。
  下一刻被属于男人修长白皙的手猛然攥住,齐寐力气很大,攥得青筋浮现,让席安感觉到了疼。
  “你哪里受了伤?”齐寐抖着唇,艰难的问了出来。
  “我没受伤。”
  “真的。”
  “那你怎么一身血?”
  “不是我的血。”席安手足无措,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时一股大力从后背将她推到男人怀里,两人抬眸齐望去,是张叔。
  张叔朝她摆了摆手:“到村里张叔能搞定,你和小郎君先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
  几人在这里分别。
  走的时候,还有村民不停发出惊叹的声音。
  “你看那掌,真大。”
  “天呐,居然真猎了一只熊瞎子回来。”
  “好厉害……”
  ……
  齐寐抿着唇,拉着席安的手腕埋头往家里走。
  雨水打在两人身上,濡湿的长发紧贴在身上,在挺直的背脊蜿蜒扩散。
  席安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心虚的抿唇盯着齐寐的背影,心里不停搜刮着下属们讨论家人时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回。
  然而她并非时常与下属呆在一起,她总是孤身一人,也不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琐事。
  一时竟是失语。
  齐寐把人拉回家,一双桃花眼沉沉的盯着她不说话。
  席安心里心虚,脚步下意识的后退。
  “我……我去烧热水?”
  不待齐寐反应,转身就出去了。
  齐寐紧绷的精神这才松懈下来,他将脸埋入双手,沉重松懈的叹了口气。
  这人真是……
  太乱来了。
  席安跑到厨房,翻出几块姜和之前买的红糖,一股脑的丢进锅里去煮。
  直到这时才缓了口气,精神上的倦怠翻涌上来,她掐了一把大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烧热水。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无表情,神思放空。
  一边回想处理熊瞎子后有没有把痕迹处理好,一边又想那熊瞎子那么大不知道能卖得几两银钱,又想着屋里的郎君。
  不知是思虑过多还是淋了雨水,只觉头晕脑胀。
  “齐寐?水烧好了。”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齐寐迟钝的摸了摸额头,下意识眯起眼有片刻恍神。
  “哦,好。”
  席安看他略微迟钝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齐寐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席安看他面色苍白了些,眼底有着青黑,想着还是要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可谁知还没付诸行动,齐寐屋里就传来一身沉重的倒地声。
  席安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思及他先前的都反应,不顾男女有别直接闯了进去。
  只见着一身中衣的齐寐满面潮红的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灼热。
  墨色的黑发如同藤蔓蜿蜒逶迤,覆上他绯红的脸旁。
  “齐寐,齐寐!”席安连声喊了几句,见他没有丝毫动静瞬时就慌了。
  她一把将男人抱到床上,一摸额头,才觉得他的额间烫得吓人。
  齐寐急促的喘息着,灼热的吐息近在咫尺,绯红的脸庞滚烫得吓人。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子里响起。
  张婶子正在帮着处理熊肉,听到声音擦了擦手,一边高喊:“不卖不卖,这熊肉都是要卖给镇上老爷的。”一边戴上蓑衣将院门打开。
  这门一打开,屋外的人急步上前,从门缝中伸进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张婶子骇了一跳,大声嚷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张叔听到婶子都叫声,提着刀出来,满脸凶神恶煞。
  只见大门逐渐敞开,入眼是一身湿透的席安。
  席安面色焦急,平静的眸子泛起涟漪。
  “叔,婶,你们知道哪里有大夫吗?”
  张婶子与张叔面面相窥,彼此面上都是茫然。
  解释了一通,张叔把刀一放,擦了擦手:“安丫头你别急,叔这就去找大夫。”
  又对张婶子说:“你快去他们屋里瞧瞧,看看什么情况。”
  张婶子连忙答应,匆忙撑了把打伞就去了席家的院子。
  席家的屋子破败了些,唯二好一点的房间就席安与齐寐两人住着。
  张婶子走进堂屋,迎头就是低落的雨水。再一抬头,屋顶上大大小小就不少小孔滴滴的落水。
  席安原先瞧着两人屋子里没有这个情况,就打算等雨晴了再修,拿出碗碟想接水,谁知道齐寐突然发了烧。
  “你这屋子可太破了,等雨晴了让你叔给你修一修。”这屋子破的连张婶子都咂舌。
  如今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席安满心焦虑,连话也不愿意搭理,胡乱点了头,直往齐寐屋子里走。
  张婶子跟着她进了屋子,这一进去哎呦一身,叫席安去翻出别的被子一并给加上。
  “这发热得盖厚实些。”
  席安听从之后,立在门口不住的往外眺望。
  张婶子一边掖被子,一边念叨。
  “瞧你这着急的样子,跟是在关心自家汉子似的。”
  “我说安丫头,这位公子瞧着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你留人家一时半会还好,久了坏你名声他人又走了就不好了,平白耽误你。”
  ……
  张婶子絮絮叨叨说着,突然被横了一记冷眼,连忙闭嘴。
  “婶子不说了,不说了。”
  这般护着,倒像是真栽进去了。张婶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席安面无表情,抱臂如同一根木桩子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又黑又沉,叫人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
 
 
第10章 太岁
  “就是这里了!”
  张叔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席安精神一振,越发直立起腰身,翘首以盼,一双黑眸目光灼灼。
  那大夫背着一个药箱,穿着灰色长衫,胡子邋遢的瞧着不大精神,一双眼也半垂不睁的,好似满脸都写着困倦。
  张叔给大夫撑伞,对上席安的目光连忙介绍:“这是张大夫,是张家族老的老来子,快叫叔。”
  席安从善如流:“叔。”
  一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张大夫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神轻描淡写一扫,散漫问:“病人呢?”
  两人连忙把人迎进屋子。
  张大夫药箱一放,打眼一瞧床上的人,嚯了一声:“啧啧,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先前村里人说安丫头你金屋藏娇,我还当是什么样的娇儿,原来是个俊俏郎君。”
  席安因他调笑的态度略微皱眉,冷硬道:“叔还是先看病吧。”
  她态度冷淡,张大夫也不恼,袖子一收,指尖搭上了齐寐手腕。
  他把脉许久,几人便沉默许久。
  只道他收回手,拿出笔墨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
  “哝,这药煎了一天三顿,喝个几天就好了。”
  “你会煎药吧?”
  席安伸手去拿,一边答:“会。”
  谁料手将要触及药方之时,张大夫手一收,倚着床架懒懒的朝她伸手:“承惠三百文。”
  席安一怔,张叔利索的掏出三百文递了过去。
  “这,这呢。”
  “怎么能要张叔付钱?”席安当即反应过来,立刻就要掏钱。
  张叔拉住她:“这孩子发热也是我们的缘故,是你婶子没把人照顾好,合该我们来出。”
  张大夫看他们两拉拉扯扯说不清楚,直接把三百文给拿到手。
  漫不经心道:“小郎君纯粹是身体不好,过度疲惫加淋雨发热罢了,这责任推来推去的你们也真是好玩。”
  “过度疲惫?”
  张婶子这才想起来,顿时满脸愧疚:“是我没劝动他,叫他在堂屋坐了一夜。”
  “这么大的雨,堂屋漏风冷得很,也是怪我关心则乱,没有多劝劝。”
  “这不关婶子的事。”
  送走了大夫与张叔他们,席安回屋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镇上抓药。
  正要出门的时候,早早离开的张大夫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扒着门槛问她:“你需要药吗?”
  “八百文。”
  席安:……
  “来一份。”
  张大夫打小就爱学医,幼时跟着村里的赤脚大夫看诊,长大了存钱去镇上拜师,听说在外面混的还不错,也不知是惹了什么麻烦,收拾行李又包袱款款的回了乡。
  平日里在村里打牌逗鸟,偶尔上山采点药材、给村里人看个头疼脑热的。
  收费比镇上便宜些,但到底比寻常赤脚大夫贵多了,村里人平常也不爱找他。
  若非他辈分大,是张家的长辈,就这游手好闲的模样,只怕连口饭都混不到。
  今日光在席安这里,就要走了一两银子。
  席安从他那里拿得药,马上就要去煎,被张大夫赶了出去。
  “去去,你会不会煎,这么点水想苦死谁。”他略带嫌弃的把人赶到一边,亲自上手加水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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