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金花银蕊
时间:2021-08-26 07:19:10

  “我问了我一个老朋友,他说你要造一进的房子,他能介绍匠人建造。寻常材料大抵是要六十两银子,若是青砖绿瓦多好材料要八十两往上。”
  “安丫头,这屋子造那么大也没什么用,你一个姑娘家的,还是要考虑一下。毕竟几十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张叔舔了舔干裂的唇,没说自己心底还是觉得这屋子造出来不划算。
  农家人造屋子,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银子。
  席安心里有想法,对这个价格也没有多意外,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张叔。”
  “还要麻烦张叔先帮我找人把屋子修一下,总不能下雨天漏雨,任由屋顶这样破着。”
  张叔答应了:“诶,也不用特意找人,张叔明天就帮你修。”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送到席安的手中。
  “这是熊瞎子卖来的银钱,两对熊掌卖了二十两,其余熊肉卖了十三两并两百文,你数数,都在这里了。”
  席安拉开袋子,仔细点着数目。
  张叔语带可惜:“可惜了那张熊皮,破了几处,你又不卖,否则还能卖个十几两。”
  “那熊皮若是外面卖,百两一张也不为过。”席安摇摇头:“那些商人收了熊皮,回去会再次处理,便是破损的熊皮,也能轻易卖得上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张叔嘶了一声,先是震惊与羡慕,随即叹息。
  “那有如何?我们又不会处理,能卖得十几两就够全家三五年的嚼用了。”
  席安倒是会处理,边疆通商的蛮人拥有非常特殊的处理皮毛的方式,可以将皮毛处理得很好,再经过商行转手,能在京城等富饶之地轻易卖出高价。
  她曾经跟蛮人的战俘学过,那熊皮打算留着给齐寐做皮袄子的。
  她将钱袋子里的钱拿出一半,收紧绳子,将钱袋子还给张叔。
  “说好的一半。”
  这张叔如何肯收,连忙推拒。
  “你这是做什么,叔可不能占你便宜。”
  席安不耐烦推拖来回,直接强硬的塞到他手上,转身跑去与齐寐说话。
  张叔看着手里的钱袋子,一时神情复杂。
  当夜,张婶子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你今天怎么回事,同你说话也不应。”
  张叔沉声道:“你拿着油灯过来。”
  张婶子点了油灯,一转身看见桌上十几两银子,捂着胸口险些没叫出来。
  她这一辈,都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
  “哎呀妈呀,你这钱……这钱哪里来的?”
  “席安给的。”张叔把事情说了一遍。
  神情复杂:“她是个好孩子。”
  张婶子听了亦是叹息:“如她两个婶婶贪婪泼赖,偏生她是个好的。”
  “她身边没有什么亲戚看顾,日后我们定要好生待她。”
  张婶子点头:“这我晓得。”
 
 
第12章 找麻烦
  “咻——”
  箭羽破空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密集的山林中响起。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草丛中响起,一双大掌拨开树丛,看见被射中的兔子,爽朗的大笑两声。
  “安丫头你可真厉害,就是这个!”张叔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提起受伤的兔子,拔出箭,关进背后的箩筐中。
  一旁身着灰色短打的女人面色未变,并不因此自傲。
  面色沉着拉弓搭箭,对着一个方向瞄准比划。
  她拉弓许久,才终于放下,指搭着着弓弦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女人正是席安,那日张叔提了进山的事,席安当即准备了起来。
  在确定齐寐好全的第二天,两人收拾好弓箭匕首就准备上山了。
  席安在边疆打了八年的战,本事不小,艰难的时候也曾在边境的深山中艰难求生,进山打猎于她而言不算难事。
  拜托婶子看顾齐寐之后,又与他交代几句,这才踏着晨光离去。
  这才不过半日,两人收获颇丰。
  张叔看她的架势,忍不住问了一句:“安丫头,你原先在军营里,是使弓箭的?”
  “做过一段时间的弓箭手。”席安垂眸看着手中劣质的木弓。
  比起猎户打猎的木弓,军营里的弓长至一人高,重达三十斤,若想拉开须得使用巨力,更有以脚拉弓以手搭箭的重弓。
  这厢一对比,手中的木弓便似小孩子的玩具,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拉个满月。
  “那军营里的弓,与叔这把如何?”正回想着,就听张叔得意开口:“这把弓可是伴随叔十几年的老伙计,用它射中不少猎物,就连隔壁村的猎户都比不过我。”
  席安浅笑一下:“叔的弓自然是好。”
  “我也觉得。”张叔也笑了。
  两人正准备转移地方时,席安目光一扫,突然顿住。
  她蹲下身以手拨开浓密的草丛,一个兔子洞俨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张叔一怔,忍不住赞叹:“还是安丫头眼睛利。”
  席安打量兔子洞许久,用手掏了掏,在地上比划了一下方向,拍尽手上的泥土就要往别处去。
  “安丫头,这窝你不掏了?”
  “狡兔三窟,这兔子应该还有其他的恫恐,我找一下。”
  两人顺着席安比划的方向找了过去,找到两个小一些的兔子洞。
  席安在两个洞口堆了两堆柴火,做了简易的套索陷阱,点燃柴火任由浓烟往洞里钻。
  她则去了原先发现的洞口,静等兔子钻出洞穴。
  两人等了没多久,灰白的兔子从洞里钻了出来,粉色的鼻头一耸一耸,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迅速跑了出去。
  席安躲在大树后面,见此捡起地上的石子瞄准一掷。
  哒嘣——
  灰兔子倒地扑街。
  又一只兔子从洞里钻出,跑到同伴的身边不停嗅探。
  席安辣手摧花,照单全收。
  没多久逮了三只半大兔子,瞧着还挺可爱。
  张叔也从别的洞口灰头土脸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灰白的大兔子。
  一边咳嗽,一边以手扇风:“咳咳!这烟还真是呛人。”
  “差不多行了,我们回去吧。”
  “叔,那两堆火扑灭了吗?”席安抱着三只兔子问。
  “扑灭了扑灭了,走,先下山。”
  张婶子一早可叮嘱他们了,定要在黄昏时回来,怕席安第一次山上出了什么事。
  谁也没想到有席安在,两人如有神助,共捉了五只鸡、八只兔,还掏了三窝山鸡蛋,可谓是收益颇丰。
  张叔心情很好的招呼席安提前回去。
  席安自无不可,走在山路上亦如履平地,脚步飞快。
  两人收获颇丰,心情不错的下了山,可谁知到了村口,齐变了脸色。
  只见一堆人聚在席安的屋子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怎么这样……”
  “这也太过分了吧……”
  ……
  席安当即一怔,抛下怀中的兔子推开人群闯了进去。
  “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村民被推了个踉跄,张口欲骂,对上席安冷冽的双眼,顿时熄了火。
  “哎呀,要人命了,杀人了!”
  随着村民们被迫让道,一个坐在地上耍赖皮的女人出现在席安的面前。
  席二婶独特的大嗓门在屋外响起,她坐在地上口中骂骂咧咧,指着齐寐嘴里不干不净的。
  齐寐倚着门槛,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的冷意。
  他双手抱臂,漫不经心的晲着人,眼角眉梢具是孤傲矜贵。
  乍然见席安回来,他面色一僵,硬是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唤她:“席安。”
  席安见他双目绯红语调绵软,像是被欺负狠的样子,心一软,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神掠过地上耍赖的席二婶。
  “你可有事?”她低声询问。
  齐寐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事,只是……”
  他略微迟疑,暗地里扯住席安的衣袖,似是示软。
  冷冽的眼神略过众人,席安冷声发问:“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席二婶见席安回来,猛然从地上站起扑倒她的面前:“你瞧瞧,你瞧瞧,你一个小辈回来就知道问野男人,也不看看我这个长辈怎么样。”
  “长辈?”席安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嘲讽:“您也配算长辈吗?来绝户打秋风的长辈。”
  “什么叫绝户,怎么叫绝户。”席二婶如同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高高的扬起头,趾高气扬道:“这不还有你堂哥堂姐们吗?我们席家那么多人,随随便便过继一个孩子,都不要你招婿。”
  “二婶这是看我好事将近来找麻烦的咯?”席安眼神越发冰冷。
  她抬步朝二婶走去,眼神幽深沉寂。
  “正好大家都在,让诸位评评理。”
  “从我参军那一年起,每月一两银子弹军饷我一分没少寄回家中,只因婶婶与我说兄长娶妻要攒银子,我做妹妹都必须要寄,不寄就是不尊长辈不肖父母。我寄了,寄了八年零三个月,没一年短缺。”
  “六年前我父兄买地,五亩良田共五十六两,堂兄寄信逼我寄回三十两,我寄了。”
  “五年前,堂兄寄信我兄长得罪赌坊要我再寄三十两,我给了。”
  “四年前,堂兄说父亲病重,要我每月多寄二两银子,我寄了整整四年。镇上钱庄的账上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每个月没一次短缺。”
  “你们却没有一人告诉我,我父兄去世的消息,持续不断的从我手里掏钱。”
  席安回屋把账本信件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句句逼问,字字诘问,每一个字都仿佛透着冷意。
  “现在我空手回乡,手里头没有一文银子,连自家五亩田都要不回来,被逼去山上卖命打猎。”
  “婶婶,这账你要怎么和我算?”
  “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不要脸的玩意。”
  “亲侄女的卖命钱都要贪。”
  “还不许人家招婿要回田地,啧啧,这些年要走的钱何止这五亩田?”
  “只怕安丫头所有的钱都在这两家手上了。”
  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找里正过来评理的张婶子听到这几句话,大嗓门宣传席安回来后到底有多难,把她说成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小雨天都没有处能遮雨的屋子。
  村民们一听,看向席二婶的目光越发诡异起来。
  毕竟连亲侄女的东西都能贪。
  这事闹得太大,席二婶早先就在屋外撒泼一番,里正路上听张婶子说过一遍,这下听到涉及的银两数目足有几百两,顿时眼皮一跳。
  他原先还觉得席安狠绝,如今一想到这数目,脸色都变了。
  “都安静,安静!”里正看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大呵几声。
  等人终于安静下来,他走到当事人的面前,严肃的面庞严苛又精明。
  “安丫头,你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席安把几张信纸展开。
  “这是堂兄写的信,堂兄在镇上的书院读书,他的字迹他的夫子定然知晓,若叔不信,可找书院夫子一问便知。”
  “至于这账。”席安冷笑一声:“我原先是不想追究了,奈何婶婶欺人太甚,叔你可得给我一个公道。”
  “钱庄里每一笔都是有记录的,断然做不得假,相信官老爷也愿意给我一个公道。”
  这是解决不了就要报官的意思了。
  藏在人群中的席三婶吓了一跳,不敢再旁观,连忙出来打圆场。
  “哎呀,安丫头你说得什么话,婶婶都是为你好,怕你被人骗,绝没有要找你麻烦的意思。”
  席二婶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冷笑:“你去告啊,你看看人家官老爷管不管我们席家的家事!”
  “拿你点钱怎么了?你要怨,就怨自己是个姑娘家,就是给你钱,你也守不住!”
  这话一出,别说席安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就连里正也变了脸色。
  齐寐突然开口:“姑娘家怎么了?当今圣上胞姐也是女子,她亦可从军护国,带领我燕周百姓保家卫国。”
  “若没有长公主殿下在战场指挥,没有娘子军们不畏艰险,外面的蛮人早就打进来了!你还能在这里说什么姑娘家守不住家财的烂话?”
  “就连圣上都赞长公主巾帼英雄,女子可抵半边天,女子亦不输男子。”
  “你这一番话,是在说圣上错了吗?!”
 
 
第13章 对峙
  他连连逼问,句句都踩在里正的神经上。
  这又是圣上又是长公主的,一顶顶帽子扣下来,打得里正是眼前发黑。
  他猛然回身狠狠的打了席二婶一巴掌。
  “闭嘴!你是在质疑圣上吗!”
  他愤怒呵斥,没发觉自己隐隐之中被齐寐带了节奏,情绪随着他的话语越发动荡,只觉得浑身冰冷。
  里正呵斥完,下意识的看向齐寐。
  齐寐拢着手,慢条斯理的问他:“里正,未出阁的姑娘不能继承家产,是哪条律法所写?”
  里正哑口无言。
  没有任何法律规定女子不能继承家产,但世家宗族不会允许家族财产落到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身上。
  唯有招婿……
  唯有招婿,才能拿到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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