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废太子的心尖宠——白云期
时间:2021-09-04 09:03:24

  “姐姐穿的挑线裙子也好看,料子是杭绸的吧,看着可真是舒服丝滑,但如今春寒的时候有些冷,有些不合时宜呢……”
  姜蓉瞧着余清清,装出天真的神色,却是字字尖锐。
  她装作不经意的拂过自己的发簪:“可惜蓉儿没办法戴姐姐的首饰,只能听姨母的话,穿戴宝珍阁的金镶芙蓉石杏花簪子,云锦楼新出来的褙子湘裙。姨母太过宠爱蓉儿,蓉儿没法戴过季的首饰,也很难过……”
  她这一番话下来,根本就是炫耀。
  若是旁人恐怕就要生气了。
  而余清清看也没看她。
  她目力敏锐,朝门外看去。
  外面忽然来了人。
  “殿下与老爷一同对弈,胜了之后,忽然问起姑娘的去处。”前院里来了丫鬟,笑吟吟的看着余清清:“殿下想念姑娘,姑娘还是先过去吧。”
  这是余府里的大丫鬟,就连姜蓉都没办法使唤,如今却是对余清清毕恭毕敬,余清清敛衣起身,跟着那丫鬟出去。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姜蓉。
  姜蓉看着她的背影,得意的神色僵在脸上。
  因为余清清是亲身女儿,而自己是寄居府上的表小姐,身份不如余清清,想要好东西,只能耍心机。
  张氏是余清清的生母,喜欢余清清就算了。
  为什么连衡王都更偏爱她?
  姜蓉眼里划过一丝阴沉,周围的丫鬟看着她的脸色,忐忑起来。
  过了一会儿,张氏从外面回来。姜蓉朝张氏跑过去,瘪了嘴,露出委屈的神色:“蓉儿没有说几句话,姐姐就走了……”
  “姐姐之前愿意跟蓉儿说话,可是等到姨母离开之后,姐姐就不理蓉儿了。”
  姜蓉眼里露出点点泪光,抓着张氏的袖子,道:“是不是蓉儿不乖,让姐姐不高兴?”
  余清清一路从后院回去。
  她脾气好,倒是没生什么气。
  姜蓉不过是个闺阁里的小女儿罢了。
  这人没见识,自己凭什么跟她置气呢?
  丫鬟为余清清引路,等到正厅之中,却见余望津连连叹息。
  “老夫纵横棋局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般的办法……”
  余望津爱棋成痴,一见到苏廷连赢自己两盘,拂了拂胡须:“衡王殿下果真是青年才俊,下官之前还以为衡王殿下年轻,想着让殿下几子,没想到啊,居然是殿下连胜几局……”
  余望津一直痴迷棋局,如今是棋逢对手。他放下棋子之后,还是感慨:“殿下虽是暗中让了我几子,又给我许多时间,我也还是输得一败涂地……看来真是老了。”
  苏廷微垂眉眼,隐藏眼里一丝锋芒,道:“先生并非是老了,只是忽略了许多细微之处。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都说是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他这么一说,余望津叹道:“殿下说的不错,老夫受教了。”
  虽然这一局已经结束,但余望津还是紧紧盯着棋局,苦思解法。苏廷站起身的时候,看到余清清站在那一头。
  余清清道:“劳烦你陪父亲了。”
  苏廷微微别过头。
  余清清走近过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我让殿下担心了?”
  余清清这样看过来,苏廷有些不自在起来,更垂下了眼眸。他在皇宫长大,皇宫子嗣繁多,他吃够了兄弟姐妹的苦,自然觉得兄弟姐妹是祸害。
  若是真委屈了余清清。
  他一定要替余清清解决。
  余清清看他沉思,有些奇怪的凑近了苏廷,俯下了脸。苏廷的脸有些泛红,他又是恼恨自己的脸红,又是沉默,眼里透露出一丝期待。
  怎么脸又红了。
  难道是害羞?
  苏廷忽然扭过头,快步往前方走去。余清清摸了摸鼻子,三两步跟上去,而苏廷又加快步伐,余清清没办法,牢牢的箍住他。
  “三殿下走的这么急,是想看一看宅院里的风景?这里是我自幼长大的地方,不如跟我说一声,我来替三殿下引路。”
  余清清眼里满是笑意。
  苏廷见余清清好言相求,闷哼了一声,而余清清又说了几句话。
  他才回心转意。
  此地是余府的后院,生着一些亭台花草。看起来有些年头,余清清朝旁边指去:“你看那一对石狮子,嘴里的球是不是少了一个?”
  苏廷跟着往那里看去,却见余清清笑道:“那石狮子嘴里的球被我掏下来,我当时听人说神兽叼着的珠子都有些神异,能够像夜明珠一般发光,当时我爹追着我就要打,幸好我跑得快……”
  “还有院子里的梅树,我常常爬上去掏鸟蛋,他们生怕我把这满树的枝都折断了。又说鸟蛋掏多了的话,明年就没燕雀了……”
  余清清的话里流露少年意气,她朝旁边看了一眼,眼见四周无人,忽然找来一柄花铲,走到一棵粗壮的梅树边。
  她挖出一个陶罐。
  陶罐藏得严实,苏廷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想到打开之后,居然……
  是很多串铜钱。
  这些铜钱堆满了陶罐,数一数却是很少,几两银子罢了。余清清用手帕擦了一擦,再一人一枚的分给苏廷。
  她对着苏廷疑惑的目光,问:“怎么了,不喜欢钱?”
  苏廷低头看着这铜钱。
  他很少接触这些铜子,自他记事的时候,便有很多财富,孝贤皇后留下的许多店铺……都记在他的名下。
  他自己也有经商的才能。
  京中一半的商铺都是他的产业。
  余清清看见他眼里都是茫然,笑了笑:“父亲对我管教严格,每当母亲给我零花钱的时候都会被父亲斥责。父亲为了培养我,很早就断了我的零花钱,为了赚钱,我要去许多地方帮工……”
  “不止是去族里的学堂里,帮其他的学生们抄书,做课业,还要去城里的店铺。卖米糕的葛大娘常常请我过去看店。还有卖炭的陈大爷,我总是帮他搬炭火,弄得一身灰头土脸……他每次给我塞钱,我都得快些走。”
  余清清回忆往事的时候,唇角露出些微笑意,苏廷听到了,古怪起来。
  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要拒绝?”
  余清清有些诧异的看他,道:“陈大爷家里还有一个痴呆的儿子,三十多了还靠他养着……”
  余清清说得轻描淡写。
  苏廷怔了一怔,掂了掂手里的铜钱,这些铜钱密密匝匝,用油纸包着,虽然是很多年过去,依然是完好无损,连一丝锈迹也无……
  每一颗铜钱都是她的过去。
  她是做了多少事情。
  苏廷从未有余清清说的捉襟见肘的时候,听着余清清的故事,竟然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
  余清清又带他往别处去。
  随从也远远跟着,一同往别处去。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
  “小姐,衡王殿下果然如传闻一般……”丫鬟就这么看了苏廷一眼,脸就已经红了。
  姜蓉脸色微微一红。
  都说衡王殿下俊美无双,在战场之上冲杀勇猛,她也想过衡王殿下的年纪,样貌……
  军中之人都是莽汉。
  哪里有这么年轻的人呢。
  她以为是传言,可原来……
  怎么有这么俊美的男子!
  姜蓉一向眼高于顶,想要俊俏郎君,也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能跟衡王殿下扯上关系,真是天赐良机……
  姜蓉想到这一点,忽然抚了抚自己的脸,朝丫鬟看去:“我跟那贱人比起来,谁更漂亮?”
  “那人怎能跟小姐相比,小姐清纯可人,又精通诗词歌舞,自然是最美的……”
  姜蓉的心仿佛要飘起来,她看着余清清走过的地方,不由得弯了弯唇。
  自己才配跟衡王殿下在一起。
  至于余清清……
  不过是一个野蛮人罢了。
  怎么配跟自己争?
  ……
  到了午间的时候,余家人留苏廷用膳。
  张氏和余望津久未见到余清清,有些感伤,余清清说了几句话,气氛恢复过来。
  几人都纷纷入座。
  满桌的菜都是精致,是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都是京城时兴的菜肴。八宝豆腐、红烧狮子头、龙井虾仁、糖醋排骨、清汤鱼圆……
  满满一桌子的菜。
  香气飘散开来。
  姜蓉跟余清清不同,从小便学着女红管家,这菜都是她吩咐的。对她来说,在苏廷面前露脸,是天赐良机。
  姜蓉不动声色的朝苏廷看去,入座之时,抬眼道:“蓉儿见过衡王殿下。”
  她声音掐得细,目光放得柔,颤颤巍巍的朝苏廷看过去,有几分柔弱之感。
  苏廷的目光与她对上,辨不出喜怒。
 
 
第39章 竟然受宠如此。
  姜蓉笑了笑,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苏廷,道:“姨母安排的莲子汤虽然好,可到底是凉物, 怕就怕寒热交替反而坏了肠胃。先上一盘什锦瓜果,再上其余的菜色, 又能开胃,又能护住肠胃。”
  “殿下千里迢迢来到燕州,风尘仆仆,这些都是清淡的菜肴,想必能合殿下的胃口。”
  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既展露了自己的厨艺,更是展露了自己的细心,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丫鬟刚刚布了菜, 瞧了姜蓉一眼, 跟着帮腔:“小姐跟享誉燕州的厨娘学过厨艺, 这菜是小姐亲自做的, 想着今日有贵客临门才亲自下厨,早早就吩咐过。”
  说了之后就退到一边。
  姜蓉眼巴巴的朝苏廷看过去。
  苏廷半点也没注意姜蓉, 他低头看向余清清,目光温和起来:“既然你喜欢这边的菜系, 胃口这样好……我回头便换了府里的厨子,以后都按照你的口味来。”
  余清清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坐姿更是大马金刀,跟姜蓉相比, 没什么形象。她抬头看了一眼苏廷, 忍不住勾了勾唇:“嗯。”
  余清清跟苏廷很是默契,外人难以插足。姜蓉掐了掐手,紧紧盯着他们。
  为什么自己准备了这么多, 却是毫无用处。
  为什么衡王一直盯着余清清,没有看她一眼呢?
  等用了膳之后,姜蓉又随着张氏一起送别余清清,等到两人上了马车,她回去之后,又想着今日所见的苏廷。
  这么俊美的脸,这么文雅的谈吐。
  这不是她的如意郎君吗?
  她几乎都能想到自己嫁给苏廷之后,琴瑟合鸣的生活了。
  苏廷如此优秀,却未曾娶妻,只有像自己这般聪慧的女子,才该是衡王殿下的良配……
  衡王不过是被余清清蒙蔽了双眼,只要发现自己的好处……
  就一定会舍弃那贱人,跟自己在一起了!
  等到苏廷回去之后。
  军营之中传来军报,附近山中的匪患越闹越凶,这些人原先毫无章法,只能打一些接触战,靠悍勇取胜,人数稍多就要露出缺陷。
  而这几月里,不知为何,竟是越发凶狠。竟然以精锐匪徒配备良马弓弩,战刀甲胄,公然下山劫掠附近的几处村镇。
  官兵数次前去围剿,竟是一改先前的局势,次次无功而返。
  官邸之中。
  苏廷朝桌案一一看过去,上面摆着从山寨里缴获的兵器,弓弩战刀……
  他眼中流露一丝精光。
  “北戎精兵配备的短刀,盔甲,不止是商旅之中,还有郊外的山寨都混入了北戎奸细。”
  苏廷看向余清清,两人对望之间,明白彼此的想法。
  他们去到宛城的地牢。
  地牢深处,关押着几名中原人打扮的北戎人。
  这些人都被锁链困住,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胸口露出北戎人的图腾。他们一看有人来了,纷纷咒骂起来。
  苏廷靠近之时,有人拽着锁链朝苏廷冲过来。
  余清清飞起一腿把那人踹到了墙边,那人艰难的爬起来,又被余清清踩中了胸口。
  那人动弹不得,朝他们吼道:“没用的雍朝小儿,有种上来,让我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竟然是这般的无能,只能靠一个女人来保护……这就是你们大雍的男人吗?都是废物!”那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怨毒的瞧着苏廷。
  苏廷没有被激怒。
  他从旁边的刑具里挑了一把刀,蹲下来,从这人的脸皮划下。
  苏廷手中的刀轻轻剥下此人的皮肤,这人不为所动,始终咬紧牙关。
  苏廷退到一边,命令暗卫继续剥皮。从眼而至鼻,避过了脖颈和胸口,从肚腹而至下身。
  北戎人一向刚直,没有经历过大雍的酷刑,苏廷让人给这人的嘴里塞了棉布,这人没法自尽,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皮脱肉落……
  不过是半个时辰,这人便向苏廷求饶。
  “是可汗让我们这样做的!可汗派许多人潜入燕州,不止是从商,还要跟大雍的官员勾结,用我们北戎的金银官职与他们交易……”
  “还要在燕州的城郊,寻到那些流窜的盗匪,趁机挑拨动乱……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别再折磨我了!我什么都说!”
  此人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其他人听着他凄厉的吼声,畏惧起来。
  苏廷却是不为所动。
  “这些人伪装成商旅,杀人换了身份,在四处流动,又在山野之间落草为寇,他们所求深远,图谋不轨……”等到苏廷和余清清出了地牢之后,他眼里掠过深深的忧虑。
  “放心吧,有我在。”
  余清清朝他看过来,苏廷眼下划过一缕绯色,他朝周围的暗卫看去,这些人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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