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苏鎏
时间:2021-08-31 09:51:16

  想到上回忆冬因她挨的板子,余嫣深吸一口气,走到供台前拿出那张字条,看都没看就烧了。
  “主子!”
  念夏急得叫了一声,却被余嫣拍拍手,示意她别出声:“今日之事你只当没发生,日后也不必提起。”
  说罢面色一沉,不许念夏再提此事。
  念夏无法只能依着她,两人又去找了师父解签,这回余嫣没碰上钟清薇,听完了师父讲解的签文,得知是个上上签后十分满意,多捐了点香油钱后又去了斋堂用饭。
  严循一早便来寺里打点过,到了用斋时间自然有师父过来引他们去了雅间。余嫣本想用完饭便回去,结果就听那小丫鬟不住地说后园那里的千鲤池。
  “听说那里许愿极灵。我有一叔父年前生意上遇到了点难事,便去那千鲤池求了求,来年好运便来了。还有求姻缘的求高中,最灵的还是求家宅安宁的。听说有那妻妾不和的,或是官运不亨通的,求了之后立马家宅平安仕途扶摇直上……”
  余嫣听她说得这么灵,倒也来了点兴趣。别的就罢了,她最想替父亲求一求前程。哪怕不能官复原职沉冤得雪,好歹也要能安度晚年长命百岁才好。
  她来庙里一趟不容易,索性便一并求了吧。
  于是用过饭后余嫣去了后院千鲤池处。去的路上那小丫鬟还在说道:“听说在千鲤池求愿时切不能让人听见,近身之人都要离得远远的。”
  严循便道:“那可使不得,万一不小心跌入池里……”
  念夏就道:“有我陪着主子便是了,你们这么多人全聚在那里,怕要吓坏人了。”
  严循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到了池边便令护卫们分散开来,尽量隐藏在人群里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好在今日千鲤池边人并不多,除了有一家老太太领着女眷在此处游玩外,便再无其他人。
  严循就想看来传闻也有误,这千鲤池多半没那么灵验,否则怎么没有人满为患?
  他斜倚在一棵老树上,抬头看看正盛的日头,突然觉得有点晒得慌。
  另一边余嫣带着念夏走到了池边,小丫鬟则忙着去找鱼食喂鱼。念夏怕余嫣晒着,就把她往池边的假山处带:“咱们77ZL找个凉快些的地方,一会儿扔弹钱的时候主子背着点光,别叫太阳迷了眼睛。”
  余嫣点头应下,便见念夏低头去解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枚枚的铜钱搁在她手心里。
  正准备寻个好点的角落往池里投币时,假山后头的隐蔽处突然伸出手只来,一把拽住了余嫣的衣裳,用力将她拖了进去。
  事发突然连念夏都没反应过来,余嫣便被人拖进了假山中。
  她吓得失声要叫,却被人直接捂住嘴。紧接着便是温婶子低沉的声音喝道:“别出声,别叫人听见。”
  余嫣见是她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这时便见念夏探头进了假山,余嫣生怕她喊起来惊动严循等人,便走上去冲她摇了摇头,强装淡定道:“我无事,你且在这里替我看着。我碰到个故人说几句便来。”
  假山里光线昏暗,念夏似乎没看清里面是的人是谁,应了一声后便留在了原地。余嫣扭头看向温婶子,紧张道:“婶子找我是有事吗?”
  “自然是有事,否则也不会让人给你递字条。不过我是没想到你这般心狠,连看都没看就给烧了。”
  “婶子体谅,我如今的身份不便时常与你们相见。你若有难处我这里有些银钱你先拿去用……”
  温婶子见她递钱过来便要伸手,却听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旁边喝道:“谁叫你收她的钱,我就算是现死,也不吃花她钱抓来的药。”
  余嫣这才发现假山洞里还坐着个人,仔细一看这人形销骨立瘦弱异常,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
  她看了许久才依稀觉得眉眼很像温良,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良叔?”
  “别叫我,我可不敢认你这样的大侄女。你如今是郕王的人,我哪里受得起你这一声叔。”
  余嫣听这话就知道,此人必是温良无疑。
  想不到不到一年时间,他竟瘦成了这副模样。余嫣关切地问:“良叔你如今可还好?”
  “我好得很,你是不是盼着我死?我就偏不死,我非要看看你这为虎作伥的丫头会有什么好下场。”
  余嫣听不明白他的话:“这是什么意思良叔?”
  “什么意思?你不是跟了萧景澄吗,还来问我什么意思。说句不好听的,你这跟认贼作父有什么不同。他抄了你的家流放了你爹,害了你余府上上下下一片凄惨。可你呢,转头竟是做了他的人,你还有什么脸同我说话!”
  温良身子不行,说了这么几句已是咳得不行。他拿帕子捂着嘴拼命掩饰咳嗽声,温婶子则赶紧上前替他拍背,又怒其不争地看向余嫣:“你好歹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前那么柔顺乖巧的一孩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余嫣只觉得这两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可说的什么她竟是一句也听不清了。
  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她极力伸手扶着假山才没叫自己倒下去。那假山壁凹凸不平,刺得她掌心微疼。
  也正是这疼痛感才77ZL令她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醒。
  她望向温良,咬牙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咳咳。我说萧景澄让人抄了余家,把你爹流放崖州,还乘人之危抢了你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温婶子见丈夫越来越激动,赶紧又给他拍背,还轻声劝道:“你少说两句,也别直呼其名,万一让人听到。”
  “听到便听到,我身子都这样了,难不成还怕他杀我?”
  “你不怕,难道也不怕他对宝儿不利吗?”
  温良听到这话表情一滞,随即看向余嫣:“呵,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有她这么好的一个世侄女,咱们的宝儿还能不被对付吗?你也别想了,只要她一句话那郕王今日就能取我们的性命。”
  温婶子一听便落下泪来,眼巴巴地望着余嫣:“阿嫣,你不会的对不对阿嫣?”
  余嫣没有回答她,她这会儿整个人如坠冰窑,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她犹如一缕游魂般走出假山,推开了前来扶她的念夏,漫无目的地沿着千鲤池走着。
  原本在池边的另一户人家已然走了,这会儿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旁人。严循靠在树荫下远远看过来,只当余嫣是在绕着池子散步,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他又低下头去同一个护卫说了两句,等再次抬头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余嫣已然不见了。
  严循立马急了,手里的刀一紧便跳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抓住念夏道:“主子呢?”
  念夏也是一脸惶恐样:“我、我也没看到,主子明明绕着池子走,突然就不见了。”
  “不会掉进去了吧?”小丫鬟在一旁插嘴道。
  严循却立马否决:“不可能,掉下去必然有动静。大家赶紧四处找找,看主子去哪儿了,快!”
  护卫们立马行动起来,沿着池边开始寻人,却未料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余嫣的身影。这下子连严循都吓得冷汗直流,只觉得烈日当空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完了,他今日找不回余嫣,只怕会死吧。
  -
  余嫣此刻却是在离千鲤池不远的一处厢房里。
  她是被人强行带来此处的。原本她正魂不守摄地走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婆子力气贼大,直接就将她连拖带拽地拉来了此处。
  她被推进厢房摔倒在地后意识才清醒过来,看了眼满屋子的妇人有些迷茫。
  这里面有些人似乎颇为眼熟,但如今她脑子混沌根本想不起来。上首坐着的那位老太太年事已高,看气度和打扮应该是哪家高门的老封君。
  这些人把自己掳来此处做什么?
  余嫣身子一颤想要爬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一个中年贵妇皱眉道:“母亲,为何让人把这丫头带过来?”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落在余嫣身上,打从她出现在千鲤池起,她便注意到了她。
  没办法,这张脸实在叫她印象深刻,想不记得都难。当年便是这么张脸,闹得她家宅不77ZL宁夫妻失和。想不到时隔几十年,同样的一张脸又出现在了眼前。
  老太太一时气盛便叫人把她抓了来。
  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这世上还有人和她长得这般像。她若活着也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了,也该丑得见不了人了。
  长得再美又如何,还是短命早就死了。可她死便死吧,为何还留了后人?
  老太太怒目圆睁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把她的脸抬起来,我要好好看看。”
  一个满脸凶相的婆子走到余嫣身边,一把就抬起了她的头,动作粗俗毫无怜惜之情。
  余嫣跪在那里无法起身,仰头看向那老太太,颤声道:“请问主家是哪一位,为何、为何要将我带于此地?”
  “你一小小贱婢也敢管我是哪家的。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余嫣拼命摇头,总算摆脱了那个婆子的手,然后淡声道:“我姓余,家住城东。我今日与家人一道来寺里烧香。你若再不放我走,他们一会儿便寻过来了。”
  “寻过来便寻过来,难不成我张家还会怕不成。”
  张家?余嫣一听这话再次认真打量起屋里的人来,这才认出方才开口的中年贵妇是张夫人。
  这张夫人她曾在宴席上见过一回,听闻是当朝皇后娘家哥哥的夫人。
  这么说起来这位老太太像是张老夫人,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了?
  -
  余嫣被张老太太强行留在厢房里,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一屋子的女眷只能陪着,有些忙着幸灾乐祸,有些则面露难色,总想劝老太太几句。
  可这张老太太既是张相的原配,平日里不管在府里还是去别家做客,那都是呼风唤雨惯了的人。
  她今日既想针对余嫣,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见余嫣娇娇弱弱地跪坐在地上她心里就来气,恨不得拔上头上的簪子立马毁了这张脸。她狠狠拍了下桌子,喝道:“说,你到底是谁,姓甚名谁?”
  余嫣却不敢说出实话。
  张皇后的狠辣她到现在还记在心里,那种拿别人当蝼蚁恨不得一脚碾死的高傲姿态,与眼前的老太太如出一辙。
  余嫣摸不透张老太太为何针对自己,生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也如张皇后一般针对她,于是只能编了个谎话想要圆过去:“民女姓郑是津沽人士,随家母来京城姨母家小住。听说法净寺香火鼎盛慕名前来,若无意冲撞了老太太,还请见谅。”
  张老太太听她一张嘴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愈发来气。
  长了一张国色天香与那贱妇极为相似的脸孔不说,连说话也跟贱妇一样能言善辩。当初那贱婢就是凭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巧嘴,才勾搭上了如今的当朝宰辅她的夫君张相。
  那段日子张老太太简直夜不能寐,尤其是得知那贱婢怀孕后,更是叫她几近崩溃。
  可她明明让人把那女人生的孩子弄死了不是?为什么这世上还会有与她这般相像的女子77ZL出现。难不成当年那贱婢的孩子没有死,被她逃出宫去又跟人悄悄生了孩子?
  张老太太一想到这个可能简直怒不可遏,顺手就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那声音吓了众人一跳,方才开口的那中年妇人又忍不住劝道:“母亲,不如把人放了吧。这姑娘既是跟家人一起来的,这会儿只怕她的家人已在寻找。若是叫人报了官便不好了。”
  张老太太却是不允:“哪里来的家人,你且听她胡说。方才在池边我看得清楚,不过两个小丫鬟陪着罢了。既是不老实可见有古怪,就算报官又如何,顺天府尹若想管我,也得先看看我身上的诰命不是。”
  这话一说直接把那妇人的话堵了回去。余嫣清楚看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敢再忤逆婆婆。
  张老太太满脸得意神色,又指着身边的婆子道:“去,查查她的身子。一看她这模样便知不是个正经人,什么姑娘小姐,只怕是哪家花楼里出来专门勾搭男人的。”
  婆子应了一声是,立马就上前来扯余嫣的衣服。
  余嫣今日出门梳的不是妇人髻。萧景澄对她的穿衣打扮甚少干涉,虽也曾让人给她挽过妇人髻,但平日里并不拘着。
  今日出门前忆冬说新学了个少女的发髻想给余嫣试试,她便同意了。
  反正她的身份不妻不妾的,根本算不上正经的妇人。既不是某人的夫人太太,又何必强行扮妇人呢?
  没想到张老太太竟会拿这个说事。余嫣眼见婆子上前来,只得拼命护着自己的衣襟。可婆子力气比她大得多,且还不止一人,三两下就扯开了她的领口,露出了她雪白细嫩的胳膊。
  婆子定睛一看如获至宝,朗声冲张老太太道:“老祖宗英明,果然是个不安分的。梳着少女髻守宫砂却没了,想来是还未成亲就与男人私相授受,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淫/女。”
  张老太太一听这话整个人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拄着龙头拐杖几步就走到了余嫣跟前。待看清她手臂内侧当真没了守宫砂后,不由冷笑起来:“果不其然,我就知道此女有问题。还与家母一道来京城小住,你家母可知你这般不知羞耻?”
  说罢便要吩咐人给余嫣掌嘴。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位少女突然出声道:“祖母,我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
  那先前开口的妇人便瞪了少女一眼,显然是嫌她多嘴了。少女大约是她女儿,被母亲瞪了后往后缩了缩,没敢往下说。
  张老太太却是不依,非要她说个所以然出来。少女拗不过只能道:“我看她有点像以前在哪家家宴上碰上的小姐,也可能是我眼拙看错了。”
  “小姐?哪家小姐会成亲前便与男人做那样的事情,说出来祖母都怕污了你们的耳朵。她若真是个官家小姐,那便更该死,不知自爱的东西。”
  张老太太越说越生气,立马就吩咐嬷嬷给余嫣掌77ZL嘴。好在这时那妇人又跳了出来,力劝道:“母亲,若她真是哪家的小姐,打了只怕不好。万一与老爷在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怕伤了和气。母亲若生气教训她几句便是了,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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