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虽有过,但功大于过,恳请陛下开恩轻惩沈相,若是有功之人反要被处死,那才真是寒了百姓的心。”
程景玄立刻站出来:“臣附议。”
骆远抱拳:“臣附议。”
沈元衡想起长公主的交代,不情不愿道:“臣……附议。”
一时间除去少数敌对一派,在场众臣纷纷附议。
李询微微点头:“既如此,朕便小惩大诫。”
下朝之时,朝堂定格在了君臣一心的画面上。
沈云亭被贬斥去了察哈国,到察哈国做交流使臣三年。察哈国地处偏远且贫瘠,这份受罪苦差事历来没什么人愿意去,去了就等于待遇稍好的流放。
李询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一则若惩罚得太轻无法安抚朝中反对派,二则如今关于他靠降突厥的传闻正闹腾,等过几年风头淡了再回来。
天牢之中,李询派来的侍卫,打开了他套在手上多日的手铐,他的手上布满了铁链留下的难消红印。
“陛下说了,今夜就送沈相出城,沈相请吧。”
李询安排沈云亭夜里出城,也是为他考虑,如今他是众多百姓口中的“国贼”,大白天上街怕是难免会遭人围堵,遭逢不必要的麻烦。
沈云亭随李询派来的人上了出城的马车。他几日未开口讲话,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问人的第一句话便是:“出城前,我想去永宁侯府见一个人。”
他想同她道个别。
侍卫点了点头,出城前载着沈云亭去了永宁侯府。
马车停靠在永宁侯府时,永宁侯府灯火通明,沈云亭从马车上下来,朝永宁侯府门前走去。
门房见沈云亭来了,忙进去通传。
永宁侯府自府中出来,看见沈云亭便知他是为什么而来。他朝沈云亭摇了摇头:“小禾她不在府里,你今晚是见不到她了。”
沈云亭垂了眸,低头苦涩一笑,离开了永宁侯府。
嘉禾从不会晚上无故夜不归家,大约是不想再见他了。
如今的他,满身屈辱怎么配再做她心中的骄傲。
放妻书,她说她藏好了的。
侍卫催促道:“沈相再不走天就亮了。”
“走吧。”沈云亭淡淡道了声,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夜里安静的街道,约莫天亮时分,马车出了城门,驶入了城门外的荒原之上。
初升的朝阳透进马车车窗的缝隙,昏暗的马车内,渐渐开始亮堂。
马车咯噔咯噔驶在荒原之上,沈云亭静默地坐在马车内。
忽然间只听马“嘶——”一声长吼,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沈云亭身子往前一顿,问外头车夫:“怎么了?”
车夫未答,却听见前方有姑娘假咳了一声:“咳、咳。”
闻声,沈云亭心猛一揪,眼睫轻颤了起来。
那姑娘颇生气地埋怨道:“在这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不是说想同我圆满的吗?那话是骗人的不成?”
“没。”沈云亭手心一紧忙道,“想,很想。可是我……”没资格。
马车车延忽然一沉,嘉禾背着包袱跳上了马车,抬手撩开了车帘,捉住了沈云亭的眼睛,直直盯着。
“既然想,那就做,不要总是可是,人活着没有那么多可是。”
沈云亭笑了,拽着嘉禾连同她身上的小包袱一起进了怀里,道:“那你可跑不了了。”
嘉禾眨了眨眼:“没想跑,这不是跟来了吗?”
马车重新驶在了路上,前路荒原像极了幼时他背着她逃离火海的那条路。
“沈云亭。”嘉禾唤了他一声,凑在他耳边轻道了一声,“我心向你。”
隔了一世,沈云亭终于能对她说出那句——
“我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了,感谢一直支持到最后的朋友们。
之后是一些甜番外和交代一些和主线没大关系的配角的事。
不知道能不能搞个抽奖给一直支持到最后的朋友们,我去看看规则,要是不行就发红包。
推一个自己的预收《折金枝》
虽然梗很老没什么新鲜的,文案因为作者头秃写得略花俏,但是真的会是一篇好文的。温馨甜。
三年前,权倾朝野寡淡冷情的摄政王谢行朝被迫娶了长公主明姝。
新婚当晚,谢行朝当众抛下美艳妻子,连夜出征西北。
三年后,谢行朝得胜归来,明姝递上一纸和离书,美眸轻抬,朱唇微动,冷道:“和离。”
谢行朝未作声,只将人抱进屋里,低头堵上她的小巧朱唇。
明姝:“你要做什么?”
谢行朝:“圆房去。”
没和过怎么知道要不要离?
*
摄政王夫妇感情不合相看两厌众所周知。
最近频频传出摄政王在温泉山庄私会神秘美人,长公主面容日渐憔悴卧床不起的消息。
众人推测离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和离的日子不远了。
直到某次在王府书房,众大臣正隔着屏风向摄政王述职。
喝醉酒的明姝顶着一张泛红娇艳的脸,跌跌撞撞从里间出来,熟门熟路靠在谢行朝怀里。
她眼角透着细碎的光,不满地控诉:“我不要再同你一起泡温泉了,再也不要了,再去我就要被你……”
“闭嘴。”谢行朝冷着脸俯身堵住她的话。
隔在屏风之外的众大臣:??!
众大臣识趣退下,夜深人静,谢行朝关上门将醉酒迷离的明姝抵在门上,放肆低声道:“张嘴。”
娇艳富贵花作精长公主X又冷又欲杰克苏摄政王
表面禁欲修佛斋戒无欲,实际上把老婆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摄政王和美到极致娇气长公主的甜甜婚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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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番外1
察哈国地处偏远,嘉禾同沈云亭坐着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大半个月总算入了察哈国境内。
察哈国人游牧为生,如今正是春末夏初,境内正是芳草萋萋遍地花红的好景色。
入了境沈云亭先同来迎接他的察哈国使臣去拜会了察哈王上。
先前察哈国来访大邺时两人曾见过,王上十分欣赏沈云亭的才学,今次得知大邺皇帝派沈云亭来做交流使臣,他心甚喜,本想邀请沈云亭共饮夜酒,却被沈云亭婉拒了。
理由是:夫人尚在宫门外等他,不能让夫人久等。
察哈王上乃爽直之人,沈云亭不愿多留,他也不作为难,只道改日有机会定要与沈云亭共饮。
拜别了察哈王上,沈云亭朝宫门外的马车上走去,撩开车帘一眼望见靠在马车车窗旁,伴着微鼾声熟睡的嘉禾。
他轻笑了声,靠坐在她身旁,轻点了一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子。
睡梦中的嘉禾微微拧了拧秀眉,唇边溢出轻微的嗯唔声。
沈云亭心颤了颤,低头凑上去亲住那两片水光润泽的唇瓣,轻描慢摹。
嘉禾渐渐觉得呼吸不畅,迷蒙地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沈云亭,微惊张了张嘴,他顺势没入。
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察哈国的草原,车内微晃,路遇小石子,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猛一震,让两人贴合得更紧。
嘉禾脸颊绯红,羞怯谨慎地不敢发出丁点声响,越是如此越是让人难以自持。
情渐浓吻渐深衣带渐宽,沈云亭将她整个人放到自己膝盖上……
“大人,到您府上了。”车帘之外车夫耿直地朝马车内汇报道。
嘉禾:“……”
沈云亭:“……”
两人轻轻松开对方,整了整凌乱衣衫和头发。
“知晓了。”沈云亭嗓音不改道。
察哈国地域辽阔,多为草原,察哈王上为交流使臣准备的居所在离镇上不远的草原上。
是间朴素的小院子,里边有三间空置的小木屋,虽简陋但足够两个人住了。
车夫道:“这间小院是原先那位交流使住的,他走了三年便空置了三年,里头难免积了些灰。王上已遣了人过来替大人洒扫,一会儿就过来了。大人和夫人可以先进去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东西。”
沈云亭朝车夫点了点头。
车夫道:“既如此我先告辞了,您二位请便。”
说罢车夫架着马车走了。
嘉禾拎着包袱推门进院子,院子很大长满了杂草,嘉禾想着把杂草收拾收拾可以养些花草。
沈云亭抬手接过嘉禾手上包袱,问:“觉得这地方怎样?”
“挺好。”嘉禾道,“比前世我们在边关偏远之地那会儿好多了。”
沈云亭朝主屋望了眼:“进去看看。”
嘉禾点头应了声“嗯”,提起裙子小跑进主屋里头,谁知一进门就被灰熏了一脸,捂着鼻子咳了起来。
主屋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陈旧的积灰和大张大张的蜘蛛网。
沈云亭缓缓走到主屋旁的两间耳房看了看,同主屋一个样什么都没。
嘉禾皱着眉盘算道:“这屋里所有东西都得重新添,床榻、帷帐、桌子……算下来得花好大一笔银钱。”
“丞相府库里的存银都用来买药材给白城的百姓了所剩无几。”嘉禾掰着手指算道,“我出门走得急只带了三十两白银,怕是不够。”
沈云亭微一挑眉,从衣袖里摸出一张二百两银票,交到嘉禾手上:“夫人莫急,方才在宫里我已让察哈王上预支了这三年的俸禄。”
嘉禾接过银票呆呆地看着他。
“想买什么便买什么。”沈云亭捏了捏她瓷白的脸颊,“不能亏待了我夫人。”
嘉禾眨眨眼白净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
沈云亭看她红着脸便猜到她那颗简单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叹了口气,摸摸她脑袋:“不必想省着花,于为夫而言谋财不是难事。”
嘉禾点头应了,不过话虽如此,如今他二人身在异国他乡,不必在京城那会儿要什么都要,还是谨慎点花销比较好。
未过多久,察哈王上派来洒扫之人到了,夫妻二人将小木屋交给洒扫之人,一同去了镇上添置日后要用的东西。
嘉禾盘算了一下,小院简陋一共只有三间木屋只能先将就着住,一间做卧房,一间做书房,另有一间便先挪做正堂用。
院子大,等将地方都收拾出来,还可以搭个两个小棚,一处当伙房,一处做净房。
大邺人喜净,每日沐浴必不可少。
这么想着,夫妻二人在镇上置办了一顶雕花八仙桌、床榻、笔墨纸砚、书案、椅子等大物件。
顺带又拉了一截竹帘挂在书房,碗筷、杯著、酒壶以及几床被褥。
置办这些约莫花了整整一日,待到入夜夫妻二人才将所有东西都放到屋里布置好。
原先积灰的小木屋,点上银烛,变得干净亮堂有了烟火气。
入夜两人梳洗完,躺在卧房的床榻上,听着各自的呼吸声,不知怎地心怦然而动。
嘉禾闭着眼,心思却飘了。
先前成婚那会儿有隔阂,两人心照不宣地留了底线,哪怕做再过分亲密的举动也没有越过那条线。
现在都说了要圆满,可这房还迟迟未圆,她也不知沈云亭心里是怎么想的。
若说前几日是为了赶路,可眼下他们都已经安顿下来了。她都躺在他身旁了,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似狼转了性子。
沈云亭平躺在嘉禾身侧,喉结微动,心想这些日子连日赶路加上近日忙了一整日嘉禾必然累了。
他若是像前世那般肆意妄为,那先前好不容易存下的那一点好感就没了。
不急,反正已经等了三年,多等一日罢了,他等得及。
话虽如此,可她的手好像若有似无地探了过来。
错觉,定是错觉。
他闭上了眼,说服自己感觉入眠。
刚闭上眼却听一阵雷鸣声自窗外想起,紧接着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个时节多雷雨没什么奇怪的。
奇就奇在这雨哗啦哗啦下进了小木屋里。
这小木屋年久失修,屋顶漏雨。
沈云亭:“……”
嘉禾:“……”
雨下得又急又大,噼里啪啦从屋顶渗进来,卧房的地面顷刻间湿了一大片。
这雨一时半会儿没有停的意思,若是放任不管,今日他们刚置办的家具可就都遭殃了,木头浸久了水便发软不能用了,还容易生虫。
沈云亭忙从床榻上起身,对嘉禾道:“夫人,我去处理漏雨的屋顶,你先睡。”
说罢穿上鞋履披上外套,推门出了主屋。嘉禾眼见着沈云亭出去,起身跟了出去。
外头雨如瀑般,沈云亭一人跃身屋上,为漏雨之处换上新瓦。他只穿了一身蓑衣,身上被雨淋透了。
嘉禾从小梯/子上爬上了屋顶。
草原夜里天凉,冰凉凉的雨水渗透了沈云亭整个身子,带来透彻凉意。
忽地他头顶多了把小伞。他抬眼见嘉禾娇小的身影撑着把大伞为他遮雨。
嘉禾扑红着一张脸:“夫妻可是两个人。不需要你一人为我硬撑,我与你风雨同舟。”
夜雨冰凉,沈云亭心里却融进一股暖意。
有家真好。
他会心笑了笑:“有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