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打脸日常(穿书)——山鬼E
时间:2021-08-27 10:00:53

  
  这般一想,那根细细的纤绳仿佛有些烫手似的,令他十分别扭。
  
  好在这念头刚起,两人便行到了那几名护卫所在之处。
  
  司晴本站在河边满面兴奋的眺望着远处雄壮的瀑布,瞧见了谷雨过来,当即几个碎步赶了过来,伸手接替了容信的位置扶着谷雨,面上带了些愧疚道:“小公爷说姑娘才睡下没多久,让我不必守着,他会留在车边。我以为姑娘还要睡一会儿呢,就想着过来看看了,是司晴的不是,我该守在姑娘身边的。”
  
  嗯?她应该睡了有一会儿了吧……
  
  谷雨也没想太多,由司晴带着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安置了坐下。
  
  “无妨的,哦,对了,左右附近都是我们的人,我自己坐着就成了,难得能瞧见瀑布,这么远我都能听到水流湍急的声响,想来是十分壮观的,你去和他们一同赏景去吧。”
  
  司晴看了眼远处的景致,虽是心生向往,却如何也不肯留谷雨一人,当即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姑娘刚刚睡着,我过来走动走动而已,如今姑娘过来了,我陪着姑娘坐着就好。”
  
  司晴跟了谷雨也有一阵子了,谷雨对她也算是了解。刚才她初过来之时,正在赏景的司晴身上满载着欢快,谷雨尽数都感受到了,这丫头自幼长在国公府里,因着老夫人不喜外出,也未曾见过外面的大好河山,如今难得见着这般汹涌气派的悬崖瀑布,谷雨怎会忍心让她坐在这陪自己这个瞎子。
  
  “真的不用你陪,我一人也是坐着,多了个你也是坐着,没什么分别的。”
  
  饶是道理是如此,司晴却还是不肯,谷雨说她不通,只得叹了一声,道:“我自己看不见,你去正是代我去观赏这难得的美景,这是命令你过去,你若不听,我便要生气了。”
  
  司晴低着头,抿了抿嘴,固执的道:“姑娘你自己一人我不放心,若是有个万一,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谷雨正无奈,容信不知何时已然站至了二人的背后,淡淡的道:“无妨,司晴你且去吧,杨姑娘有我陪着。”
  
  司晴愣着抬头看去,心下有些意外,没想到向来有些厌烦谷雨的小公爷竟会主动提出要陪着她。
  
  谷雨这会儿只想让司晴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当即便道:“听到了吧,不用你陪,快去看风景吧。”
  
  司晴瞧着金童玉女般漂亮的二人,一站一坐十分登对,回想了两人刚才行过来时一派和谐,已然不似从前般易起争执,还有刚才停车休整之时,杨姑娘睡着,小公爷还主动说要自己守着,似乎也没什么好让她不放心的了,回了一声是,便转身行离了。
  
  容信刚才远远的跟在二人后面,站在一边也有一会儿了。
  
  这期间,他的心里也起起伏伏几许,浮现了许多不同的滋味。
  
  此地青山绿水的,幽静清爽,边上的清澈见底的河水,时不时还能见到几条小鱼,两岸边的灌木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一团团一簇簇叫不出名字,却十分秀美,站在岸边,抬眼便是远处奔腾而下的千丈瀑布,气势磅礴,十分壮丽。
  
  这确是京中难见的美景。
  
  不过这些于容信来说并不是多难得的景色,少年时他有段时日四处游历,与他所见所闻相较,这京郊的瀑布算不了什么的。
  
  只是看着杨谷雨对这瀑布景色心生向往,带着浅笑与婢女说着让她代自己去赏景的话语,他的内心不禁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波澜。
  
  司晴已然离开了,谷雨素面上还带着刚刚的浅笑,静静的朝向她离去的方向,似乎在聆听着自然间美好静谧的声响,月白色的衣衫衬在翠绿的草木间,衣角随着微风轻摆着,仿若是山间不谙世事的仙子,单纯美好,纤弱恬淡。
  
  “其实这个瀑布虽是壮丽,也却不过尔尔。”
  
  谷雨怔了下,没想到容信竟会主动与自己攀谈,嗯了一声,并没明白他怎么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燕州之地多奇山丽水,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带你去燕州的瀑布观景。”
  
  此言一出,两人均是一怔。
  
  容信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最初他不过是见众人赏景,而她独坐于此,那寂寥孤单的模样,令他心生不忍,想着安慰她几句,却没想到一开口竟自然而然的变成了这样一番话。
  
  可想象了下她复明后二人同游的情形,似乎这样也不错。
  
  杨谷雨眼睛是因着他坏了的,若是能复明,这一趟观景之行也是他欠她的。
  
  谷雨这边也很是惊讶,虽说二人前几日约好了和解,早已不再如从前般剑拔弩张,可是这和解之约也仅限此一路而已,待她治好了眼睛,两人便没关系了,怎的他竟还要邀约于她?
  
  “小公爷,你不讨厌我了?”
  
  容信掀了衣摆,在她坐着的大石的另一边上坐了下来,随手在边上揪了根毛绒草在手里把玩,低着头,半晌方道:“我也说不好。”
  
  想到初见面时,在国公府门外的她,分明是同一张脸,可神情气质却完全不同,那时他确是极厌烦这个纠缠不休的女子的。后来她进了府,眼中不再似之前那般满载了痴念,说的话还能把人气个半死,他虽有时也觉着她是极可恨的,可是从前对她的那些厌恶,却是越来越少了。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面对苏景山时她聪慧机敏,不仅未被苏景山的歪门邪道蒙骗,反还将了他一军,而周雄诬陷一事上,她也并未似寻常女子般痛苦流涕的祈求他人相信自己的清白,反而冷静自若,据理力争,靠着自己的力量洗脱了罪名,确实如苏景山所说,是一个条理清晰,处事不惊的女子。
  
  许多次,他都萌生了要重新审视她的想法,可是一想到初见面时她满心痴恋的模样,又总觉着不过短短几月而已,人的性情品格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直到这一次两人同行,或许是两人第一次离的如此近,他看到了她的不易,看到了她的隐忍,看到了她面对艰难时的乐观淡然,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了她。
  
  他不讨厌她了吗?他真的不知道,想到她前些天和唐淮屿拉拉扯扯的画面,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想到她目不能视,如今独自坐在河边的孤寂模样,心中却又满载了负疚与怜惜。
 
 
 
 
第37章   晋江文学城   仿佛是愧疚,又仿佛是一些……
 
  谷雨不过是随口一问, 得了这么一个含糊的回答,便也没追着问下去。其实她也不甚在意小公爷对她的看法,毕竟她要的只是容信答应给她的钱财, 又不要他的人。
  
  两人一时都未言语,坐了会儿, 容信瞧着时辰,着护卫去叫了司晴几人回来。
  
  司晴扶着谷雨起身,两人在前面走着,容信带着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想到刚刚睡前的一幕,谷雨悄声对司晴道:“你和小公爷说了我在读《四国论》?”
  
  司晴不解的抬头道:“没有啊……”
  
  “那他怎么知道我在读《四国论》, 连读到哪了都知道……”
  
  司晴满面的疑惑, 道:“姑娘,真不是我, 我和小公爷说这个做什么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谷雨将之前的事简单的和她说了。
  
  司晴瞪大了一双眼, 用手捂上了小嘴才压下心头的震惊,缓了下才小声道:“小公爷,他、他竟念书给您听……太好了, 我之前还担心姑娘您和小公爷在同一辆马车里, 也没个劝的, 万一有个争执姑娘您吃了亏呢。如今小公爷又是念书给您听, 又是亲自守在车边等您醒来的,看来对您是越来越有好感了, 我也就放心了。”
  
  谷雨想翻个白眼给她,无奈的道:“你关注重点好吗, 重点是小公爷怎么就恰好和我看了同一本书,又正好是从我之前读到的位置开始念的,除了我, 也只有你知晓我读到哪了啊。”
  
  司晴想了下,道:“这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每次念书给姑娘听,怕姑娘听的不清楚,念的都不快,声音也是洪亮,小公爷的房间又在隔壁,想是进出房门路过时听到了几句,他记挂着姑娘您说路上无趣,想着给姑娘念书解闷呢。”
  
  司晴说的倒是有几分可能,也许容信也是恰巧在读《四国论》,听到她也在读,便好心从她看到的位置读了起来。
  
  没想到容信也有为他人考虑的时候。
  
  马车离的本就不远,主仆二人这会儿已然走到了边上,谷雨也没再提及这个话题,几人上了马车,便继续启程朝前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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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待得第七日傍晚,两辆马车停在了路边休整,容信站在车边,远处有护卫骑着马奔了回来,向他回禀了些什么,容信的眉头微皱,点头示意那护卫下去,回身瞧了眼立在马车边上吹风的女子。
  
  “杨姑娘。”容信几步走了过来,晚霞洒在他高大颀长的身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将谷雨笼罩在了其中。
  
  “此处附近并无村镇,只怕我们今夜要露宿一晚了。好在不远处有一处庙宇,虽是简陋了些,好歹能遮风挡雨,两辆马车中也有些一早备下的过夜用具,今夜我们便在那庙中将就一晚。”
  
  虽说是宿在荒郊野岭,不过到底有多名护卫随行,容信的武艺更不必说,谷雨对于安全倒是并不担心。只是既是将就,只怕这舒适度便不能讲究了。
  
  好在反正就一夜,坚持下也就过来了。
  
  “有劳小公爷安排。”
  
  容信瞧着天色,道:“如此我们便动身吧,这里离那庙宇还有段距离,争取在天黑前到达。”
  
  几人上了马车,约着不到半个时辰,终于赶到了那庙宇所在。
  
  护卫们帮着将两辆车中能用上的物品尽数搬了下来,在庙的最里面搭了两块简易的下榻之处,两个位置中间用布匹遮了,便成了谷雨与小公爷分别的睡铺。
  
  随后众人又在庙的外侧铺上了拾来的干草上,又罩了层布匹,简单组成了其他人的睡铺。
  
  庙里和门外各有篝火,门外的那一堆较大,由护卫轮流在侧守夜,内里的则是为了取暖,有两小堆,一处在外间护卫处,另一处便在谷雨和容信边上不远处。
  
  司晴陪着谷雨宿在了庙的最里侧,谷雨合衣躺下,耳边一片寂静,许久后,她忽的听闻庙中似有极细微的动响,侧耳细听了下,那声音又再次出现了。
  
  伸手拉了下睡在她身侧一臂处的司晴,谷雨小声唤道:“司晴。”
  
  司晴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听着主子唤自己,睁了朦胧的双眼,带了些困倦的回道:“姑娘?”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庙里,你听。”
  
  语毕,那细碎的动响便十分配合的再次出了声。
  
  司晴打了个哈欠,道:“姑娘莫怕,应是老鼠而已。”
  
  荒郊野岭的,有老鼠也不稀奇。
  
  语毕,司晴复又躺下,不一会儿,便又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再次睡着了。
  
  许是白日里马车上睡的多了,谷雨这会儿一点也不困,那老鼠的动响这会儿已然没有了,可夜深人静的,谷雨躺在那儿无所是事,倒是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前世看新闻时好像看过,老鼠饿急了也是会吃人的,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吃的,不知它会不会咬人啊……
  
  老鼠这种生物,身上的细菌病毒可是最多的了,什么鼠疫啊霍乱啊无论哪一种,在这个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都是极可怕的。谷雨闭着眼睛,脑中闪过许多前世知道的旧时代的疫病,越想越怕,躺了这么会儿,竟是比刚才更精神了。
  
  轻叹了声,谷雨自睡铺上坐起,睡是睡不着了,便想去烤烤火。听着身侧司晴睡的熟,也不忍心打扰,自己起身摸着墙,顺着一点点的行出了那块由布匹制成的简易屏风。
  
  谷雨站在墙根处感受了下热源的所在,正要小步一点点移过去,忽听容信在几步外的位置道:“杨谷雨,你怎的自己就出来了?”
  
  谷雨怔了下,偏头朝向他,正不知如何解释,又听他道:“我去唤了司晴过来。”
  
  说着,容信高大的身姿已然从睡铺上站起。
  
  谷雨忙道:“不必了,她睡的正熟,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我只是想出来烤烤火,没事的,我自己也可以。”
  
  容信英眉一蹙,打量着夜色中她单薄的身影,沉默着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搭扶在了她的手腕上。
  
  谷雨来不及出声,人已经被牵着走到了那阵阵热源之处,手上的钳制也松了开来。
  
  容信从自己的榻上拿了块软垫过来,安置她坐在了篝火旁,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一身黑色锦袍仿佛和夜色融成了一片,俊朗的五官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令人看不清表情。
  
  “让你自己走,要是不小心沾了火苗,我还要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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