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演技制霸恶人岛——千红沙
时间:2021-08-27 10:08:24

  谁知道,宁山主会不会后悔?
  阿淮在底下的岩浆池旁边,看到了一些红色的小石子。
  她微愣,拿出了乾坤袋, 从里面取出了一颗同样的小石子。
  当初在恶人岛,她晚上睡不着,石无荒就拿了这枚“火种”赠与她, 哄她睡觉。
  原来石无荒是从这里得到的,难怪这么热。
  阿淮把“火种”捏在手心,那温热气息让手掌微微发烫。她额头微低,贴上了捏着火种的手,同样感受到了那无法忽视的温度,嘴角扬了一些弧度。
  阿淮体内的孰湖这时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拼命挣扎,最后在阿淮的背后升起一个虚影。
  他神色扭曲,破口大骂:“你是疯了,你是鬼修!会死的!你疯了吧!你要死别拖老子一起死,老子还没活够!”
  阿淮向来是不爱浪费时间搭理他的。
  现在也一样,阿淮闭了闭眼,右手手掌狠力地一收。
  放在手心的那枚火种随之爆起明亮炽热的亮红色火焰,焰色腾起一尺高,从手掌立刻燎到了整只手臂,随后蔓延燃到了阿淮身上。
  没用多久,阿淮身上全燃起了猩红火焰,红得像血。她也逐渐变得半透明,人也站不直了,摇摇晃晃,不住地发颤发抖。
  飘在阿淮身后的孰湖虚影开始扭曲,他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喑哑嘶鸣,他持续惊叫,像在哭,声音尖利短促,带出灵魂深处的无限绝望。到后面,变成了无望而痛苦的呻.吟。
  红焰中心,阿淮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此情此景,纵然是盼着阿淮归还骸骨的修真人士,也无不动容。
  很多女弟子和年纪小的弟子不敢再看,都闭上了眼睛。
  青云城的队伍中,纪天兰夫妻愣愣地看着燃烧起来的阿淮。
  纪天兰随后捂住了崔阿宝的眼睛:“阿宝,别看。”
  崔阿宝默了好半天,出声忍不住地带了哽咽:“娘,那是姐姐啊……为什么不救她,姐姐是好人,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
  石无荒来的时候,地心火已经平息,陈赤武正红着眼眶,打算将地心青石板合上,掩上地心火。
  地心里原本空荡荡的青玉莲座上,已经多了一具完整的玉色骸骨。
  石无荒是忽然出现的,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松垮地披在身上,他甚至没穿鞋子,光着脚,十分的不讲究。
  纵然石无荒从来不是讲究的人,但陈赤武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山主这样,穿着都不打理,突兀狼狈地出现在了人前。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半分没敢耽搁就赶过来了。
  这样的石无荒,根本不像是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石山主,倒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石无荒站在地心火旁,毫无防备地看见了地心的那具完整骸骨。
  老山主的骸骨算是法器,已经脱离了原本人骨的样子,不是苍凉的白,而是非常好看的玉色。
  它带着某种威严的力量,能轻松地镇压囚山的煞气。
  看到那具骸骨,石无荒眼中是不可置信,随即漫上无限的痛楚。
  “人呢?”石无荒盯着那具骸骨,声音像是漏了风,带着绝境挣扎的意味。
  陈赤武看着石无荒的神色,压根不敢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发沉,仿佛一块悬崖巨石,沉甸甸的压在人的心头,陈赤武几次开口,都没能出声。
  石无荒看了地心的那具骸骨好久,逼迫着自己抬眼,朝着周围看去。
  阿淮在哪?
  见石无荒看过来,有人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他的神色,没人敢说话。
  崔阿宝本来开口,见到石无荒的脸色,发颤着咽下了嘴里的话。
  石无荒双目赤红,身上的暗红血煞几乎凝为实质。
  那是她见过的最绝望的眼神,她毫不怀疑,要是把众人都看见的事实说出来,那个人就会立马崩溃,就地发疯。
  没人回答石无荒的话,山中一片死寂。
  石无荒不放过任何一处,一寸寸搜寻着他想找的人。他明明追着那一魂来的,怎么什么都没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人呢?阿淮呢?
  他的阿淮呢?
  刚刚他们还在一起,阿淮软软的,一句句在他耳边跟他说最喜欢他,他止不住地满心欢喜。
  怎么可能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闻不见她的气息,一点点都闻不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骸骨现,阿淮……真相就摆在眼前,可他不愿意相信。
  这要他怎么相信?明明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为什么阿淮要这么做?为什么抛下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离开?
  好狠。
  为什么……当得到就失去?
  世间不会有比这还要残忍的事。
  最后是普慈大师站了出来,他捧着阿淮给的《无尤大印》,低声道:“宁施主在献祭前,留下了封印溺水湖魔兽的加持功法。她是希望天下太平的。”
  宁施主是谁?献祭什么?谁献祭了?
  石无荒头疼欲裂,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深皱紧了眉头,似无助,似凄苦。
  宁施主,宁施主。
  是阿淮吗。
  天下太平。
  石无荒从没想到,就这么简短的四个字,就能让心被撕裂,鲜血淋漓。
  陈赤武想上前,但还是在原地住了脚步,他开口:“山主,宁山主说,她是自愿的,不是为了天下苍生。”
  这话出来,石无荒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得吓人。
  陈赤武还有话要说,也全都被憋回去了。宁山主说,做出这个决定是开心的。
  这话他说不出来。
  看到山主这个样子,没人能说得出这个话。
  石无荒忽然看见了青石板旁边,有一枚孤零零的火种。
  他朝着那枚火种走了过去,俯身跪在地上,将它捡了起来,放在手心。
  他愣愣地看着手心的那枚火种,忽然落下了一滴泪。
  他收拢手掌,把火种握在手心。
  明明火种是烫的,但他依旧浑身发冷。
  他浑身颤抖,轻轻地低了头,虔诚地,痛苦地,把手贴在了额心。
  “我不相信。”他吐出了几个字,字字带血。
  ·
  囚山向来荒凉,除了山顶的囚灵木,几百年来几乎是寸草不生。
  但忽然地,像是春风带来了生命,到了春天,山上反常地冒出了满山的花花草草。
  绿意央然,处处生机。
  这大概是因为在囚山的山脚下,新修了一座庙,叫清蛮娘娘庙。
  这座庙香火旺盛,给向来沉闷的囚山带来了生机。
  五年溺水湖出现一种妖兽,名为“蛮”,一位女修士以身殉道,封印魔兽蛮,免除溺水湖周围两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之苦。
  百姓自发于溺水湖旁立功德碑,修建庙宇,将这位女修士尊称为“清蛮娘娘”,几年来一直香火不断。
  后来罗汉宗将清蛮娘娘庙迁于大荒山脉囚山脚下,前去囚山祭拜的修士为多。罗汉宗的和尚也每年都会定时来给清蛮娘娘做功德,庙宇生光。
  大荒山下的百姓见那么多修士都来祭拜,连罗汉宗都那么重视推崇,也不知道这清蛮娘娘是做什么的,反正仙长们都来祭拜了,肯定是很灵验,所以他们也来。
  百姓热情,庙中香火旺盛,因此迁来囚山后寺庙还扩建了一番,给清蛮娘娘从石像换成了金身。
  来囚山的人不少,祭拜的修士和普通百姓都多,但都止步于山下的庙宇,没人能上去囚山。
  山顶上插了一把暗红色的魔刀,镇守囚山。
  那把魔刀将整座囚山都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任何人都无法涉足。
  过去两年了。
  陈赤武看着清蛮娘娘庙,心中感叹。
  当年宁山主献祭,赶来的山主还是知道了事实。
  而后他再也没能从囚山走出来,就地化成了一把刀,悬在了山巅。
  令修真界无数人胆寒的石无荒,从此再没从囚山下来过。
  那些被关在囚山内的修士被赶走,从此囚山上只剩下凶兽,守山魔刀和消散成烟的宁山主。
  陈赤武望向了山顶。
  囚山上长了绿树,开了红花,像是一座普通的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一眼就看到山顶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山顶悬着的那把暗红色魔刀,如今只能看见一片苍翠。
  像一座普通的山。
  他内心伤感,他觉得他们的山主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世间只有守山魔刀,不会再有大荒山主石无荒。
  陈赤武叹了口气,走进清蛮娘娘庙,排队上了三炷香。
  他每天都来。
  不只是他,当初从囚山出去的那些修士也大都感怀,时不时地过来上香,山下的百姓,当年溺水湖的百姓,也都会过来。
  人很多,香火极盛。
  去年他做主把寺庙扩建了,这才没那么挤。
  上香叩拜结束后,陈赤武给后面的人让位置,走出了清蛮娘娘庙。
  ·
  囚山上,一株囚灵木生长得异常地快,仿佛有特别的灵气供养。一棵正常的囚灵木,从幼苗长为成树,需要整整五百年时间。但这株囚灵木从幼苗变成大树,只花了不过两年的时间。
  在一个日光充足的清晨,这株树欢喜地开了花。在树木的顶端,颤颤巍巍地生出了一朵白色小花,在春风中招摇着。
  在开花的一瞬间,囚灵木化为了人形。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出现了,她的衣裳上有些大片的金色牡丹,在阳光下十分晃眼。
  春风拂过,衣摆飘飘。
  阿淮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烈阳刺眼,她下意识地阖上了眼睛。
  但阳光照到身上,闻着山的气息,从头到脚都是舒服的。
  她成功了。
  《山灵录》中记载:所谓山灵,皆享一方百姓香火,因缘际会,成一方山灵。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吧,之前阿淮看的那本书,《山灵录》。
  阿淮看到的——《教你如何快速成为山灵》
  特意写完二更一起发,这不虐的哈。
 
 
第77章 做梦
  石无荒封闭了神识。
  阿淮站在这把深红色的魔刀前, 一筹莫展。
  “……哥,我回来了。”
  阿淮触上刀柄,微颤着说出这句话。
  刀柄是热的, 但阿淮触碰上去后,这把刀依旧没什么动静。
  封闭神识的人, 听不见, 看不见, 感受不到。
  仿佛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阿淮低下头,有些难过:“我知道错了。可是, 是你先想要抛弃我的。”
  “所以你不能怪我, 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
  那把刀巍然不动。
  阿淮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唤醒他。
  她想了想, 朝着刀伸手,用手指在刀刃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血的味道最重, 或许能唤醒神识。
  刀身微动, 鲜血静静地被刀锋吞噬, 没一会儿就吞得一干二净。但刀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办呢?
  阿淮继续想办法, 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了一遍……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甚至连试图神交,也没能把石无荒逼出来。
  阿淮没办法了,急得掉眼泪。
  最后一个办法也没起作用,她坐在魔刀旁边哭了三天, 第四天时伸手抹掉了眼泪。
  重新来过。
  又是一个月。
  阿淮从最开始的慌乱变得委屈生气。
  她都这样了,哭了求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她能怎么办!
  实在没办法, 阿淮最后决定用起自己囚山山灵的身份,把这魔刀驱逐。
  她在囚山受香火,如今是囚山山灵,囚山的每一寸是怎么样子都是由她决定,她现在要驱逐一把刀,也是轻而易举。
  但事实是,并没有那么轻而易举。
  她要驱赶魔刀,魔刀就开始自动反抗。
  魔刀很强,一刀下来,就把她囚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草都连根剃了。和以前一样,杀气四溢。
  阿淮没有放弃,接着驱逐。
  她好歹是囚山的山灵,驱逐的能力是有的。
  直到阿淮差点被打得吐血,石无荒才现了身。
  ·
  石无荒不知道过了过久,隐隐地感觉囚山变了。
  之前容纳他亲近他的囚山居然开始驱逐他,他是不可能离开的,一怒之下,现了形。在他大荒山,还能有人把他驱逐?
  然后睁眼看见了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阿淮。
  幻觉?梦境?
  石无荒站在原地怔然,直勾勾地看着阿淮,整个人一动不动。
  就像一座石雕。
  石无荒不敢相信。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梦见过阿淮,怎么突然就梦见了?他连神识都封闭了,怎么会梦见她呢?
  可是无论相不相信,石无荒都是想看见她的,做梦都想见。
  阳光下,生机怏然的囚山十分明亮,对面那个人身上带着温暖的日光,有些晃眼。
  那人在离他十丈远的距离,身上的衣裳有很多刀痕,可以看出挨了不少伤,所幸那衣服还行,没有伤口。石无荒下意识蹙眉,这是谁伤的她?
  她眼角还挂着泪,在看着他的方向哭。
  怎么会哭呢?
  石无荒为自己眼前看见的一切找着理由,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面的阿淮朝着他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哥……”她带着哭腔:“你打人好疼啊。”
  石无荒懵了。
  什么意思,这是被……他?打哭了?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他觉得阿淮太狠,但从来没想打她。
  如果她能回来,他把她供起来都行,怎么会打她呢。这个梦不对劲,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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