岿然——说给月亮
时间:2021-09-02 10:21:05

  明芙鱼将靖帝送回来的玉佩拿99Z.L出来,道:“先帝把这个给我还了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岿然接过玉佩,轻轻摩挲了一下,同样不知靖帝是什么用意。
  明芙鱼看着青荷玉佩,不自觉想起自己以前总戴在脖颈上的那个锦鲤玉佩,愧疚道:“之前我和娘手里实在没有银子了,我便把你给我的锦鲤玉佩变卖了。”
  “事急从权,什么都没有你和嫂夫人重要,玉佩没了便没了,大不了以后我再给你买几块。”
  明芙鱼不由抿唇笑了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谢岿然将青莲玉佩递给她,“这块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先帝既然还给你了,你便戴在身上吧”
  明芙鱼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满足地笑了一下,抬起手臂晃了晃,“我现在已经有玉镯了,我看这青莲玉佩跟你更相配,你戴着吧。”
  她作势就要给谢岿然戴上,谢岿然阻止道:“我不戴,你戴吧。”
  “别摘!古玉可保平安……”明芙鱼声音低了下去。
  她昨夜看到谢岿然满身血污的样子,的确不感到害怕,但她会担心,她知道谢岿然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刀剑不长眼,她忍不住提心吊胆,都说古玉可保平安,就算没有什么作用,谢岿然如果将这块玉戴在身上,她也能更安心一些。
  谢岿然看着她垂下的眼睫,在心里轻叹一声,没有再拒绝。
  他将脖子伸到她面前,仰头看着她,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和娇惯,“阿鱼帮我戴上。”
  明芙鱼眼眸亮了起来,像有星星洒在了她的眼眸中一样,明亮而璀璨,她立刻接过玉佩,动作小心的将玉佩戴到了谢岿然的脖颈上。
  青莲玉佩模样精致但并不大,戴在脖子上正为合适,可以贴身放着,平时也不会太显眼。
  谢岿然摸着脖子上的玉佩,对明芙鱼笑道:“有了这块玉,我保证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
  明芙鱼不由笑了笑,心中稍安。
 
 
第51章 脸红
  谢岿然给靖帝守了一夜灵堂, 翌日清晨,他提着刀,带着兵马, 一脚踹开了李成烈家里的房门,紧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他如跟明芙鱼所说的那般, 该杀的杀, 该抓的抓, 一个都没有放过。
  反对萧子笙登基的人都被他直接斩杀,下手毫不留情,有的官员一觉醒来便被定了罪, 卢平远的那些党羽都被一一剪除,依罪论处,证据确凿,根本没有给他们反抗的时间。
  谢岿然带着铁骑从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走过,百姓们几乎人人自危,看到他便紧闭大门,听到铁蹄声便下得难以呼吸,生怕他带着兵闯进家门,因为他所到之处, 几乎没有不见血光的。
  他在众人的眼里逐渐变得可怖、变得血腥、变得让人畏惧。
  一夜之间谢岿然成了大家口中的大奸臣,大家都说他在铲除异己, 说他要挟天子做真正的王,还说他阴险狡诈,99Z.L 心如蛇蝎, 靖帝一死,他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清除异党。
  三日后举行了新帝登基大典,再无人敢反对新帝, 更无人敢质疑摄政王的权威。
  谢岿然亲自将萧子笙送上了皇位,但大家都在背后说萧子笙只是他的傀儡,说他不定哪一日就要杀了萧子笙,自己做皇帝。
  长安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实则是那些暴风雨都被谢岿然强势压了下去,如今他们藏在各个角落里伺机而动,只有谢岿然能制衡得了他们。
  听到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管家愁得连连叹息,他是看着谢岿然长大的,心里清楚谢岿然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就算出去一个个解释,也没有人会听。
  相比起管家,明芙鱼却很淡定,在谢岿然作出选择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愿萧子笙能快点长大,亲自掌控大局,放谢岿然自由。
  她不想理会旁人说什么,她只希望谢岿然能够平平安安。
  明芙鱼听人说红手绳能给人带来好运,便忍不住跟府里的丫鬟学了起来。
  她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头也不抬地学了一下午,勉强囫囵编了一条,虽然好几个地方都错了,但勉强能看。
  明芙鱼抬头揉了揉眼睛,发现不知不觉夜幕已经落了下来,她拿起编好的红手绳,兴致勃勃地站起来,直接去了谢岿然的房间。
  明芙鱼跑到谢岿然门前,推门走进去,左右张望着,喊道:“哥哥,你睡了吗?”
  “我在这里。”里屋传来谢岿然的声音。
  明芙鱼寻声走了过去,却愣在原地。
  谢岿然刚沐浴过,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发梢上还滴着水,他身上穿着宽松的里衣,腰间的系带只松散的绑了一下,前襟散开,露出宽阔的胸膛,他靠在床榻上,一条腿支起来,手里拿着一卷书,神色间带着几分惬意和悠闲。
  明芙鱼看着他全身带着水汽的模样,脑子里轰的一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谢岿然从书中抬起头来,笑了一下,“毛毛躁躁的,进来也不敲门,从小就这个毛病。”
  明芙鱼捏着手里的红绳,看着他讷讷说不出话。
  谢岿然拨了两下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站起身走到明芙鱼面前,声音氤氲着水汽,“怎么不说话?哥哥刚才逗你玩儿的,哥哥的屋子阿鱼想进就进,想什么时候进都行。”
  明芙鱼直直的看着他,他走动间,一颗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顺着他的胸膛一直滚到衣襟里,在肌肤上留下一行柔亮的水光。
  明芙鱼脸颊一点点红了起来,她移开目光,眼睛乱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最后感觉往哪儿看都不对,只得低下头去。
  “阿鱼?”谢岿然疑惑地矮下身子,自下而上的看着明芙鱼的脸,“怎么一直不说话,真生气了?”
  明芙鱼抿了下唇,拽过他放在身侧的手,动作麻利地将红手绳绑到了99Z.L他的手腕上,“戴着。”
  明芙鱼扔下这两个字,跺跺脚,飞快地推门跑了出去。
  谢岿然诧异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喃喃:“脸红什么,这小丫头。”
  他抬起手,含笑看着手腕上歪歪扭扭、皱皱巴巴的红绳,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这一团红线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拴着一只小白兔白瓷吊坠!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明芙鱼的脸颊却滚烫滚烫的,面上覆着一层薄红,她一路跑回屋里,将门关上,用手背贴了贴灼热的脸颊。
  隔了一会儿,她觉得脸上的热度仍然未散,不由去窗边将轩窗推开,靠在窗边,让冷风吹打着红彤彤的面颊。
  这个谢岿然,洗完澡怎么不知道把衣衫穿好!
  上早朝前,谢岿然穿着一身官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他将袖子垂下来,试图遮住手腕上像一团乱麻一样的红绳,他轻轻蹙着眉,看着镜子试着各种动作,观察着能不能露出来,可惜官服的尺寸做得刚刚好,袖口正好落在手腕那里,红绳时隐时现,总也找不到一个能完全遮住的角度。
  明芙鱼突然从门边冒出来,伸着脑袋看他,“红绳戴没戴?”
  谢岿然不情不愿地抬起胳膊,给明芙鱼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红绳。
  明芙鱼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不错,很衬你。”
  “……”谢岿然看着红绳上的小白兔,纠结地蹙了蹙眉,试探着问:“阿鱼,你觉不觉得我戴这个上朝不太合适?有点……不太庄重?”
  明芙鱼不说话,轻轻眨了眨眼睛,又柔又乖地瞧着他。
  “……”对视了一会儿,谢岿然放弃一般收回手,将手腕上的红绳绑紧了一些,语气无奈,“行行行……我戴。”
  明芙鱼欢呼一声,转身离去。
  谢岿然抬头看着明芙鱼蹦蹦跳跳跑远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摇头,露出一抹笑容。
  上朝时,谢岿然一直尽力遮挡,可跟朝臣们论事讲到激动处,还是忍不住抬高了手臂,他忘了自己手腕上还戴着幼稚的红绳,说得慷慨激昂,说完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腕上。
  朝臣们看清楚他手腕上的红绳后,忍不住露出诧异之色,就连萧子笙也从龙椅上坐直了身体,好奇地望着他的手腕。
  谢岿然一甩袖子,将红绳遮住了,气得背过身去。
  众人:“……”
  平日气氛剑拔弩张的朝堂,今日莫名和谐了几分,每当有忠臣良将想指着谢岿然的鼻子怒骂的时候,看到他手腕上摇摇晃晃的小白兔,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大奸臣’三个字好像有些骂不出口,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谢岿然倒希望他们能直接骂出来,总比用这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来得好,一个早朝下来,他脸都快青了。
  下朝后,谢岿然立刻大步往殿外走,楚云深嬉笑着追了过来,抱住谢岿然的肩膀,揶揄道:“岿然,你现在可是恶名在外的大奸99Z.L臣,这红手绳实在是有损你大奸臣的威严呀!”
  谢岿然不理他,继续大步往前走。
  楚云深追着他问:“你这红绳还有没有?给我也来一个,不过你手上那种乱七八糟的我就不要了,带小白兔挂坠的我也不要,给我来根漂漂亮亮的。”
  “漂亮的没有,只有乱七八糟的。”谢岿然气哼哼道。
  楚云深诧异地顿住脚步,“……嗯?”谁家卖的红绳,怎么不挑漂亮的卖!
  谢岿然回到府里,明芙鱼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继续编红手绳。
  谢岿然走过去,看着一桌子的红绳,忍不住头疼。
  明芙鱼看到他眼前一亮,拿着一根红绳站起来,“你回来得正好,我又给你编了一条。”
  谢岿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明芙鱼手里的红绳,红绳的末端绑着一只彩线编织而成的小蝴蝶,谢岿然想象着那只小蝴蝶在自己手腕上晃来晃去的模样,拔腿就想跑。
  可他看着明芙鱼清澈的目光,脚就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动。
  明芙鱼拉住他的手腕,作势就要给他戴上。
  眼瞅着红绳就要戴到他的手腕上,天空上响起一声鹰鸣,沧笋展翅而来,飞快俯下身,直接叼走了明芙鱼手里的红绳,腾空而去。
  “沧笋!”明芙鱼大喊一声,气得在原地跳了两下,可沧笋已经飞得不见了踪影。
  谢岿然忍笑,决定明天给沧笋多加一顿新鲜的竹笋。
  明芙鱼气哼哼道:“这只臭海东青就是跟我过不去!”
  谢岿然使劲收敛脸上的笑容,安慰道:“没了就没了吧,我……”
  “没事,我这还有一条!”明芙鱼像变魔术一样,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绳,这根红绳的尾端绑着一根编织的小蚂蚱。
  谢岿然:“……”人生多艰。
  他想起今日上朝时群臣憋笑的模样,低咳一声,眉间略显忧郁地望向明芙鱼,“那个……阿鱼啊……”
  “嗯?”明芙鱼手里拿着红绳,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了他。
  “……”谢岿然一口气憋了回去,怎么也开不了口拒绝。
  明芙鱼拿着红手绳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只蚂蚱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好看吗?”
  谢岿然放弃一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明芙鱼手里的红手绳,左瞧右瞧,怎么也夸不出口,只能干笑道:“……阿鱼心灵手巧……好看的。”手好看。
  明芙鱼十指纤纤,白皙明净,指尖粉粉嫩嫩,确实好看,如果手里不是拿着那根红手绳,一定会更好看。
  明芙鱼嘴角上扬,兴致勃勃道:“今日我寻来了两个好看的小铃铛,正想拴在这红手绳上,等会儿你试试好不好看。”
  “铃铛?”谢岿然僵硬地站在原地,想象着自己在堂上疾言厉色之际,一抬起手,手腕上的铃铛哗啦啦的响,“……”
  他的额头忍不住跳了一下,看着明芙鱼手里的铃铛,就像在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99Z.L。
  谢岿然担心明芙鱼再变出十个八个的花样来,今天在红绳上栓个铃铛,明天在红绳上绑朵小花,他赶紧坐下,将桌上那些红绳往旁边推了推,试图转移明芙鱼的注意力。
  明芙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谢岿然抿了抿唇道:“阿鱼,你有时间不如给我绣一个香囊,你之前给我绣的那个香囊,在战场上被敌兵一剑给挑破了,我还想要一个。”
  他想起那个香囊便觉得可惜,那个香囊他一直戴在身上,即使香囊里的香味已经没有了,他也不曾摘下过,可后来敌军的那一剑正好挑在了香囊上。
  明芙鱼看着桌子上的红绳有些为难,“可我还要给你编手绳,要不过几天……”
  谢岿然立即再接再厉道:“现在花开得正好,正是做香囊的好季节,如果过了时候,花香可能就没有这么浓郁了,红绳有一条就够用了,阿鱼,我真的很想要一个香囊……嘛,你就给我做吧。”
  谢岿然一个‘嘛’字说出来,尾音忍不住连起了几个颤音,自己差点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芙鱼却很受用,她看谢岿然一副就差拽着她的胳膊撒娇的模样,纠结一番,只好答应下来,“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先给你绣香囊吧,你想要什么香?”
  “什么香都可以。”谢岿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欢。”
  明芙鱼看了他一眼,“我绣工不太好,我绣好之后,你可不许不戴。”
  谢岿然连忙点了点头。
  他想就算再差也不会比当年那个香囊绣的差了,当年在边关,大家还不认识他的时候,提起他都说‘身上挂着丑香囊的那一个’,最无奈的是每个人都能靠这个认出他来。
  ……
  从这天起,明芙鱼放下手里的红绳,转而绣起了香囊,每日拿着绣绷,坐在屋里像模像样的绣着。
  六天后,明芙鱼将香囊绣好,满意地笑了笑。
  她亲自去花园里摘了各色鲜艳的花瓣回来晾干,挑花香好闻的花瓣搭配成她喜欢的味道,放到香囊里面,又挑了些防蚊虫叮咬的草药放到里面,最后将她在庙中求来的平安符也一并偷偷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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